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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月下惜别显真情

    我生气地跑回了房间,将房门紧闭,谁都不许进来。

    看着笼子里正在睡觉的小白,让我睹物思人,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天韩敬戍送给我这只兔子的情形,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我靠在床头呆坐着,心里憋屈得难受。

    这是我第一次对韩敬戍发如此大的脾气,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怨他,怨他对我的不理解,不重视,不紧张,假如有一天我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诉他,对他说我就是他那个落跑的未婚妻,他是否会改变与我说话相处的态度呢?

    老实说,我心里其实很清楚韩敬戍不让我去泯州的原因,他是在担心我的安危,担心他自己不能时时守在我的身边,给予我保护。可是我却恼他为什么不肯亲口说出来,如此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还要旁人代劳,这也太没诚意了吧。难道对我说一句关心服软的话是这么困难的事吗?

    我正琢磨着,这时就听见“梆梆梆”几声敲门的声音。我都已经吩咐过所有的下人,谁都不许来敲门,还有谁这么大胆不守规矩。

    难道……难道是他?

    我心里又气又喜,赶紧跳下床去开门。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却是慕云中。我特地探出头去向左右两边张望了一番,始终没发现有第二个人,我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慕云中见我如此地探头张望,故意问我道:“你在找谁?”

    “没,没有。”我有些失望,转而问慕云中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敬戍没来,就不欢迎我了?”慕云中依旧不改他那招牌式笑容。

    “王爷!”我娇嗔道:“王爷,连你也要欺负飞燕了。”

    慕云中哈哈一笑,踱步行至桌前坐下。

    我赶紧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慕云中斟茶,心中却一直猜测着慕云中此次前来的目的,他是来哄我的还是来责备我的?

    我正想着,就听见慕云中突然说道:“飞燕,我来是想跟你说,两日后我们便出发回京,你现在可以开始收拾准备了。”

    “啊?”我一怔,“这么快就走?”

    “是,京城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部署,而敬戍也会在明日离开。”慕云中说道。

    什么,韩敬戍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才决定的事情,明天便要动身起程,这也,这也太快太赶了吧,莫不是韩敬戍在刻意地避开我?

    也许慕云中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他主动说道:“军中的事务一刻也不能耽搁,虽说今日做了这个决定,但谋划却已经很久了。敬戍这次不带你同去泯州,一来不想让你吃苦受累,二来潜入吴世雄的军营多有危险,杀机四伏,所以你不要怨他才好。”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韩敬戍的想法呢。只要他肯亲口对我说出这些话来,我保证立马乖乖地回京,一心一意等他回来,可是他这人,永远都改不了傲岸自大的臭脾气,即使明日就要离开,他也不打算告诉我,难道他想偷偷地溜掉不成?

    入夜时分,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一想到第二天睁眼后,韩敬戍很可能已经离我而去,而这一去不知多久才会再相见。我心有不甘,同时一种莫名的害怕情绪陡然间袭上了心头。

    我思前想后了许久,最终决定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我需要一个答案,但更需要的是一个承诺。

    一个他平安归来的承诺。

    夜很深,也很凉。

    我拢了拢披在肩头的狐皮大氅,独自来到韩敬戍的院子里。

    昏黄的灯光透过半掩的窗门投射在漆黑寂静的长廊外,韩敬戍正独自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我站在窗外,静静地注视着韩敬戍,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愁容满面,似乎怀有心事。这时就看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香囊,我定睛一看,那香囊不是乞巧节那天白敏心亲手绣的吗?她的送给了韩敬戍,而我的却被慕云中拿走了。

    想不到韩敬戍竟一直带在了身上。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

    韩敬戍一脸痛苦地看着那香囊,长叹一口气,然后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那香囊随着韩敬戍颤动的手腕也跟着抖动起来。

    又是一杯酒下肚。

    窗外的寒风将屋内的烛火吹得摇曳轻摆。韩敬戍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只香囊,他眯起眼,带着些许的醉意,喃喃自语道:“我该把你怎么办?”随后便将香囊紧紧地握进掌心里,我甚至都可以看见他发白的骨节和暴起的青筋。

    如果说在来之前,我对韩敬戍还抱有一丝的期望和幻想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彻彻底底地被他打败了。想不到我与他朝夕相对了这么久,竟一点儿没能打动他的真心。

    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被另一个女人所zhan有。

    对于我来说,得到他的心是奢侈的,对于白敏心来说,得到他的心却是多余的。

    也罢,眼前的情景已经给了我不想要但却无法抗拒的答案。

    我心如凉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进去自讨没趣呢。

    我倚在窗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欲离去,却不曾想到房门突然开了。

    韩敬戍走了出来,与我四目相对,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这时,却听见韩敬戍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怎么,除了偷听之外,你还喜欢偷看?”

    “你……”我真没料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气得我无言以对。

    “你不是说我们从此以后各走各路吗,你还来干什么。”韩敬戍突然冷嘲热讽的语气让我如堕寒潭,站在原地浑身上下直哆嗦,也分不出到底是被气的还是被冻的。

    他如此这般的态度,让我心如刀绞,眼中噙满了委屈的泪水,却狠命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眼泪滑落。

    我们就这样直直地矗立在寒风中,任凭衣袂翻飞,发丝狂舞,却彼此僵持着,谁也没再说话。

    他的眼神扑朔而迷离,给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好吧,我认输了,他是贵公子,从来不会向人服软,还是由我来打破这个僵局吧。

    我昂起头倔强地看着韩敬戍,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说的对,我还来干什么呢。放心,我不会再来了。”说完,挥泪而去。

    我刚走出去一步,便觉得腰间一紧,跟着整个人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时,就已经双脚着地了。我向四下里张望,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站在了高高的屋顶上,墨玉般的黑夜,一轮明月当空高挂,如璧玉银盘般清冷撩人,将我俩的火气顿时浇灭了一大半。

    我们默契地肩并着肩,依偎着坐在了屋顶上。

    我放缓了语气,问韩敬戍道:“你干嘛带我上屋顶来?”

    韩敬戍没有看我,而是昂首望月,孤清的月影轻洒在他那轮廓分明的立体五官上,更显得英挺俊俏。韩敬戍颤动着眼帘,幽幽地说道:“这样,你才没办法说走就走……飞燕,你说,我为什么会和你遇见?”

    我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

    我的大脑快速地转动,一种女人强烈的第六感迅速窜上我的每一根神经,他问我为什么会和他相遇?也许用“阴差阳错”这个词来描述最为恰当适合了。

    想当初柳飞燕小姐不愿从了这门亲事,撞墙自尽未遂,而我又恰巧在这个时候飞机失事,肉身损毁,魂魄经过空间的轮转,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依附在不省人事的柳飞燕身上,从此以后柳飞燕脱胎换骨,变成了我林美娇,而我也得以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倾国倾城之貌。

    无论柳飞燕的躯体里住着谁,都改变不了她是韩敬戍未婚妻的事实。也许两个人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冥冥之中,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与你时时刻刻联系在一起,两个人无论做着什么,都是为了今后的相遇。所以,从我的逃婚到遇见慕云中再到住进王爷府……这些全都是为了与韩敬戍日后的朝夕相处,我想,这就是我与他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马上告诉韩敬戍,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所以终究会与他相遇。

    “敬戍,我想告诉你……”

    我后话还未出口,就听见韩敬戍喃喃自语道:“既然上天已经让我遇到了敏心,为何又要再遇见你?”

    听完他这句话,我的喉咙像是突然卡住了一根利刺,剩下的话语怎么吐也吐不出来了。

    在韩敬戍的心中,始终都有白敏心的存在,即便他现在对我动了心,也不能改变他仍然钟情于白敏心的事实。我不希望韩敬戍在知道真相后,对我仅有的那点萌芽之情顷刻间变成了家族的政治使命,所以我决定,他一天没能够全心全意地爱我,我就不会告诉他真相。而我今后该做的就是变被动为主动,主动追求韩敬戍,赢得他全部的真心。

    “飞燕,你刚才说要告诉我什么?”韩敬戍突然回过神来,问我道。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反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有你在的一天就会全心全力保护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你这句话还算数吗?”

    “大丈夫一言九鼎,当然算数。”韩敬戍拍着胸脯说道。

    看着他豪气万丈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我默默地将头靠向了韩敬戍的肩膀上,闭上双眼,轻柔地说道:“那你一定要遵守你的诺言,到了泯州万事小心,我会在京城等着你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