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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相源的地盘

    约会相源,是薛睿愿意随岳石来昆明的一个主要原因。

    相源上一次去海南,主题是三亚游,只路过海口待了一天,又被公司里几个热情的小兄弟们包围了,分身乏术,没有约见薛睿。

    只在到三亚的时候,相源才打电话给薛睿说了抱歉。然后,从三亚离开海南。

    薛睿从电话里相源的声音,感到了滚烫的温度,也因此,放下电话的一刻,对于即将见到相源,很有些期待。

    薛睿和岳石说了今天有事,就在酒店等相源的到来。

    坐在相源的车上,薛睿有几次想问问林舞和他们的孩子,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没说,这个时代,几年过去了,之前所谓相爱的人,分手了也是常态。

    “我现在有三个孩子。”薛睿没想到这个话题还是相源自己说出来的:“老大是个男孩,我和林舞来到昆明,半年后就有了这个孩子。那时候挺艰难,我也没有开发到客户,只有底薪。是林舞花钱维持了这个家的开销。我那时还不知道她居然有一笔钱。只糊涂于自己没给她什么钱,生活居然还过得去。男人粗心是经常的,只是我太粗心。”

    薛睿从相源这段话里,明白相源和林舞已经分开了,而他和林舞的孩子跟了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还是做一个听众吧。

    相源道:“初到昆明开发业务,两眼一抹黑,开始是非常艰难的。到孩子都快要出生的时候,我才陆续有了客户,开始学做交易,有了返佣。

    “但那时候期货公司的经纪人制,变为居间合作模式。

    “像我们这种和公司松散结合的开发人员,不再有底薪,只靠返佣,越来越难。

    “但林舞,从来没有和我提及家里开销的事情,我给她多少,她都没有抱怨。只鼓励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睿有些感慨:期货行业吃返佣的好时代已经过去了。

    “然后,你就考虑做交易了?现在都一样:返佣时代过去了,然后就惦记了做交易。还记得杨锋吗?他在上私募做的还不错。”薛睿道:“偏偏原来做交易出身的,代客理财做出来的很少,说的比做的好是,投机市场常态。而你们这些最早做市场开发的,做私募或代客理财,还是做成了一些人。”

    “靠做交易,从市场中赚钱,然后分成,只是一个梦而已。很难成功的。”相源道:“杨锋的情况我也了解,他赚钱,更多是把私募资金做大了,管理费也不少。但收入这一块也无法指望利润分成。从期货市场盈利,无异于与虎谋皮。”

    薛睿道:“好像原来做市场研究,与交易有关的人里,只出来一个老丁——你还记得吗?他也做得不错。只是,他是做套利的,那些玩意儿我们也不懂。他算另辟蹊径,做起来了。搞市场开发的,到出来一些人,出乎预料。”

    相源笑道:“做开发的,做出来了,也没那么稀奇,他们更靠近资金而已。至于交易,可以用人啊,总有一些有抱负有能力又找不到资金的,分工协作搞得好,也就可以互惠互利。搞开发的都懂得合作。”

    薛睿点头道:“我们这些做研究出身的,毛病太多,爱钻牛角尖,喜闭门造车,缺乏和外界的沟通,一旦没有资金,就只会感慨怀才不遇。”

    “别谦虚了,薛经理。你在海口的交易情况我都清楚。我在那边还有不少兄弟呢。你这一年做得很好,我是知道的。”相源道。

    薛睿摇手道:“蒙的蒙的,运气运气。”同时又暗笑自己也学会了这类套路。

    转念一想,薛睿道:“我这么说,不全是客套,更不是虚伪。我知道上一笔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却无法知道接下来的一切。这一行,有进步,无积累。我也不清楚帮助我上一次交易成功的经验,在接下来又会如何?我并没有发现真正规律性的东西。而且,我强烈地感觉到:我的所谓经验,很快就会束缚我的未来。这种感知,来自于其他大神。”

    相源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行,没有规律,基本是拼经验,还有拼年轻拼活力。不变,也许是死路一条;变了,或者还不如不变呢。问题是那些曾经帮助我们成功的经验,还继续有用吗?

    “这就像男女之间的承诺,就像山盟海誓。

    “多年以后,那些诺言,还算数吗?我当年也没有想和林舞分开。我在昆明的起家,一分一毫也离不开林舞,但我们到底是分手了。

    “当然,分手的时候,我也有了钱,给了她一半。她带着钱回家,什么也不做,只买房,然后做包租婆。居然活得滋润美满。每年暑假,她过来接走孩子。我也为她高兴。”相源感慨道。

    “你的交易与林舞有什么关系?”薛睿好奇地问。

    “我没有做成过几笔好的交易,一切都是因为咬着了06年底开始的豆粕行情,咬了一年多,才有了后来的一切。而抓住这波行情,以及一年多的坚持,全靠林舞。”相源道:“现在代客理财,规矩太多。具体到每笔交易的头寸和风险控制,都在盘房的严格监控之中。”

    “当然,不能拿着客户的资金,来赌行情,为自己赢身家。很多理财账户的交易监控会由盘房来配合监督。这也是必然的。”薛睿附和道。

    “我那时有些小户,想要做大或者做分成,比登天还难。”相源道:“孩子便宜大了一些,林舞就托人让孩子去了托儿所。她也来学习期货,帮了我联系客户。”

    “林舞开发客户是一把好手吗?”薛睿好奇道。

    “当然,这以后的开发主要依赖于林舞。但一开始也不行,到处碰壁。”相源道:“她也跟了培训、学习。那时候公司找来一个专家做了一个讲座,谈豆粕行情。讲座的题目很有煽动性,我还记得:叫《有多少机遇可以重来》。林舞认真,听了,被专家极力忽悠了,就有些激动。

    “可巧那时我正开发一个股市里的大户,把他带到期货公司里。他看了一圈图表,指着豆粕说:我没做过期货,也都不懂期货。但刚才看了所有品种,我认为:今年的商品期货如果有大行情,就在豆粕这个品种。”

    相源把车停在一个山寨模样的大院子门口,吩咐薛睿下车:“这里是少数民族搞得很有地方特色的餐馆,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