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英雄”所见
散会后，肖斌正准备回去设计活动背景，冯总监咳嗽了一声：“肖斌先生请留步。”---冯总监平时总是用这种半玩笑的方式与肖斌相处，说起来，二人都是古城艺术学院毕业的，论起来还是校友，因此，比本部门的其他同事更随便一些。
肖斌很随和地找个地方坐了。
“肖斌，你可知罪？”冯总监一边拉开抽屉，欣赏着田丽那幅漫画，一边故作生气地说。
“大师，小的何罪之有？”肖斌挠了挠光溜溜的头皮，嘻皮笑脸地问。肖斌浓眉大眼，中等个子，参加工作以后，本来留的是学生头，后来受一位知名画家的影响，他也索性留了光头；又由于在发型上跟大师有“相似之处”，因此，不知在何时得了个“副大师”的称号，不过，冯大师从而没喊过他这个称号。
大师仍然低着头，慢条斯理地问：“你今天犯了大忌，还不知道？”
他这样问着，但注意力却在田丽那幅画上：“标准的美人儿。。。。。。”他自言自语。
“大师你说什么？”肖斌提高了声音问。
冯总监一愣怔，他慌窘地关上抽屉；然后，端起杯子想喝杯茶，却发现茶是凉的，他抬眼看了一眼肖斌：“过来，给领导倒杯茶。”
“得令！”肖斌很快将一杯热茶放到冯总监跟前，正想离开，屁股上却被冯总监踢了一脚：“你竟敢背叛我！”
肖斌护着屁股“哎呀”一声；转过身来，反问道：“大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还装糊涂，”冯总监起身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今天上午为什么替别人说话？”
肖斌一怔，这才明白冯总监“火从何来”。
“大师，跟你说实话，何策划的那个点子确实不怎么样！”肖斌又回到那个座位上。
“何以见得？”冯总监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下意识地想拉开抽屉，又感到自己“有失大雅”，便将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你想啊，集团正在找苏总的把柄，如果我们把‘金舵手’奖颁给苏总，那么，宋董该授予什么奖？”肖斌侃侃而谈。
大概是因为肖斌声音太高，冯总监起身将房门关上，坐在肖斌旁边。
“继续说下去。”冯总监左手托着嘴巴，作出认真听的姿势。
“所以说，我推测如果给苏总颁这个奖，等于给了集团找茬的理由---苏总会接受吗？”肖斌因为太激动，以至于唾沫星子迸了大师脸上，他也不知道。冯总监宽容地抽了张抽纸，在脸上拭了拭，并频频点头。
肖斌讲完后，冯总监看了看挂钟：“你今天能跟领导说心里话，领导非常开心，好，马上到吃饭的时间了，咱们共进午餐。”
其实，冯总监又何尝不知道何策划这个“创意”的“危险性”？他之所以还要采纳这个“创意”，其实是有很深的用意的：假使苏总对这个创意很欣赏，那么，他就可以跟苏总私下讲，“这是何策划的创意”，从而给苏总一个感觉，其实，何策划也有其长处，这样无形中冲淡了许经理在苏总心目中的“形象”；而假使苏总非常恼怒呢，他也一样推动许经理头上----无论如何，都是许经理的错！这就是冯大师之所以为大师的“高明之处”！
他之所以还要单独听一听肖斌的“高见”，其实是为了从这个“小滑头”这里找一点“灵感”。有时候，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有可能打开一座“矿藏”；当然，他也是想借机敲打一下这个“小滑头”，记住自己才是他的领导！
下午两点钟，许经理在讲活动方案时，果然没提给苏总颁发“金舵手奖”；不过，郭主任在会上动员大家为苏总评上“十大风云人物”而投票这一信息启发了许经理，于是，临机决定他向苏总建议让李总编为他颁发“十大风云人物”奖项。
他认为，这个奖不仅仅属于苏总个人，对提升泽天公司行业影响力也是十分有意义的，苏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会后，全公司每个人都投入了紧张的“民主投票”活动中。
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仅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投票任务。
第二天上午，李总编又对郭主任“面授机宜”：仅凭你们公司的这点选票远远不够，还得想办法动员每位员工的家人、亲戚朋友都来投票，苏总才有可能“转正”。
于是，全公司员工又开始了新一轮投票。。。。。。
十点左右，杨总给冯总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沟通”。
冯总监刚坐在沙发上，杨总就关上了门，并将已沏好的茶放到他跟前。
“大师，上次说的那件事进展如何？”杨总含着烟，用打火机点着。
“什么事？”大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作不知地问。
“你就装吧！”杨总吐了一个烟圈。
冯总监笑了：“给你开个玩笑----杨总让办的事，我敢不执行吗？”
“不对啊，我看老许貌似比以前还精神啊！”杨总将烟灰在烟灰缸里蹭着。
“没办法，人家是苏总的红人，根深蒂固啊！”冯总监完全体会到杨总此刻的心情，故意刺激他一下。
从人性而言，冯总监很乐意看到杨总这副“嘴脸”，要比他那张“政治化”的脸要可爱。
杨总猛抽了两口烟，将烟蒂旋转着摁在烟灰缸里。
“听说大师上午开了个会？”杨总漫不经心地给冯总监续上茶，又起身将自己办公桌上的杯子放到茶几上，也倒上了开水。
冯总监一怔，继而点了点头：“由老许讲庆典方案，然后，让大家给他提了些建议。”
“好像何策划出了个很好的点子？”杨总握着高杯子，低头吹了吹，饮了一口茶。
“噢，你听谁说的？”冯总监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杨总。
“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何策划的点子我感觉有创意！”杨总将茶叶梗吐到纸篓里。
“什么创意？”冯总监凝起他疑惑的眼光，不转眼地望着杨总那张不可捉摸的脸。
“大海航行靠舵手。。。。。。”杨总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滑稽地唱道。
“万物生长靠太阳。。。。。。”冯总监也随着节拍附合着唱了一句。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默契地笑了。
“这个创意不错，可老许说用在苏总身上不合适。”冯总监咕噜了一句。
“可何策划说用在苏总身上最合适，大师，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老杨又点上了一支烟，朝上空吐了两个眼圈。
冯总监忽然得到启发：“全凭一张嘴！”
“从哲学上来讲，叫‘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方面’。”杨总又给冯总监倒上了水。
“英雄所见略同！”冯总监端着茶杯跟杨总的杯子碰了碰：“来，杨总干杯！”
“好，干杯！----应当说‘为冯总监慧眼独具干杯’！”杨总也碰了碰杯了，然后喝了一口。
两个人聊了一会后，冯总监瞥了一眼杨总墙上的挂钟，站起来说；“如果老杨没别的事的话，我该回去投票了。。。。。。”
杨总也站起来说：“那我就不耽误大师忙大事了。。。。。。”
冯总监刚想出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杨总，您认为这个奖由谁颁比较合适？”
“我想，这个事该征求老郭的意见。。。。。。”
杨总脸上浮着微笑。
肖斌很随和地找个地方坐了。
“肖斌，你可知罪？”冯总监一边拉开抽屉，欣赏着田丽那幅漫画，一边故作生气地说。
“大师，小的何罪之有？”肖斌挠了挠光溜溜的头皮，嘻皮笑脸地问。肖斌浓眉大眼，中等个子，参加工作以后，本来留的是学生头，后来受一位知名画家的影响，他也索性留了光头；又由于在发型上跟大师有“相似之处”，因此，不知在何时得了个“副大师”的称号，不过，冯大师从而没喊过他这个称号。
大师仍然低着头，慢条斯理地问：“你今天犯了大忌，还不知道？”
他这样问着，但注意力却在田丽那幅画上：“标准的美人儿。。。。。。”他自言自语。
“大师你说什么？”肖斌提高了声音问。
冯总监一愣怔，他慌窘地关上抽屉；然后，端起杯子想喝杯茶，却发现茶是凉的，他抬眼看了一眼肖斌：“过来，给领导倒杯茶。”
“得令！”肖斌很快将一杯热茶放到冯总监跟前，正想离开，屁股上却被冯总监踢了一脚：“你竟敢背叛我！”
肖斌护着屁股“哎呀”一声；转过身来，反问道：“大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小子还装糊涂，”冯总监起身走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今天上午为什么替别人说话？”
肖斌一怔，这才明白冯总监“火从何来”。
“大师，跟你说实话，何策划的那个点子确实不怎么样！”肖斌又回到那个座位上。
“何以见得？”冯总监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下意识地想拉开抽屉，又感到自己“有失大雅”，便将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你想啊，集团正在找苏总的把柄，如果我们把‘金舵手’奖颁给苏总，那么，宋董该授予什么奖？”肖斌侃侃而谈。
大概是因为肖斌声音太高，冯总监起身将房门关上，坐在肖斌旁边。
“继续说下去。”冯总监左手托着嘴巴，作出认真听的姿势。
“所以说，我推测如果给苏总颁这个奖，等于给了集团找茬的理由---苏总会接受吗？”肖斌因为太激动，以至于唾沫星子迸了大师脸上，他也不知道。冯总监宽容地抽了张抽纸，在脸上拭了拭，并频频点头。
肖斌讲完后，冯总监看了看挂钟：“你今天能跟领导说心里话，领导非常开心，好，马上到吃饭的时间了，咱们共进午餐。”
其实，冯总监又何尝不知道何策划这个“创意”的“危险性”？他之所以还要采纳这个“创意”，其实是有很深的用意的：假使苏总对这个创意很欣赏，那么，他就可以跟苏总私下讲，“这是何策划的创意”，从而给苏总一个感觉，其实，何策划也有其长处，这样无形中冲淡了许经理在苏总心目中的“形象”；而假使苏总非常恼怒呢，他也一样推动许经理头上----无论如何，都是许经理的错！这就是冯大师之所以为大师的“高明之处”！
他之所以还要单独听一听肖斌的“高见”，其实是为了从这个“小滑头”这里找一点“灵感”。有时候，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有可能打开一座“矿藏”；当然，他也是想借机敲打一下这个“小滑头”，记住自己才是他的领导！
下午两点钟，许经理在讲活动方案时，果然没提给苏总颁发“金舵手奖”；不过，郭主任在会上动员大家为苏总评上“十大风云人物”而投票这一信息启发了许经理，于是，临机决定他向苏总建议让李总编为他颁发“十大风云人物”奖项。
他认为，这个奖不仅仅属于苏总个人，对提升泽天公司行业影响力也是十分有意义的，苏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会后，全公司每个人都投入了紧张的“民主投票”活动中。
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仅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投票任务。
第二天上午，李总编又对郭主任“面授机宜”：仅凭你们公司的这点选票远远不够，还得想办法动员每位员工的家人、亲戚朋友都来投票，苏总才有可能“转正”。
于是，全公司员工又开始了新一轮投票。。。。。。
十点左右，杨总给冯总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沟通”。
冯总监刚坐在沙发上，杨总就关上了门，并将已沏好的茶放到他跟前。
“大师，上次说的那件事进展如何？”杨总含着烟，用打火机点着。
“什么事？”大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作不知地问。
“你就装吧！”杨总吐了一个烟圈。
冯总监笑了：“给你开个玩笑----杨总让办的事，我敢不执行吗？”
“不对啊，我看老许貌似比以前还精神啊！”杨总将烟灰在烟灰缸里蹭着。
“没办法，人家是苏总的红人，根深蒂固啊！”冯总监完全体会到杨总此刻的心情，故意刺激他一下。
从人性而言，冯总监很乐意看到杨总这副“嘴脸”，要比他那张“政治化”的脸要可爱。
杨总猛抽了两口烟，将烟蒂旋转着摁在烟灰缸里。
“听说大师上午开了个会？”杨总漫不经心地给冯总监续上茶，又起身将自己办公桌上的杯子放到茶几上，也倒上了开水。
冯总监一怔，继而点了点头：“由老许讲庆典方案，然后，让大家给他提了些建议。”
“好像何策划出了个很好的点子？”杨总握着高杯子，低头吹了吹，饮了一口茶。
“噢，你听谁说的？”冯总监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杨总。
“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何策划的点子我感觉有创意！”杨总将茶叶梗吐到纸篓里。
“什么创意？”冯总监凝起他疑惑的眼光，不转眼地望着杨总那张不可捉摸的脸。
“大海航行靠舵手。。。。。。”杨总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滑稽地唱道。
“万物生长靠太阳。。。。。。”冯总监也随着节拍附合着唱了一句。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默契地笑了。
“这个创意不错，可老许说用在苏总身上不合适。”冯总监咕噜了一句。
“可何策划说用在苏总身上最合适，大师，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老杨又点上了一支烟，朝上空吐了两个眼圈。
冯总监忽然得到启发：“全凭一张嘴！”
“从哲学上来讲，叫‘任何事物都有两个方面’。”杨总又给冯总监倒上了水。
“英雄所见略同！”冯总监端着茶杯跟杨总的杯子碰了碰：“来，杨总干杯！”
“好，干杯！----应当说‘为冯总监慧眼独具干杯’！”杨总也碰了碰杯了，然后喝了一口。
两个人聊了一会后，冯总监瞥了一眼杨总墙上的挂钟，站起来说；“如果老杨没别的事的话，我该回去投票了。。。。。。”
杨总也站起来说：“那我就不耽误大师忙大事了。。。。。。”
冯总监刚想出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杨总，您认为这个奖由谁颁比较合适？”
“我想，这个事该征求老郭的意见。。。。。。”
杨总脸上浮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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