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算
星期五上午，冯总监给郭主任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广告部一趟，探讨一个“大问题”；郭主任正在与李总编汇报“民主投票”事宜，接到冯总监的电话后，不到三分钟就来到广告部。
“郭总管驾到，有失远迎！”冯总监正在挤时间欣赏那幅令他着迷的漫画，一见郭主任，慌忙地将那画放进抽屉里，随而起身鼓了鼓掌。
郭主任摆了摆手：“大师有命，不敢不来！”说着就在靠近冯总监的长沙发上坐下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后，冯总监顺手拿过桌上的小梳子，梳了梳那几根稀疏的头发；然后，咳嗽了一声，开始“言归正传”：“这次请你来呢，主要是有一个庆典环节，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别客气，大师，”郭主任将右腿放左腿上晃着：“只要在我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我尽力而为。”他本能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剪裁得体的“大背头”。这是他与冯总监相似的动作，不同的是，他从来都是用手指梳理头发，这是他的一个“象征性动作”．
说起来这个动作还是他当年上大学时形成的一个＂标志性动作＂。当他还在省财经大学读书的时候，听一位大学教授说，常梳头精力充沛，于是就形成了这个习惯；后来参加工作以后，这个＂动作＂更是“习惯成自然了”。
“是这样，”冯总监下意识地拿起速写笔，在手里玩转着：“我们有一个创意，就是在庆典大会上，给苏总颁发一个奖。”
“这个我知道，”郭主任忽然感觉这屋里温度高，浑身有点出汗，就随手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我刚才跟李总编探讨‘十大风云人物评选’时，就把许经理的想法跟他透露了，李总编欣然答应亲自给苏总颁这个奖。”
“其实，还要一个重要的奖，要颁给苏总，”冯总监放下手中的速写笔，既而起身走到移动白板前，拿起粗号笔，写下了“金舵手奖”四个字，冯总监特意把这几个字写得很大，然后，转过身来用粗号笔指点着，一字一顿地说：“金—舵—手奖。”
郭主任目不转睛盯着白板上的几个字，本能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摇了摇头：“这不像是许大经理的创意。”
“何以见得？”冯总监闪过杨总的面影，魔术般转动着粗号笔。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郭主任突然感到口干，就象在自已办公室一样，起身接了杯水。
“不好意思，忘了让你喝水了，我这里有茶叶。”冯总监从桌子上的茶叶盒里取出茶叶，放到郭主任杯子里，郭主任说声“谢谢。”
良顷，冯总监拾起了刚才的话题：“你觉得那个地方不妥？”
“怎么说呢？”郭主任端起茶杯，在杯口吹了吹：“觉得这个词有点好像在那里听说过，用在苏总身上不合适。”
冯总监脸上倏地掠过一丝难以言状的表情，他觉得这句话好象许经理的翻版。
“可我们昨天开了个部门会，一致认为这个创意恰恰是这次庆典的亮点。”冯总监回到坐位上，习惯性地拉开抽屉，瞥了一眼那幅画，又关上抽屉。
“既然你们执意这样认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如果没别的事----”郭主任拎起外套，正起身准备回去，却被冯总监摁下：“郭主任，你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事？”郭主任又将外套放下，愣怔地问。
“请你跟特邀领导沟通一下，让他们给苏总颁这个奖。”
冯总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一帧照片：苏总接受省给领导颁奖。
郭主任凝神静思了一下，显得很为难。
“如果让特邀领导颁这个奖，说明他们比苏总级别高，显然不妥；而且，他们也没资格给‘舵手’颁奖。。。。。。”老郭托着嘴巴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如果你们非要颁这个奖，我倒有一个想法：从车间里选出****，作为群众代表，给苏总颁这个奖，表达对苏总的爱戴。”
“有道理！”冯总监拍了拍手，然后，又给郭主任添了点水。
“哪，如果没别的事，我走了？”郭主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将外套穿上。
“那好，谢谢郭主任，”冯总监将郭主任送到门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贴近郭主任耳边，低声嘱咐郭主任：“我们想给苏总一个惊喜，希望郭主任不仅对其他人保密，还要对苏总暂时保密。”
郭主任先是一怔，继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郭主任走后，冯总监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良顷，他又如一个上了烟瘾的人一样，顺手拉开抽屉，摸出那张百看不厌的漫画，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铃声惊醒了他，原来是杨总的电话：“喂，杨总有何指示？----请集团派人来参加庆典？－－－杨总想得太周到了！是啊，这么大的盛典没集团来见证是不像话的。。。。。。”冯总监压低了声音，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是，更能显示出许大策划的策划能力！好，我跟苏总提个建议，他一定会乐意请集团领导来参加的。好的。”
“杨总不愧是读《三国》的----请集团领导来参加这样的招术都能想到。。。。。。看来戏越来越好看了！”冯总监自言自语道。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冯总监随口回道：“请进！”
原来是许经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冯总监一面让许经理坐到自己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一面象做贼似地将那幅画藏到抽屉里；然后，将笑容堆在脸上：“老许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方案完善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只是还有几个细节问题。”许经理将记录本展开：“最关键的问题是，给苏总颁奖这个环节，我还是保留意见，因为有‘十大风云人物’奖就足够了，‘金舵手’奖有点不伦不类。。。。。。”
冯总监摇了摇手：“我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发这个奖是本次庆典的最大亮点，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把这个环节搞好。”
许经理噤了口，将脸掉向一边，叹了一口气，显得无可奈何。
“如果你对这个不感兴趣，这个环节可以交给何策划，包括这个环节的主持词内容，你可以不参与。”冯总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另外呢，我建议让田丽和云海搭档主持。”许经理不再纠缠刚才那个问题，把话头转移到另外一个问题上。
冯总监蹙了一下眉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嫉妒的表情。他原本想单独就主持这个事儿与田丽来一次“深度沟通”，没想到却让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占了先！
“哪，就这样定吧----还有别的事吗？”冯总监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厚厚的书。
“还有，这次盛典需要放几个视频，脚本我已写出来了，除了‘金舵手’那个环节之外，脚本我都写好了，让王旭尽快录制出来-----11月14日开会，还有十天左右。”许经理将他写好的脚本放到他跟前，让他看看。
冯总监将书放在一边，低头翻了翻许经理写的脚本；然后，掷在一边说：“我抽空仔细看看。视频录制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我回去写主持词。”许经理站起来准备告辞。
“你回去让田丽来一趟。我有事和她沟通。”冯总监抬眼说了一句。
“郭总管驾到，有失远迎！”冯总监正在挤时间欣赏那幅令他着迷的漫画，一见郭主任，慌忙地将那画放进抽屉里，随而起身鼓了鼓掌。
郭主任摆了摆手：“大师有命，不敢不来！”说着就在靠近冯总监的长沙发上坐下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后，冯总监顺手拿过桌上的小梳子，梳了梳那几根稀疏的头发；然后，咳嗽了一声，开始“言归正传”：“这次请你来呢，主要是有一个庆典环节，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别客气，大师，”郭主任将右腿放左腿上晃着：“只要在我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我尽力而为。”他本能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剪裁得体的“大背头”。这是他与冯总监相似的动作，不同的是，他从来都是用手指梳理头发，这是他的一个“象征性动作”．
说起来这个动作还是他当年上大学时形成的一个＂标志性动作＂。当他还在省财经大学读书的时候，听一位大学教授说，常梳头精力充沛，于是就形成了这个习惯；后来参加工作以后，这个＂动作＂更是“习惯成自然了”。
“是这样，”冯总监下意识地拿起速写笔，在手里玩转着：“我们有一个创意，就是在庆典大会上，给苏总颁发一个奖。”
“这个我知道，”郭主任忽然感觉这屋里温度高，浑身有点出汗，就随手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我刚才跟李总编探讨‘十大风云人物评选’时，就把许经理的想法跟他透露了，李总编欣然答应亲自给苏总颁这个奖。”
“其实，还要一个重要的奖，要颁给苏总，”冯总监放下手中的速写笔，既而起身走到移动白板前，拿起粗号笔，写下了“金舵手奖”四个字，冯总监特意把这几个字写得很大，然后，转过身来用粗号笔指点着，一字一顿地说：“金—舵—手奖。”
郭主任目不转睛盯着白板上的几个字，本能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摇了摇头：“这不像是许大经理的创意。”
“何以见得？”冯总监闪过杨总的面影，魔术般转动着粗号笔。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郭主任突然感到口干，就象在自已办公室一样，起身接了杯水。
“不好意思，忘了让你喝水了，我这里有茶叶。”冯总监从桌子上的茶叶盒里取出茶叶，放到郭主任杯子里，郭主任说声“谢谢。”
良顷，冯总监拾起了刚才的话题：“你觉得那个地方不妥？”
“怎么说呢？”郭主任端起茶杯，在杯口吹了吹：“觉得这个词有点好像在那里听说过，用在苏总身上不合适。”
冯总监脸上倏地掠过一丝难以言状的表情，他觉得这句话好象许经理的翻版。
“可我们昨天开了个部门会，一致认为这个创意恰恰是这次庆典的亮点。”冯总监回到坐位上，习惯性地拉开抽屉，瞥了一眼那幅画，又关上抽屉。
“既然你们执意这样认为，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如果没别的事----”郭主任拎起外套，正起身准备回去，却被冯总监摁下：“郭主任，你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
“什么事？”郭主任又将外套放下，愣怔地问。
“请你跟特邀领导沟通一下，让他们给苏总颁这个奖。”
冯总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一帧照片：苏总接受省给领导颁奖。
郭主任凝神静思了一下，显得很为难。
“如果让特邀领导颁这个奖，说明他们比苏总级别高，显然不妥；而且，他们也没资格给‘舵手’颁奖。。。。。。”老郭托着嘴巴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脑袋：“如果你们非要颁这个奖，我倒有一个想法：从车间里选出****，作为群众代表，给苏总颁这个奖，表达对苏总的爱戴。”
“有道理！”冯总监拍了拍手，然后，又给郭主任添了点水。
“哪，如果没别的事，我走了？”郭主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将外套穿上。
“那好，谢谢郭主任，”冯总监将郭主任送到门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贴近郭主任耳边，低声嘱咐郭主任：“我们想给苏总一个惊喜，希望郭主任不仅对其他人保密，还要对苏总暂时保密。”
郭主任先是一怔，继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郭主任走后，冯总监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良顷，他又如一个上了烟瘾的人一样，顺手拉开抽屉，摸出那张百看不厌的漫画，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铃声惊醒了他，原来是杨总的电话：“喂，杨总有何指示？----请集团派人来参加庆典？－－－杨总想得太周到了！是啊，这么大的盛典没集团来见证是不像话的。。。。。。”冯总监压低了声音，起身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是，更能显示出许大策划的策划能力！好，我跟苏总提个建议，他一定会乐意请集团领导来参加的。好的。”
“杨总不愧是读《三国》的----请集团领导来参加这样的招术都能想到。。。。。。看来戏越来越好看了！”冯总监自言自语道。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冯总监随口回道：“请进！”
原来是许经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冯总监一面让许经理坐到自己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一面象做贼似地将那幅画藏到抽屉里；然后，将笑容堆在脸上：“老许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方案完善得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只是还有几个细节问题。”许经理将记录本展开：“最关键的问题是，给苏总颁奖这个环节，我还是保留意见，因为有‘十大风云人物’奖就足够了，‘金舵手’奖有点不伦不类。。。。。。”
冯总监摇了摇手：“我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发这个奖是本次庆典的最大亮点，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如何把这个环节搞好。”
许经理噤了口，将脸掉向一边，叹了一口气，显得无可奈何。
“如果你对这个不感兴趣，这个环节可以交给何策划，包括这个环节的主持词内容，你可以不参与。”冯总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
“另外呢，我建议让田丽和云海搭档主持。”许经理不再纠缠刚才那个问题，把话头转移到另外一个问题上。
冯总监蹙了一下眉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嫉妒的表情。他原本想单独就主持这个事儿与田丽来一次“深度沟通”，没想到却让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占了先！
“哪，就这样定吧----还有别的事吗？”冯总监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厚厚的书。
“还有，这次盛典需要放几个视频，脚本我已写出来了，除了‘金舵手’那个环节之外，脚本我都写好了，让王旭尽快录制出来-----11月14日开会，还有十天左右。”许经理将他写好的脚本放到他跟前，让他看看。
冯总监将书放在一边，低头翻了翻许经理写的脚本；然后，掷在一边说：“我抽空仔细看看。视频录制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我回去写主持词。”许经理站起来准备告辞。
“你回去让田丽来一趟。我有事和她沟通。”冯总监抬眼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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