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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赌气离别心寂寥

    陈彦达终于收好了我这个义女,那陈阀与韩阀之间的结盟也算是真正名正言顺了。

    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一旦结盟完毕,韩敬戍便会与我立即赶回京城,与慕云中商量对付吴世雄的计策。可现在慕云中就在陈府,又有陈彦达这个老谋深算的参事在身边,照这样看来,韩敬戍应该会与慕云中就地解决问题,然后与我直接向泯州出发吧。

    最近这几天,我偷偷地向陈府里的厨师学习了做核桃糕的手艺,想给韩敬戍一个惊喜,让他吃上我亲手做的核桃糕。

    再经过了无数次的反复失败教训后,我终于将核桃糕做成功了。

    这一日,我将刚刚新鲜出炉的核桃糕切成小块摆放进盛着桂花蜜的盘子里,然后又特意泡上了一壶“白毫银针”,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便端起托盘,兴冲冲地去找韩敬戍。

    来到韩敬戍的房间门口,我刚准备敲门进去,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与陈阀结盟的事宜总算告一段落了。”这是慕云中在说话。

    “嗯,一切都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这也多亏了飞燕的聪慧机灵,如果不是她讨得了陈彦达的欢心与信任,我想结盟的事也不会那么顺利地能够达成。”韩敬戍说。

    听完这话,我心里顿时美滋滋的,想不到韩敬戍终于会说句人话了,这可是百年一遇的事情啊。

    接下去便听见慕云中接着说道:“是啊,飞燕的确是个讨人喜爱的女子,你们两个朝夕相对了这么久,彼此之间的关系有否得到改善?”

    真想不到慕云中竟然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来。虽然我对韩敬戍的回答已经十有八九猜测得出来,但我仍不死心,始终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他能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站在门外,屏息静气地凝听着韩敬戍的回答。

    “有,当然有了。”韩敬戍高声回答道,“我和飞燕现在可是好兄弟,她这一路上机灵古怪的可了不得了,帮了我不少的忙。”

    唉,还是在我的意料之内,我早就猜测到这家伙会如此回答了。

    “哦,仅仅是好兄弟这么简单吗?难道就别无其他?”慕云中疑问道。

    “其他?看你这话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敏心的心意。”韩敬戍笑着回答。

    “如果真无其他,那如此甚好。你与敏心算是有缘,白御史又与我们站在同一阵营,如若不然,敏心早已与你成为政敌了。”慕云中感叹道。

    听完慕云中的话,我顿时心下生疑,难道这白敏心便是御史大夫白继英之女?

    这个白继英我曾经听韩敬戍提及过,他也算是个厉害的人物。

    据说,现在的皇帝文昭帝,也就是慕云中的亲哥哥,既不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也不是先皇的嫡长子,而是由一个先皇并不受宠的偏妃——锦妃所生。

    这样的身份,要说想当皇上,就算轮上八辈子也轮不到文昭帝来当。可是巧就巧在皇太后,也就是先皇的胡皇后,一直没能给慕家开枝散叶,哪怕是个女孩都没能生出一个来,先皇十分地气恼。而就在这时,先皇最得宠的娥贵妃一索得男,又是嫡长子,这下可把先皇高兴坏了,从此以后就对胡皇后不闻不问了。

    这胡皇后和娥贵妃本来就斗得你死我活,难分高下,这下可好,娥贵妃母凭子贵,一下子多了个斗争的砝码,在后宫里更是横行霸道。她天天给先皇吹枕边风,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还想让先皇废掉胡皇后,立自己为后。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胡皇后的耳朵里,胡皇后感到危机重重,更觉得自己的皇后地位岌岌可危,不知道哪一天先皇会突然一纸诏书将她废掉。

    就在胡皇后满心焦虑,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右相胡闾。

    胡闾为了保住妹妹的皇后之位,精心设计了一个局,诬陷娥贵妃在宫中擅用巫蛊之术,愚弄先皇,昧惑大众。先皇盛怒之下,将娥贵妃打入了冷宫。太子为了救自己的母亲,三番四次地违抗禁令,顶撞先皇,最终不幸地被先皇废掉了太子之位,扁为庶人。就这样,胡皇后除去了娥贵妃这个绊脚石。

    可是太子是废了,新的问题又来了,到底立谁为新太子呢?

    这个时候,白继英就要登场了。

    这个白继英当时的身份只是一名郡太守,但更重要的一个身份便是锦妃的表哥,换句话说,白继英是当朝皇帝和八王爷慕云中的表舅。

    白继英极尽能事地博取胡闾的欣赏与信任,而后又为胡闾巧言献计选则太子的标准。

    白继英跟胡闾说找太子就应该找一个年幼不生性,贪玩不进取的,最好是不受宠的偏妃所生,这样做,一来不会对胡皇后的地位造成威胁,二来,丞相乃一代功臣,皇上如若仙逝,小太子又尚未成年,皇上必定放心托孤,到那时,整个天下还不都是丞相大人的?

    白继英冒着诛九族的危险,说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深深扎进了胡闾的心坎里。

    胡闾一向都以自己平定了边疆之乱而自恃有功,所以自信心爆棚,先皇在世时,便已经在朝堂上耀武扬威起来,只是该收敛时还是知道收敛的,而不像现在这样完全的肆无忌惮。

    胡闾采纳了白继英的计策,东找找西看看,整个后宫里就锦妃的儿子最符合白继英所说的条件。于是胡闾向先皇提议,立此皇子为太子,而此时的先皇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了,所以胡闾说什么就是什么。

    立储之后没多久,先皇便薨了,胡闾赶紧借此机会,先是让太子的生母陪同先皇一同殉葬,然后再安排太子马不停蹄地登基继位。这样一来,胡皇后自然晋级成了皇太后,而右相胡闾则变成了辅政王。

    胡氏一族完全得势。他们开始提拔同党,排除异己。

    白继英因为选太子有功,胡闾便封他为御史大夫,而左相雷子夫因为是先皇的宠臣,于是第一个遭到胡氏的打击报复。

    胡氏党羽经过了一番人事大调动后,自以为无后患之忧了,却没料到他们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那便是提拔了白继英。

    此时的胡闾和胡皇后这才知道白继英其实是小皇上的表舅,一直在借胡氏的手,保太子登上皇帝的宝座。

    胡闾与白继英一个是皇太后的哥哥,一个是皇上的表舅,两代外戚,从此展开了长达十几年的权利之争。

    想到这里,我又听见韩敬戍说道:“据探子回报,吴世雄暗地里向李阀购买了大量的兵器,并开始招兵买马,囤积粮草。云中,我必须亲自前往泯州一趟,将吴世雄的底调查个清楚明白。”

    慕云中说道:“嗯,我也正有此意。关于上次的帐簿,白御史已经向皇上上表奏疏,皇上遂下令杀掉了一群胡氏党羽,胡闾对此嫉恨在心,以后想必会更加防范。如果这次能掌握到吴世雄意图起兵谋反的证据,我们便可一举歼灭胡氏党羽。敬戍,我与你分头行事,你去泯州潜入军中,暗查吴世雄的兵力部署,我立即赶回京城,协助皇上对付胡闾。”

    “嗯。可是……飞燕要怎么办?”韩敬戍有些吞吐地问道。

    “飞燕?”慕云中反问了一句:“你意下如何呢?”

    房间里一阵寂静,过了半晌,才听见韩敬戍回答道:“你带她回京吧!”

    “也对。此次潜入军中危险重重,非同儿戏,你带上她多有不便,还是让她跟我回京比较妥当,就不知飞燕的意思如何。”慕云中说道。

    “放心吧,那丫头早想回京了。”韩敬戍说。

    什么?他们两个就这样把我打发回京了?为什么都不问过我,不征求我的意见,便想当然地给我一结果,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韩敬戍就那么嫌我碍事儿,那么想让我离开他吗?

    我心中气恼,想也没想,一把推开了房门。

    对于我的突然闯入,韩敬戍与慕云中均是一愣,但在看到我手里的核桃糕时,韩敬戍立马嬉皮笑脸起来,说道:“我的好妹妹,你还真惦记我啊,居然给我送好吃的来了。”说着,便要从我手里拿核桃糕吃。

    我一拍他的手背,说道:“这是我做给王爷吃的,没你的份儿。王爷,快来试试我做的核桃糕吧。”

    慕云中含笑,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赞叹道:“好香的核桃糕,好吃。”

    “真的?”我眨巴着眼睛说道:“如果王爷蘸上这新酿的桂花蜜,再配上一杯‘白毫银针’会更好吃呢!”

    “哦,这么独特的吃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是你想出来的吗?”慕云中笑着问道。

    我看也不看韩敬戍一眼,回答道:“是某人想出来的。”

    这时就听见韩敬戍惊讶地叫起来:“这核桃糕真是你亲手做的吗?真好吃。”

    这家伙,居然趁我与慕云中说话的机会偷吃起来。

    “很奇怪吗?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是你小瞧我而已。”我话里有话地说道。

    “我哪有小瞧你呀,一路上你可帮了我不少的忙。”韩敬戍又将一块核桃糕塞进了嘴巴里。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赶我回京?”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此话一出,他们二人皆是一怔。

    韩敬戍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很不巧,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在外面全听见了。”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竟然偷听我们说话?”韩敬戍皱起了眉头。

    “什么偷听,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可是正大光明地在听。”我鼓起腮帮子不满地说道。

    “你这丫头,偷听了别人说话,非但不认错,反倒强词夺理起来。”韩敬戍很是生气,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

    慕云中看了看满是怒气的我们,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飞燕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就一人少说一句,别再吵了。”接着又转身对我说道:“飞燕,我们的确有意让你回京。”

    “为什么?是嫌我碍手碍脚吗?”我不解地问道。

    “非也。此去泯州军营危险重重,带上一个女子随行多有不便。”慕云中解释道。

    “那我可以女扮男装啊。”我着急道。

    韩敬戍一听,在一旁挖苦道:“女扮男装?哼哼,别忘了你的女扮男装就连宋太守都识穿过,还差点就……我这次可是进军营,不是去游山玩水,军营里全是男子,难道你可以一直不用睡觉不用如厕不用洗澡吗?我可没办法时时刻刻地保护你。”

    “谁让你时时刻刻地保护我了。”我撅嘴说道。

    “而且……而且你不是说过很想回京城,很想回王爷府,后悔跟我出来的吗?既然如此,你就跟王爷回京吧,我还有正事要办,省得护送你回去。”说到这里,韩敬戍的眼神明显地黯淡下去,语气也苍白了许多。

    韩敬戍的这一番话,看似无意,其实有心,顿时将我郁闷得哑口无言。

    我涨红了双颊,气鼓鼓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埋怨和不满。我想不到,当时只是随口说出的一句气话,居然被他一直记在了心里。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我瞪着他,长睫微颤,双唇紧咬,良久才挤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话来:“这可是你说的。那好,我们从此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