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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行宝驹亡天罚

    游春城寨。

    裘天罚呕出一口血来,却还是强笑着,冲身前的白袍人说道。

    “小莫,经年不见,你倒是更有进益了啊。”

    裘天罚的对面,多难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双手合十。

    “你却是老朽了许多。”

    裘天罚“嘿嘿”一笑道。

    “我已老了,你还苦苦追寻我的脚步吗?”

    多难摇了摇头道。

    “我来这里,并非为你。既见了你,便要杀你!”

    裘天罚道:“杀我?当年呐,你和小章趁我不备,也没能杀了我,今日,你可以吗?”

    “裘天罚,你多行不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裘天罚闻声笑了起来。

    “哈哈,老夫整整两斤的神药都灌进了你的嘴里,今日纵是我死,你又能活得舒坦吗?”

    多难神色不念,淡然地说道。

    “药终有解法,若是解不了,我赴死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听见这话,裘天罚神色一凛,再不继续交谈,猛地欺身上来。

    多难还未还手,突然,一柄关刀从天而降,虽在暗夜,却也闪烁出了阵阵寒光。

    裘天罚飞退数步,见有一男一女正站在多难身前。

    “小莫,你还寻了帮手吗?”

    多难也不回答,只小声说道:“今日必要留下他!”

    四下安静,多难的声音虽小,却也被裘天罚听了个一清二楚。

    “哈哈,想要留下老夫?小莫啊,你可忒托大了!”

    话音未落,裘天罚已欺身而上,面前三人忙摆好架势准备还迎,谁知裘天罚刚走了两步,便突然从指甲盖里挑出一缕黄色粉末来。

    黄色粉末经裘天罚一吹,便陡然闪烁起来,一股刺目的白光顿时遮了众人的眼。

    待多难几人紧闭了闭眼,终于得以视物时,眼前哪还有裘天罚的身影。

    多难见状,忙要上前追寻,彭浩然忙拦道:“师父,这光定能引来人,咱们还是快退吧!”

    多难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走吧,走吧。”

    虽然说着要走,但多难的眼睛,还是望向裘天罚刚站着的方向。

    而裘天罚,这会儿工夫,已跑到了游春城寨中的一个小院子里。

    裘天罚刚从外墙上跳进院中,便朗声笑道。

    “哪里来的朋友,跟了老夫多时,也该露面了吧。”

    话音未落,只听得屋里连着两三声闷响。

    裘天罚一愣,正疑惑着,突然笑了起来。

    “超一,原来是你啊。”

    铁臂上沾着鲜血的袁超一从屋中走出,先介绍了杜世闲,这才拱了拱手道:“数日不见,师父可还安好?”

    裘天罚笑着上前两步,先对杜世闲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竟能从小章手里逃出命来,倒是白让为师掉了许多眼泪啊。”

    语气虽未变化,但也明显的中气不足。

    袁超一忙上前一步,扶着裘天罚道:“师父,快进屋歇歇。”

    屋里,只有三具尸体,各个胸口都有一只拳印。

    裘天罚也不在意,大咧咧地坐在床边,看着袁超一道:“你们怎么打过来了?这游春城寨的寨主,可不是一般人呐。”

    杜世闲正要自吹自擂几句,袁超一忙拦住话头道:“不怕,咱们军中可是能人众多了。师父,你不如来投我军吧,凭咱们师门这武艺,肯定能得一个高位啊。”

    裘天罚点点头道:“既然你还活着,我自然要去寻你的,不过,我还在还有些事,得做完了才能去。”

    杜世闲觉得无聊,正要出门透透气,谁知刚欲转身,便听见袁超一问道:“什么事啊,还得在这做?”

    杜世闲好奇心起,便不再作势欲走,正看见裘天罚瞥了自己一眼,袁超一忙说道:“杜将军是自己人,师父不必顾虑。”

    裘天罚这才冲杜世闲笑了笑,又扭过头来问道:“你知道,这游春城寨中,有什么好东西能带走吗?”

    袁超一接过话道:“钟衣的武功秘籍!”

    裘天罚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杜世闲,示意他开口相谈。

    “裘前辈是想,从游春城寨出山?”

    裘天罚笑道:“这出山的路径,也不止这一条,我何必为此犯险?”

    山中之人,几辈也寻不到出山的线索,这裘天罚,竟知晓不止一种出山路径!

    杜世闲心惊不已,暗自对这裘天罚防备起来,裘天罚却不知晓,只笑着站起身来,先咳了几口血花,这才咂摸着嘴说道:“跟我来!”

    屋室的一面墙上,有一处暗门,裘天罚熟稔地推开门,领着杜世闲二人走入,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隧道。

    杜世闲一见心惊,这裘天罚,竟在别人的屋室中安了这么个密室,这种掩人耳目的设计,真是平生仅见。

    隧道不长,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头。

    出了隧道,便是一处假山假水的庭院,院中并无一人,只有一匹棕红色的神骏大马。

    裘天罚上前两步,笑眯眯地抚摸着马背。

    “游春城寨之中,最高明的,便是这些马了!”

    袁超一眼珠一转,也上前两步,摸着马背道。

    “师父是想,练出一队骑兵来?”

    裘天罚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甩给袁超一道:“这是游春城寨秘传的相马之术,你要想练骑兵,自己去练吧。我可没那么大的心思。”

    袁超一看了看手中的书籍,《观马要义》四个字显然不能提起兴趣,便随手丢给了杜世闲,又对着裘天罚问道。

    “那,师父是觉得,这匹马姣好了?”

    裘天罚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乐呵呵地趴在马背上嗅了嗅,这才说道:“当然!这可是那本书上写过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趟山跃水,连流出的汗,都是血一般的红色!”

    杜世闲抬起头,看了看这匹汗血宝马,心中有些意动,却顾忌着这个袁超一的师父,也不好开口求崽。

    袁超一也趴在了马背上,冲裘天罚说道:“如此神驹,若能得之,可真能在军中横行了啊!”

    裘天罚拍了拍袁超一的肩膀:“可惜,这是匹公马,也不能给你下几个崽了,哈哈。不过,以后为师陪你参军,这马儿,你若想借,还是可以借你跑一跑的。”

    听见这话,杜世闲撇了撇嘴,也断了念想,随意地将无人欲取的《观马要义》揣入怀中,便不想再看裘天罚的吹夸,正要告辞而出。

    袁超一却笑着问了一句:“师父,这汗血宝马可有名字?”

    裘天罚笑了一声:“这马儿,叫‘天行’,嘿嘿,我……呃!”

    杜世闲闻声一愣,忙抬眼瞧去,袁超一的铁臂正抚摸着汗血宝马的肩背。

    铁臂之上,还坠着裘天罚的身躯!

    袁超一笑着动了动铁臂,将裘天罚拉至身前,这才笑道:“徒儿多谢师父赠马,得此‘天行’良驹,徒儿定能将咱们师门发扬光大了!”

    杜世闲愣了愣神,还未上前两步,袁超一便铁臂一震,直把裘天罚震成了几截,这才又抚摸起天行宝马来。

    杜世闲心下惊讶不已,这袁超一,竟为了匹马当场袭杀亲师!

    虽说裘天罚重伤在身,又没防备袁超一,可他怎么说也是一介高人,被袁超一如此轻易地袭杀当场,不止是自己托大,也和袁超一的城府有关。

    虚与委蛇,悍然出手,这已是刺杀之道中绝高明的手段了!

    袁超一不是大大咧咧地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袁超一回过头来,看着杜世闲笑道:“有了这匹马,咱兄弟二人可要在军中多占军功了。”

    杜世闲浑身一个激灵,忙摇摇头道:“算了吧,我不爱马的。”

    袁超一也不在意,撇撇嘴回过头来,又摸起了马背。

    “杜兄可真是不享福啊,有了这匹马,再去付子牛那学学骑兵技艺,咱再征战时,可如添一臂啊!”

    说到这,袁超一又狠握了握铁臂。

    “往后,可只有咱们断什么胳膊的份,再没有人家伤了我的份了!”

    杜世闲只觉得袁超一已和曾经不同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随意和袁超一又聊了几句,便告辞而去,独留袁超一一人和这天行宝马待着。

    夜风阵阵。

    杜世闲出了庭院,也不知该往何处走,便随意地在游春城寨中乱逛着,路上也没人,杜世闲也乐得清闲。

    这里,就是田星原一日心念着的地方啊,可是,她心念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边想边走着,不一会儿,杜世闲便闻到了一股清香。

    花香中还透着淡淡的奶香味,正是田星原的体香呐。

    杜世闲忙循着味道看去,一间门口簇拥着黄花的庭院正坐落在这。

    也没什么顾忌的,杜世闲便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正是一袭粉红色的纱帐。

    纱帐后,正响着带着笑意地娇音。

    “你可曾听闻柔媚的红唇中迸出歇斯底里地呐喊?”

    “你可知玉臂橫伸需要用出多大的劲力?”

    “你可见过叮咚的清泉滴落时乍碎的银瓶?”

    “你可试过精疲力尽却能大声欢笑的豪迈?”

    杜世闲笑了起来,挑过红纱便向前走去,嘴里,也在不住地呢喃着。

    “我曾听闻柔媚的红唇中迸出歇斯底里地呐喊。”

    “我知道玉臂橫伸需要用出多大的劲力。”

    “我也见过叮咚的清泉滴落时乍碎的银瓶。”

    “我更试过精疲力尽却能大声欢笑的豪迈!”

    “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