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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坐怀不乱

    薛睿已经放下了手机,顺便放下了那一字短信。

    他踱到盥洗室,刷了牙,又完成了淋浴,换上睡衣,准备早一些睡觉。

    再次躺在床上,薛睿听得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赶紧拿了过来。不出所料,又是那个姑娘发来的短信。

    这次的短信的内容,就比较丰富一点了:刚才的短信没有吓着你吧?

    薛睿只觉得好笑,这个古怪的小丫头,一个“睿”字的玩笑,你睿哥还不至于被吓着吧。

    再一想,薛睿又觉得这事情有着玄机,难道是……

    于是,他迅速去查上一条短信,再看的时候,就觉出了异样。

    那一个“睿”字的下方,竟有着大段的空白。如果只一个“睿”字,不该有这么多的“留白”。

    于是,薛睿就往下翻,下面还是一片空白……

    再往下,还是空白……

    就在薛睿觉得自己的指纹都快要磨没了的时候,这则短信终于走到了尽头。

    原来,这一大片、一大片空白的尽头,还躺着几个足可以震晕薛睿的字:

    “我们来一次一夜情好吗?”

    是合肥这个地方太牛逼,还是合肥的期货界太牛逼,抑或就只是这个姑娘……太牛逼?

    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短信?

    薛睿自认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么遭遇到这样的大考?

    难怪她考虑再三,又发来了一则信息。

    如果不是第二个信息发过来,薛睿想自己都未必能察觉到这一则信息的玄妙。

    薛睿呆住了,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是一个无法回复的短信。尽管不是柳下惠,但薛睿也决定坐怀不乱一回。

    她是漂亮而迷人的,唯其漂亮而迷人,才尤其令薛睿更觉得自己对金璠的爱,惊天地泣鬼神。

    薛睿决定装傻,但留在合肥就难以回避尴尬的面对。原本他想在有了向冲的消息后去会会他,但人们对“老英雄”的近况不再了解,只得作罢。

    来听课的众多老板里,有一个做肥西米酒生意的谢老板,求知欲很强,据说现在期货做得也还可以,保持了连续两年多的盈利。

    他在讲座上不断提出问题,薛睿也给出了令其满意的答复,这一问一答的默契,令他觉得与薛老师相见恨晚,就邀请薛睿和他一起去肥西的三河镇走一走看一看。

    三河镇,薛睿最早接触到这个地名,是从小画书里看到的太平天国陈玉成三河大捷,后来又知道三河镇是杨振宁的故乡。

    薛睿对三河镇有着好奇,又想避免明天的尴尬遭遇,就趁着时间还早,和那个客户联系了一下,定下明天一早去三河镇的计划。

    这一届的新新女孩实在不好对付。薛睿觉得自己从前的经验全不管用、全不够用了。

    与时俱进的道理,全方位渗透到生活和学习的各个领域。

    薛睿觉得自己学学柳下惠也没毛病,但也不能就这么逃了,怂亦有道。

    薛睿还是给人家小姑娘发了告别短信,不论其余,只说自己接下来要独立出去走走,回海南的事情自己解决,就不麻烦期货公司了。

    解决了所有问题,薛睿看了一下时间,接近夜里十点了。

    这时候又不困了,薛睿起床换了衣服,决定下楼去走一走。

    酒店的门口,车水马龙。外边的世界正热闹着,令薛睿惊讶的是怎么海口的夜景竟搬到了合肥。

    这就是所谓老龄化时代开启的标志吗?马路对面的广场上,路灯下,有一大群老人在跳着广场舞。

    这是一支大部队,这个时代的老年人有钱了,他们活的更是积极入世了。

    老年人就应该活出老年人的样子?扯淡,老年生活无定式。他们还需要更强烈的存在感。

    广场舞队伍的旁边。还有围在一起的小部队,那是老年人自发组织的卡拉OK队伍。喇叭声音且不小呢,好在这附近没有居民楼。

    薛睿庆幸自己没有住在酒店靠马路的这一面,否则,这吵闹的动静小不了。

    薛睿朝着那一片动静走过去,还没有过马路,他就听到了卡拉OK队伍里传来的歌声,还是男女声二重唱呢。

    这首歌薛睿再熟悉不过了,大学时代,他曾经在班级活动上唱过这首AH五河民歌《摘石榴》:

    姐在南园摘石榴

    哪一个讨债鬼隔墙砸砖头

    刚刚巧巧砸在小奴夹头哟

    要想吃石榴拿了两个去

    要想谈心跟我上高楼

    何必隔墙砸我一砖头哟

    呀哟呀哟一得一得呀啊哟

    何必隔墙砸我一砖头哟……

    薛睿走到广场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一边听着老年卡拉OK,一边欣赏着广场舞。

    这些大爷大妈今天已经六、七十岁了,但昨天他们还是仅仅二十出头的姑娘和小伙,摘石榴的摘石榴,砸砖头的砸砖头。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不知怎么,薛睿想起自己曾以“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怼过高峰,并自信满满地宣称他不会遭遇高峰所能遇到的女人——有“虐待倾向”的那种。

    换句话说,是高峰那与生俱来的受虐潜质,决定了他所遇见的女人,无论从前多么温文尔雅,一旦遭遇了他,最终都会被养成“暴力”一族。

    那么,他薛睿又是容易遇到哪一类的女人呢?

    那个由长沙发往广州的绿皮火车上的女孩,还有燕燕、樊泽娇、莫娆……当这些形象聚拢在一起,还是有着一些“共性”的。

    都是敢爱敢恨又不喜扭捏、毫不掩饰自己情感的一类“大女人”。

    及至这个合肥狂狷女子的闪亮登场,才把这一类“我的爱赤裸裸”的性情,夸张演绎到了极致。

    薛睿又摸出了手机,“复习”了那一则神奇的短信。

    再一次划过那长长的一段“空白”,薛睿竟有些心疼合肥姑娘。

    为了在那个大着胆子写下的“睿”字后面,添加那么一段火辣辣的文字,她不停地下划,不停地下划……

    那么一大片的“留白”,该苦心经营了多久啊?

    她就那么一直不停地划啊、划啊、划啊、划啊……划……

    无论如何,薛睿想:这一幕的经历,从今以后,自己爬是再也不会遇见了。

    这甚至都算不得是重演了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一幕,这简直就是一次“三板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