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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逃出游春城寨去

    叶零道了声“得令”,便上前攻向袁超一,只一步,漫天枯草伴着烟尘布满囚牢。

    钟衣喘了几口粗气,一甩手,扔开了菡萏的头颅,盯着菡萏的尸首看了半晌,这才“哼”了一声,慢慢弯腰拾起地上的长鞭。

    长鞭一抖,一团烈火便围绕着菡萏的尸首,不一会就烧了个干干净净。

    钟衣烧灼了菡萏,这才抬起头看向叶零和袁超一的争斗,这一会儿枯草烟尘漫天,二人的身形都看不见了,只能听见烟尘里“乒乒乓乓”的打击声。

    钟衣看了一会儿,也耐不住性子了,冲着烟尘喝道:“叶零!守住本座的左臂。”

    话音刚落,长鞭要炸起一团团烈火,烈火成球,接连投入烟尘之中。

    “轰隆”几声,火焰烧尽了漫天枯草,劲力未消,直打在前方的墙壁上,阳光透了进来,漫天烟尘也慢慢消散。

    钟衣还以为袁超一躲不过火球袭杀,只进了一招便不再动作,背负着独臂说道:“将本座左臂拿来吧。”

    无人回应。

    钟衣半眯着眼,身后钩吻两步飞来投入烟尘,再返身来到钟衣面前时,手里竟抓着昏迷的叶零。

    背后一大片撞伤,此时已不省人事的叶零!

    难道自己心神已乱到这个地步了?闻声辩位,竟把叶零的声响当成是袁超一了?

    钟衣一念及此,刚强压住的怒火又凭空升起,火舞卫猛地从墙上破洞中窜出,分方向四散开来,竟也不留下鹿耳林医治叶零。钟衣几步走到墙壁处,闭着眼半仰起头,顿时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血腥,硝石味,断臂伤口,和越来越重的呼吸声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袁超一躲在一个酒缸里,听见外头一道破空声响过,也不敢动作,连呼吸都压抑得轻缓了些,只蹲在酒缸里,回忆起刚才的事情。

    刚才自己正和叶零半真半假的对招,突然钟衣的声音传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叶零便突然加速贴身,抱着自己转了个圈,把自己甩到墙上,自己身子直撞在墙上,把墙壁撞出一片凹痕,身子还粘在墙上,一道大力便从背后传来!

    那股大力带着炙热,亏得打在了自己背上的断臂处,才化为灰灰,否则,消散的可就不是火球,而是自己了。

    墙壁应声而裂,自己也得以脱身囚室,也不认路,只闷头跑了几步,寻了个路边的大酒缸便钻了进去,得亏这酒缸中只剩下小半缸酒,自己进来没把酒挤得溢出,否则这里还做不成自己的藏身之处。

    袁超一在酒缸里蹲了一会儿,外面也不再传来声音,这才勾头喝了几口酒,稍缓了口气,慢慢顶起酒缸上的实木塞子,四下看了看,风平浪静,这才站起身子跳了出来,看着四周,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当年自己还在游春城寨时,这里和普通村落也无甚差别,泥地矮房,跳到房顶便能看清全貌,自己本来逃脱出来,便是想登高识别方向,再跑出城寨,可这时一看,哪还能登得上去?

    袁超一勾勾头,自己脚下平稳的路面,竟不见泥土,蹲下来使劲抠开一点,用手搓开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才知晓,这地面是用灰泥和石灰搅拌而成的,顺着抠开的裂痕往下看,厚厚的草伴泥,竟看不到半点泥土地。

    袁超一站起身子看看周围,身旁的民居最低的也有四五层高,土夯石砌,平稳地甚至都有些反光。

    墙壁和地面都程灰色,远处半空中还能看到参天巨树林立,如今已是冬日,树上没存着一片树叶,只有错综复杂的树枝探在空中,此时袁超一置身其中,只感到一阵压抑。

    钟衣平复了呼吸,也不回头看一眼叶零,便自顾自地从窟窿走了出去,缓步走在路上,城寨中的巨树好像能感受到钟衣的到来,各个树枝无风自动,好像在迎接钟衣的莅临。

    硝石味越来越重。

    钟衣走后不久,叶零便慢慢坐起身子,鼻下两道白烟探起,叶零这才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笑地看着墙壁上的窟窿,看了一会儿,叶零自言自语道:“我可是做足了诚意,袁无盼呐袁无盼,你可别让我废了无用功啊。”

    叶零晃了晃身子,伸出两只手,笑着说道:“往后两位花使助我,并蒂花定能开得花香满园。哈哈。游春城寨我持钩,惊涛骇浪钓无求。花间一梦招摇客,谁人见我得自由。这局收尾,该来下一局了,哈哈。”

    话音刚落,叶零体内真气竟莫名一顶,直把叶零顶得吐出几大口淤血,瞬间便面白如纸。

    叶零倒像是很高兴,笑着爬起身子,颤颤巍巍地循着囚室正门走去。

    游春城寨中的一栋高楼,有七层高,门对门住着一十四户人家,楼道里楼梯盘旋,上到楼顶,得有二十余丈高,顶层的楼梯尽头,立着一架木梯,木梯正搭在楼顶的开口处。

    袁超一喘着粗气爬到楼顶,顺着开口处爬上来,身边木架林立,架子上还都搭着衣服,男女老少的,应有尽有,还都有些潮湿,显然还才洗过的。

    袁超一寻了件宽大的絮棉绢衣,也不顾潮湿便穿在身上,又找了条麻裤换上,浑身潮乎乎的。

    袁超一边往楼顶边走着,边又扯下件厚裤子,将断臂放进裤子档中,腰口系紧,裤腿当做绳子一般绑在自己背上,这才站在楼顶边看向四周。

    好大一个游春城寨!

    举目望去,高楼林立,只左边还看得见地貌,其余方向全都被高楼和巨树遮住视线。

    左边楼层渐哎,最矮的只有两三层样子,房屋中间还有一大片空旷的场地,场地上人头攒动。

    袁超一仔细看了看,场地上还有摊位和一地狼藉,地上的有烂菜叶子,血肉骨头,这里应是菜市场罢。

    袁超一继续看去,一条比别的路都要宽阔的大道贯穿城寨,路深不知处,应是直通城寨门口,就是不知道路有多长,路上有没有巡逻之人。

    袁超一走到楼顶的另一边,高楼巨树遮住了视线,只能在缝隙中依稀看到一条河流。

    走水路吗?

    河上又不知有无船只。

    袁超一又抬起头看了看天,难道要在屋顶之上腾挪?

    那目标也太明显了点,被发现的话,可就真成个活靶子了。

    袁超一还在想着,浑然不觉远方的巨树树枝乱颤不是因为寒风。

    突然,楼顶的开口处一道风声响起,袁超一忙下意识的一拳击出,谁知来人像是算到一般,一爪架在自己拳头的落点,自己就像是把手送到来人手中似的。

    自己一拳而过,正被来人抓住,随之便被一下甩到一旁,袁超一在地上滚了几滚才止住去势,抬头一看,来人竟是钩吻!

    也不知是自己如何暴露了行踪。

    袁超一还未起身,钩吻便先开口了:“袁无盼,你不好好等死,是想连全尸都不留下么?”

    袁超一唾了一口,爬起身子,冲钩吻说道:“我要死,也得先毁了钟衣这条胳膊啊,哈哈,钟衣呢?我们俩都是独臂,还真有缘分呐。”

    话音刚落,钩吻已凌空窜来,一爪抓向袁超一胸口,袁超一知晓钩吻爪力雄浑,也不敢托大,扎好马步便全力一拳击出。

    二人肉搏之战,本都是武技超绝之辈,此时一个负伤独臂,哪能打得过对面?

    没几招下来,袁超一刚跳起身子准备一脚踹去,便被钩吻抓住脚腕,先猛地向地上一砸,砸了袁超一一个七荤八素,接着又向后一甩,要把袁超一甩到背后的衣服架子上。

    谁知这正中了袁超一算计。

    袁超一飞到衣服架子上,还未被衣衫缠绕住便先用力一拍,整个人借着衣服架子飞到了楼顶边缘,也不停留,便向着旁边一栋楼房飞去。

    两栋楼位置离得有些远了,袁超一劲力不足,直撞在对面楼房四楼和五楼之间,袁超一扑腾着在光滑的墙面上抓了几抓,还是止不住落势,一点点滑到四楼花窗处,袁超一抓住窗沿一脚踢过,整个人便带着花窗跳进屋里,碎木屑扎了一身。

    钩吻见势不对忙跟着跳去,谁知袁超一是力有不逮,钩吻却轻功卓越,虽是控制着往下方去了,但还是在五楼便破窗而入。

    钩吻忙从正门出去,几步下了楼,刚走到袁超一跳进的屋舍门口,便看到铁门已被卸下不知所踪,屋里横躺着一家三口,一男一女一个幼童,都是胸口凹陷,显然是被袁超一出拳击杀。

    钩吻见状忙跑进屋子,也不在屋里停留,直跑到被袁超一踢烂的窗口处一跃而下,正落到楼房大门口,钩吻又钻进楼房,一层一层地向上寻找。

    楼道里空荡荡地,只有钩吻一人的脚步声。

    钩吻爬回楼顶,还是没有找到袁超一的踪影,便又从楼顶处又一跃而下,落回楼房正门,火舞五卫竟在这里集合了。

    钩吻下楼,火舞五卫便直接四散分开,又在城寨中寻觅起袁超一的身影,可都没再发现袁超一的身影。

    天黑了,游春城寨中万家灯火,火舞五卫还在城寨中游走,城寨的护卫们也都举着火把,分队列寻找着袁超一的身影,却都一无所获。

    城寨旁的河边,突然河面炸起,趴在一扇铁门上的袁超一从河中飞起,大口吸了口气,又掉回河里。

    不一会儿,又从前方飞起,又掉回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