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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将自己逼死

    “阿迢很喜欢你,你时常来看看她。”陆淮钦开口。

    “好。”林意笙应了。不用陆淮钦说,她也会来。

    陆淮钦一直站在门外,把那一沓纸和册子反复看了四五遍还不罢休。

    里面全是夏予对两个孩子的期盼。

    陆淮钦看到最后,郁结难排,口中多了一丝铁锈味,一口血喷在了宣纸上。

    何幸忙叫人宣太医,扶着摇摇欲坠的陆淮钦坐在地上。

    陆淮钦半边身子靠在何幸身上,用袖子去擦宣纸上的血。

    最后血和墨融在一处,字迹还能分辨,却诡异至极。

    陆淮钦却还固执地要擦,宣纸突然破了一个洞,陆淮钦仿佛丢失珍宝,直接呆怔住了。

    “陛下!”何幸早就泪流满面,握住陆淮钦冰凉苍白的手,企图给他一点点温暖。

    陆淮钦眼眶湿润又通红,到最后只得重重合上眼,死死抿着唇角。

    将陆淮钦送回殿,何幸又要去照看夏予。

    他生怕夏予再想不通,直接寻死,陆淮钦也随她去了。

    夏予倒是不再寻死,但是她开始不吃不喝。

    好言相劝,拿人威胁……全都没有用。

    陆淮钦每天听了无数次夏予滴水不进的报告,他却没有再去看夏予一眼。

    只是他也和夏予一样,什么都不吃。

    何幸见这两人要将自己逼死的模样,终于按捺不住,去求了夏予。

    “夏贵人,您行行好,好歹吃一些吧。”何幸跪在地上朝夏予磕头。

    夏予受不了何幸磕头的响声,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丧子之痛奴才一样痛苦万分,可万事向前看,贵人切莫糟践了自己的身子啊!”何幸重重地磕头,“奴才求您了,您吃一口吧。”

    “我不吃我的,你何必磕头来求我。”夏予声音虚弱。

    “您不吃,陛下也不吃。陛下近来频频咳血,也不喝药,奴才真的担心。”

    “那就一起死算了,一起下去陪孩子。”他自己要饿死自己,夏予能怎么办。恰好都死了,结了他们这段孽缘。

    “贵人!奴才不敢替陛下说什么好话,可奴才看着陛下长大,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奴才都看在眼里。向贵人讨个情,贵人吃两口,奴才来世做牛做马,一定报答贵人。”

    夏予不想听陆淮钦的不容易,谁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不是谁的感情都能起到共鸣。

    她甚至在想,陆淮钦那人算不上多好,就算和何幸一起长大,也曾求先皇放了何幸一条命,可林意笙做的也不差,为什么就换不来何幸的偏爱呢?

    只有林意笙傻傻地觉得何幸爱她,她追他退是因为他说过“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何幸给不了林意笙一个完整的家,才会处处逃避。

    可夏予觉得林意笙都追到这里来了,为此放弃一生的自由,而何幸却仍旧胆小如鼠。他的后退,说白了就是他没有勇气给林意笙幸福。

    这样的爱,夏予是不耻的,也是为林意笙伤心的。但旁人难断,只能让他们自己处理。

    亦如她和陆淮钦。

    孩子的事情怪不得他,甚至是她当时在场,要怪她才对。

    可她现在就是不想看到陆淮钦,也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事情。甚至迫切地想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在这里就是要时刻想到一些事实,愧疚吞没她,她自责到想死。

    可死了一次没成功,她也胆怯了。

    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拿什么脸去见孩子。因此只能用绝食来折磨自己,以此恕罪。

    何幸还在博取夏予的同情,说着陆淮钦凄惨的过往。譬如生来无母,六岁被人下毒,十岁被他父皇一脚踹进过冰池子里,十五岁在那间密室里待过最为绝望的一年……

    夏予知道那间密室对于陆淮钦来说不一样,可对于那桩禁忌她早已听厌烦了,如今她已经失去探寻的欲望,那两个字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一个词。

    见何幸还在诉苦,且情绪越来越激动,夏予苍白了脸打断他,“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快乐分享错了人就成了显摆,悲伤分享错了人就成了笑话。陆淮钦的那些过往,在我心里都是笑话!”

    夏予情绪波动的有些大。

    “你出去。”夏予下了逐客令。

    何幸眼泪鼻涕糊在一块,再一次重重磕头,又求了一句才出去。

    刚出门就听说陆淮钦又咳血了,何幸连忙又去求了陆淮钦。

    在何幸哭求之下,陆淮钦终于喝了一碗米汤。

    “陛下,人活着才有盼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您要的一统天下,您要的扬名立万,您要的白头到老,哪一样不是要您好好活着!您现在这个模样,比夏贵人的身子还要弱,奴才怕,怕黑发仍旧,就要,就要看着您……”

    “不这样,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奴才也恳请陛下好好活过这两年,行吗?陛下曾经答应过奴才,要天下再无佞臣,史官仗言再无顾虑。”

    多么好听的梦啊。陆淮钦想。怕是何幸自己都不信会有这样的朝堂。再是太平盛世,也需要污垢将其立起。

    可他还是答应何幸了。

    陆淮钦长眸落在何幸身上,向他保证:“何幸,朕会好好活过这两年的。”

    陆淮钦多少次死里逃生,他才不会现在就死。

    如何幸所说,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陆淮钦让人备了碗小米粥,就去找夏予。

    见夏予消瘦到两颊凹陷,陆淮钦也没说什么。

    他只是拿了一碗米汤,吹冷后,送到了夏予的唇边。

    可夏予无论如何都不愿张口。

    陆淮钦与她僵着,那汤匙撬开她的唇,却撬不开她死死咬住的牙口。

    惹急了,夏予手一掀,就把米汤摔在地上,连带陆淮钦的手也被烫红了一片。

    陆淮钦也不恼,又让人端了一碗米汤上来。

    僵持到最后,夏予又是手一挥,米汤又掉在了地上。

    来回五次,陆淮钦盯着烫红了一片的手,眼尾也跟着红了起来。

    “你当真是要把自己饿死?”陆淮钦问她。

    夏予还是那幅冷淡厌世的表情,没有半点起伏。

    陆淮钦上去就揪起她的衣袖,到手是比预想中的还要轻的重量,陆淮钦高高扬起的手怔住。

    他本来想打醒夏予,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到可笑。

    那巴掌最后落在了夏予靠着的床头上,实木愣是被陆淮钦垂裂,连带他的手也跟着血流不止。

    林意笙进来的时候,便见了陆淮钦拿带血的手捂住胸腔,咳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