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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女春兰(五)

    话说回年前。

    顾西棠刚登基不久,顾宴温一直辅佐在侧,秦俏见上一面,难上加难。

    于是,就跑去了军营,和绯生发牢骚去,说不定还能碰上顾宴温来呢。

    闲来无事,秦俏操起了袖子,就站在了校场门口,冲着几百号人说到:“我教大家一套强身健体的功夫,大家愿意学吗?”

    然后,秦俏在他们面前,跳了两遍广播体操。

    “来来来,大家动起来啊……”

    “一二三四,五六……”

    “二二三四,……”

    秦俏看着府里这群姑娘,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又兴起了每天做早操。

    府里婢女纷纷哀嚎,不过一月后,发现自己确实身强力壮了,而且身材也便好了……

    已是三月开头,转眼间又到了春天。

    佩雯刚把帘子拆了下来,就看见宋羡鱼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宋将军?”

    宋羡鱼瞥见了她,朝她笑了笑,“秦俏呢?”

    “王妃回秦府去了。”佩雯说到。

    “都出嫁的人了,怎的天天往娘家跑,”宋羡鱼忍不住吐槽到。

    “你怎么没跟着去?”

    佩雯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宋羡鱼是在问自己。

    “玉心去了。”佩雯说完就抱着帘布下去了。

    宋羡鱼看着四周空空荡荡的,就只好折路去秦府。

    “真快,已经六个月了……”

    秦俏耳朵贴在梁白弟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让庭秀给你看看,看你怀上没有……”梁白弟突然想了起来。

    “别,别了……”

    秦俏连忙坐直了起来,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逍哥又去宫里了?”又扯开了话题问着梁白弟。

    “是啊,皇后娘娘病了,已经好些日子了。”梁白弟说到。

    “这……”秦俏心里还是惦记着江舒允的,只是……

    见面未免太尴尬了。

    “没事,我进宫去看过,病的不重,就是一直不好。”梁白弟看出了她的担忧,就又说了一句宽慰她的话。

    秦俏点点头,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秦俏……春兰妹妹……俏俏儿……”

    宋羡鱼扯开了嗓子吼。

    秦俏走了出来,插着腰看着宋羡鱼。

    “你干什么?”

    宋羡鱼这才乐呵乐呵地说到:“我去王府了,你不在。”

    秦俏看着他,饶有兴致地问到:“找我作甚?”

    “打麻将。”

    宋羡鱼说到。

    “……”秦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你又没钱了?”

    “可不是嘛,”宋羡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的月饷呢?”秦俏问到。

    宋羡鱼是将军,每月都有朝廷发的月饷,还是能够活命的。

    “不够啊……”宋羡鱼摇了摇头。

    “你要做什么?”

    秦俏一脸懵圈地看着他。

    宋羡鱼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来,“买,房……”

    这不赖他。

    自从老皮子住进了宋府过后,他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几次都嚷着要搬出去住,可崔临渊掌管着财政大权,他身无分文。

    今日一早,他醒来就看见一条蛇吐着信子在他的床头,差点把他半条命吓没了。

    他……

    一定要搬出去住才行。

    可是崔临渊拒绝了,他……他居然拒绝……

    他在凤城,也就顾宴温一个兄弟了。

    于是他就去找顾宴温,然后顾宴温所有钱财全上交给秦俏了……

    “那你住在军营也行啊?”秦俏提议道。

    “不行不行,”宋羡鱼直摇头,“薛魏那小子住在军营,他现在官比我大,我惹不起惹不起……”

    自谢奉怀和顾朝舞去了礼苏后,顾西棠就把这位薛魏将军提携了起来。

    那人是个工作狂,就住在军营,哪里也不去。

    有一次被宋羡鱼一把火烧了帐房,见到他就提刀砍。

    “谁让你招他来着。”秦俏幸灾乐祸地说到。

    “顾宴温去青县了,你要是没地方去,住在王府也可以。”秦俏友好地提议到。

    “不了不了。”

    宋羡鱼之前在王府歇过两日,居然被佩雯那小丫头架起来去做“早操”,自那以后,再也不去王府过夜了。

    “不如这样吧,”秦俏朝他眨了眨眼,“我们去青县。”

    梁白弟早就已经被绿襄扶着出了屋子,就看着她俩说话,一听要去青县,又急忙制止,“俏俏,你可别冲动。”

    “没事的,有宋羡鱼在呢,”秦俏朝她眨了眨眼,“就去几天,你放心啦。”

    宋羡鱼点点头,表示十分可以。

    于是,当天就做好了决定,让宋羡鱼第二日在城门外小路等她,牵两匹快马。

    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从秦府回去的路上,又折路进了宫。

    就看见江舒允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旁边也没有人。

    “虽然开春了,可还冷着呢,”秦俏说到,“你这样病怎么好得了?”

    江舒允一见秦俏来了,立马笑了起来,“俏俏……”

    又收敛了笑容,“你……你来看我,是不是不生气了?”

    秦俏故作生气地推开了她伸过来的手,“生气,能不生气么?”

    见江舒允又面露难过之意,又说:“不是生你的气,这也不是你的主意,我气什么啊……”

    顾西棠收权的事情,秦俏当时气急,跑去宫门口朝里面大骂顾西棠白眼狼,为了权势连兄弟都能害。

    江舒允听闻便赶紧去了宫门,结果秦俏气不过说了几句重话,就打道回府了。

    倒是后来,秦俏也听说了,江舒允的父亲,也被算计了进去。

    月初,也随便弄了个闲职,让江丞相待在了府里。

    这人啊,真是看不清。

    顾西棠,到底图什么呢……

    想必江舒允迟迟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他其实……只是身居高位,患得患失罢了,所以才做出不顾情分的事情,”江舒允说到,“我知道他这样做的苦衷,可我……就算能这样解释给你听,也不能说服自己……”

    她什么都明白,也能够谅解顾西棠,只是她心里难过罢了。

    因为顾西棠眼里,她始终都是个外人而已。

    就仿佛身处后宫,面临波涛暗涌却还是孤身一人。

    秦俏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舒允,对不起。”

    江舒允看向她。

    “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你心里难受,可……不管怎样,我心里都是有你这个朋友的,你也要快快好起来……”秦俏说到。

    “好。”

    这样……算是冰释前嫌了吧。

    蚀忆蛊那件事情,本来就不关她和江舒允的事,可还要为这件事各自烦闷着,说到底,都是顾西棠惹的祸。

    可气……太可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