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心术
周五下午两点左右，杨总先是在公司群里发了一个《市场工作会议议程暨授旗仪式》，随后又发了一个《活动分工及工作配合》，特别安排市场部做好如下工作：一是准备四杆红旗；二是按排一个旗手，配合孙总授旗；三是做一条主会标条幅和三条励志条幅。由何策划担任会议执行总监，协调整个会议的举行。
相关工作在群里安排好以后，杨总给王志打了个电话。
王志来公司时间不长，个头一米八二左右，精瘦，对互联网挺有研究，尤其是人很灵动，深得孙总青睐。
当然，王志第一次见孙总时，孙总对他可以说印象模糊，跟路人甲没什么区别，有一件令孙总对他刮目相看。
上个月，集团通知孙总回集团开会，上午由王志陪同他去机场，司机小周开车送他们．快到机场时，正赶上上班高峰，眼看就到了登机的时间了，可路却拥堵得水泄不通，王志灵机一动，跟孙总说，走，咱们走着过去，他一手拉着孙总的行李箱，肩上背着一个大背包，另一只手提着摄像机，一路小跑，到了大厅后，先是处理完托运手续，然后，用车票换了登机牌，然后安检，结果提前十分钟来到登机口．．．．．．当时，孙总伸起大拇指：“才二十几岁的年龄，效率之高，令人佩服！”
在飞机上，孙总问了王志一些问题，王志对答如流，从此，孙总对王志非常喜欢，出差、开会总带着他，因为他不仅办事能力强，尤其是在互联网技术上的熟练，更使孙总大为赞赏，所以，这次会议的PPT孙总指名要他做，但其中“三昧”除了孙总以外，无人知晓。
当王志来到杨总办公室后，杨总很客气地招呼他坐在沙发上，并给他洗了个苹果，王志接过来，说声“谢谢杨总。”，然后放在茶几上；杨总自已准备了一盖杯茶---因为孙总办公室就在隔壁，杨总只得“以茶代烟”。
杨总先是端起茶杯，在杯口上吹了吹，饮了一口后，放在茶几上。
“小王啊，我这次找你来，首先祝贺你！”杨总拍了拍王志的肩膀，将一只腿压到另一只腿上。他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小鬼”这个词。
王志搓了搓了双手，显得一脸困惑：“杨总开玩笑了，我又没买彩票。”
“你动脑筋想想，”杨总将苹果从茶几上递给他：“你现在大师领导下，以后将成为第二个大师----这不值得庆贺吗？”
“跟大师肯定能学点东西，但成为大师，我可没想过。”小王咬了一口苹果。
“跟你开个玩笑，”杨总喝了一口茶：“给你说实话吧，大师毕竟年龄大了，我和孙总也是想让你先跟大师学学，等他退下来以后呢，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王志挠了挠头皮：“谢谢领导的信任，可我行吗？”
“我看好你！”杨总又拍了拍小王的肩膀，他原想拍拍他的脑袋----说声“小鬼，好好干”，又觉得有点不妥，转而借用一位伟人的名言来壮其行色：“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蒂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就像早晨八、九点的太阳一样，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那就谢谢前辈了！”王志也幽默了一回，说完又咬了几口苹果，站起来：“如果杨总没别的事，我先告辞。”
“小王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杨总将小王按在沙发上：“以后呢，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及时发信息，你记住，我会全力挺你的，你懂的？”
小王一怔，然后一抱拳：“多谢杨总。”
“另外呢，还有一件事，”杨总又喝了一口茶：“孙总问我，他的PpT做好了吗？”
“昨天就做好了。”小王摸了摸布袋，从中掏出一个优盘说：“都在上面存着呢！”
“那好吧，你把这个PpT发给孙总，让他熟悉一下内容；然后，跟肖斌商量一下，把这个pPT放到笔记本电脑桌面上；找个时间让孙总实际操作一下。”杨总下意识地想再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想到已拍过两次了，未免缺乏“创新”，于是，向小王伸出手来，压低声音：“祝你成功！”
。。。。。
第二天是周六，会务组需要加班。大约九点左右，杨总给李殊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面谈。
李殊到杨总办公室后，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后背上，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并喊着抽烟。
“杨总，今天解放了，可以过过烟瘾了！”李殊盘着腿，作了个抽烟状。
“好你个李殊，孙总不在，你想造反不成？”杨总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含上一支烟，点着后，将打火机扔给李殊。
李殊点着后，把玩着打火机：“杨总，你这个打火机挺神奇。”
“这有什么神奇的？”李总抽了口烟，瞥了一眼李殊。
“上面的盖一掀开，就看见一个美女，不知是什么含义？”李殊又看了看后面：“怪了，反面是一个骷髅。挺吓人的！”
“一听就是没文化。”杨总夺过打火机，放在茶几上；“你肯定没读过〈红楼梦〉，知道贾瑞是如何死的吗？”
李殊挠了挠光光的头：“好像照一面镜子死的。。。。。。”
“那叫‘风月宝镜’----没文化真可怕，算了，今天咱不谈论这个问题，”杨总弹了弹烟灰：“有件事想问你：你是不是交给孙总一张报纸啊？”
“报纸？”李殊抽了口烟，想了想：“噢，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古城日报〉吗？”
“〈古城日报〉？是什么内容？”杨总把烟灰缸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是关于外贸协会举办的叫什么‘。。。。。。之夜---企业家晚宴’的报道。”李殊也想弹烟灰，发现烟灰缸却在杨总跟前，便想往一张纸上弹；杨总急忙夺过那张纸，将一个废饮料盒放到他跟前。
“真扣门。。。。。。”李殊咕噜了一句。
杨总可能没听见他嘀咕的什么，继续问道：“听说孙总和苏总都参加了？”
“是啊！”李殊猛抽一口烟，学杨总吐烟圈，很可惜，没成功。
“我就不明白了，这两个冤家对头怎么会一起去参加，并且还合影留念？”李殊将烟蒂弹到饮料盒里。
杨总不语。他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弯腰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然后，又坐在了沙发上。
“事情有点不妙啊！”杨总两手抱着盘坐在沙发上一条腿，自言自语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转脸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李殊：“李殊啊，我个人倒不担心，就是有点担心老弟你啊！”
“担心我什么？”李殊一脸惊惧。
“你想过没有啊？”杨总感到手里不拿着个烟没风度，就又含上了支烟点上，也没让李殊抽烟：“孙总这个人，你注意到没有？他低着头走路，老百姓讲话‘抬脸老婆低头汉最难缠’，他为人阴睛不定，全公司包括集团都知道是你李特整的苏总的材料，如果出了问题，他会随时把你给出卖了，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不要对孙总这个人掏心掏肺；过两年孙总一拍屁股走人，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那我怎么办呢？”李殊哭丧着脸。
“放心吧，老弟，”杨总拍了拍李殊的肩膀：“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饿肚子。”
“那我就谢谢老杨了！”李殊站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回总经办了？”
“那好吧。”杨总也站了起来，把李殊的外套递给他。
李殊走后，杨总又给何策划打电话，要他把《集团2017新年献词学习体会》和《授旗仪式细节方案》带过来商量会议细节问题。
何策划将《集团2017新年献词学习体会》书面稿交给杨总。
杨总浏览了一遍，皱了皱眉头：“虽然认真作了改动，但还是那个基调，我也不难为你，你放在这里吧，我再改改。现在你把〈授旗仪式细节方案〉主持稿从头到尾念一遍。”
何策划自觉这次的主持词写得“妙语连珠”，就眉飞色舞地从头至尾念了一遍，满以为会博得杨总喝彩，没想到杨总神情凝重，在屋子里踱了三、四圈，最后，弯腰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支烟来，正想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上，却被机灵的何策划抢在手里，然后迅速给杨总点着烟。杨总说声“谢谢。”
“从整体来讲，什么都照顾到了，就是有一点，总感到孙总检阅那一段，对孙总的宣传有点‘玄’，不知孙总听了是否能接受。”杨总抽了一口烟。
“杨总放心，以我对历史和人性的研究，如果我是孙总的话，听了这些激情四射的语言，一定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何策划讲得唾沫星子溅到杨总脸上；杨总拿抽纸在脸上拭了拭，略有一丝不悦。
“如果孙总也这样认为，就万事大吉了。”杨总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旋转着摁了两圈。。。。。。
相关工作在群里安排好以后，杨总给王志打了个电话。
王志来公司时间不长，个头一米八二左右，精瘦，对互联网挺有研究，尤其是人很灵动，深得孙总青睐。
当然，王志第一次见孙总时，孙总对他可以说印象模糊，跟路人甲没什么区别，有一件令孙总对他刮目相看。
上个月，集团通知孙总回集团开会，上午由王志陪同他去机场，司机小周开车送他们．快到机场时，正赶上上班高峰，眼看就到了登机的时间了，可路却拥堵得水泄不通，王志灵机一动，跟孙总说，走，咱们走着过去，他一手拉着孙总的行李箱，肩上背着一个大背包，另一只手提着摄像机，一路小跑，到了大厅后，先是处理完托运手续，然后，用车票换了登机牌，然后安检，结果提前十分钟来到登机口．．．．．．当时，孙总伸起大拇指：“才二十几岁的年龄，效率之高，令人佩服！”
在飞机上，孙总问了王志一些问题，王志对答如流，从此，孙总对王志非常喜欢，出差、开会总带着他，因为他不仅办事能力强，尤其是在互联网技术上的熟练，更使孙总大为赞赏，所以，这次会议的PPT孙总指名要他做，但其中“三昧”除了孙总以外，无人知晓。
当王志来到杨总办公室后，杨总很客气地招呼他坐在沙发上，并给他洗了个苹果，王志接过来，说声“谢谢杨总。”，然后放在茶几上；杨总自已准备了一盖杯茶---因为孙总办公室就在隔壁，杨总只得“以茶代烟”。
杨总先是端起茶杯，在杯口上吹了吹，饮了一口后，放在茶几上。
“小王啊，我这次找你来，首先祝贺你！”杨总拍了拍王志的肩膀，将一只腿压到另一只腿上。他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小鬼”这个词。
王志搓了搓了双手，显得一脸困惑：“杨总开玩笑了，我又没买彩票。”
“你动脑筋想想，”杨总将苹果从茶几上递给他：“你现在大师领导下，以后将成为第二个大师----这不值得庆贺吗？”
“跟大师肯定能学点东西，但成为大师，我可没想过。”小王咬了一口苹果。
“跟你开个玩笑，”杨总喝了一口茶：“给你说实话吧，大师毕竟年龄大了，我和孙总也是想让你先跟大师学学，等他退下来以后呢，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王志挠了挠头皮：“谢谢领导的信任，可我行吗？”
“我看好你！”杨总又拍了拍小王的肩膀，他原想拍拍他的脑袋----说声“小鬼，好好干”，又觉得有点不妥，转而借用一位伟人的名言来壮其行色：“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蒂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就像早晨八、九点的太阳一样，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那就谢谢前辈了！”王志也幽默了一回，说完又咬了几口苹果，站起来：“如果杨总没别的事，我先告辞。”
“小王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杨总将小王按在沙发上：“以后呢，工作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及时发信息，你记住，我会全力挺你的，你懂的？”
小王一怔，然后一抱拳：“多谢杨总。”
“另外呢，还有一件事，”杨总又喝了一口茶：“孙总问我，他的PpT做好了吗？”
“昨天就做好了。”小王摸了摸布袋，从中掏出一个优盘说：“都在上面存着呢！”
“那好吧，你把这个PpT发给孙总，让他熟悉一下内容；然后，跟肖斌商量一下，把这个pPT放到笔记本电脑桌面上；找个时间让孙总实际操作一下。”杨总下意识地想再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想到已拍过两次了，未免缺乏“创新”，于是，向小王伸出手来，压低声音：“祝你成功！”
。。。。。
第二天是周六，会务组需要加班。大约九点左右，杨总给李殊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面谈。
李殊到杨总办公室后，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后背上，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并喊着抽烟。
“杨总，今天解放了，可以过过烟瘾了！”李殊盘着腿，作了个抽烟状。
“好你个李殊，孙总不在，你想造反不成？”杨总扔给他一支烟，自己也含上一支烟，点着后，将打火机扔给李殊。
李殊点着后，把玩着打火机：“杨总，你这个打火机挺神奇。”
“这有什么神奇的？”李总抽了口烟，瞥了一眼李殊。
“上面的盖一掀开，就看见一个美女，不知是什么含义？”李殊又看了看后面：“怪了，反面是一个骷髅。挺吓人的！”
“一听就是没文化。”杨总夺过打火机，放在茶几上；“你肯定没读过〈红楼梦〉，知道贾瑞是如何死的吗？”
李殊挠了挠光光的头：“好像照一面镜子死的。。。。。。”
“那叫‘风月宝镜’----没文化真可怕，算了，今天咱不谈论这个问题，”杨总弹了弹烟灰：“有件事想问你：你是不是交给孙总一张报纸啊？”
“报纸？”李殊抽了口烟，想了想：“噢，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古城日报〉吗？”
“〈古城日报〉？是什么内容？”杨总把烟灰缸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是关于外贸协会举办的叫什么‘。。。。。。之夜---企业家晚宴’的报道。”李殊也想弹烟灰，发现烟灰缸却在杨总跟前，便想往一张纸上弹；杨总急忙夺过那张纸，将一个废饮料盒放到他跟前。
“真扣门。。。。。。”李殊咕噜了一句。
杨总可能没听见他嘀咕的什么，继续问道：“听说孙总和苏总都参加了？”
“是啊！”李殊猛抽一口烟，学杨总吐烟圈，很可惜，没成功。
“我就不明白了，这两个冤家对头怎么会一起去参加，并且还合影留念？”李殊将烟蒂弹到饮料盒里。
杨总不语。他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弯腰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然后，又坐在了沙发上。
“事情有点不妙啊！”杨总两手抱着盘坐在沙发上一条腿，自言自语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转脸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李殊：“李殊啊，我个人倒不担心，就是有点担心老弟你啊！”
“担心我什么？”李殊一脸惊惧。
“你想过没有啊？”杨总感到手里不拿着个烟没风度，就又含上了支烟点上，也没让李殊抽烟：“孙总这个人，你注意到没有？他低着头走路，老百姓讲话‘抬脸老婆低头汉最难缠’，他为人阴睛不定，全公司包括集团都知道是你李特整的苏总的材料，如果出了问题，他会随时把你给出卖了，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不要对孙总这个人掏心掏肺；过两年孙总一拍屁股走人，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
“那我怎么办呢？”李殊哭丧着脸。
“放心吧，老弟，”杨总拍了拍李殊的肩膀：“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饿肚子。”
“那我就谢谢老杨了！”李殊站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那我回总经办了？”
“那好吧。”杨总也站了起来，把李殊的外套递给他。
李殊走后，杨总又给何策划打电话，要他把《集团2017新年献词学习体会》和《授旗仪式细节方案》带过来商量会议细节问题。
何策划将《集团2017新年献词学习体会》书面稿交给杨总。
杨总浏览了一遍，皱了皱眉头：“虽然认真作了改动，但还是那个基调，我也不难为你，你放在这里吧，我再改改。现在你把〈授旗仪式细节方案〉主持稿从头到尾念一遍。”
何策划自觉这次的主持词写得“妙语连珠”，就眉飞色舞地从头至尾念了一遍，满以为会博得杨总喝彩，没想到杨总神情凝重，在屋子里踱了三、四圈，最后，弯腰从茶几下面摸出一支烟来，正想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点上，却被机灵的何策划抢在手里，然后迅速给杨总点着烟。杨总说声“谢谢。”
“从整体来讲，什么都照顾到了，就是有一点，总感到孙总检阅那一段，对孙总的宣传有点‘玄’，不知孙总听了是否能接受。”杨总抽了一口烟。
“杨总放心，以我对历史和人性的研究，如果我是孙总的话，听了这些激情四射的语言，一定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何策划讲得唾沫星子溅到杨总脸上；杨总拿抽纸在脸上拭了拭，略有一丝不悦。
“如果孙总也这样认为，就万事大吉了。”杨总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旋转着摁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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