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屠村（六）
山上，私塾。
半夜，姜云忽然翻了个身，支棱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推醒身边的卫言、张雨：“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两个人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之后恼怒不已：“没听见！没听见！”然后又呼呼睡去。
姜云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也转身睡着了。
这时候，那老师身体一动，已经到了私塾外面。然后拱手道：“上师到来，所为何事？”
月光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走了出来：“我来看看你的徒弟姜云，他果然是天生灵根。我不过是稍稍漏了一丝行迹，就被他觉察到了！”
“姜云顽劣，文不成武不就的……”
老者一摆手：“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就在这时候，老者忽然眉头一皱，使劲咳嗽了起来。接着，捂着嘴巴的手帕上，出现了血痕。
老师大惊失色，老者摆摆手：“我给了蒯彻三道灵符，坏了天地间法则，所以受到反噬，要减寿十年！不过，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还会活很多年，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他顿一顿又道，“今天最大的惊喜，反而是那灵蛟出世，这陆地之上，终于有了与那条真龙相颉颃的蛟龙了！哈哈，记住，你一定要善待它！”
楚淮侍立在老者身边，显然不明白老者所指。
老者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知道仓颉造字的时候，为什么天雨粟、鬼夜哭？”
“是因为他勘破了天地间的秘密？”
“不错，准确说，是勘破了神权、人权的秘密，再深入一点说，是因为文字的流传，那些秘密被逐渐泄露出来，所以既要雨粟，又要鬼哭。”接着他顿了一顿，“我再问你，为什么孔圣人说‘仁者无敌’？”
“因为仁者无惧、无畏、不惑？”
老者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说完之后拉起楚淮的右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个“仁”字，然后微微一笑：“就是这个‘仁’字，可以让你无惧、无畏、不惑！”
蛇形人卢定奇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不过他也没在意，自己就是烂命一条，而且连小黑都死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也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找了个护林人住的小屋，在里面找了些吃的、喝的，然后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这才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他不相信那个人会无聊到一直跟着他。至于五个哥哥是否会被野兽吃掉，他根本不担心。常年与各种毒虫打交道，仅仅是身上的气味，就让那些野兽根本不敢靠前。
一条飞瀑从从天而降，然后潴留成潭。卢定奇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就冲进了水里。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真的好些泥垢。他就开始拼命搓洗，洗着洗着，不知道什么缘故，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卢定奇出生于楚国一个不算富有的官宦世家，和许多官宦世家的孩子一样，从小深受父母宠爱。他还没来得及充分享受父母怀抱的温暖，大秦国的军队就打来了。父母死在了战火之中，而十来岁的他则被带到咸阳，小小年纪，就成了一名苦力。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自己稀里糊涂就由一个文弱英俊少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然后就有人告诉他，自己被人施了咒语。直到遇到五位遭遇一样的哥哥，六个人结伴去了洱海那边隐居。
他确实有位小妾。
其实不是什么小妾，是他在战乱中捡到的一个小女孩，他扶养她长大，她不嫌弃他长得怪模怪样，然后两人就在一起了。在战乱年代，缺的是男丁，到处都是孤独终生的女人。只要是男人，就不愁找媳妇。
然后，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儿子。因为有了儿子，他行尸走肉的生活，忽然有了盼头。他的五位哥哥也是这样，他们想让孩子看到自己原来的样子，而不是丑八怪的样子，于是就多方打听，知道中原有人能解开他们的咒术，于是就来了。
临来之前，老大告诉他，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一定要做出凶狠的样子。
他就把自己豢养的小黑带上了，可是进入秦营，随众人来到穆家村之后，才发现那些人都至少长了八个心眼，他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于是，还没坐稳屁股，兄弟六人就被派出来清理周边了。
而在这个私塾，五位哥哥说，里面有高手，他们五个结成五行大阵，要跟那高手斗一斗。要他去捉几个小的来。结果人没抓到，自己反倒差点被小黑噎死。
卢定奇正哭得伤心，就听见一个人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在这里哭鼻子，算是什么行当？”
他抬头一看，一个瓜子脸的美女就在水潭边不远处，背对他而站。他赶紧缩进水里，惊道：“你是谁？”
那女子咯咯娇笑：“你一个大男人，还用得着躲躲藏藏吗？”自己却不转过身来。
卢定奇赶紧从水里走出来，穿上衣服。
就听那女子道：“据我所知，在咸阳城，至少有七七四十九人与你遭遇相似，他们都被施了咒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阴谋。一是想帮你们，二是我想揭开这个阴谋，所以，想让你和你的五位哥哥回咸阳！”
卢定奇使劲摇头：“不能去、不能去！”
女子奇怪道：“为什么？”
“大哥说，那个施咒人一定在咸阳，如果我们重新踏入咸阳城，一定会小命不保！”
“那你们还敢出洱海？”
“大哥说，草莽间多的是奇人异士，解咒不一定要去咸阳啊！”
女子微微一笑：“如果我有办法能瞒过那施咒之人，你愿不愿意去？”
卢定奇本来想说不愿意的，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两人又一起赶到了那座山洞，见卢定奇的五位大哥都在那里，全都被点了穴道。
五个人看到女子大惊失色，刚才就是这女子和那位公子哥一起动手抓住了他们，看到她又一次赶来，以为女子要取他们的性命。女子微微一笑，手不动、脚不抬，人已经飞到半空中，轻轻踏上一只斑鸠的背上。那斑鸠受了惊吓，急速向天上飞去。那女子宛如黏在斑鸠背上，随着它在云间穿行。就见美人如玉，飘飘如天上神仙。直到那斑鸠飞行的累了，女子才控制着它缓缓落回到山洞那里。
接着女子宝剑出手，就见石屑飞扬，转瞬间五个大字镌刻在上面：“不信有来生！”
五人一片惊呼：“至人境？”
女子道：“我乃是刑部华月眉，为你们的案件而来，可愿意跟我回到咸阳？”
半夜，姜云忽然翻了个身，支棱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推醒身边的卫言、张雨：“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两个人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推醒之后恼怒不已：“没听见！没听见！”然后又呼呼睡去。
姜云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也转身睡着了。
这时候，那老师身体一动，已经到了私塾外面。然后拱手道：“上师到来，所为何事？”
月光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走了出来：“我来看看你的徒弟姜云，他果然是天生灵根。我不过是稍稍漏了一丝行迹，就被他觉察到了！”
“姜云顽劣，文不成武不就的……”
老者一摆手：“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就在这时候，老者忽然眉头一皱，使劲咳嗽了起来。接着，捂着嘴巴的手帕上，出现了血痕。
老师大惊失色，老者摆摆手：“我给了蒯彻三道灵符，坏了天地间法则，所以受到反噬，要减寿十年！不过，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了，还会活很多年，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他顿一顿又道，“今天最大的惊喜，反而是那灵蛟出世，这陆地之上，终于有了与那条真龙相颉颃的蛟龙了！哈哈，记住，你一定要善待它！”
楚淮侍立在老者身边，显然不明白老者所指。
老者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知道仓颉造字的时候，为什么天雨粟、鬼夜哭？”
“是因为他勘破了天地间的秘密？”
“不错，准确说，是勘破了神权、人权的秘密，再深入一点说，是因为文字的流传，那些秘密被逐渐泄露出来，所以既要雨粟，又要鬼哭。”接着他顿了一顿，“我再问你，为什么孔圣人说‘仁者无敌’？”
“因为仁者无惧、无畏、不惑？”
老者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说完之后拉起楚淮的右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个“仁”字，然后微微一笑：“就是这个‘仁’字，可以让你无惧、无畏、不惑！”
蛇形人卢定奇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不过他也没在意，自己就是烂命一条，而且连小黑都死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也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找了个护林人住的小屋，在里面找了些吃的、喝的，然后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这才爬起来，伸了个懒腰。他不相信那个人会无聊到一直跟着他。至于五个哥哥是否会被野兽吃掉，他根本不担心。常年与各种毒虫打交道，仅仅是身上的气味，就让那些野兽根本不敢靠前。
一条飞瀑从从天而降，然后潴留成潭。卢定奇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就冲进了水里。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真的好些泥垢。他就开始拼命搓洗，洗着洗着，不知道什么缘故，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卢定奇出生于楚国一个不算富有的官宦世家，和许多官宦世家的孩子一样，从小深受父母宠爱。他还没来得及充分享受父母怀抱的温暖，大秦国的军队就打来了。父母死在了战火之中，而十来岁的他则被带到咸阳，小小年纪，就成了一名苦力。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自己稀里糊涂就由一个文弱英俊少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然后就有人告诉他，自己被人施了咒语。直到遇到五位遭遇一样的哥哥，六个人结伴去了洱海那边隐居。
他确实有位小妾。
其实不是什么小妾，是他在战乱中捡到的一个小女孩，他扶养她长大，她不嫌弃他长得怪模怪样，然后两人就在一起了。在战乱年代，缺的是男丁，到处都是孤独终生的女人。只要是男人，就不愁找媳妇。
然后，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儿子。因为有了儿子，他行尸走肉的生活，忽然有了盼头。他的五位哥哥也是这样，他们想让孩子看到自己原来的样子，而不是丑八怪的样子，于是就多方打听，知道中原有人能解开他们的咒术，于是就来了。
临来之前，老大告诉他，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一定要做出凶狠的样子。
他就把自己豢养的小黑带上了，可是进入秦营，随众人来到穆家村之后，才发现那些人都至少长了八个心眼，他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于是，还没坐稳屁股，兄弟六人就被派出来清理周边了。
而在这个私塾，五位哥哥说，里面有高手，他们五个结成五行大阵，要跟那高手斗一斗。要他去捉几个小的来。结果人没抓到，自己反倒差点被小黑噎死。
卢定奇正哭得伤心，就听见一个人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在这里哭鼻子，算是什么行当？”
他抬头一看，一个瓜子脸的美女就在水潭边不远处，背对他而站。他赶紧缩进水里，惊道：“你是谁？”
那女子咯咯娇笑：“你一个大男人，还用得着躲躲藏藏吗？”自己却不转过身来。
卢定奇赶紧从水里走出来，穿上衣服。
就听那女子道：“据我所知，在咸阳城，至少有七七四十九人与你遭遇相似，他们都被施了咒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阴谋。一是想帮你们，二是我想揭开这个阴谋，所以，想让你和你的五位哥哥回咸阳！”
卢定奇使劲摇头：“不能去、不能去！”
女子奇怪道：“为什么？”
“大哥说，那个施咒人一定在咸阳，如果我们重新踏入咸阳城，一定会小命不保！”
“那你们还敢出洱海？”
“大哥说，草莽间多的是奇人异士，解咒不一定要去咸阳啊！”
女子微微一笑：“如果我有办法能瞒过那施咒之人，你愿不愿意去？”
卢定奇本来想说不愿意的，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两人又一起赶到了那座山洞，见卢定奇的五位大哥都在那里，全都被点了穴道。
五个人看到女子大惊失色，刚才就是这女子和那位公子哥一起动手抓住了他们，看到她又一次赶来，以为女子要取他们的性命。女子微微一笑，手不动、脚不抬，人已经飞到半空中，轻轻踏上一只斑鸠的背上。那斑鸠受了惊吓，急速向天上飞去。那女子宛如黏在斑鸠背上，随着它在云间穿行。就见美人如玉，飘飘如天上神仙。直到那斑鸠飞行的累了，女子才控制着它缓缓落回到山洞那里。
接着女子宝剑出手，就见石屑飞扬，转瞬间五个大字镌刻在上面：“不信有来生！”
五人一片惊呼：“至人境？”
女子道：“我乃是刑部华月眉，为你们的案件而来，可愿意跟我回到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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