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石三鸟

    慈宁宫只剩下明皇后一人的时候，沈太后握着皇后的手，安抚道：“皇后，委屈你了，哀家知道皇帝与皇后连枝比翼，皇帝对皇后情深义重，可是您嫁的夫君是当今皇帝，您是凤仪天下的皇后。为了皇室和社稷，不用哀家多说，皇后该知道未来怎么做……”

    “儿臣明白，谢母后明示。”明皇后知道，在以孝治天下的楚国宫廷里，要事事顺从母后的心意，这是她做媳妇的本分。

    出了慈宁宫，走到一半，六人兵分两路。齐三丫和杨柳往东，剩下的四位往西。

    赵美人看到往东的人走远，悄声说开了：“听传言说，皇后娘娘拒皇上于门外，皇上宁可独自留宿大殿寝宫，也没有去清临阁。”

    陈才人连忙搭腔道：“皇上当时很生皇后娘娘的气，御驾才往清临阁，其实皇上内心没有要去清临阁的意图，所以半路停下，回了大殿。”

    “贵人姐姐空欢喜一场。”肖冉冉细声细气道。

    “听说，是王公公会错圣意，御驾才往清临阁。”张良人握了握肖冉冉的手。

    “皇上的心里只装着皇后娘娘，这是毋庸置疑。”肖冉冉接口道。

    这个全皇宫的人都知道的事，她当然也知道。

    “太后说皇上边关火急回的大殿，一宿未休眠，是要堵住悠悠众口，为贵人挣些体面。姐妹们，你们觉得呢？”赵美人说得一针见血，正中靶心。

    “贵人体面，也是太后的体面。”张良人理智道。

    “所以，别到处传谣、播谣、撒谣。”胆小的肖冉冉警告道。

    东边的齐三丫和杨柳并肩走着，身后紧跟着贴身宫女云烟和蔷薇。

    “杨小妹，侍寝的事，有没听到一些风言风语？”齐三丫开门见山问道。

    齐三丫把了无心机、天真活泼的杨柳当成自家妹妹，毕竟杨柳与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在太尉府里的十八年，她没有一个知已，府里的姐妹们，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视她这个三姐姐为空气。

    一听“侍寝”两个字，小杨柳的脸就红到耳根。昨日她失口说的话，被姐姐们嘲笑了半天。

    杨柳实话实说道：“贵人姐姐，谣传是皇上半道停止去清临阁，回大殿歇息一夜。方才太后说皇上返回大殿，是处理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呢。”

    “你信哪个？”齐三丫接着问。

    “当然信太后。”小杨柳一脸的认真，“太后说的，就是真理。”

    “杨小妹，在我们新进宫的六人中，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待……”齐三丫紧紧地挽起杨柳的手臂。

    “贵人姐姐，我家中没有姐妹，只有两个弟弟，我也把你当亲姐姐呢。”杨柳真诚道。

    齐三丫和杨柳手臂勾着手臂走着，她们的背影一同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丛中。

    几天以后。

    沈太后问起苏梅尔：“宫里的侍寝流言，有没止住？”

    “回太后，道听途说来的都是谣言，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呢？再说了，蛮夷骚扰我国边境是真，皇上日理万机、废寝忘食是真，贵人面不改色、谈笑自若是真，谣言不攻自破，侍寝的事告一段落了。”苏梅尔讲道。

    “齐贵人做的是滴水不漏，苏梅尔，你说那孩子当真没有怨气？”沈太后问道。

    “完全没有怨气，未必是真。依老奴之见，贵人把皇家的体面放在首位，孺子可教也。”苏梅尔对齐三丫赞赏有加。

    “也是，也是。”沈太后笑得双眼微眯。

    苏梅尔可以说是半个太后，但这一次给弄糊涂了。皇后不配合，贵人侍寝不成。皇上不配合，贵人也是侍寝不成。太后为何在没有与帝后调停稳妥的情况下，叫齐贵人仓促准备侍寝？

    苏梅尔想到这里，便问道：“太后，老奴有一事不明就里，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态度尚未明了，侍寝成功的几率不大，太后就派小糖儿去传话，通知贵人迎驾侍寝。老奴不明太后的深意？”

    “呵呵呵呵……”沈太后笑得意味深长，脸庞越发显得富态，“哀家早已料到贵人侍寝成泡影，哀家这么做，其一是试探皇后，其二是警醒皇帝，其三是测试贵人。”

    “太后高明，真乃神机妙算。太后扔出去一颗石子，三只鸟乖乖落了下来。”苏梅尔在太后的肩头，轻轻地捶打了起来，太后舒服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