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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苦蓿强笑杜世闲

    两个苦蓿,加上地上躺着的这个,三个苦蓿。

    一模一样!

    杜世闲忍不住惊疑道:“有鬼!”

    回应他的,只有一模一样的两招出拳。

    这次杜世闲已有计较,手腕只一翻转,便架起了长夜剑法。

    “破重巧”,一剑阻两拳。

    谁知苦蓿竟意不在杜世闲!

    左边的苦蓿抓住右边的那个用力一甩,直把一个苦蓿甩向钱根二人,速度之外,竟在钱根刚站起身时便已到了钱根身前。

    苦蓿飞来,刚一站定,便一脚踢向还未站直身子的钱根!

    “咚”得一声,直把钱根踢到天上,接着苦蓿又在地上一踏,整个人又飞向钱根。

    钱根被踢到半空中,这才反应过来,忙拧身一转,还未看向地面,苦蓿已当头锤来!

    电光火石之间,钱根忙使出千斤坠的招式,可却忘了,地上还有一个苦蓿。

    “叮当”!

    黑剑跟着苦蓿凌空而起,便还是慢了一招,待到黑剑刺破苦蓿的肋下衣衫时,钱根已吐血又起。

    磐石真功,竟挡不住这一拳!

    杜世闲再不敢留手,心下不顾左臂伤势,独一只右手带着雄浑内力罩上了身前的苦蓿。

    长夜剑法!

    内力透剑而出,直化作层层剑气,剑气逼退了落雪,却未逼退身前的苦蓿。

    准确的说,是身前的苦蓿,和迎面奔来的苦蓿卫!

    两个苦蓿和十五名苦蓿卫围了上来,身子一转,便遮尽了杜世闲的行剑方位,霎时间,长夜剑法便束手束脚的,杜世闲还未想到破局之招,身边的暗红色身影便齐动了起来。

    杜世闲身在局中,只看到满眼都是暗红之色,怎么都看不清苦蓿们的心动,只得胡乱旋着黑剑遮住自己的周身要害。

    “砰!”

    杜世闲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

    只趔趄两步的工夫,杜世闲只知自己重了十七八拳,却连敌人的方位都看不真切,猛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血吐了眼前的苦蓿卫一脸,稍遮着了此人的视线,一拳击空,杜世闲这才得了口喘气的工夫。

    暗红色身影又动了起来。

    杜世闲一口气还未提起,便又挨上了七八拳,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

    这次的血吐出,杜世闲只眼前一黑,便摇摇欲坠地,连站都站不稳了。

    睁眼看去,身边只是暗红色的卷风一般,并无人形。

    无能为力,杜世闲自知已受了内伤,也没再受拳,突然便一口血呕了出来。

    自己还在召集众人,准备年后奔袭钟衣,谁知这离过年还有两天呢,火舞卫便已来了。

    昨夜连斗两卫,又一夜巡游内力,早已是神困精乏,此时负伤之下,杜世闲看着身边的暗红色卷风,只觉得头昏脑涨,直欲昏睡。

    突然,卷风停了,又化作几个人形站在自己身前。

    杜世闲忙强打精神看去,一根狼牙棒下,无头的苦蓿躺在地上。

    杜世闲猛眨了眨眼,还会回过神来,便听到空中炸起一声怒吼。

    “杀我兄弟,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紧跟着吼声响起来的,是伴着血珠飞溅,却更添威势的狼牙棒狂舞!

    杜世闲还在强打精神,突然一股劲力拖着自己站直了身子,杜世闲忙扭头看去,一脸紧张的钱根正瞪着眼看着自己,此时见自己扭过头来,钱根竟还笑了一笑。

    “嘿嘿,不是鬼,是个三胞胎。”

    随着话音,一股热流从肋下涌入。

    杜世闲忙运使真气,带动着钱根渡来的内力在体内转了几周天,终于带起了自身的内力。

    一口气提了上来,杜世闲终于不再感觉脑子里有浆糊一般。

    “叮当”。

    黑剑扬起,杜世闲晃晃脑袋站直身子,看着围着白絮转圈的苦蓿卫们,突然一剑刺了过去。

    钱根忙吼道:“不是破绽,别动!”

    可杜世闲的黑剑已探了进去,刹那间,便是数道暗红色袭来。

    谁知杜世闲不慌不忙,猛地剑身一震,突然一股大力从剑上涌起,瞬间便挑出一个苦蓿卫。

    这苦蓿卫挂在剑上,浑身剑伤。

    苦蓿卫们的包围圈突然一滞,又猛地转变形势围了起来,这一次,暗红色卷风中却能实不实地露出狼牙棒的身影了。

    钱根这才踏前两步,站在杜世闲的身侧强笑道。

    “花使大人好眼力,我真服了。”

    杜世闲喘了口粗气,这才笑道:“不是什么眼力,这是小谢教过我的合计之法,我刚才试了一试,和他们的手艺有共通之处。”

    钱根点点头道:“万幸,那我强攻,你找机会。”

    话音未落,金子打造的的树干已扬了出去。

    杜世闲看着挥舞金树的钱根,招招大开大合,更无丝毫防守招式。

    《磐石真功》如此,好生占便宜。

    金树探入暗红色卷风之中,便像是金杆的红旗在迎风飘扬一般,杜世闲忙回转心思,仔细盯着身前的敌人。

    “叮当”!

    又一剑过,内力直撕扯着身边的钱根都后退两步。

    又挑出一个苦蓿卫来,暗红色卷风又是一滞,这次还未再围成卷风,一根狼牙棒已实打实地劈了下来!

    头颅炸裂,血肉飞溅。

    浑身带伤的白絮痴狂地吼笑起来。

    “哈哈!爷爷在此,再来啊!”

    这白絮,竟越打越兴奋,纵是受伤也还不在意,虽和大海寺一狂的“疯魔一百零八式”不甚相同,这意境却是大大的相似了。

    大海寺出身,都是些疯子吗!

    杜世闲还在腹诽着,钱根突然大喝一声,招呼着杜世闲夹击而去。

    “他围不成合击之势,咱们就有机会!”

    黑剑在金树和狼牙棒之中,一会儿是长夜剑法,一会儿是神似行不似的大海寺剑法,三五十招过,便已抢过了狼牙棒的主攻地位,身先士卒地迎向暗红色身影。

    半空中的灰红色烟雾,不知何时已然散尽,这会儿却透出了阳光来。

    雪,停了。

    战斗也停了。

    四个喘着粗气的人互相盯着,地上,铺满了残破的暗红色尸首。

    “哈哈!”。

    白絮突然提起狼牙棒,遥指着苦蓿道:“十七个苦蓿卫死尽了,你那俩兄弟也没了脑袋。嘿嘿,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苦蓿默不作声。

    杜世闲也立起黑剑道:“你的合击之法是很精妙,可此时没了人,你还能跟谁合击去?认输吧,我们废了你的武功,还能留你一命。”

    杜世闲心里接着说道,现在留你一命,到时候,把你高挂游春城寨门楼。

    苦蓿默不作声。

    钱根见状终于也放下心来,拄着金树站直身子,笑了几声,刚要也说些什么,苦蓿却终于忍不住了。

    “我以一敌三,难道就要输了?”

    杜世闲三人都是一愣,这苦蓿,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苦蓿却笑了起来。

    “嘿嘿,一个大海寺的杂耍把式,一个在自己身上炼龟壳的废物点心,还有一个,哼。”

    苦蓿看着杜世闲,眯起了眼。

    “还有一个,看你这手艺,在田星原身上,也不太硬吧!”

    “叮当”!

    黑剑招摇,响彻云霄。

    钱根和白絮二人相视一眼,忙分两边站定,看着苦蓿身前略显癫狂的杜世闲,心下都暗笑几声。

    这苦蓿,还真是会说话。

    一手,长夜剑法,剑气纵横。

    另一只手,折花手法,灵动飘摇。

    苦蓿却像是失心疯了一般,毫不防手,进攻也只是招招对上杜世闲的小腹之下。

    苦蓿的身材,比之杜世闲要高上半头,此时招招专攻下三路,却略显狼狈,不一会儿,已是浑身带血,可一下都没触到杜世闲。

    杜世闲越打越严肃,这会儿已打得苦蓿血流成河,却还不留手,只像给肉食剥皮的厨子一般,一剑又一剑地挑着苦蓿的皮肤。

    不一会儿,二人身下已淌满了鲜血。

    苦蓿越来越无力,却还是惨笑着挥动手臂,冲着杜世闲的小腹摆着手。

    杜世闲也慢了下来,除了挡着苦蓿的出手之外,便专心寻觅着苦蓿身上完好的皮肤,再出剑挑破。

    打着打着,苦蓿却又笑了出来。

    “我听闻,田星原,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叮当”一声,两只耳朵落在地上。

    苦蓿却视若罔闻,继续笑道。

    “可那田星原身上,可全是我家主人的味道。你闻不见么?”

    “叮当”一声,苦蓿的嘴眼之间,便只剩一只血窟窿。

    苦蓿更加痴狂了,笑声骇人心扉。

    “你心念的田星原,我主人拂过她的每一寸。”

    手掌落地。

    “我主人看过她的摇尾乞怜,和娇嗔求饶!”

    一只眼珠落地,苦蓿的另一只眼珠,深陷头颅之内!

    “哈哈,田星原的心里,都是我家主人!你怎么和我主人斗!”

    一剑刺入胸膛!

    苦蓿“呃”了几声,却还是笑着看着杜世闲,又猛地踏前两步,胸膛直贴着剑柄,脸也贴上了杜世闲的脸。

    “你是杜世闲,我主人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嘿嘿,我家主人,马上就带着田星原来取你人头了。”

    抽剑,挥剑,一条舌头插在剑尖。

    苦蓿终于说不出话了,身形晃了两下,整个人便顺着剑滑落在地,再无声息。

    终于杀了强敌,杜世闲却面沉如水,只狠狠盯着苦蓿的尸体。

    气氛更加压抑了。

    直静了盏茶工夫,钱根终于走了了回来,站在苦蓿的尸首前还未开口,白絮抢先说道:“这次真完事了吧。”

    钱根还未开口,突然,地上的一个苦蓿猛地坐了起来。

    三人忙又作出应对姿势,还未有动作,苦蓿却环顾了四周,像是没看到杜世闲三人一般,猛地站起身来,直奔入本营西门之内!

    没死?

    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