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又又又被抖音知道我吃了爱情的苦了，自打老梁不告而别，打开抖音，齐刷刷的都是“女人别再傻了，他并不爱你”系列教育片，以及戴着金丝边眼睛神秘兮兮的塔罗牌神婆语重心长地叨叨“我们的天蝎最近应该蛮痛苦的……”
我转给李子周，问她：“你最近犯傻了吗，他爱你吗，你痛苦吗？”
她回我一个万象城的定位：“要是你实在闲的难受就过来找我。”
“你要买什么？”
“买黄金。”
我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五，倒也不是不能走。于是从衣架取了外套，速速杀了过去。
“转黄金场了呢，我以为你得去宝格丽。”我到的时候，李子周正坐在玻璃橱窗前面的小椅子上玩儿手机。
“给我妈买个镯子，赶明她老人家生日，你要不要蹭饭来。”
“李总请客吗，吃什么？”
李子周翻了个白眼：“没想好呢，这不正翻大众点评了。”
我一打眼，她还真是在临时抱佛脚。
“我爸老古板儿，像西餐、日料、烤肉都不吃，只能选正儿八经的炒菜，要不然就吃烤鸭。”
“烤鸭……烤鸭不是得卷春饼么，人家过生日不兴吃饼和包子，受气。”我们最终还是耳濡目染了上一辈的习惯和忌讳。
“那就吃炒菜吧，我定台湾菜馆。”说完就预定了小单间，“明天下班你就过来。”
“蛋糕我买。”
中午我俩吃沙拉大餐，一份羽衣甘蓝一份三文鱼牛油果，两杯鲜榨果汁齐活。
“你还好吧？”我有点儿担心地问心不在焉的李子周，打见面就感觉她不对劲儿。
“嗯？我吗？我没事儿呀。”她叼着不锈钢叉子，正和微信里的某个人周旋。
“和顾铭聊呢？”
“顾什么铭啊顾铭，你脑袋里就只有搞对象的事儿。”李子周手机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松了口气，把长发随意扎起来，“我跟我房东矫情价呢。今年买卖本来就不好干，我怕他跟周边几家似的抬高租金，先哭穷卖惨一波。”
“奏效吗？”
“不好说。”李子周叉了一大朵羽衣甘蓝放进嘴里，“真难吃啊，四十几块钱买几片菜叶子，酱还都不舍得淋，要不我也卖沙拉得了。”
“减脂餐行业早就饱和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跟网上学着自己做，经济实惠。不过，咱可以举一反三，你可以依托美容院的专业性，做美容养颜代餐、炖补品和礼品套盒，量不必做大，就专攻这些有钱富太太。”
李子周眼睛忽闪忽闪的，愁云散了不少：“是个商机，我回去好好算算成本利润。”
“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先带你去燕窝代加工厂考察一圈，正好我认识这么个老板。”
“靠谱。”李子周端起杯子，“你说你多好的脑子，非得让恋爱占领高地。”
“说我恋爱脑呗。”
“说别人对得起你啊，都开始给沈泽找借口了。”李子周手机里又来了信息，她一边回一边和我说：“闹半天之前和我交涉的都不是房东本人，是二房东。”
“还有中间商赚差价？”
“倒不是赚我的差价，我的皮那能是随随便便扒的么！这位二房东是大房东的小舅子，听那意思，房东离婚了，自然就没有小舅子份额了，刚把主权收回来，亲力亲为。”
“那他岂不是更容易被你忽悠，让你扒层皮啥的。”
“你也真看得起你姐们儿，这位吴总可比他小舅子精多了，到底人八九千万的身家不是白来的，千年老狐狸。”
“那你确实无法赶超，你顶多是只三十年的小狐狸精。”我像得了逞开怀大笑。
“三十年的狐狸精也不怎么就交到个三十年的恋爱脑。”李子周塔下反杀。
“你和老梁还没和好？”
我摇摇头，虽然我不搭理梁博闻，但他还是把课程表发给我看，时间排的是挺满，除了没有早自习和晚自习，和高中生一天的安排差不多。
李子周愣了一下，歪着头看我半天，说：“你不对劲儿。”
“李子周你已经‘铭’化了知道吗，别学顾小铭说话。”
“有一种人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谁陪着他、谁能和他聊到一块儿去，他就喜欢谁。我看你就是这种人。”李子周回想起当初顾铭说这话时的语气，多少也有点儿无可奈何。
“我才不是。”结完账，我和李子周往外走。
“哪回你和梁博闻吵架不得把自己折腾个半死？怎么这次就特殊了？还有心情出来见我？我以为你俩和好了呢，如果不是，那就是因为有沈泽陪你聊天解闷，分散你精力了呗。”
我不吱声，她说的没有错。
“你这次最好是能想清楚了再行动，早先你拿梁博闻做标杆和沈泽比对，淘汰了沈泽，当然，沈泽本身确实有硬性毛病，但如今呢、现在呢，你因为和梁博闻闹矛盾，让这么个人再度回到身边来，那可就不对了，而且十分危险，趋近玩火。”
我刚才是打车过来的，现在由李子周送我回单位继续上班，我跟着电台里的悲伤情歌呈怅然若失状，一言不发。李子周有点儿后悔自己话说得重了，想往回挽一些狂澜，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
总算到站，临下车，李子周提醒我：“明天下班别忘了吃饭。”
“忘不了。”我关上车门。
“梦啊！”李子周叫住我。
“嗯？”
“离沈泽远点儿，真的，我害怕。”
“知道啦。”我眼圈一红，“你路上慢点开！”
最近流行“后备箱集市”，马路边停靠了两辆车正卖包装好的苹果和巧克力，原来是快到圣诞节了啊……我有些怅然，站在寒风里，发了好半天的呆。摆摊的女孩子似乎认得我，她拿了一个苹果和一支玫瑰花跑过来，红着脸说在卫视直播上见过我，想找我要一个签名。
我立刻绽放了练习许久的职业笑容——那被老梁称为“慈祥”的微笑，我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头拿起笔签了一笔一划都僵硬极了的名字，耳听着人家小姑娘一口一个“姐姐好好看，比电视上还好看”，脑袋里想到的却只有梁博闻那个可恶的家伙。
人生遇和缘，不知起于何时，难猜落向何处。
我写完最后一笔，感觉脖子上多了条厚重温暖的围巾，我满心欢喜与期待，甚至快要哭了出来，转过身看见的……当然不会是梁博闻。
一滴泪蒸发在零上一度的温度里。
“怎么是你？”
“路过。”
沈泽站在午后的太阳底下。
我转给李子周，问她：“你最近犯傻了吗，他爱你吗，你痛苦吗？”
她回我一个万象城的定位：“要是你实在闲的难受就过来找我。”
“你要买什么？”
“买黄金。”
我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五，倒也不是不能走。于是从衣架取了外套，速速杀了过去。
“转黄金场了呢，我以为你得去宝格丽。”我到的时候，李子周正坐在玻璃橱窗前面的小椅子上玩儿手机。
“给我妈买个镯子，赶明她老人家生日，你要不要蹭饭来。”
“李总请客吗，吃什么？”
李子周翻了个白眼：“没想好呢，这不正翻大众点评了。”
我一打眼，她还真是在临时抱佛脚。
“我爸老古板儿，像西餐、日料、烤肉都不吃，只能选正儿八经的炒菜，要不然就吃烤鸭。”
“烤鸭……烤鸭不是得卷春饼么，人家过生日不兴吃饼和包子，受气。”我们最终还是耳濡目染了上一辈的习惯和忌讳。
“那就吃炒菜吧，我定台湾菜馆。”说完就预定了小单间，“明天下班你就过来。”
“蛋糕我买。”
中午我俩吃沙拉大餐，一份羽衣甘蓝一份三文鱼牛油果，两杯鲜榨果汁齐活。
“你还好吧？”我有点儿担心地问心不在焉的李子周，打见面就感觉她不对劲儿。
“嗯？我吗？我没事儿呀。”她叼着不锈钢叉子，正和微信里的某个人周旋。
“和顾铭聊呢？”
“顾什么铭啊顾铭，你脑袋里就只有搞对象的事儿。”李子周手机里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松了口气，把长发随意扎起来，“我跟我房东矫情价呢。今年买卖本来就不好干，我怕他跟周边几家似的抬高租金，先哭穷卖惨一波。”
“奏效吗？”
“不好说。”李子周叉了一大朵羽衣甘蓝放进嘴里，“真难吃啊，四十几块钱买几片菜叶子，酱还都不舍得淋，要不我也卖沙拉得了。”
“减脂餐行业早就饱和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跟网上学着自己做，经济实惠。不过，咱可以举一反三，你可以依托美容院的专业性，做美容养颜代餐、炖补品和礼品套盒，量不必做大，就专攻这些有钱富太太。”
李子周眼睛忽闪忽闪的，愁云散了不少：“是个商机，我回去好好算算成本利润。”
“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先带你去燕窝代加工厂考察一圈，正好我认识这么个老板。”
“靠谱。”李子周端起杯子，“你说你多好的脑子，非得让恋爱占领高地。”
“说我恋爱脑呗。”
“说别人对得起你啊，都开始给沈泽找借口了。”李子周手机里又来了信息，她一边回一边和我说：“闹半天之前和我交涉的都不是房东本人，是二房东。”
“还有中间商赚差价？”
“倒不是赚我的差价，我的皮那能是随随便便扒的么！这位二房东是大房东的小舅子，听那意思，房东离婚了，自然就没有小舅子份额了，刚把主权收回来，亲力亲为。”
“那他岂不是更容易被你忽悠，让你扒层皮啥的。”
“你也真看得起你姐们儿，这位吴总可比他小舅子精多了，到底人八九千万的身家不是白来的，千年老狐狸。”
“那你确实无法赶超，你顶多是只三十年的小狐狸精。”我像得了逞开怀大笑。
“三十年的狐狸精也不怎么就交到个三十年的恋爱脑。”李子周塔下反杀。
“你和老梁还没和好？”
我摇摇头，虽然我不搭理梁博闻，但他还是把课程表发给我看，时间排的是挺满，除了没有早自习和晚自习，和高中生一天的安排差不多。
李子周愣了一下，歪着头看我半天，说：“你不对劲儿。”
“李子周你已经‘铭’化了知道吗，别学顾小铭说话。”
“有一种人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谁陪着他、谁能和他聊到一块儿去，他就喜欢谁。我看你就是这种人。”李子周回想起当初顾铭说这话时的语气，多少也有点儿无可奈何。
“我才不是。”结完账，我和李子周往外走。
“哪回你和梁博闻吵架不得把自己折腾个半死？怎么这次就特殊了？还有心情出来见我？我以为你俩和好了呢，如果不是，那就是因为有沈泽陪你聊天解闷，分散你精力了呗。”
我不吱声，她说的没有错。
“你这次最好是能想清楚了再行动，早先你拿梁博闻做标杆和沈泽比对，淘汰了沈泽，当然，沈泽本身确实有硬性毛病，但如今呢、现在呢，你因为和梁博闻闹矛盾，让这么个人再度回到身边来，那可就不对了，而且十分危险，趋近玩火。”
我刚才是打车过来的，现在由李子周送我回单位继续上班，我跟着电台里的悲伤情歌呈怅然若失状，一言不发。李子周有点儿后悔自己话说得重了，想往回挽一些狂澜，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
总算到站，临下车，李子周提醒我：“明天下班别忘了吃饭。”
“忘不了。”我关上车门。
“梦啊！”李子周叫住我。
“嗯？”
“离沈泽远点儿，真的，我害怕。”
“知道啦。”我眼圈一红，“你路上慢点开！”
最近流行“后备箱集市”，马路边停靠了两辆车正卖包装好的苹果和巧克力，原来是快到圣诞节了啊……我有些怅然，站在寒风里，发了好半天的呆。摆摊的女孩子似乎认得我，她拿了一个苹果和一支玫瑰花跑过来，红着脸说在卫视直播上见过我，想找我要一个签名。
我立刻绽放了练习许久的职业笑容——那被老梁称为“慈祥”的微笑，我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头拿起笔签了一笔一划都僵硬极了的名字，耳听着人家小姑娘一口一个“姐姐好好看，比电视上还好看”，脑袋里想到的却只有梁博闻那个可恶的家伙。
人生遇和缘，不知起于何时，难猜落向何处。
我写完最后一笔，感觉脖子上多了条厚重温暖的围巾，我满心欢喜与期待，甚至快要哭了出来，转过身看见的……当然不会是梁博闻。
一滴泪蒸发在零上一度的温度里。
“怎么是你？”
“路过。”
沈泽站在午后的太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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