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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戚家巷

    梅月湘瞬间呆住了。

    她的心一下子坠了下去,好像落向无尽的虚空,怎么也到不了底。

    汗水慢慢从额头上渗了出来,渐渐的衣服也湿了。

    她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几粒白色的小药丸,仿佛那是要命的洪水猛兽,能随时把她吞噬。

    梅月湘缓缓抬头,看向何鸿渐。

    他的脸色平静,只是原本有些混浊的眼睛,此刻射出了精光。

    这一刻,她知道,再找借口推脱,是件很可笑的事,索性直接承认。

    心一定下来,她便很快恢复了常态。

    “老何,你可真行,我不过是看你这阵子身体不好,睡眠质量也差,所以就想法子让你多睡会,我自认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是被你发现了。看来你就是比我聪明,不承认都不行。”

    何鸿渐并不理睬她的恭维,还是沉声问道:“令仪到底又闯什么祸了?”

    梅月湘知道这事瞒不住,迟早都会被他知道,轻轻咳了一声,支支吾吾说了出来。

    “倒不是她,是她那个对象,因为被公安调查,学校就停了他的课,他气不过跑到婉清店外要放火,被人抓了,令仪让我给她想办法救他。”

    “你说什么?!”

    何鸿渐又惊又怒,一时气急,猛地咳起来。

    梅月湘皱了皱眉头,不得不上前轻轻拍打他的背。

    “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脾气怎么这么急,你放心,你那宝贝孙女的店没事,廖志远刚点火,就被她弟弟逮住了。”

    何鸿渐的咳嗽渐渐平息下来。

    “他要放火烧店,既然被抓了个人赃俱获,那就是罪证确凿,令仪救他做什么,难不成,难不成是令仪她……”

    何鸿渐说不下去了。

    梅月湘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急忙否认。

    “没有,没有的事,这次真的跟令仪没关系,就是廖志远那小子自己气不过,所以才想烧店出出气,其实也没……”

    “他气不过要烧店?”

    何鸿渐的目光盯着梅月湘,缓缓摇了摇头。

    “我们都见过廖志远,也知道他的秉性,他胆小怕事,遇事恨不得躲到天边去,所以咱们才没想到令仪会跟他处对象。你说他会放火烧店,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梅月湘见他起了疑心,心中忐忑不安,故意啪地拍了下桌子。

    “老何,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你宁愿相信外人,都不信咱们女儿?令仪是任性了些,可做不出这种害人的事来!”

    何鸿渐苦笑一声。

    “是啊,放在过去,令仪确实做不来这些事,但是如今,那就难说了。”

    梅月湘更是心孤意怯,她霍地站起来,扯着嗓门直嚷嚷。

    “老何,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过去不会,如今难说?合着你这意思就是说女儿越长越歪了,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这么说她,她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何鸿渐抬头看着她。

    “声音大不代表你有理,反而更显得自己心虚。”

    “你……”梅月湘顿时气结。

    “不过,你说的有句话很对,令仪是我唯一的女儿,又陪我度过最艰难的十年,我难免对她有些过分的宠溺,把她宠的有几分任性。

    但是,这孩子本性不坏,刚来东广时,她不过就是目中无人,说话难听了些,倒不至于去做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可在东广这半年,我眼见她做事越来越过分,对外人如此,对两个侄女更是下手不留情,这哪还是过去的令仪,在你的教导下,她确实是越长越歪了。”

    “在我的教导下越长越歪?”

    梅月湘似乎被这话激怒了,她伸手在床头的小几上重重一拍。

    “何鸿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把孩子给教歪了?”

    何鸿渐缓缓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她。

    “你做的事,难道真的要我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吗?你偷偷挑唆令仪的那些话,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大年初二,婉清来咱家做客后,老二一家子又来咱家闹了一场,你私下跟令仪说了些什么,让她误会我想把一大半财产留给婉清和梅亭。

    后来,婉清的店开张,你又跟令仪嚼舌了什么舌根子,让她以为,婉清开店的钱是我给的,所以她才找了电视台的人去闹事。

    说句不好听的,电视台的人脉是你介绍给她的吧,要不然那两个人怎么会老老实实听她的话,跟她去婉清的店砸场子?”

    梅月湘听他把她的老底揭了个精光,顿时有几分恼羞成怒。

    “行啊,老何,想不到咱们夫妻一场,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么一副小人嘴脸吗,我真要说什么,犯得着在你背后说,我肯定会当面就跟你掰扯明白。”

    何鸿渐摇了摇头,轻轻叹气。

    “你何必否认,你还不知道令仪的性子,她可是存的住话的人,电视台的人也不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梅月湘见他说到这个分上,也不屑再装什么。

    “对啊,我是这么跟令仪说的。

    老何,我这辈子,没给你生出个儿子来,唯一能传承何家的,就是何徽宗的那个儿子。而你又一直对何徽文的女儿有歉意,谁知道你会分多少财产给那两家。

    我就令仪一个女儿,我为她多争取点利益,这不过分吧,啊老何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母亲为孩子争取利益,这是人之常情,怎么能说过分。

    但是,我从没见过哪个真正爱孩子的母亲,会躲在孩子身后,把脏事丑事都丢给孩子,自己挣好名声,偏偏你就是这样,你说你也配说为令仪好?”

    何鸿渐的话就像一柄锋利的宝剑,一下子就刺中了梅月湘的要害。

    她勃然大怒,指着何鸿渐的脸破口大骂。

    “何鸿渐,你这个老东西,你今天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年纪轻轻就嫁给你,给你生下孩子,陪着你颠沛流离了十几年,如今你熬出头了,就开始嫌弃我们母女了吗?

    也对,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而我呢,不过是个陪嫁的丫头,如果不是你落难了,我怎么有机会嫁进何家?

    说来说去,还是大小姐尊贵,生下的儿子才是何家的种,我生的总不过就是个烧火丫头,能给我们母女一口饭吃,我们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敢妄想其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往日里,她要说这些,不管是谁有理,都是何鸿渐退让,避免她总是翻旧账。

    这次,何鸿渐难得没有气恼,更没有愧疚,怔怔地看了她半晌,嘴里吐出了一个词。

    “戚家巷。”

    他的声音跟往常无异,平平淡淡的,似乎就是跟人在谈天一般。

    可就是这三个字,听在梅月湘的耳中,却不啻惊天炸雷,差点把她活活劈死。

    她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好似从地狱来的活鬼。

    她牙齿咯咯直响,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也站不稳,不得不扶着床沿慢慢坐了下来。

    她的心飘在虚空,完全找不到能落地的地方,一直向无尽的深渊坠去。

    过了好半晌,她才勉强稳定了心神,喘着气道:“老何,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