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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悔不当初

    时云一怔,赫连邕却翻身下来,“无所谓,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以后你是我妻子,若非太过分我不会动你,但如果你把心思打到非儿头上,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整整衣襟回头冷冰冰地看着她,时云打了个冷颤。

    “我不在乎你从哪儿来,也不在乎你有什么身份,赫连门向来都是恶人,我也不是良善之人,我不动你不是让你心存侥幸,是不想非儿看着他父母不和心里难过,你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我当然高兴,但如果你事事忤逆非要跟我对着干我也不介意换个妻子。”

    “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也许是赫连邕的眼神太过阴戾,时云往里缩了缩,点了点头。

    反正她在山下已经了无牵挂,既来之则安之,她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阿爹!吃饭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传来,时云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他口中的非儿,下意识地准备下床出去。

    赫连邕一个眼神扫过来,时云立马就停了动作,等着他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时云。”

    “姓时?村里没有这家人?”

    时云一惊,暗想他已经掌握了全村人的情况,必然是胸有成竹的,正准备向他坦白,赫连邕突然不计较了,“穿好衣服出来。”

    时云没想到的是,恶名在外的赫连门主的儿子竟然这么的乖巧。

    “非儿,这是你阿娘,喊一声。”

    “阿娘。”赫连非懵懂地跟着他的话重复,上前去拉她的手。

    时云受惊地一缩,突然感觉心脏一疼,看了赫连邕一眼又慢慢把手伸了过去,赫连非高兴地拉着。

    这个娘亲好像不会打他…

    赫连邕脸色稍霁,上前拉着赫连非另一只手,语气温和地问他:“今天吃什么?”

    “松子鱼,府清豆腐,紫菜蛋花汤,杨花烙,铁茶酥…”

    赫连非突然一顿,抬眼看着浑身不自在的阿娘,“阿娘喜欢吃什么?”

    时云原本只是低着头,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低,赫连非这么一问她避无可避,可能硬着头皮回答:“阿娘吃什么都可以。”

    “哦…”赫连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时云心里有些疼,知道是他那个奇怪的蛊在作用,抬眼疑惑地看向赫连邕,她又有什么说错了?

    赫连邕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下午天色突变,雷声大作,雨点磅礴,赫连邕不知道去哪儿了,时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在外殿转了几圈,正想回去就看见赫连非坐在走廊里,光着脚丫子在雨帘中玩耍。

    她走上前坐在赫连非旁边,这才看见他腿上细小的伤痕,心里仿佛被揪了一下,这下是她自己心里真实的感受。

    这么小的孩子,谁会对他下此毒手?

    “阿娘你来了。”赫连非仰头对她笑。

    “非儿在这里干嘛?当心着凉。”说着把自己的披风往他身上披,还细心地帮他裹了裹。

    赫连非愣了下,脚丫子也不晃了,盯着时云看,随后不自在地扭向一边,“阿娘对我真好。”

    低低弱弱的声音响起,歌声哀婉,在雨声中格外凄凉,时云集中精力去听,忍不住惊讶问他:“是《鸿鹄醉》?”

    赫连非停住,眼角有些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晶莹,“阿娘去过怀州?”

    时云怔了一下,揉揉他的头发,“阿娘生在怀州,最近才搬来赫连门下的村子。”没想到就被赫连邕掳来,这也太倒霉了,这么一想,时云有些想笑。

    “我和阿娘…以前的阿娘…”说这句的时候赫连非偷偷看了看时云的脸色,看她脸上毫无异色才继续说:

    “经常到处跑,后来住在怀州的时候,不远处住着一户人家,那家主人是个富商,也是个大善人,经常施粥布米,我扮成乞丐去讨过…他们家还有个姐姐,我记不清样子了,很温柔的人,还给过我高冰糖,但她还要浣纱,可能是下人吧,我听她浣纱的时候唱的,我就学会了。”

    “后来阿娘带着我走了,就再也没去过怀州…”

    赫连非情绪有些低落,时云歪着头看他,越看越像,突然有些感慨。

    没想到一年前她还在怀州的时候曾经见过他,只不过没想到他跟着自己,不仅看到自己浣纱还学会这首小调。

    那时候她正是被家里人孤立排斥的时候,没有下人没有月俸,曾经的爹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就只好自己打柴做饭洗衣服找活计,因为过去一直在家里,所以别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活的也算自在。

    有一次看见一个男孩儿满脸泥污,身上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觉得可怜就给他两块糖,那小孩儿高兴极了,蹦蹦跳跳就走了。

    后来在浣纱的时候听那些女人唠家常,才知道附近搬来一户人家,是寡母带着孩子,但那女人经常打孩子,别人劝也没用,反而受牵连被骂,索性后来就当没看见,等事后偷偷给小孩儿塞药膏和吃食。

    时云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去找他,希望能帮帮他,可是那时他们就已经不在了,时云也只好作罢。

    后来她养父对她起了杀意,她就趁机跑了,接着离开了怀州…

    真是山水有相逢,如今她成了他阿娘…

    时云苦笑,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这些伤疤是你娘打的?”

    时云担忧地捋起他的袖子,关心地看着他。

    胳膊上面的伤疤还是那样狰狞,赫连非又想起了当时的痛苦。

    他小脸一白愣了愣,接着连忙否认:“不不是…”

    不过时云没有追问他,把他的袖子放下来,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顺便把赫连非也捞了起来,帮他拍拍衣服,“非儿知道治疤的药膏在哪儿吗?”

    赫连非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他的表情神秘极了。

    不过什么?时云疑惑得很。

    他一吸气,对着房顶喊:“药膏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