第二十五章 夜袭蓬莱仙境
最终的结果就是，夜轻颜两人一起来了栖凤渊。
巡逻队也是来了栖凤渊看的。
凤族的实力强大得超乎想象，萧见歌不知是因为闲得无聊还是要为萧桐撑腰，她居然亲自出山担任副队长一职，而队长就是凤皇萧桐。无论是夜轻颜已经见过的须眉长老、司画长老，还是另外整整六位实力相当的长老，居然都是巡逻队的一员。他们也都是各自小队的队长。而这八位长老，个个都有着八万年及以上修为，无一不是强者中的强者。
巡逻队共八百余人，八只小队各百人，萧桐手下还有二十余人，作为她的直属小队，其中领头的就是那天出现在她身后的两位青年才俊。这两位各自都有着八万年修为，作为双胞胎必然还有着隐藏的手段。
凤族果然人才济济。要知道这八百人的巡逻队没有一位的实力低于六万年修为，而如此强大的阵容能拿出来，就意味着凤族还有更多隐藏的力量。因为当夜轻颜问到萧桐，如此多的强者出山栖凤渊是否无人驻守之时，萧桐淡淡道:
“留在这里的强者只多不少，不必担心。”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知梦独自一人被关在一处偏僻的山峰上，至于夜轻颜，他被拖去商量大婚事宜了，期间龙族主事的长老也来过几次，声势都极其浩大。知梦静静坐在院子里看他们来来往往，琉璃般的眸子中是说不出、道不明的落寞。
三个月后的一天，几位侍女亲自上了此峰推开了知梦的院门，淡淡道：
“太上长老有请。”
知梦随她们穿过曲折幽深的峡谷，走了许久，直到一处建在宽阔山体上的宏伟殿宇之前才停了下来。知梦应她们的要求自己走了进去，看到四周的壁画都是歌颂凤族大能的故事，扫了一圈后就收回了视线。
也就是一样的无趣。
殿宇深处不见萧见歌，只有端正跪在前方的萧桐。知梦这才发现大殿深处正前方还有一尊巨大的朱凰雕像，从凤眸到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看得出来是废了很多心思的。听到脚步声萧桐缓缓站了起来，赤红如岩浆的眸缓缓看向知梦，充满了压迫。
知梦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
她再怎么说也是从强者如云的九重天上来的，一个小小的凤皇还压不倒她。知梦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淡声道：“见过凤皇殿下。”
“你直说吧。”萧桐将目光转开，“你留在夜轻颜旁边究竟是什么心思。你喜欢他？”
这话问的直接，知梦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她终于道：“八殿下待我极好。若说不喜欢……自然是假的。”
“那你想嫁给他吗？”
知梦手微微捏紧——她该说什么？
说自己心中所想？想要嫁？这大殿中压迫极重，以她灵敏的感知能清晰地嗅到那丝淡淡的杀意。若说想，只怕是直接当场镇杀了吧。
“知梦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痴心妄想。”
萧桐哈哈一笑，面前的那尊巨大的朱凰雕像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昏暗的大殿。雕像之后萧见歌缓缓走出，今日她并没有拿权杖，双手交叠站在那显得雍容华贵了几分。萧见歌笑道：
“你很聪明。但是今天请你来，不是想要杀你的。”
“那是为了什么？”
“昨日仙界有使者去了九都峰，今日还住在那里。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吗？”
知梦思索了一二，道：“我记得仙后曾经说过要嫁一位公主来九都峰？是为了这事吗？”
“你倒还记得。”萧见歌道，“他们要的不是妖后之位，但却要求和小娃娃同一天嫁入九都峰。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此话一出大殿中威压更甚，不过这并非是对着知梦的，所以她没什么感觉。
“那您找我何意？如今我已叛离仙界，在仙后娘娘面前也是说不上话的。”
萧见歌哈哈一笑：“老身听说，这位待嫁的公主叫雁归月，在仙后面前是一位红人。听说她如今住在蓬莱仙岛，你在仙界生活多年，对蓬莱仙岛在哪也是了如指掌吧。”
知梦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
“你们要杀了蓬莱公主？”
萧见歌惊讶了一下：“这人是蓬莱公主吗。”
“正是。当年凤皇出使仙界去为一位公主祝贺生辰，祝贺的便是这位公主。”知梦道。
萧桐“哦”了一声：“原来她就是雁归月。一个花瓶而已，也有这样的胆子敢嫁来妖界！”
“雁归月公主恐怕做不了联姻的主，她只是听从命令而已。何况两位不必忧心，八殿下未必会同意。他不点头，那位蓬莱公主也嫁不过来的。”
知梦和雁归月交情不浅，她也是知梦在仙界少有的朋友之一。当年雁归月入仙宫听学备受拘束，那段时间知梦也被迫困于宫中苦苦修炼。两人相互安慰了一阵，由此成了好友。今天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们计划暗杀雁归月，知梦的心情可想而知。
“夜轻颜自然不会同意。”萧桐冷笑着看了知梦一眼，“他除了你，谁都不想娶吧。”
知梦轻咳一声，微微垂了头。
“好了。”萧见歌道，“一个时辰内把蓬莱内部的路线图画出来，马上就是仙界的黑夜了，动作要快。小娃娃，你亲自看着她。”
“是，姑姑。”
眼看萧见歌离开，萧桐一巴掌将纸砚拍在知梦面前，连同桌子都是凭空浮现。知梦看向萧桐，声音几乎是有点急切地：“凤皇，这蓬莱公主不可杀啊！一旦动手就是给仙界出兵的机会，何况若是她们真的要联姻，杀了一个还能有下一个，仙界公主多多，杀之不尽啊……”
“那又何妨。”萧桐几乎是骄傲地微微仰头，“姑姑此次出关，就是为了应对蠢蠢欲动的仙界。出兵？我巴不得他们立刻出兵。大婚之前若是能彻底打残仙界主力，那才是一桩美谈！”
知梦几乎无法压制自己的怒气：“你……”
“公主多也无妨，准备一个我杀一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还有，本皇也是去过那蓬莱仙岛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路线？叫你来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看在你从未得罪过我的份上，我会在姑姑面前多多美言，留你一命的。”萧桐微微笑道，“前提是这张线路图，画出来。”
知梦的手被她塞进笔杆，她重重一拳打在桌上，却是毫无办法。
一个时辰后，萧桐身穿黑色夜行衣出现在了一处屋檐顶，身后是四位同样身穿黑衣的长老，而为首的赫然是太上长老萧见歌。为了隐蔽她手中并未握着权杖，直到在屋顶战立，萧见歌的目光缓缓扫过黑夜笼罩下的面前的这片宽阔水域，浓厚的雾气中悄然出现的隔绝屏障也同样隐蔽非常，现在的蓬莱根本没有察觉到这座屏障的展开。
很快它就将整个蓬莱仙境，万座大大小小的岛屿全部笼罩在内。
“去把那个小公主杀了。”萧见歌淡淡道，“速去速回。”
“是。”
萧桐和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萧见歌晃了晃手，权杖瞬间凭空召出。萧见歌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已经赫然是一双暗紫色的凤眸，而手中的权杖由上到下均是泛起了一圈紫色的涟漪，一股无法察觉的恐怖气息也悄悄荡漾了开来。萧见歌随手一甩，一道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紫光悄然入水，很快就化为了无形的涟漪，在这片广阔的水域中迅速传播开来。
半刻钟后，嗤嗤的声音从整片蓬莱仙境传来，从大地、水面向上腾起的是淡淡的掺杂在浓雾里的紫色雾气，而原本淡蓝色清澈的水面在此时透出了恐怖的紫色，暗黑的色彩越来越浓，浓重的死气也慢慢从方圆千里的土地上透了出来——
下一刻众岛屿上火光四起，无数的人刚刚冲出屋子就消失在了火海之中。水面在恐怖的高温下迅速下陷，淡蓝色也彻底变成了充满毒气的暗黑的紫色。朱凰之火熊熊燃起，地狱般的高温让空间都扭曲起来。就在这短短的半刻钟之内，面前的整片空间的空气被燃烧殆尽，蓬莱从仙境瞬间化为了人间炼狱。
直到萧桐五人从黑暗中敏捷前来，蓬莱中央的示警钟声才响彻天空。萧见歌看向萧桐，随后就看向了萧桐身后，那四位长老中间的另一个身影。
准确地说，是尸体。
“带回去核验身份。”萧见歌满意地看向这方泛着紫雾的天地，这正是她的杰作，“钟声已响，上三宫的人很快就会到。老身再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袖袍一挥，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方地狱的哀嚎仍在继续，短短一刻钟后，九重天上钟声骤然响起，上三宫的灯火在并无黑夜的九重天上仍旧耀眼无比地被点燃，整个仙宫都在为之震动——
“你说什么？”仙后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桌角放置的华丽的灯盏随着咆哮声轰然落地，摔成碎片，“蓬莱没了？”
“是、是……”传报的人声音都结巴了，“蓬莱公主不知所踪，蓬莱全境水域皆化为毒域，万座屋舍在烈火中均烧为灰烬……蓬莱上下十余万人，死五万余，伤三万余……仙后娘娘，死伤惨重啊！”
“蓬莱公主失踪了？”仙后咆哮道，“是哪位、哪位！是月儿吗？”
“是、是雁归月公主……”
“废物！饭桶！到底是谁干的！谁干的！还没有查出来吗？！”
“娘娘息怒。”黑衣人在帘后跪下，“上三宫前去查探的人被留在那里的法阵炸得死伤惨重，现在第二批刚刚派出，知道结果还需要些时间。娘娘耐心等候就是。”
“还有法阵……”仙后捏紧了身下宝座的扶手，“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相比仙后宫中的震怒，上三宫显得安静很多。清忆面前站着的是第一批查探回来的幸存者，正在向他细细讲述变得紫黑的水域。清忆听得非常仔细，以至于门被敲响他才看到那站在门口的人。
“上尊。”这人缓缓俯身，“听说就在刚才，蓬莱被毁灭了。”
“溶月你来了。”清忆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安定了魔界那边，蓬莱又出事了。既然你出关了不如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何人为之。”
“溶月正有此意。”
青年转身，下一刻便御剑而去，瞬间无影无踪。汇报的人微微一惊，赞叹道：
“东宫主如此强大，一定能查出元凶的。上尊不必担心了。”
清忆微微点头：“你继续说。”
刚刚御剑消失的，便是他麾下得力干将，东灵宫宫主，姜溶月。
………………………………
一天之后，当蓬莱被毁灭的消息传回妖界时，整个妖界都被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尽管仙界上三宫对消息进行了竭力的封锁和淡化，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毕竟准确的消息是从栖凤渊传出来的。
石板上躺着的正是雁归月的尸体，此时萧桐正带着须眉长老进行仔细的身份辨认。毕竟万一杀错了那就有些乌龙了，所幸在经过仔细地对照之后，须眉确切道：
“就是雁归月。”
萧桐点头。她当日见过这个花瓶，虽然没什么印象，但看脸应该是的。
“吾皇，这蓬莱公主的尸体要如何处置？”
“按姑姑的意思好好保存，等到仙界正式开战，这尸体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须眉挑眉道：“吾皇似乎对大战很是向往。您和太上长老都没有和我等说过凤族有什么计划。如此毁了整个蓬莱又留下朱凰之火这样鲜明的证据，恐怕会让仙界名正言顺地出兵。这对妖界不大好吧。”
萧桐淡淡道：“对妖界不好，对凤族就未必。你只需要记住——龙族掌权妖界多年，根基深厚。靠妖神血脉的降临去夺权的机会渺茫之极，而一场大战，就是最好的机会。你还记得万年大战的结局吗？”
须眉恭敬道：“属下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万年大战中龙族作为主力元气大伤，而且妖族民怨四起，过了数百年才压下去。只是那个时候凤族实力尚且薄弱，才没有动摇龙族的地位。原来皇的意思是……”
“这场大战，龙族依旧会是主力。”萧桐道，“我凤族韬光养晦万年，未必不能和龙族拼上一拼。先让龙族的实力在大战中再削弱点吧，毕竟姑姑之前感受过，龙族古地中强者的气息依旧恐怖，不可轻视。说起来我们还有一个优势——”
“帝八子夜轻颜，在我们手中。”
须眉微惊：“皇不打算让他回去了？”
“姑姑如今，有六七万岁了。在姑姑年轻的时候，凤族是妖界第一大族，妖神血脉降临在凤皇身上，凤族统领着妖界全境，那时候何等风光恣意。而如今，姑姑却眼睁睁看着凤族蜗居在小小的栖凤渊中，对外封闭与世隔绝，以此来换取匍匐在他族脚下的安宁——”萧桐答非所问道，“你明白了吗？”
须眉低头：“属下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是要在太上长老有生之年，夺回妖帝的宝座！
而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妖神血脉在夜轻颜的身上。妖族不认龙凤只认妖神血脉，要让那血脉流到凤族身上，要不强行剥夺，要不诞下后代——
“五个月之后就是本皇的大婚之日。在那之前，找到让妖神血脉传承到我凤族后代身上的办法。至于轻颜……他还在闭关？”
“正是。据护法长老报告，八殿下已经进入深度修炼状态，应该是要冲击九万年修为的门槛了。皇，我们要不要……”
“不能动手脚。”萧桐的声音骤然凌厉起来，“好好护法，不能出任何纰漏。另外那个仙族人知梦也给我看好了，不能让她靠近内七渊一步。”
“是。”
知梦轰然跌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握住了扶手边缘，愤怒让她的手青筋暴起，在没有使用一分仙力的情况下生生捏碎了扶手。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妖族竟会如此狠心！那是上万生灵，蓬莱仙境！居然会在一夕之间化为人间炼狱……
知梦本以他们杀一个公主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萧见歌恶向胆边生，居然对整个蓬莱下手，还成功了。当看到这份通报之时知梦的眼前几乎是阵阵发黑，这份炼狱景象她完全不敢想象究竟是怎样地恐怖和血腥。愤怒过后便是深深的绝望，她如今困在栖凤渊，又能干什么……
还有，轻颜……
昨夜之事，你有没有参与呢？
灭一整个蓬莱，不敢想象这是凤族自己的主意——还是说凤族根本只是拿仙界意图的联姻作为借口，其真正目的是挑起两界战争，从而牟利？
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知梦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现在坐在这里再怎么想都没有用，只能先找到夜轻颜，和他共商对策。
伴随着双眼缓缓闭上，一股奇异的波动缓缓浮现，却被牢牢压缩在小小的房间之内。须臾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实体前站起，双眸睁开，正是知梦作为灵仪师特有的能力。
魂魄离体。
水光般的波动从上到下荡过，知梦的魂魄之体悄然融入空气，没有现出半点痕迹。随即她就开始在偌大的栖凤渊开始寻找，然而逛遍了整个外圈山峰都没有任何发现。知梦很清楚，必须向内走。
栖凤渊共分八渊，所有的山峦沟壑都是呈圆形向内层层包裹，而所谓的八渊就是由外向内整整八层屏障。八渊之中栖息着无数凤族，每一渊的镇守者就是八大族各一族，都有族长级别的强者镇守，即便是魂魄体要进入也难之又难——
不过知梦可是成功潜入过那时候夜轻颜闭关的地方的，小心之下，暗中潜入内七渊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在找他的过程中花费了很多时间。
两个月转瞬即逝，知梦重新睁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没找到。
她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关于夜轻颜的气息。
他们究竟把轻颜藏到哪里去了？
两个月以来，仙界方面对蓬莱岛毁灭之事展开了全面调查，但是至今没有对结论发布任何公告，栖凤渊也平静至今。烈日之下凤凰高高飞在山谷之间，知梦找不到夜轻颜也出不去，能做的就是白天在屋子里养精蓄锐，夜晚魂魄体出去暗中查探，顺便探一下栖凤渊之外的消息。
奇怪的是，龙族对于凤族关押夜轻颜没有任何表示，整整两个月过去，除了九都峰有消息传出说五殿下的身体每况愈下之外，妖界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异动。知梦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妖界是谁在执掌大权主理九都峰政务。
知梦坐在院中，突然站了起来。
外面似乎……有股熟悉的气息。
今天的栖凤渊似乎有点安静地过分了。
“锵——”
空中盘旋的火凤突然发出一声示警的长啸，下一刻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隔空扇来就要将它捏碎在空中，然而一道火红的巨大结界在一瞬间拔地而起，呈半球形的结界将整个栖凤渊都笼罩在内。无形之手在结界上重重弹开，随即迅速消散而去。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呼吸间整个凤族都反应了过来，卫队铺天盖地地将整个栖凤渊层层保护起来，与此同时中心之地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朱凰之翼轰然展开，瞬间将半个日头遮盖而去。
凤皇，萧桐！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栖凤渊？”
八位长老瞬间腾空而起，其中就有之前露过面的须眉、司画等人。他们的目光齐齐盯着栖凤渊大门之外的空地，在那里两个修长的身影缓缓从空间的涟漪之中走出，尽管这两人身上没有任何波动流出，空中的诸多长老眼神瞬间就凌厉了起来。
萧桐落于大门之前，冷冷开口：
“仙界人。”
所谓大门就是两座高耸入云的险峰中间这一道幽深阴暗的峡谷入口，萧桐站在它面前显得是格外具有压迫感。然而面前两位青年对此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站位略微靠前的人露出了一个和煦的温吞笑容，道：
“在下清忆，见过凤皇殿下。”
看守的人已经顾不上知梦了，所以她也浮到天空中，隐着身形看向山门之前。这一看就惊了惊，这两人居然直接闯到栖凤渊来了？
他们是打算将蓬莱岛的仇直接在这报了吗？
上三宫的两位超级强者！
上尊清忆！
和东灵宫宫主，姜溶月！
巡逻队也是来了栖凤渊看的。
凤族的实力强大得超乎想象，萧见歌不知是因为闲得无聊还是要为萧桐撑腰，她居然亲自出山担任副队长一职，而队长就是凤皇萧桐。无论是夜轻颜已经见过的须眉长老、司画长老，还是另外整整六位实力相当的长老，居然都是巡逻队的一员。他们也都是各自小队的队长。而这八位长老，个个都有着八万年及以上修为，无一不是强者中的强者。
巡逻队共八百余人，八只小队各百人，萧桐手下还有二十余人，作为她的直属小队，其中领头的就是那天出现在她身后的两位青年才俊。这两位各自都有着八万年修为，作为双胞胎必然还有着隐藏的手段。
凤族果然人才济济。要知道这八百人的巡逻队没有一位的实力低于六万年修为，而如此强大的阵容能拿出来，就意味着凤族还有更多隐藏的力量。因为当夜轻颜问到萧桐，如此多的强者出山栖凤渊是否无人驻守之时，萧桐淡淡道:
“留在这里的强者只多不少，不必担心。”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知梦独自一人被关在一处偏僻的山峰上，至于夜轻颜，他被拖去商量大婚事宜了，期间龙族主事的长老也来过几次，声势都极其浩大。知梦静静坐在院子里看他们来来往往，琉璃般的眸子中是说不出、道不明的落寞。
三个月后的一天，几位侍女亲自上了此峰推开了知梦的院门，淡淡道：
“太上长老有请。”
知梦随她们穿过曲折幽深的峡谷，走了许久，直到一处建在宽阔山体上的宏伟殿宇之前才停了下来。知梦应她们的要求自己走了进去，看到四周的壁画都是歌颂凤族大能的故事，扫了一圈后就收回了视线。
也就是一样的无趣。
殿宇深处不见萧见歌，只有端正跪在前方的萧桐。知梦这才发现大殿深处正前方还有一尊巨大的朱凰雕像，从凤眸到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看得出来是废了很多心思的。听到脚步声萧桐缓缓站了起来，赤红如岩浆的眸缓缓看向知梦，充满了压迫。
知梦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
她再怎么说也是从强者如云的九重天上来的，一个小小的凤皇还压不倒她。知梦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淡声道：“见过凤皇殿下。”
“你直说吧。”萧桐将目光转开，“你留在夜轻颜旁边究竟是什么心思。你喜欢他？”
这话问的直接，知梦微微一怔。过了一会，她终于道：“八殿下待我极好。若说不喜欢……自然是假的。”
“那你想嫁给他吗？”
知梦手微微捏紧——她该说什么？
说自己心中所想？想要嫁？这大殿中压迫极重，以她灵敏的感知能清晰地嗅到那丝淡淡的杀意。若说想，只怕是直接当场镇杀了吧。
“知梦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痴心妄想。”
萧桐哈哈一笑，面前的那尊巨大的朱凰雕像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昏暗的大殿。雕像之后萧见歌缓缓走出，今日她并没有拿权杖，双手交叠站在那显得雍容华贵了几分。萧见歌笑道：
“你很聪明。但是今天请你来，不是想要杀你的。”
“那是为了什么？”
“昨日仙界有使者去了九都峰，今日还住在那里。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吗？”
知梦思索了一二，道：“我记得仙后曾经说过要嫁一位公主来九都峰？是为了这事吗？”
“你倒还记得。”萧见歌道，“他们要的不是妖后之位，但却要求和小娃娃同一天嫁入九都峰。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此话一出大殿中威压更甚，不过这并非是对着知梦的，所以她没什么感觉。
“那您找我何意？如今我已叛离仙界，在仙后娘娘面前也是说不上话的。”
萧见歌哈哈一笑：“老身听说，这位待嫁的公主叫雁归月，在仙后面前是一位红人。听说她如今住在蓬莱仙岛，你在仙界生活多年，对蓬莱仙岛在哪也是了如指掌吧。”
知梦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
“你们要杀了蓬莱公主？”
萧见歌惊讶了一下：“这人是蓬莱公主吗。”
“正是。当年凤皇出使仙界去为一位公主祝贺生辰，祝贺的便是这位公主。”知梦道。
萧桐“哦”了一声：“原来她就是雁归月。一个花瓶而已，也有这样的胆子敢嫁来妖界！”
“雁归月公主恐怕做不了联姻的主，她只是听从命令而已。何况两位不必忧心，八殿下未必会同意。他不点头，那位蓬莱公主也嫁不过来的。”
知梦和雁归月交情不浅，她也是知梦在仙界少有的朋友之一。当年雁归月入仙宫听学备受拘束，那段时间知梦也被迫困于宫中苦苦修炼。两人相互安慰了一阵，由此成了好友。今天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们计划暗杀雁归月，知梦的心情可想而知。
“夜轻颜自然不会同意。”萧桐冷笑着看了知梦一眼，“他除了你，谁都不想娶吧。”
知梦轻咳一声，微微垂了头。
“好了。”萧见歌道，“一个时辰内把蓬莱内部的路线图画出来，马上就是仙界的黑夜了，动作要快。小娃娃，你亲自看着她。”
“是，姑姑。”
眼看萧见歌离开，萧桐一巴掌将纸砚拍在知梦面前，连同桌子都是凭空浮现。知梦看向萧桐，声音几乎是有点急切地：“凤皇，这蓬莱公主不可杀啊！一旦动手就是给仙界出兵的机会，何况若是她们真的要联姻，杀了一个还能有下一个，仙界公主多多，杀之不尽啊……”
“那又何妨。”萧桐几乎是骄傲地微微仰头，“姑姑此次出关，就是为了应对蠢蠢欲动的仙界。出兵？我巴不得他们立刻出兵。大婚之前若是能彻底打残仙界主力，那才是一桩美谈！”
知梦几乎无法压制自己的怒气：“你……”
“公主多也无妨，准备一个我杀一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还有，本皇也是去过那蓬莱仙岛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路线？叫你来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看在你从未得罪过我的份上，我会在姑姑面前多多美言，留你一命的。”萧桐微微笑道，“前提是这张线路图，画出来。”
知梦的手被她塞进笔杆，她重重一拳打在桌上，却是毫无办法。
一个时辰后，萧桐身穿黑色夜行衣出现在了一处屋檐顶，身后是四位同样身穿黑衣的长老，而为首的赫然是太上长老萧见歌。为了隐蔽她手中并未握着权杖，直到在屋顶战立，萧见歌的目光缓缓扫过黑夜笼罩下的面前的这片宽阔水域，浓厚的雾气中悄然出现的隔绝屏障也同样隐蔽非常，现在的蓬莱根本没有察觉到这座屏障的展开。
很快它就将整个蓬莱仙境，万座大大小小的岛屿全部笼罩在内。
“去把那个小公主杀了。”萧见歌淡淡道，“速去速回。”
“是。”
萧桐和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萧见歌晃了晃手，权杖瞬间凭空召出。萧见歌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已经赫然是一双暗紫色的凤眸，而手中的权杖由上到下均是泛起了一圈紫色的涟漪，一股无法察觉的恐怖气息也悄悄荡漾了开来。萧见歌随手一甩，一道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紫光悄然入水，很快就化为了无形的涟漪，在这片广阔的水域中迅速传播开来。
半刻钟后，嗤嗤的声音从整片蓬莱仙境传来，从大地、水面向上腾起的是淡淡的掺杂在浓雾里的紫色雾气，而原本淡蓝色清澈的水面在此时透出了恐怖的紫色，暗黑的色彩越来越浓，浓重的死气也慢慢从方圆千里的土地上透了出来——
下一刻众岛屿上火光四起，无数的人刚刚冲出屋子就消失在了火海之中。水面在恐怖的高温下迅速下陷，淡蓝色也彻底变成了充满毒气的暗黑的紫色。朱凰之火熊熊燃起，地狱般的高温让空间都扭曲起来。就在这短短的半刻钟之内，面前的整片空间的空气被燃烧殆尽，蓬莱从仙境瞬间化为了人间炼狱。
直到萧桐五人从黑暗中敏捷前来，蓬莱中央的示警钟声才响彻天空。萧见歌看向萧桐，随后就看向了萧桐身后，那四位长老中间的另一个身影。
准确地说，是尸体。
“带回去核验身份。”萧见歌满意地看向这方泛着紫雾的天地，这正是她的杰作，“钟声已响，上三宫的人很快就会到。老身再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袖袍一挥，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这方地狱的哀嚎仍在继续，短短一刻钟后，九重天上钟声骤然响起，上三宫的灯火在并无黑夜的九重天上仍旧耀眼无比地被点燃，整个仙宫都在为之震动——
“你说什么？”仙后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桌角放置的华丽的灯盏随着咆哮声轰然落地，摔成碎片，“蓬莱没了？”
“是、是……”传报的人声音都结巴了，“蓬莱公主不知所踪，蓬莱全境水域皆化为毒域，万座屋舍在烈火中均烧为灰烬……蓬莱上下十余万人，死五万余，伤三万余……仙后娘娘，死伤惨重啊！”
“蓬莱公主失踪了？”仙后咆哮道，“是哪位、哪位！是月儿吗？”
“是、是雁归月公主……”
“废物！饭桶！到底是谁干的！谁干的！还没有查出来吗？！”
“娘娘息怒。”黑衣人在帘后跪下，“上三宫前去查探的人被留在那里的法阵炸得死伤惨重，现在第二批刚刚派出，知道结果还需要些时间。娘娘耐心等候就是。”
“还有法阵……”仙后捏紧了身下宝座的扶手，“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
相比仙后宫中的震怒，上三宫显得安静很多。清忆面前站着的是第一批查探回来的幸存者，正在向他细细讲述变得紫黑的水域。清忆听得非常仔细，以至于门被敲响他才看到那站在门口的人。
“上尊。”这人缓缓俯身，“听说就在刚才，蓬莱被毁灭了。”
“溶月你来了。”清忆揉了揉眉心，“好不容易安定了魔界那边，蓬莱又出事了。既然你出关了不如亲自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何人为之。”
“溶月正有此意。”
青年转身，下一刻便御剑而去，瞬间无影无踪。汇报的人微微一惊，赞叹道：
“东宫主如此强大，一定能查出元凶的。上尊不必担心了。”
清忆微微点头：“你继续说。”
刚刚御剑消失的，便是他麾下得力干将，东灵宫宫主，姜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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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当蓬莱被毁灭的消息传回妖界时，整个妖界都被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尽管仙界上三宫对消息进行了竭力的封锁和淡化，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毕竟准确的消息是从栖凤渊传出来的。
石板上躺着的正是雁归月的尸体，此时萧桐正带着须眉长老进行仔细的身份辨认。毕竟万一杀错了那就有些乌龙了，所幸在经过仔细地对照之后，须眉确切道：
“就是雁归月。”
萧桐点头。她当日见过这个花瓶，虽然没什么印象，但看脸应该是的。
“吾皇，这蓬莱公主的尸体要如何处置？”
“按姑姑的意思好好保存，等到仙界正式开战，这尸体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须眉挑眉道：“吾皇似乎对大战很是向往。您和太上长老都没有和我等说过凤族有什么计划。如此毁了整个蓬莱又留下朱凰之火这样鲜明的证据，恐怕会让仙界名正言顺地出兵。这对妖界不大好吧。”
萧桐淡淡道：“对妖界不好，对凤族就未必。你只需要记住——龙族掌权妖界多年，根基深厚。靠妖神血脉的降临去夺权的机会渺茫之极，而一场大战，就是最好的机会。你还记得万年大战的结局吗？”
须眉恭敬道：“属下亲身经历过那场大战，万年大战中龙族作为主力元气大伤，而且妖族民怨四起，过了数百年才压下去。只是那个时候凤族实力尚且薄弱，才没有动摇龙族的地位。原来皇的意思是……”
“这场大战，龙族依旧会是主力。”萧桐道，“我凤族韬光养晦万年，未必不能和龙族拼上一拼。先让龙族的实力在大战中再削弱点吧，毕竟姑姑之前感受过，龙族古地中强者的气息依旧恐怖，不可轻视。说起来我们还有一个优势——”
“帝八子夜轻颜，在我们手中。”
须眉微惊：“皇不打算让他回去了？”
“姑姑如今，有六七万岁了。在姑姑年轻的时候，凤族是妖界第一大族，妖神血脉降临在凤皇身上，凤族统领着妖界全境，那时候何等风光恣意。而如今，姑姑却眼睁睁看着凤族蜗居在小小的栖凤渊中，对外封闭与世隔绝，以此来换取匍匐在他族脚下的安宁——”萧桐答非所问道，“你明白了吗？”
须眉低头：“属下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是要在太上长老有生之年，夺回妖帝的宝座！
而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妖神血脉在夜轻颜的身上。妖族不认龙凤只认妖神血脉，要让那血脉流到凤族身上，要不强行剥夺，要不诞下后代——
“五个月之后就是本皇的大婚之日。在那之前，找到让妖神血脉传承到我凤族后代身上的办法。至于轻颜……他还在闭关？”
“正是。据护法长老报告，八殿下已经进入深度修炼状态，应该是要冲击九万年修为的门槛了。皇，我们要不要……”
“不能动手脚。”萧桐的声音骤然凌厉起来，“好好护法，不能出任何纰漏。另外那个仙族人知梦也给我看好了，不能让她靠近内七渊一步。”
“是。”
知梦轰然跌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握住了扶手边缘，愤怒让她的手青筋暴起，在没有使用一分仙力的情况下生生捏碎了扶手。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妖族竟会如此狠心！那是上万生灵，蓬莱仙境！居然会在一夕之间化为人间炼狱……
知梦本以他们杀一个公主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萧见歌恶向胆边生，居然对整个蓬莱下手，还成功了。当看到这份通报之时知梦的眼前几乎是阵阵发黑，这份炼狱景象她完全不敢想象究竟是怎样地恐怖和血腥。愤怒过后便是深深的绝望，她如今困在栖凤渊，又能干什么……
还有，轻颜……
昨夜之事，你有没有参与呢？
灭一整个蓬莱，不敢想象这是凤族自己的主意——还是说凤族根本只是拿仙界意图的联姻作为借口，其真正目的是挑起两界战争，从而牟利？
可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知梦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现在坐在这里再怎么想都没有用，只能先找到夜轻颜，和他共商对策。
伴随着双眼缓缓闭上，一股奇异的波动缓缓浮现，却被牢牢压缩在小小的房间之内。须臾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实体前站起，双眸睁开，正是知梦作为灵仪师特有的能力。
魂魄离体。
水光般的波动从上到下荡过，知梦的魂魄之体悄然融入空气，没有现出半点痕迹。随即她就开始在偌大的栖凤渊开始寻找，然而逛遍了整个外圈山峰都没有任何发现。知梦很清楚，必须向内走。
栖凤渊共分八渊，所有的山峦沟壑都是呈圆形向内层层包裹，而所谓的八渊就是由外向内整整八层屏障。八渊之中栖息着无数凤族，每一渊的镇守者就是八大族各一族，都有族长级别的强者镇守，即便是魂魄体要进入也难之又难——
不过知梦可是成功潜入过那时候夜轻颜闭关的地方的，小心之下，暗中潜入内七渊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在找他的过程中花费了很多时间。
两个月转瞬即逝，知梦重新睁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没找到。
她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关于夜轻颜的气息。
他们究竟把轻颜藏到哪里去了？
两个月以来，仙界方面对蓬莱岛毁灭之事展开了全面调查，但是至今没有对结论发布任何公告，栖凤渊也平静至今。烈日之下凤凰高高飞在山谷之间，知梦找不到夜轻颜也出不去，能做的就是白天在屋子里养精蓄锐，夜晚魂魄体出去暗中查探，顺便探一下栖凤渊之外的消息。
奇怪的是，龙族对于凤族关押夜轻颜没有任何表示，整整两个月过去，除了九都峰有消息传出说五殿下的身体每况愈下之外，妖界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异动。知梦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妖界是谁在执掌大权主理九都峰政务。
知梦坐在院中，突然站了起来。
外面似乎……有股熟悉的气息。
今天的栖凤渊似乎有点安静地过分了。
“锵——”
空中盘旋的火凤突然发出一声示警的长啸，下一刻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隔空扇来就要将它捏碎在空中，然而一道火红的巨大结界在一瞬间拔地而起，呈半球形的结界将整个栖凤渊都笼罩在内。无形之手在结界上重重弹开，随即迅速消散而去。就是这么短短的一个呼吸间整个凤族都反应了过来，卫队铺天盖地地将整个栖凤渊层层保护起来，与此同时中心之地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朱凰之翼轰然展开，瞬间将半个日头遮盖而去。
凤皇，萧桐！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栖凤渊？”
八位长老瞬间腾空而起，其中就有之前露过面的须眉、司画等人。他们的目光齐齐盯着栖凤渊大门之外的空地，在那里两个修长的身影缓缓从空间的涟漪之中走出，尽管这两人身上没有任何波动流出，空中的诸多长老眼神瞬间就凌厉了起来。
萧桐落于大门之前，冷冷开口：
“仙界人。”
所谓大门就是两座高耸入云的险峰中间这一道幽深阴暗的峡谷入口，萧桐站在它面前显得是格外具有压迫感。然而面前两位青年对此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站位略微靠前的人露出了一个和煦的温吞笑容，道：
“在下清忆，见过凤皇殿下。”
看守的人已经顾不上知梦了，所以她也浮到天空中，隐着身形看向山门之前。这一看就惊了惊，这两人居然直接闯到栖凤渊来了？
他们是打算将蓬莱岛的仇直接在这报了吗？
上三宫的两位超级强者！
上尊清忆！
和东灵宫宫主，姜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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