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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马披甲太猖狂

    天字军中无不称赞的十三参将,竟敌不过他一人。

    午时之前,杜世闲一行人刚走到郭家酒庄,便看见钟衣在扶着郭废的尸体痛哭,逍遥真人的古朴长剑,正压在郭废身下。

    众人见之则动,话都不说一句,便强攻而去。

    此时刚过午时,众人已都或轻或重的负了伤。

    杜世闲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又提起黑剑,迎着钟衣冲了过去,先是一口血喷在半路上,然后雄浑的内力才陡然升起,攻钟衣所必救,堪堪拦下了那冲着白絮两眼而去的双指。

    四周的火焰更炽烈了些。

    钟衣两指夹着黑剑剑刃,看着剑后的杜世闲,笑如厉鬼。

    “本座还未找你,你就先来偿命了!”

    杜世闲七窍中渗出了鲜血,浑身热一阵儿,冷一阵儿的,终于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该偿命的,是你!”

    钟衣刚要回话,袁超一铁臂已至,众参将又动了起来。

    杜世闲身有暗疾,此时已撑不得住,趔趄了两步便坐倒在地,只能不住地喘着粗气。

    还好众参将各有神通,此时全力出手,也能拦下钟衣,保得杜世闲的姓名。

    杜世闲这还是第一次好好的看着钟衣出手。

    独臂挥出,拳掌爪指变幻莫测,每一出手,便能挡下一次对攻,还能引烈火袭击而去,若不念着钟衣身份,如此赏心悦目的身形真要让杜世闲忍不住叫声好来。

    这武功路数,尽实无虚,大气磅礴,也真符合钟衣的性子。

    杜世闲看着,受伤最重的,当属秦嫡了,钟衣和秦嫡这师徒二人,虽是各有心思,但总也有了师徒之实,此时秦嫡在场,钟衣的出手便似要整理门墙一般。

    其次,便是反叛而来的叶零最惹攻势了,只是叶零的身法太过飘摇,两脚一磕便直入云霄,次数多了,虽说样子有些可笑,但竟没受多重的伤。

    钱根赖以成名的硬气功在钟衣掌下像是无用一般,一掌一口血,也是诡异的可笑。

    白絮的狂躁武功对上钟衣,直被掩尽了攻势落点,打得真叫一个畏手畏脚,杜世闲看着,也能替白絮感到憋屈。

    薛晴的铁丝,只能甩在钟衣的身侧,那烈火,更不如钟衣内力引发的火焰炽烈,往往铁丝上粘连着一条火线后,都是薛晴在后退躲闪。

    李戮的关刀也施展不开,竟被钟衣的肉掌打得不住震颤,这一会儿下来,李戮的虎口已微微渗血。

    初次对敌的赵惜月更是无用,药粉连钟衣挥手间带起的火焰都渡不过,自午时以来,赵惜月一共才贴上钟衣五次,而此时,已然呕血不止,恨不得暴毙当场。

    顿不文的爪功身法只能用来围着钟衣跳舞,彭浩然的金刚也只能观战,无法怒目。

    袁超一受伤不重,是因为钟衣出手已抓在袁超一的肩胛处,似是那条铁臂比之袁超一的性命要重的多。

    只有赵崖心算是苦苦支撑着,还未尽显败势。

    不对,还有付子牛!

    大家都是秘传的神功,在钟衣掌下被压制的处境艰难,唯有使着天字军武艺的付子牛,竟不显狼狈,加上轻灵巨剑的神妙扶持,还能时不时地出手强攻。

    杜世闲一直以为,付子牛有什么杀手锏,谁知只有天字军中略显粗糙的武功,这可令人讶异了。

    忽然,钟衣像是打出了气性一般,猛地凌空跃起,再落地时,竟踏出了一圈烈火!

    地火升腾。

    众人忙后退两步,虽躲闪得快,但瞬间便是面色尽墨。

    这烈火不是旁的,正是钟衣欲使来火化郭废的机关,修整了整整一日,正要待自己哭过之后,便要用这整个村子给郭废陪葬,谁知诸参将阴差阳错的,打出了钟衣的气性,突然引出了烈火。

    火焰升腾而起,下一刻,便在半空中陡然炸开,众人虽躲开了升火之危,却躲不过火燎全村之厄。

    野火燎原!

    秦嫡首当其冲地,终于耐不住了,猛地一肘砸得身旁的白絮呕出一口血来,紧接着,秦嫡整个人便扑跪在了钟衣脚边。

    “师父,徒儿虚与委蛇,终于得手了,如今咱们师徒齐心,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吧!”

    众人闻声震怒,皆开口咒骂起来,刚骂了两句,钟衣却笑了起来。

    “哈哈,你是,心向本座的?”

    秦嫡忙不住地点头,可头刚点了两下,便带着整个身体飞了起来,猛地投入烈火之中。

    “可本座,心不向你了!”

    秦嫡忙连滚带爬地从火焰中钻出,在地上打了几滚才扑灭火势,还未开口,杜世闲已笑骂了出来。

    “丧家之犬,真是改不了吃屎!”

    秦嫡灰着脸爬起身来。

    “你能打杀了他?不能就闭嘴!”

    杜世闲强忍着内伤站起身来,看着钟衣笑道。

    “诸位,敢不敢拼命了?”

    彭浩然大仇在前,也顾不得和杜世闲置气,紧跟着一步踏出。

    “今日总得死人了,我可不能再等着见钟衣下一面!”

    诸人都踏前一步,谁知钟衣皱了皱眉,又突然笑了起来。

    “游春护卫何在!”

    众人一愣,下一刻便响起了十余声合而为一的应答。

    “属下在!”

    四周只有火焰。

    钟衣却笑得猖狂了。

    “尖刀阵,冲!”

    众人忙环顾四周,摆开架势,却始终见不到人,只能听着“踢踏”声越来越近。

    众人正不知所以之际,突然,一队身负铁甲的长矛客从火中踏了出来!

    长矛有两三人高,身下更是铁甲包裹下了烈马,正和擅驭精马的彭浩飞的路数有些相近。

    不过这几人显然不能驭兽,可座下甲马却控制得如臂使指,十二个人更是动作一致,连马蹄声都响在一时。

    这是钟衣的奇淫技巧吗?

    众人都是擅武之人,并不在意这骑马冲来的敌人,各个摆开架势,便要拉人下马。

    谁知这一十二人作雁群状拍马而来,只一个冲刷,便冲得众人四散仰倒,莫不敢当。

    甚至正面应敌的白絮,一冲之下已被马蹄踏断了肋骨!

    众人这才惊慌起来,还未再有动作,十二人返身,拍马又至。

    这次众人终于想到躲避了,可轻功总快不过奔马,一次冲刷过去,众人只是从胸腹受创变成了背部临敌。

    十二人冲了两次,便冲刷散了十三参将的战意。

    众人这才想到,游春城寨只建成不及十年,便能雄霸一方,扬名天下,定不是善于之辈,若是城寨之中这种战士再多一点,只怕统一山内也只是时间问题!

    十二人拍马又至,终于冲散了众人,几步踏过,杜世闲只看到四周都只剩烈火,再无人影。

    杜世闲见状,正要出声呼喊,突然,身周的火焰中飞射出一团火球,正砸向自己的脸颊。

    无奈,杜世闲只得挥剑挑开火球,剑出还未收,钟衣已从火焰中探出身来,一掌又引着烈火拍向杜世闲。

    烈火炙热。

    杜世闲忙强提起口气,雄浑内力随着喷出的鲜血一触即发,一时间剑气四溅,拦住了钟衣的烈火。

    可钟衣出手不中,却笑了起来,看着杜世闲轻声说道。

    “你内力一缓,本座便出手。”

    杜世闲顿时心惊不已,这钟衣,竟已看出自己的内伤破绽!

    可震惊归震惊,杜世闲也只得强行调动着真气,内力鼓荡着自己的衣衫,也逼得自己七窍渗血。

    只几个呼吸的工夫,杜世闲已眼前发黑,站立不稳了。

    钟衣笑了笑,好整以暇地上前两步。

    杜世闲终于撑不住了,内力猛地一滞,还未再提起,钟衣已怅然出手!

    下一刻,杜世闲一躬身,整个人投入了烈火之中。

    钟衣知晓杜世闲不能抵御烈火侵袭,当下疑惑地看着杜世闲离去的方向,忙紧跟着上前追赶。

    踏过烈火,杜世闲竟已消失不见。

    钟衣却不慌不忙的,在这烈火围绕之下,这几个人,谁能敌得过自己?

    钟衣也不强行寻觅,直欲袭杀众人,谁知刚一拳惊退了赵崖心,下一刻,杜世闲那柄黑剑竟响了起来。

    “叮当”。

    “叮当”。

    响个不停。

    钟衣心下暗笑道,杜世闲许是心慌了,竟藏不住剑声了,可下一刻,钟衣便笑不出来了。

    一个枯槁的身影缠着烈火踏步上前,手中,正握着一柄古朴长剑。

    钟衣瞪大了双眼,待古朴长剑入肋已有三分,这才猛地后退两步,一声怒吼响彻云霄。

    “杜世闲,我必杀你!”

    “叮当”声近了,黑剑从天而降,和钟衣对了一招又躲向火后,只留下一声戏谑。

    “那就看看,你和郭废谁更厉害了!”

    “叮当”声起,郭废的尸首提着古朴长剑又至,钟衣忙回手挡下。

    可郭废尸首在此,钟衣咬了几次牙,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去伤及郭废的尸首,加上杜世闲在旁掠阵,没几招过,钟衣终于被一剑削了大腿上了几分肉,整个人猛地单膝跪倒在地。

    杜世闲见状,忙一剑挺出,正要趁人之危,突然,跪倒着的钟衣却狞笑一声。

    杜世闲忙收劲回退,可钟衣已先动了。

    一手抓出,直握在了黑剑的剑刃之上,钟衣的掌心顿时流出血来。

    可这只手紧跟着一拽,杜世闲整个人也飞了过来,正迎向钟衣同时踢出的一脚。

    脚势凶猛,上有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