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沙吒熊虎
两天以后，我在李玄玄姐姐西城县主修行的道观里见到了她，与我一同前来的，还有萧门一。
此时，关于李玄玄的种种流言早已在坊间传开，而且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说她克父母、克兄弟、克全家，总之早已超出了我的预期。
李玄玄见到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胖揍。还好我在镇国公主那里也学了一些拳脚上的功夫，加之老萧从旁相护，这才没有被她打出内伤。
西城县主叫住李玄玄。
她向我简单询问了事情的经过，随后劝李玄玄道：“林公子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怪他了，如今这些流言蜚语虽然难听了些，但总好过日后逼你去和亲！”说着，便将其拉开了。
这些话把我感动得不行。
今天的西城县主显得十分温柔，不过，一想到那日她在鸟园冲萧门一发火的样子，我还是心有余悸。
突然，我转念一想：“不对啊，‘造谣’之事我没告诉过几个人，李玄玄怎么知道幕后主使是我，莫非是皇帝老头告诉她的，还是老萧走漏了消息？”
西城县住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笑呵呵地说道：“这件事，你虽做得十分隐秘，但我们还是能大致‘推算’到的。更何况，能够想出如此‘别出心裁’的法子帮助玄玄的，除了林公子之外，我们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听她说出“推算”二字，我顿时想起了那日她在鸟园外作法时的情景，心说：“这是哪门子的亲王女儿、西城县主啊，分明就是一个神婆！”
其实我当时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既然西城县主的本事如此了得，为何不助她父兄一臂之力？
西城县主续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没有对外透露，因此不会牵连到你。”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但就怕吐蕃人不信。”我说道。
“尽人事知天命吧。”西城县主道，“不过我想，关于这件事，吐蕃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
“嗯，是啊。”我立刻表示赞同，“他们一定会很谨慎，否则东西一旦买错，可没地方退货！”
我此言一出，李玄玄便又冲上来打我了：“你说谁是东西，谁是货？”
我只得乖乖求饶道：“我是东西，我是东西，你不是，你不是！”
我们正打闹间，屋子里突然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来人是位老者，须发皆白，一脸的风霜，但身材极是魁梧，步伐也很稳健，双目炯炯有神，好像会发光一样。
老者一进门，谁也不看，径直走到西城县主面前，拱手道：“县主贵人，还请劝劝令尊，速速增兵！”
此人气息充沛，声如洪钟，且言语之中带着十分浓重的口音。我听着这口音，不禁转头看向萧门一，后者此时也早已激动不已。
“阁下是东海人？”萧门一开口问道。他一改早已熟练的长安话，而是恢复了本国口音。
老者闻言一愣，斜睨了萧门一一眼，没有回答。二人站在原地，身形相当，一样的高大粗壮。
这时，西城县主上前对老者道：“这位是渤海国的皇子萧门一。”随后，又对萧门一道，“这位是沙老将军。”
听说萧门一来自渤海国，老者的表情微微一动，似乎柔和了一些，却也更添了几份沧桑，说道：“老夫名叫沙吒熊虎，乃是——百济旧人——”
原来，百济国与渤海国都位于辽东，彼此相距不远，但前者已为大唐所灭。沙吒熊虎曾一度率领残部抵抗唐军数年，最终功亏一篑。失败后，为保手下士卒免于屠戮，沙吒熊虎归降唐军，成为唐朝朔方军的一员虎将。
一听对方名字里又是“熊”又是“虎”，我心说：“这名字也太招摇了，他爹妈可真敢起，也不知道收敛些，万一此人是个怂包，岂不要遭人笑话！”
不料，萧门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兴奋得浑身颤抖：“阁下就是那位‘辽东壮杰’？晚辈在东海时便早有耳闻，实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说着，险些就给对方跪下了。
老者见状，沧桑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微笑，但还是摆手道：“当年之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按说沙吒熊虎与西城县主所讲的事情，我和萧门一是不方便听的，但鉴于萧门一与沙吒熊虎都来自东海之滨，也算是“半个老乡”，加之沙吒熊虎性情豪迈，完全不顾回避，因此当着我们的面，便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
原来，根据线报，近来北方突厥国异动频繁，有迹象表明，他们的默啜可汗整合了国内兵马，不断向大唐灵州一带集结。总管大将担心对方突袭，便派沙吒熊虎来到长安，请求朝廷派兵增援灵武军，同时调集人力、物力，加固灵州城防。可沙吒熊虎抵达长安已将近一个月，奏折也递了数封，却全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无奈之下，他只得来求身为太尉的相王。
西城县主道：“沙老将军，你曾有恩于我家，按说你的事情我们理应尽力相助，但上回见你时我也说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我最烦别人说什么“不可操之过急”，那些突厥人都要打过来了，还不急？这摆明了就是托词嘛！于是，我问道：“县主的父亲是太尉，太尉执掌天下军务，怎么就不能调兵增援灵州呢？”
西城县主摇头道：“我父亲这个太尉，品级虽高，却并无实际职事，尤其是兵马调动之事，我父亲无权过问，也从不过问——”
“难道非要等突厥人打过来才行？”我急道。
西城县主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这时，萧门一突然开口道：“你们说，朝廷不增兵，会不会是故意的？”
“小子，你说什么？”沙吒熊虎问道。
萧门一答道：“我的意思是，朝廷会不会故意不增兵，引诱突厥人来打？”
此时，关于李玄玄的种种流言早已在坊间传开，而且越传越离谱，说什么的都有，说她克父母、克兄弟、克全家，总之早已超出了我的预期。
李玄玄见到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胖揍。还好我在镇国公主那里也学了一些拳脚上的功夫，加之老萧从旁相护，这才没有被她打出内伤。
西城县主叫住李玄玄。
她向我简单询问了事情的经过，随后劝李玄玄道：“林公子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怪他了，如今这些流言蜚语虽然难听了些，但总好过日后逼你去和亲！”说着，便将其拉开了。
这些话把我感动得不行。
今天的西城县主显得十分温柔，不过，一想到那日她在鸟园冲萧门一发火的样子，我还是心有余悸。
突然，我转念一想：“不对啊，‘造谣’之事我没告诉过几个人，李玄玄怎么知道幕后主使是我，莫非是皇帝老头告诉她的，还是老萧走漏了消息？”
西城县住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笑呵呵地说道：“这件事，你虽做得十分隐秘，但我们还是能大致‘推算’到的。更何况，能够想出如此‘别出心裁’的法子帮助玄玄的，除了林公子之外，我们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听她说出“推算”二字，我顿时想起了那日她在鸟园外作法时的情景，心说：“这是哪门子的亲王女儿、西城县主啊，分明就是一个神婆！”
其实我当时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既然西城县主的本事如此了得，为何不助她父兄一臂之力？
西城县主续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没有对外透露，因此不会牵连到你。”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但就怕吐蕃人不信。”我说道。
“尽人事知天命吧。”西城县主道，“不过我想，关于这件事，吐蕃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的。”
“嗯，是啊。”我立刻表示赞同，“他们一定会很谨慎，否则东西一旦买错，可没地方退货！”
我此言一出，李玄玄便又冲上来打我了：“你说谁是东西，谁是货？”
我只得乖乖求饶道：“我是东西，我是东西，你不是，你不是！”
我们正打闹间，屋子里突然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来人是位老者，须发皆白，一脸的风霜，但身材极是魁梧，步伐也很稳健，双目炯炯有神，好像会发光一样。
老者一进门，谁也不看，径直走到西城县主面前，拱手道：“县主贵人，还请劝劝令尊，速速增兵！”
此人气息充沛，声如洪钟，且言语之中带着十分浓重的口音。我听着这口音，不禁转头看向萧门一，后者此时也早已激动不已。
“阁下是东海人？”萧门一开口问道。他一改早已熟练的长安话，而是恢复了本国口音。
老者闻言一愣，斜睨了萧门一一眼，没有回答。二人站在原地，身形相当，一样的高大粗壮。
这时，西城县主上前对老者道：“这位是渤海国的皇子萧门一。”随后，又对萧门一道，“这位是沙老将军。”
听说萧门一来自渤海国，老者的表情微微一动，似乎柔和了一些，却也更添了几份沧桑，说道：“老夫名叫沙吒熊虎，乃是——百济旧人——”
原来，百济国与渤海国都位于辽东，彼此相距不远，但前者已为大唐所灭。沙吒熊虎曾一度率领残部抵抗唐军数年，最终功亏一篑。失败后，为保手下士卒免于屠戮，沙吒熊虎归降唐军，成为唐朝朔方军的一员虎将。
一听对方名字里又是“熊”又是“虎”，我心说：“这名字也太招摇了，他爹妈可真敢起，也不知道收敛些，万一此人是个怂包，岂不要遭人笑话！”
不料，萧门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兴奋得浑身颤抖：“阁下就是那位‘辽东壮杰’？晚辈在东海时便早有耳闻，实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说着，险些就给对方跪下了。
老者见状，沧桑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微笑，但还是摆手道：“当年之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按说沙吒熊虎与西城县主所讲的事情，我和萧门一是不方便听的，但鉴于萧门一与沙吒熊虎都来自东海之滨，也算是“半个老乡”，加之沙吒熊虎性情豪迈，完全不顾回避，因此当着我们的面，便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
原来，根据线报，近来北方突厥国异动频繁，有迹象表明，他们的默啜可汗整合了国内兵马，不断向大唐灵州一带集结。总管大将担心对方突袭，便派沙吒熊虎来到长安，请求朝廷派兵增援灵武军，同时调集人力、物力，加固灵州城防。可沙吒熊虎抵达长安已将近一个月，奏折也递了数封，却全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音。无奈之下，他只得来求身为太尉的相王。
西城县主道：“沙老将军，你曾有恩于我家，按说你的事情我们理应尽力相助，但上回见你时我也说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我最烦别人说什么“不可操之过急”，那些突厥人都要打过来了，还不急？这摆明了就是托词嘛！于是，我问道：“县主的父亲是太尉，太尉执掌天下军务，怎么就不能调兵增援灵州呢？”
西城县主摇头道：“我父亲这个太尉，品级虽高，却并无实际职事，尤其是兵马调动之事，我父亲无权过问，也从不过问——”
“难道非要等突厥人打过来才行？”我急道。
西城县主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这时，萧门一突然开口道：“你们说，朝廷不增兵，会不会是故意的？”
“小子，你说什么？”沙吒熊虎问道。
萧门一答道：“我的意思是，朝廷会不会故意不增兵，引诱突厥人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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