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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万宗仙风,大道初始

    迈过最后一层台阶,眼前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块高耸的石碑,石碑之上刻着两个鲜红的大字——“衍山”以及那曾经属于衍山弟子心中引以为傲的“万宗仙风,大道初始”八个小字。

    石碑之后不远,一座年风古朴的塔楼映入眼帘,这便是衍山核心——衍星阁,宁南海站在塔楼之上俯身看着广场上勤奋操练的门中子弟,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作为衍山,衍星阁第六百一十二代阁主,他有着带领衍山重回巅峰的决心以及使命。

    “哎!”

    一声叹息,由宁南海身后发出,随后齐老轻声说道∶

    “自五百三十代阁主陨落,衍山便是一路衰落至此,南海啊!你也是时候考虑再收一名亲传弟子为你分担重担啦!”

    “齐老,您这是……”

    不等宁南海说完,齐老就伸出手挡在他面前,继续说道∶

    “我承认,琮恒那孩子的确很优秀,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衍山如今衰败,光靠咱们这一辈,很难有机会重回巅峰,不如就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再拼一把,给后辈们把路铺平整咯。”

    宁南海听着齐老这一番话,眼角也是隐隐泛着点点泪光,他知道也理解齐老本意,如今这天衍大陆强者如云,大小宗族更是不计其数,若是衍山依旧靠着千百年以前先辈所积攒的声望度日,覆灭也就是迟早的事。

    如今的衍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突出重围,再创辉煌。

    “齐老,您老说的对,孩子们才是咱们的希望,近十几年以来,北方那边不知多少名宗豪族已被吞并甚至灭门,是啊!留给衍山的时间不多了。”

    也是一声叹息,宁南海从衣袍中取出一块黄红边的手牌,再看着那块手牌之上那浮雕字迹——[衍山,秦琮恒],脑海中,那个天才般的少年,那个引以为傲的亲传弟子,那个懂事的孩子……种种过往,皆是历历在目。

    “对了齐老,李傲的伤势好些了吗?”

    虽说悲痛未曾消退,但自己毕竟是这衍山的支柱,宁南海强压心中过往,镇静的说道。

    “外伤倒是没什么,可内伤……哎!恐怕也是大限不远了。”

    “走,麻烦齐老陪我去后山看看。”

    幻方阁内,珠玑手里依旧捧着那壶仙人酿,两名弟子则是规规矩矩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片刻,珠玑总算是将手里酒壶轻轻放到了圆桌上面,开口道∶

    “子虚,乌有,这次出访探查,一旦有丝毫蛛丝马迹第一时间告知为师,且不可将任何消息告知委托方。”

    子虚,乌有二人听闻师父这番话,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对。

    “你两也不用干瞪眼,为师知道幻方阁的规矩,之所以不按规矩办事,为师自有为师的道理,你二人照办就是。”

    说完,珠玑从纳戒之中取出一个长三尺,宽两尺,高一尺的木盒放在桌面上。

    “天机盒?”

    子虚惊讶的说出了这木盒的名字,对于这天机盒,他自是非常了解,天机盒,幻方阁十大追踪神器,排名第三。

    子虚乌有二人万万没想到,师父居然会舍得拿出如此分量的宝物出来。

    “天机盒分为十格,每格各自有一柄神杵,而每柄神杵材质都是不一样的,它们各自的用法都记录在盒中,你二人尽管按照神杵各自使用顺序即可。”

    “师父,天机盒果然能寻到那头仙品仙灵?”

    子虚兴奋的看着桌上的天机盒,问道。

    “仙品?仙灵?”

    一旁乌有,听到这仙品仙灵四个字,也是一惊,脑海中像是在说,我没听错吧?我一定是听错了,子虚说的就是仙品仙灵,不对,应该是听岔了……

    仙灵他自然见过许多,极品仙灵也是见过,可子虚刚刚说的那是仙品仙灵啊!他也只是偶然在幻方阁一本古籍残页里有幸看到过一点记录。

    “师弟,你没听错,是仙品仙灵。”

    当然,子虚作这番回答时,脸上洋溢出的那丝兴奋之色一点也不比乌有少多少,若不是看着珠玑一脸严肃的表情,他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抱着天机盒就冲出去寻找。

    “瞧你两那点出息,世间仙品可远远不只是仙灵,赶紧去吧!”

    话音刚落,珠玑眼前只留两道残影,子虚乌有师兄弟已经抱着天机盒一溜烟冲了出去。

    珠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是将嘴凑近壶嘴,小小的抿了一口。

    “好酒,好酒……哈哈……”

    好酒配好菜,衍山后山一处石洞之内,齐老手中拎着满满一篮酒菜,脸上却是一副奇怪的笑容。

    宁南海见状,袖袍一挥,掸了掸石桌上的灰尘,然后亲手将酒菜端出摆放在石桌上面。

    “哈哈,李兄快请,有好些年头没能与你痛痛快快喝一场了。”

    李傲强忍着伤痛,也是大声哈哈一笑,随即落座。

    “南海贤弟,愚兄借这杯酒先敬你一杯,感谢贤弟出手相救之恩。”

    一饮而尽,又是相对哈哈几声大笑,笑声渐止,李傲又是端起酒杯自饮一杯,随后双目微眯,轻声说道∶

    “可惜啊!可惜!可惜我没能亲手宰了那司徒老儿,南海兄,你知道吗?就差一点,就一点我便得手了。”

    又是独饮一杯,李傲眼中布满了血丝,咬紧牙关,狠狠将手中酒杯捏碎。

    “司徒老儿当年灭我满门,害我族人惨死,家破人亡,如今又将我那幸存的稚子掳走,逼我交出李家传世心法《寂灭决》。”

    “南海贤弟,我自知时日无多,特有一事相求,望贤弟成全。”

    李傲身子一缩正准备跪下,宁南海也是反应快,一把将他搀扶起来。

    “李兄尽管直言,你我兄弟一场无需相求。”

    李傲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吞咽几口,又开口说道∶

    “我那苦命孩儿落在司徒老儿手里,怕是活不成了,南海贤弟也无需前往解救,兄长所求便是关于那《寂灭决》。”

    “孩儿的命必是高于心法,可族中先辈立下门规,凡是前任宗主陨灭,心法由四方长老将其封印于族中坟冢之内,而现任宗主想要取回,必要闯过那七星连珠大阵。”

    “而如今,我功法尚未有那般能耐,族中弟子长老皆已殒命,只求南海兄有朝一日能破了那七星连珠阵,取回《寂灭决》将其传承下去,也不枉我李家曾经风光一场。”

    听着李傲这一番话,宁南海眼角一滴眼泪也是忍不住的轻轻滑落,想不到司徒震雷居然为了一本传承心法将李氏族人屠尽,一股冷冷杀意,由心而生,宁南海咬了咬牙,刚欲起身,却被一旁齐老拦停。

    “李氏家族与我衍山渊源深厚,这个仇,衍山自当出头,可如今我衍山一派却也如那烈火之中尚未焚烧殆尽的枯木野草一般,你身为宗派之主,还望顾及大局,且不可生出那稚子顽童之心呐!”

    没错,齐老此番良言婉如那天降洪雷,狠狠击在了宁南海心坎之中,这也让得宁南海瞬间清醒了几分。

    “齐老,李兄,南海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定手刃司徒震雷,以慰藉李氏一族亡魂在天之灵。”

    李傲高声一呵,用力拖起酒坛,说道∶

    “傲命不久矣,衍山大恩,唯有来世再报,在此谢过南海贤弟,谢过齐老。”

    三人目光来回,随后便是各自举起酒坛,哈哈大笑起来。

    江湖,什么是江湖?这便是江湖吧!只需一杯酒,一位知己,生死间,也不过是那过眼云烟。

    五日之后,李傲走了,因为那一身无法医治的伤势离开了,他终于还是带着他那颗不甘的心离开了,带着那最后的倔强,强留一个微笑,永远的离开了。

    “南海,节哀吧!李傲虽已离开人世,可他心中那股不屈的傲气还在。”

    宁南海点了点头,一脸憔悴的说道∶

    “齐老,李兄后事就隐秘操办吧!整个宗门上下除了你我也只有那几位引山知晓,关于李兄之事我已嘱托过他们了,李兄身份特殊,而眼下衍山实力还过于单薄。”

    宁南海心里清楚,如今的衍山可经受不起大风大浪,若是那司徒家族知晓是衍山救走李傲,也绝不会放过衍山,更不会放过衍山门下弟子。

    而衍山现在当务之急的事就是培养出更多能够独挡一面的优秀弟子。

    宁南海抚了抚胡须,看着满墙各种各样的神兵法宝,随后激动的叫停了齐老。

    “齐老,请留步。”

    “阁主,还有何事交代?”

    “下月初一不是灼月节吗?我想在这一天举办一场宗门比试。”

    齐长老嘿嘿一笑说道∶

    “宗主这是准备选拔亲传弟子了吗?老夫欣慰啊!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宁南海挥了挥手,走到挂满神兵法宝的墙壁之前,随后说道∶

    “齐老可曾记得这把猎炎弓?对了还有那把归尘剑,对了,对了,还有那追心锁魂枪……”

    宁南海几乎将墙上所有神兵法宝名字念了一遍,眼睛里尽是那骄傲之色。

    齐老又是嘿嘿一笑,回答道∶

    “猎炎弓是天炎宗魏良挑战我阁第八十九代阁主萧志战败所留,那归尘剑是天纵白衣李三笑挑战我阁第一百三十二代阁主黎阳战败所留,那追心索命枪是荒山柳启霖挑战我阁第一百七十七代阁主……”

    二人你问我答,如同那教书先生提问一般,齐老也是一口气将这些神兵法宝的来历重复了一遍。

    “我准备将这些法宝奖励给宗门优秀弟子,您老觉得如何?”

    齐老惊恐的连连摇头道∶

    “阁主,不可,不可,这些神兵法宝是我历代宗门阁主打拼所得,代表着衍山不可侵犯那神圣的辉煌以及荣耀啊!”

    宁南海苦笑一声,摆了摆手道∶

    “辉煌?荣耀?如今衍山何来辉煌?又何来荣耀?与其将这些神兵法宝归置于此如同死物,倒不如奖励给宗门弟子活用。”

    齐老没有再反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临走问了一句∶

    “阁主,要不要知会一下其余长老?”

    “知会一声吧!若有人反对,那就把我刚才给你说的话跟他们重复一遍。”

    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团子委屈的守在天星身旁不敢吱声,如若换做平时,早就拉着天星给她寻食儿去了,可今天不行,天星正盘膝突破一品天阳境。

    团子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修为分为十二个境界,而每一个境界又分为九个品阶,原本九品天阴境界的天星,今日终于越过屏障,正在努力突破修行第三境界的一品天阳境。

    天阳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一旦突破这个境界,修行之路才算正式踏上修行者之路。

    虽说只是修行十二个境界的第三境界,可很多修行之人却都止步于九品天阴境,并不是他们不想突破,而是想要突破这一层次是真的不容易。

    首先突破之人要有超越常人的体魄,其次是必须拥有一颗坚定的恒心,仅此两个条件或许不难,但最后却还需等个机缘,若是有幸得到大无天圣祥云之光照耀,那么突破有望。

    很多人能轻松满足前两个条件,但一生也未能等到那个突破的机缘。

    团子看着天空,期待着天空能出现,师父曾经说过的祥云之光,可她并不知道,这祥云之光虽有云光二字,但它不会出现在天空之上,只会在机缘之人自己的识海中幻化而生。

    “大无天圣保佑!大无天圣保佑!祥云啊!您老赶紧出来吧!您老赶紧出来……”

    团子忍受着肚子的咕咕抗议,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那世人敬仰的大无天圣。

    虽然没有人见过大无天圣,甚至连那些古籍,有关大无天圣的描诉,也只是寥寥几个字“大无超脱域外圣仙”。

    总而言之,大无境是世人已知最高境界,所以呢!大家一起崇拜,幻想,甚至痴心妄想,希望呢,自己有生之年也能达到那个层次,可现实呢?往往总是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千百年来,除了那句“大无超脱域外圣仙”,根本就没有人达到过大无境界。

    可人们对于大无天圣那份崇拜之情,却只增不减。

    为天星祈祷了大约一刻钟,团子决定放弃了,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于是他将小乖唤出,并且让小乖留着守护,自己则溜之大吉。

    “傻大白,小主子呢?哟!天星师弟这是在进阶突破呀!来,傻大白接着……”

    “傻大白,这个给你……”

    “傻大白,还没吃饭吧!可恶的小团子,嘿!这条鱼给你吃。”

    ……

    就在团子离开之后,断断续续有着宗门的同袍路过,小乖作为衍山为数不多的七头仙灵之一,深受大家喜爱,因为有着白色绒毛和憨憨的性格,所以除了团子和天星,大家更喜欢叫它傻大白。

    作为团宠的小乖,对于大家投来的食物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只要能吃,给啥吃啥,不过随着投食的人越来越多,小乖脚下就堆起了一座‘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