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路见不平拔刀助
我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生怕一睡着老鼠就会再度光临，可我实在是累了，困倦感如潮水般袭来，眼皮沉重地耷拉上，我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臭老鼠……别再来了……”
一夜无事，我睡得相当安稳，那只讨厌的老鼠果真没再来骚扰我了。
我自梦中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转头，这才发现韩敬戍不见了，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一大清早的，他会去哪儿呢？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尴尬，所以抛下我，一走了之不成？
我心下一惊，赶紧跳下床去，他可不能就这么扔下我不管，我既没钱傍身，又无容身之所，他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我要怎么办？
我急匆匆地开门，门却突然自己开了，我毫无防备，一头撞上去，顿时眼冒金星，这时就听见一个声音诧异道：“你这是干嘛？”
我站稳一瞧，竟然是韩敬戍，他正巧推门进来，我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冲着他嚷嚷道：“你跑哪里去了？”
韩敬戍怔了怔，举起手中的一个黄纸包，满脸委屈道：“大清早去给你买吃的，不但不感激，还要被你骂。”
“你去给我买吃的？你真的是去给我买吃的？”我真怀疑自己是否在幻听，他哪会那么好心地对我。
韩敬戍不悦，叹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个世道，做好人可真难。”说着便自顾自收拾行李去了。
我见了，赶紧软下语气道：“对不起嘛，我以为你扔下我，一走了之了呢。”
“我是那种人吗？更何况，我答应过云中要好好照顾你的，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云中交代。”韩敬戍走回桌边，将黄纸包摊开，“酥油饼，趁热吃了吧。”
“好香啊。”
我肚子正饿，不客气地抓起一块酥饼咬下去，外酥里嫩，芝麻喷喷香，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大口吃着，酥饼包了满嘴，饼渣掉落一地。韩敬戍坐在一旁，倒上一杯茶递给我：“姑娘家，怎么可以吃相如此粗鲁。”
我刚想回嘴，他立即伸出手掌，一把挡住我的嘴，“别说话，我可不想再被你喷个满身。”
我哑然失笑。
吃罢早饭，我们结了房钱，继续赶路。
一路上，我只想着到了秀州如何脱身。窗外，太阳正烈，道路两旁是绿荫葱葱的树林，也许在那里，还可以寻得一丝清凉。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都快立秋了，还那么热。”我自言自语道。
“今年南方出现了百年未遇的干旱天气，灾情严重，各地欠收，百姓们食不果腹，朝廷从国库中拨下了大笔的赈灾款项和粮食，却被部分地方官员私自苛扣，中饱私囊，以致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韩敬戍坐在车前，接过了话茬。
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愤慨。
“这些事情皇上知道吗？”
“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去抓了那些贪官污吏呢？”
“没有足够的证据，况且这些官员之间官官相护，关系盘根错节，又有大势力袒护，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治罪的。”韩敬戍显得有些无奈。
大势力，又是大势力！
我怏怏地望向车外，从古至今，政治斗争永远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有阶级就必然有斗争。官员们为了自己的政治仕途和个人利益，不惜做出一些违背良心、道德的事情来，清官们格格不入，被迫下台，贪官们仗势欺人，疯狂敛财，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头来苦的还是黎民百姓。也许在政治斗争的世界里，只有强与弱之别，没有对与错之分。
我正想着，突然沉静的树林里飞出来几只惊雀，尖刺刺地腾空飞去，马车“得得”驶过，晃眼间，我看见了一个灰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树林里奔出来，“扑通”一声倒在了路边。
“快停车，有人晕倒了。”我叫道。
韩敬戍赶紧停住马车，回头走去，我紧随其后。
路边倒着一位姑娘，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她的额角与面颊上有着明显的擦损痕迹，衣服破烂，又脏又臭，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我扶起她，唤道：“姑娘醒醒……姑娘……”
那位姑娘努力地睁开双眼，微弱地说道：“救……救我……”说完又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树林里又传来了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至，我心下一惊，紧张地望向韩敬戍，他面色沉静地站在我身后，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不要害怕。我深呼吸一口气，转头望向小树林里，没多久，但见三个大汉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乍一看见我们，三个大汉也是一愣，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通了通气，然后凶神恶煞地冲着我们叫嚣：“识相的就乖乖交出这个小娘子，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你们是什么人，我干嘛要将她交给你们？”我道。
“废话少说，你到底交是不交？”一个大汉吼道。
“交又怎样，不交又怎样？”
“交，或许还有条活路，不交，我就让你们脑袋开花。”大汉边说，边挥舞起偌大的拳头朝我面部袭来。
我愣在原地不知动弹，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将我的发丝掠起，等我回过神来，那大汉的拳头早已在我鼻尖前被韩敬戍截住。
好险！我暗吁一口气。
韩敬戍将那大汉的拳头一把握住，稍一用力，那大汉便横肉抽搐，嗷嗷痛呼起来。站在一旁的另外两名同伴见势不对，赶紧上来帮忙。
他们三人摆出各种凶狠的架势，同时向韩敬戍扑来。韩敬戍面露不屑，冷笑一声，左闪右躲，脚下生风，使出的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畅快淋漓，还不出十招，就已经将那三人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这位姑娘？”韩敬戍冷冷地问道。
“我说，我说。”其中一位大汉瑟瑟地说道：“我们是锦阳府太守大人的家奴，这位姑娘是太守大人的小妾，因为触犯了家规，害怕太守大人责罚，竟私逃出府，我们三人受了太守大人之命，前来拿她回府。”
一个小妾，竟然要惊动一位太守大人如此紧张地捉她回去，难道仅仅是犯了家规这么简单吗？
“她犯了什么了不起的家规，竟然要派出三名大汉，山长水远地捉拿她？”
“这个小的不知。”
“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大侠饶命，小的的确，的确不知啊。”那大汉有些发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们兄弟三人恳请两位大侠高抬贵手，将这位姑娘交予我们，若空手而归，我们三人恐怕性命难保。”
我走到韩敬戍身边，对三个大汉说道：“人我们是不会交的，有本事自己来抢。”
那三个大汉面面相觑，一个大汉狠狠说道：“大哥，我们回府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跟他们拼了。”一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两名同伴也跟着跳将起来，玩命似地朝我们猛扑上来。他们出招凶狠，尽往死穴猛攻，真是应验了那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韩敬戍一马当先，站在我身前，根本不把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只见他扬起一只手，站在原地，摆出了几个潇洒的pose，这三个大汉便应声倒地了。我瞠目结舌，好家伙，他还会隔空点穴呢。
我赶紧扶起那位姑娘，对韩敬戍说道：“喂，这位姑娘受了伤，又被人追杀，不如将她带走吧。”
韩敬戍看着那位姑娘，有些担忧，“这位姑娘来历不明，跟着我们恐有不便。”
“怎么来历不明了，你没听那几个大汉说她是太守大人的小妾吗？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她肯定凶多吉少。我们不收留她，但至少可以将她带至安全的地方，找大夫替她治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韩敬戍见我如此坚持，犹豫了片刻，最终弯下腰，将那姑娘抱上了马车。
一夜无事，我睡得相当安稳，那只讨厌的老鼠果真没再来骚扰我了。
我自梦中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转头，这才发现韩敬戍不见了，不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一大清早的，他会去哪儿呢？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尴尬，所以抛下我，一走了之不成？
我心下一惊，赶紧跳下床去，他可不能就这么扔下我不管，我既没钱傍身，又无容身之所，他要是真的就这么走了，我要怎么办？
我急匆匆地开门，门却突然自己开了，我毫无防备，一头撞上去，顿时眼冒金星，这时就听见一个声音诧异道：“你这是干嘛？”
我站稳一瞧，竟然是韩敬戍，他正巧推门进来，我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冲着他嚷嚷道：“你跑哪里去了？”
韩敬戍怔了怔，举起手中的一个黄纸包，满脸委屈道：“大清早去给你买吃的，不但不感激，还要被你骂。”
“你去给我买吃的？你真的是去给我买吃的？”我真怀疑自己是否在幻听，他哪会那么好心地对我。
韩敬戍不悦，叹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个世道，做好人可真难。”说着便自顾自收拾行李去了。
我见了，赶紧软下语气道：“对不起嘛，我以为你扔下我，一走了之了呢。”
“我是那种人吗？更何况，我答应过云中要好好照顾你的，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云中交代。”韩敬戍走回桌边，将黄纸包摊开，“酥油饼，趁热吃了吧。”
“好香啊。”
我肚子正饿，不客气地抓起一块酥饼咬下去，外酥里嫩，芝麻喷喷香，是我喜欢的味道。我大口吃着，酥饼包了满嘴，饼渣掉落一地。韩敬戍坐在一旁，倒上一杯茶递给我：“姑娘家，怎么可以吃相如此粗鲁。”
我刚想回嘴，他立即伸出手掌，一把挡住我的嘴，“别说话，我可不想再被你喷个满身。”
我哑然失笑。
吃罢早饭，我们结了房钱，继续赶路。
一路上，我只想着到了秀州如何脱身。窗外，太阳正烈，道路两旁是绿荫葱葱的树林，也许在那里，还可以寻得一丝清凉。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都快立秋了，还那么热。”我自言自语道。
“今年南方出现了百年未遇的干旱天气，灾情严重，各地欠收，百姓们食不果腹，朝廷从国库中拨下了大笔的赈灾款项和粮食，却被部分地方官员私自苛扣，中饱私囊，以致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韩敬戍坐在车前，接过了话茬。
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愤慨。
“这些事情皇上知道吗？”
“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去抓了那些贪官污吏呢？”
“没有足够的证据，况且这些官员之间官官相护，关系盘根错节，又有大势力袒护，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治罪的。”韩敬戍显得有些无奈。
大势力，又是大势力！
我怏怏地望向车外，从古至今，政治斗争永远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有阶级就必然有斗争。官员们为了自己的政治仕途和个人利益，不惜做出一些违背良心、道德的事情来，清官们格格不入，被迫下台，贪官们仗势欺人，疯狂敛财，说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头来苦的还是黎民百姓。也许在政治斗争的世界里，只有强与弱之别，没有对与错之分。
我正想着，突然沉静的树林里飞出来几只惊雀，尖刺刺地腾空飞去，马车“得得”驶过，晃眼间，我看见了一个灰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树林里奔出来，“扑通”一声倒在了路边。
“快停车，有人晕倒了。”我叫道。
韩敬戍赶紧停住马车，回头走去，我紧随其后。
路边倒着一位姑娘，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她的额角与面颊上有着明显的擦损痕迹，衣服破烂，又脏又臭，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我扶起她，唤道：“姑娘醒醒……姑娘……”
那位姑娘努力地睁开双眼，微弱地说道：“救……救我……”说完又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树林里又传来了一阵骚动，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至，我心下一惊，紧张地望向韩敬戍，他面色沉静地站在我身后，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不要害怕。我深呼吸一口气，转头望向小树林里，没多久，但见三个大汉从树林里跑了出来。
乍一看见我们，三个大汉也是一愣，他们彼此互看了一眼，通了通气，然后凶神恶煞地冲着我们叫嚣：“识相的就乖乖交出这个小娘子，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你们是什么人，我干嘛要将她交给你们？”我道。
“废话少说，你到底交是不交？”一个大汉吼道。
“交又怎样，不交又怎样？”
“交，或许还有条活路，不交，我就让你们脑袋开花。”大汉边说，边挥舞起偌大的拳头朝我面部袭来。
我愣在原地不知动弹，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将我的发丝掠起，等我回过神来，那大汉的拳头早已在我鼻尖前被韩敬戍截住。
好险！我暗吁一口气。
韩敬戍将那大汉的拳头一把握住，稍一用力，那大汉便横肉抽搐，嗷嗷痛呼起来。站在一旁的另外两名同伴见势不对，赶紧上来帮忙。
他们三人摆出各种凶狠的架势，同时向韩敬戍扑来。韩敬戍面露不屑，冷笑一声，左闪右躲，脚下生风，使出的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畅快淋漓，还不出十招，就已经将那三人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这位姑娘？”韩敬戍冷冷地问道。
“我说，我说。”其中一位大汉瑟瑟地说道：“我们是锦阳府太守大人的家奴，这位姑娘是太守大人的小妾，因为触犯了家规，害怕太守大人责罚，竟私逃出府，我们三人受了太守大人之命，前来拿她回府。”
一个小妾，竟然要惊动一位太守大人如此紧张地捉她回去，难道仅仅是犯了家规这么简单吗？
“她犯了什么了不起的家规，竟然要派出三名大汉，山长水远地捉拿她？”
“这个小的不知。”
“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大侠饶命，小的的确，的确不知啊。”那大汉有些发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们兄弟三人恳请两位大侠高抬贵手，将这位姑娘交予我们，若空手而归，我们三人恐怕性命难保。”
我走到韩敬戍身边，对三个大汉说道：“人我们是不会交的，有本事自己来抢。”
那三个大汉面面相觑，一个大汉狠狠说道：“大哥，我们回府也是死路一条，不如跟他们拼了。”一咬牙，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两名同伴也跟着跳将起来，玩命似地朝我们猛扑上来。他们出招凶狠，尽往死穴猛攻，真是应验了那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韩敬戍一马当先，站在我身前，根本不把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只见他扬起一只手，站在原地，摆出了几个潇洒的pose，这三个大汉便应声倒地了。我瞠目结舌，好家伙，他还会隔空点穴呢。
我赶紧扶起那位姑娘，对韩敬戍说道：“喂，这位姑娘受了伤，又被人追杀，不如将她带走吧。”
韩敬戍看着那位姑娘，有些担忧，“这位姑娘来历不明，跟着我们恐有不便。”
“怎么来历不明了，你没听那几个大汉说她是太守大人的小妾吗？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她肯定凶多吉少。我们不收留她，但至少可以将她带至安全的地方，找大夫替她治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韩敬戍见我如此坚持，犹豫了片刻，最终弯下腰，将那姑娘抱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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