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没有永远的敌人
周一上午十点左右，杨总正在考虑市场工作会议细节，王志很有礼貌地敲了敲杨总的办公室门，杨总说声“请进”，王志推开门，朝里门探了探头：“杨总，孙总找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杨总估计是汇报工作进度，就带着个纪录本去了孙总办公室；出乎意料之外，孙总剪着手指甲问；“老何把‘新年献词学习体会’修改完了吗？”
“这个。。。。。。”杨总闪烁其辞地说：“他倒是改完了，就是修改得不大到位，我准备给他好好改改。”
“进度太慢了，”孙总皱了皱眉头：“集团催了几次了，想把我们的内容作为范文编辑到集团特刊上。”
“放心吧孙总，这件事交给我吧。”杨总并没提参考许子秋写的内容，因为说出来太掉价了！
“这个问题先讨论到这里吧，”孙总捧着一张纸，将剪下来的碎指甲丢到垃圾筒里，然后，端起高杯子喝了一口，瞥了一眼杨总：“集团昨天发给了我一个信息，说是最近可能要来公司调查一下苏总的问题，你这两天跟李殊沟通沟通，一定要把证据准备完善，不要出任何纰漏。”
杨总呈纪录状：“我马上就去与跟李殊沟通。”
杨总正要离开，孙总叫住了他：“别急着走，市场工作会议进度，你还没汇报呢！”杨总翻了翻纪录本。
“大部分工作都已准备就绪，打算周三下午全部环节彩排一次，力争把这次会议开成一次继往开来的会议。”杨总知道孙总“好大喜功”，就用了“继往开来”这个词。
“继往开来谈不上，至少要开成一次‘五个一团队精神’大发扬的会议。”孙总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昨晚集团领导给我打电话，要求我们把这次会议情况进行录像，因此，要确保这次会议不出任何问题。”说完打了个“哈哈”。
“孙总，我看你昨晚一定又为了工作一宿没睡吧？您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杨总合上纪录本，转身要走。
孙总仰卧在转椅上，半闭着眼睛：“那你忙，我昨晚跟集团汇报工作到半夜，现在困意来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杨总感到滑稽：莫非这张椅子是催眠椅---记得苏总也是经常躺在这张椅子上半闭着眼睛。
杨总回到办公室，没有去跟李殊沟通，而是马上翻箱倒柜地去找许子秋曾经写过的“学习新年献词体会”，想参考一下他的写法。他记得这几年许子秋写的《体会》大都是通过他这里传到集团那里的。可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许子秋写的内容。他想给许子秋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现成的？转而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堂堂一位副总，写东西还要参考下属的内容，会让下属轻视的。。。。。。那怎么办呢？
杨总突然灵机一动：何不以“公事”的名义，将这个任务交给许子秋呢？等许子秋写完，就以自己的名义交给孙总，孙总定然会刮目相看的！
正好孙总在小睡，事不宜迟！杨总马上给许子秋挂了个电话，要他来一趟。
此刻，许子秋正在策划一个招商方案，接到杨总的电话，他给李克已总监打了个招呼就来找杨总，他还以为杨总在原来的办公室，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许经理，你到这里有何贵干？”从公司成立起就给苏总当秘书的岳师傅问道。
“怎么，岳师傅，你现在当了杨总的秘书了？”许子秋就象陶渊明的“桃花园人”一样“无论魏晋，不知有汉”。
“许经理还不知道？这里是基建部，杨总搬到孙总紧邻的副总办公室去了。”岳师傅指了指方向。
“抱歉，我进了招商部后，基本上不大过问部门变动问题。”许子秋向岳师傅抱了抱拳。
当许子秋走进杨总办公室时，早已等待多时的杨总，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老许，好久不见，请坐。”
他将许子秋招呼到沙发上，然后，朝门外环顾了一番，然后掩上门。
杨总将沏好的一杯茶递给许子秋，自己将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着，他没有让许子秋抽烟，因为他知道许子秋在公司从不抽烟，但也不反对别人抽。
少顷，许子秋喝了一口茶，正想问杨总叫他来的目的，却被杨总抢过话头：“老许，在招商部感觉怎么样？”
许子秋苦笑了一声：“还凑和吧！”
“你除了写招商方案外，平时一般还做点什么工作？”杨总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每周一期《部门周报》，雷打不动。”许子秋实话实说。
“我和孙总都感觉你去招商部有点大材小用。”杨总吐了个烟圈。
“杨总高抬我了，”许子秋转动着茶杯：“我本来就不是干大事的人。”
“老许也不是我说你，”杨总在烟灰缸里蹭着烟灰：“当初我推荐你去干企业文化，可你没抓住这个机会，反而让大师抓住了----有点太书生气了！”
“他是大师嘛，我怎么能跟他比？”许子秋谦虚地回答，继而喝了口茶。
“不过，事情都是辩证的，”杨总给他续上了点开水：“不是有一句古话嘛？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我也不指望有什么福降临到我头上，本分地做好岗位工作就心满意足了。”许子秋叹了口气。
“老许你太悲观了！”杨总在脑子里一直考虑如何切入主题，这一回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我们都是跟随老领导多年的同事，我怎么能对你不管不问呢！”
杨总只觉得有点口干，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感觉太烫，就放在茶几上，瞥了一眼许子秋：“我今天上午跟孙总唇枪舌剑，我说‘让许经理到招商部是人才的浪费！’”
“杨总，你不必为我得罪孙总。。。。。。”许子秋脸上漾着感动。
“老许，你想想，”杨总压低了声音：“他现在宁可让一个搞画画的去搞企业文化，也不要一个资深企划大师。。。。。。我气不过！”杨总端起茶杯，一仰脖子喝了几口。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当有利益冲突时，总感到对方怎么看都不顺眼；可一旦与对方没了冲突时，双方又都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杨总此时对待许子秋，就是这种心情，尤其是他信赖的大师，作出令他齿冷的举动，相比之下，眼前这位反而可爱多了；更何况那个夹在他们之间的那个“她”已经走远，杨总现在甚至有了“拉”他一把的冲动。
“杨总，感谢你的仗义执言，”许子秋居然真的被他感动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一仰脖子先喝了几口茶。
“不用客气。”杨总也将半杯茶一饮而尽。
“那，杨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回。。。。。。”许子秋站起来刚想说“回招商部”，却被杨总摁到沙发上。
“老许，我还没说正事呢，你别先走，”杨总要给他添茶，许子秋摆了摆手：“喝的不少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尽力而为。”
“老许，不是让你帮我的忙，而是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杨总拍了拍许子秋的肩膀：“集团要我们公司写学习新年献辞体会---这不是正是你最拿手的吗？我今天上午跟孙总争吵的就是这个，因为他对苏总手下的人最反感，他怎么会给你机会呢！但是，他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应由你来写。”
“这。。。。。。”许子秋并没有显示出特别的激动：“杨总，我现在已心灰意冷，没这个激情了，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又被杨总摁下去：“老许，听我一句话，”杨总凑近许子秋的耳边：“乌云遮不住太阳。。。。。。相信我说的话，拿出你从前的干劲和才华，把这篇文章写好-----这不是一篇普通的文章，说不定会载入泽天公司史册！”此刻的杨总有点像喝醉了一般。
“好好好，我写，希望这篇文章能千古流芳。”许子秋也开启了“自嘲模式”。。。。。。
杨总估计是汇报工作进度，就带着个纪录本去了孙总办公室；出乎意料之外，孙总剪着手指甲问；“老何把‘新年献词学习体会’修改完了吗？”
“这个。。。。。。”杨总闪烁其辞地说：“他倒是改完了，就是修改得不大到位，我准备给他好好改改。”
“进度太慢了，”孙总皱了皱眉头：“集团催了几次了，想把我们的内容作为范文编辑到集团特刊上。”
“放心吧孙总，这件事交给我吧。”杨总并没提参考许子秋写的内容，因为说出来太掉价了！
“这个问题先讨论到这里吧，”孙总捧着一张纸，将剪下来的碎指甲丢到垃圾筒里，然后，端起高杯子喝了一口，瞥了一眼杨总：“集团昨天发给了我一个信息，说是最近可能要来公司调查一下苏总的问题，你这两天跟李殊沟通沟通，一定要把证据准备完善，不要出任何纰漏。”
杨总呈纪录状：“我马上就去与跟李殊沟通。”
杨总正要离开，孙总叫住了他：“别急着走，市场工作会议进度，你还没汇报呢！”杨总翻了翻纪录本。
“大部分工作都已准备就绪，打算周三下午全部环节彩排一次，力争把这次会议开成一次继往开来的会议。”杨总知道孙总“好大喜功”，就用了“继往开来”这个词。
“继往开来谈不上，至少要开成一次‘五个一团队精神’大发扬的会议。”孙总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昨晚集团领导给我打电话，要求我们把这次会议情况进行录像，因此，要确保这次会议不出任何问题。”说完打了个“哈哈”。
“孙总，我看你昨晚一定又为了工作一宿没睡吧？您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杨总合上纪录本，转身要走。
孙总仰卧在转椅上，半闭着眼睛：“那你忙，我昨晚跟集团汇报工作到半夜，现在困意来了，我得休息一会儿。”
杨总感到滑稽：莫非这张椅子是催眠椅---记得苏总也是经常躺在这张椅子上半闭着眼睛。
杨总回到办公室，没有去跟李殊沟通，而是马上翻箱倒柜地去找许子秋曾经写过的“学习新年献词体会”，想参考一下他的写法。他记得这几年许子秋写的《体会》大都是通过他这里传到集团那里的。可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许子秋写的内容。他想给许子秋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现成的？转而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堂堂一位副总，写东西还要参考下属的内容，会让下属轻视的。。。。。。那怎么办呢？
杨总突然灵机一动：何不以“公事”的名义，将这个任务交给许子秋呢？等许子秋写完，就以自己的名义交给孙总，孙总定然会刮目相看的！
正好孙总在小睡，事不宜迟！杨总马上给许子秋挂了个电话，要他来一趟。
此刻，许子秋正在策划一个招商方案，接到杨总的电话，他给李克已总监打了个招呼就来找杨总，他还以为杨总在原来的办公室，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许经理，你到这里有何贵干？”从公司成立起就给苏总当秘书的岳师傅问道。
“怎么，岳师傅，你现在当了杨总的秘书了？”许子秋就象陶渊明的“桃花园人”一样“无论魏晋，不知有汉”。
“许经理还不知道？这里是基建部，杨总搬到孙总紧邻的副总办公室去了。”岳师傅指了指方向。
“抱歉，我进了招商部后，基本上不大过问部门变动问题。”许子秋向岳师傅抱了抱拳。
当许子秋走进杨总办公室时，早已等待多时的杨总，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老许，好久不见，请坐。”
他将许子秋招呼到沙发上，然后，朝门外环顾了一番，然后掩上门。
杨总将沏好的一杯茶递给许子秋，自己将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着，他没有让许子秋抽烟，因为他知道许子秋在公司从不抽烟，但也不反对别人抽。
少顷，许子秋喝了一口茶，正想问杨总叫他来的目的，却被杨总抢过话头：“老许，在招商部感觉怎么样？”
许子秋苦笑了一声：“还凑和吧！”
“你除了写招商方案外，平时一般还做点什么工作？”杨总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每周一期《部门周报》，雷打不动。”许子秋实话实说。
“我和孙总都感觉你去招商部有点大材小用。”杨总吐了个烟圈。
“杨总高抬我了，”许子秋转动着茶杯：“我本来就不是干大事的人。”
“老许也不是我说你，”杨总在烟灰缸里蹭着烟灰：“当初我推荐你去干企业文化，可你没抓住这个机会，反而让大师抓住了----有点太书生气了！”
“他是大师嘛，我怎么能跟他比？”许子秋谦虚地回答，继而喝了口茶。
“不过，事情都是辩证的，”杨总给他续上了点开水：“不是有一句古话嘛？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我也不指望有什么福降临到我头上，本分地做好岗位工作就心满意足了。”许子秋叹了口气。
“老许你太悲观了！”杨总在脑子里一直考虑如何切入主题，这一回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我们都是跟随老领导多年的同事，我怎么能对你不管不问呢！”
杨总只觉得有点口干，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感觉太烫，就放在茶几上，瞥了一眼许子秋：“我今天上午跟孙总唇枪舌剑，我说‘让许经理到招商部是人才的浪费！’”
“杨总，你不必为我得罪孙总。。。。。。”许子秋脸上漾着感动。
“老许，你想想，”杨总压低了声音：“他现在宁可让一个搞画画的去搞企业文化，也不要一个资深企划大师。。。。。。我气不过！”杨总端起茶杯，一仰脖子喝了几口。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当有利益冲突时，总感到对方怎么看都不顺眼；可一旦与对方没了冲突时，双方又都觉得对方有些可爱。
杨总此时对待许子秋，就是这种心情，尤其是他信赖的大师，作出令他齿冷的举动，相比之下，眼前这位反而可爱多了；更何况那个夹在他们之间的那个“她”已经走远，杨总现在甚至有了“拉”他一把的冲动。
“杨总，感谢你的仗义执言，”许子秋居然真的被他感动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他一仰脖子先喝了几口茶。
“不用客气。”杨总也将半杯茶一饮而尽。
“那，杨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回。。。。。。”许子秋站起来刚想说“回招商部”，却被杨总摁到沙发上。
“老许，我还没说正事呢，你别先走，”杨总要给他添茶，许子秋摆了摆手：“喝的不少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尽力而为。”
“老许，不是让你帮我的忙，而是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杨总拍了拍许子秋的肩膀：“集团要我们公司写学习新年献辞体会---这不是正是你最拿手的吗？我今天上午跟孙总争吵的就是这个，因为他对苏总手下的人最反感，他怎么会给你机会呢！但是，他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应由你来写。”
“这。。。。。。”许子秋并没有显示出特别的激动：“杨总，我现在已心灰意冷，没这个激情了，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又被杨总摁下去：“老许，听我一句话，”杨总凑近许子秋的耳边：“乌云遮不住太阳。。。。。。相信我说的话，拿出你从前的干劲和才华，把这篇文章写好-----这不是一篇普通的文章，说不定会载入泽天公司史册！”此刻的杨总有点像喝醉了一般。
“好好好，我写，希望这篇文章能千古流芳。”许子秋也开启了“自嘲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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