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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情窦(三)

    嫡福晋到底年轻,有时脾气来了也顾不得面面俱到:“今儿个早晨,爷是不是收了个丫头?”

    高无庸明显顿了一下,竟能面不改色:“回福晋的话,爷没说的,奴才一概不知。”

    嫡福晋深吸了口气,压压火,也不能如何,摆手而去。

    等高无庸回来时,库嬷嬷已领若曦退下,到她的住处看看,再到松院各处绕绕,熟悉环境。

    胤禛与十三的确在谈事儿,过几日康熙南巡,太子、三阿哥、五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随驾之列,胤禛奉旨监国。

    “四哥原本也在随驾之列,太子却力荐你留下监国,难道太子已开始忌讳四哥了?”

    “是忌讳老八。我们都去南巡,朝政就落入老八手中。”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府里的风光更好,四哥懒得动弹,原来是太子忌讳老八。不过,太子如今能想到这层也不错了,想必背后有‘高人’提醒。”

    胤禛冷冷一瞪,面上挂不住,他这人只要一心虚,话就特别多。

    “打什么哑谜呢!虽说还不到时候,老八还没有动作,各方势力明着还算和谐,但监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还有,你一走,宫里头我也得分心,十五、十六、十七、十八还有太后那儿还得继续下功夫。”

    “唉!四哥真辛苦!弟弟我这一走,四哥身旁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不如我也请旨留下好了,就住在四哥府上,给四哥分忧。”

    “这对太子如何交待?他现在只剩我们两个兄弟。”

    十三原本还想继续取笑,可听胤禛之言,他也嘻哈不起来。

    “四哥,你对太子……”

    “唉!十三弟,二哥就是二哥。我知道他在自取灭亡,但不到最后一刻,他永远是我们的二哥。这次南巡,你也多注意着点儿,劝谏好太子,别让他惹事。”

    “知道。四哥在京城也小心。”

    十三走后,库嬷嬷让若曦安顿好,回到书房来,具体不知要让她干什么活,库嬷嬷没请示,她怎么看不出来若曦姑娘不是来干活的。

    库嬷嬷也告退后,书房只剩若曦与胤禛二人,胤禛在处理户部的事儿,专心一意,若曦苦着脸无所适从,想半天,只好学电视剧里的丫头们,靠在门边站着,只是她站得不老实,东张西望室内的摆设。

    胤禛见她毛躁,好笑了一声:“过来。”

    若曦懵懵懂懂,走到胤禛跟前总算好好行了个礼,来当差之前,萨图哈连夜给她特训,她女儿竟能问出安怎么请这种问题。

    胤禛上下打量,眼里、心里都是满意、满意:“会磨墨吗?”

    若曦想想,这不是什么困难事儿,有手就行吧:“嗯。”

    胤禛办起公来真的翻脸不认人,用墨量大得!果然是万字皇帝。一开始是张晓出于敬佩,不知何时开始,换若曦观察起胤禛。说实在话,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好好儿看看他,看雍正、看四阿哥、看胤禛。

    胤禛凝眉时,眼光也犀利,有棱有角的轮廓如山峦重重,若曦原来没发现,胤禛相如其人,是刚毅的。

    再看,胤禛疾笔行书时,从来一气呵成,不会半途停下涂涂改改,他的思绪敏捷,又极有耐性,事理条条分明,件件有序,整整一个时辰聚精会神,在周遭形成一股莫明的气场,一个针缝都扎不进去,使人不敢侵犯。

    磨着、磨着,若曦动作渐迟,还是胤禛写字的墨忽然灰淡,才发现她的异样。

    若曦始回过神来,加紧了动作快磨,胤禛倒是怪自个儿一办起公来就不知天昏地暗,若曦磨了一个时辰早该累了。

    胤禛暂时把公事搁了一旁,重扑了张纸:“会写字吗?”

    若曦想都不想就摇头,张晓这辈子还没拿过毛笔呢。

    胤禛笑了,拉过若曦到一旁,忽然好奇,想试试看:“我写什么,你跟着写。”

    若曦在心里叫爹叫娘,胤禛已在纸上写了个“行”字,若曦赶紧临摹,不想却写来一模一样。

    若曦瞪凸了眼,疑惑至极。胤禛好喜,一口气连写“到、水、穷、处”,若曦也赶忙动作,两人的字几无分别,不过是胤禛的字份量十足,若曦的字婉约许多。

    胤禛站到若曦身后,轻轻把起她的手,慢慢儿接着写“坐、看、云、起、时”,两人之间紧黏无隙,胤禛的气息吹吐在若曦的耳边,把若曦烧得一阵一阵发烫,再记不得方才的疑惑。

    胤禛似故意着什么,一撇、一捺、一横、一竖、一勾、一点、一提、一弯,笔笔、划划、轻轻、重重,绵展的宣纸似叫若曦敞了全身,胤禛撩拨的运笔挑逗着她每一寸神经……

    若曦一整天下来也不知怎么过的,恍恍忽忽再无法专心任何事儿,临睡前了脸蛋儿还火热火热。

    高无庸把他主子安置好在书房,欲退下时胤禛差他送个信。若曦正要剪烛,原来是熄了的,可不一会儿若曦又把蜡烛点上,一下午的暧昧与新环境的不安,还是留盏灯才安心许多。

    高无庸敲门,送上一封信,若曦怎不认得胤禛的字,信上正巧写道:“何当共剪西窗烛?”

    若曦倒在床上,手中抱着信,夜静能静心,能够思量,又与张晓拉扯。

    张晓成熟、理智,宫廷剧可没少看,别说帝王之爱不过一夜承宠,就是豪门王府也火热水深。

    若曦情窦初开、真纯美好,初恋的香甜是人性最根本的渴望,自古谁能与天性相悖?就是强如帝王也会心动。

    是不是文豪说过,脆弱的另一个名字叫女性?如果若曦是一座城,胤禛就是攻城的将,看似坚不可摧的石墙边上已被挖了道渠,渠内有细流涓涓而来,滴水总会穿石。

    文豪说的不会错,感性是心城里的细作,理性总是被逮到致命伤而各个击破,胤禛与若曦之间的关系也步步跃进,若曦似乎听不见张晓的劝谏。

    比如吧,十月入冬,胤禛送若曦一件好料子的棉袄,连同睡前情诗还让高无庸夜里送去,若曦连句谢都没有,如何知道她收不收这个心意?

    两天后,胤禛得了条帕子,上头绣了朵淡紫色的木兰,半个月后,又得了个小绣屏,上头绣了一只灵俏的小白狗。高无庸发现他主子好久没吼人了,库嬷嬷也发现若曦老烧着红通通的小脸蛋儿没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