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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来日方长

    这一天,薛睿领了金璠去国贸XJ人吃饭。

    XJ人现在的生意不大好,出乎薛睿的预料。之前在金龙路的时候,XJ人的生意火得不要不要的。而那一片地方后来成了酒吧,也是人满为患。可见餐饮行业讲究风水,还是有道理的。

    同样的饭菜,换一个地方,就完全两样了。XJ人刚搬过来的时候,薛睿也来过。只一小段时间没来,想这生意,竟如王小二过年一般,一年不如一年了。

    看这情形,估计这里也不会久了,薛睿心生感慨,想着又要失去一个吃饭的好去处。

    关于做期货的人,和他所接触交往的人之间,有着一些各种避讳之类的讲究说法,薛睿是不太在意的。

    滕波私下里曾定义过一些所谓“灾星”,是他之前做交易时,会刻意回避和防范了的。

    而公司之前那间888大户室的袁总,交易时间里是严格禁止女人进入他的大户室的。害得何春只有等他离开的时候,才敢进去打扫卫生。

    期货交易,成功艰难,也因此,就会有人想到用各种方式图个吉利,给自己一个好的心理暗示。

    在XJ人吃完饭,薛睿和金璠来到了玉沙路和国贸大道的路口。

    站在路口等绿灯的时,薛睿正可以仔细打量着金璠。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滕波每见到薛睿,就要夸金璠的模样好。

    这到不是夸她人长得美,而是说她的相好,是有财有福之相。

    薛睿知道滕波曾经用心研究过《周易》,但《周易》毕竟太过深奥,读过并不意味了任何不凡。也因此对他的那些结论不以为然。但毕竟是女朋友被夸,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等绿灯的时候,薛睿也趁机研究研究金璠的相来。

    薛睿也看不出什么叫天庭饱满,什么叫地阁方圆。就想起第一次去燕燕表哥那里,周森被叫来看相的时候,说了句“黑眼小白眼大,是淫邪之相”。也因此看了看金璠的眼睛。

    金璠的眼睛很大,又正是周森定义的淫邪之相的反面例子。她的黑眼占据整个眼珠的多半部分。

    薛睿想,这眼睛,至少不是周森相学里定义的不好的一类。应该也是暗合了滕波的福相、财运的判断吧。

    过了红绿灯,就来到了马路的另一边。

    薛睿领着金璠刚走没两步,就看见了齐谨一个人,从路边的一家小店里走了出来。

    齐谨看见了薛睿和金璠,就满脸笑着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睿哥,正想着找你呢,老唐一直要把我打发到美国去,都办得差不多了,也许没多久就该走了。”

    然后,齐谨又笑着对金璠说:“你就是金璠吧,齐慎总和我说起你的好。真是个大美人,我睿哥好福气啊。听说你常去齐慎那里,我都好一阵子没过去了。这段时间忙死了。”

    王乔还在的时候,薛睿和王乔去齐谨那里,就听她说起过唐老板打算让她带着孩子移民去美国。那时候觉得还是很遥远的事,现在就在眼前了,这日子真不禁过,时间过得真快。

    金璠被齐谨夸了,心里高兴,觉得作为礼貌,也该回句话,就说:“AH出美女啊。你们姐妹俩都很漂亮,还这么像。”

    “能不像吗?”齐谨笑道:“我俩是双胞胎,只是,我比齐慎漂亮。”说完,齐谨又哈哈大笑。

    齐谨的笑很有感染力,她的这番话,也让金璠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心直口快的女人。

    薛睿知道齐谨从前的模样,想她以前未必会这么心直口快。

    海口的几年日子过下来,齐谨比起从前,有了全不一样的精气神,她整个人都充满了自信,多了从容不迫的态。

    只是,怎么越来越多的有钱人,都选择了出国啊。薛睿想身边这些年,已经不知有多少好朋友,去了国外。这样的离别,就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齐谨叹道:“我其实还是蛮喜欢海口的,真舍不得离开你们大家啊。”

    “走之前,我们要严重聚一聚,好好吃上一顿。尽管你们唐老板有的是钱,但这顿饭还是由我来请,挑最好的馆子,吃最贵的大餐。想吃什么都可以。”薛睿受不了齐谨的感叹,就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齐谨笑道:“睿哥,除了打麻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家老唐带着钱出去的。他不会和你争着买单的。他手下那些人会早早安排好了的,你争不过那些人,就不用添乱了,且不用你来破费呢。知道睿哥你现在发达了,偏不给你这个嘚瑟的机会。”

    齐谨刚是在店里做了美甲,这时候她伸出手来,炫耀着刚刚做好的指甲。

    “看,多漂亮。”齐谨对金璠说:“心动了吗?要不要也进去做一个?”

    金璠笑着摆手道:“我可做不得,做了指甲,电脑也用不得了。”

    “以后再做吧。”薛睿阻止道:“等金璠哪天能像你齐谨姐这般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再来做美甲吧。”

    告别了齐谨,薛睿和金璠继续踱着步,往住处走。薛睿忍不住问金璠道:“金璠,如果让你去美国生活,你愿意吗?”

    金璠扭脸看了薛睿一眼道:“现在还不想,以后不知道。”

    薛睿疑惑道:“你说,怎么这两年来,突然这么多有钱人都要跑出去了呢?”

    金璠这次没有看他,而是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亏你还是做投资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薛睿道:“天底下最不难说的,其实就是道理,因为你就算说明白了,也无法抵消这些变化所带来的失意。就像我们都明白人生苦短、白驹过隙的道理,还依然无法消解岁月流逝带来的悲哀。”

    金璠看了看薛睿道:“真没想到你还那么地多愁善感。我还年轻着呢,你说的那些岁月所带来的深切悲哀,我还不能深刻体会,只知道现在就是我最好的时光,不需要拿什么来换。

    “我还不能有你那么多的感悟,还不能认真地哭出来,也许是因为我还年轻到来不及拥有那么多遗憾的过去;

    “正如你不能理解为什么越来越多有钱人都愿意出国一样,也许就仅仅因为你还没有拥有像他们手中的那么多的财富。真要有的话,又或者你的想法就会变了。

    “我们很多的想不明白,只因为我们不具备他们想明白那些问题的条件。

    “挥一挥衣袖,有那么难吗?真的需要有撕心裂肺的痛吗?这个时代,遥远的不再是距离。我们还有大把好时光,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