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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一念之间

    突然就从房顶上下来个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回答:“少门主,药膏是有,不过能治愈您身上毫无痕迹的药膏,只有门主那里有。”

    赫连非乖巧地说:“我知道了。”

    等黑衣人离开以后,时云才对他说:“你阿爹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晚上我再问他要。”

    她说这话给赫连非的感觉太奇怪了,那种貌合神离和疏远…

    他犹豫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问她:“阿娘,你不喜欢我阿爹吗?我看你,对阿爹不怎么亲近…”

    以前他阿娘就是太恨阿爹了,一想到阿爹就会打他,现在的阿娘也不喜欢阿爹,会不会等到没人的时候…

    想到这儿,赫连非忍不住后退一步。

    时云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连忙挤出个笑:“没有没有,阿娘喜欢阿爹,非儿不要担心了。”

    “真的?”赫连非半信半疑。

    “真的!”时云伸出小指头,“来,拉钩,谁骗你谁是小狗。”

    阿娘是喜欢阿爹,时云不一定喜欢你阿爹,时云心里默默地想着。

    “嗯。”赫连非这才开心地笑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时云就知道话不能说太早,赫连邕真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

    此时夜半三更,赫连邕还是坐在高高的上位,宫殿里冷清清的,下午的雨带来了潮气,在三月的天更显凄凉,时云就只是偷偷地看他都觉得害怕,毕竟自己的疼痛就在他一念之间。

    “出来。”

    语气平淡,可以看出赫连邕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但时云还是感觉心里一痛,捂着心口从柱子后走出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赫连邕皱眉,放下了手里的毛笔。

    “我我睡哪儿?”时云吞吞吐吐地问他,生怕他因为哪一句话不高兴就会让她的疼痛增加一分。

    “睡我床上。”

    赫连邕无所谓的样子说出这句话,让时云愣了一下,脸上发烫,抬起冰凉的手降降温。

    “不不好吧…”

    虽然现在时云已经成了依附赫连邕这棵大树才能生存的菟丝花,但也不至于到…

    在时云想到更深层次之前,赫连邕适当地开口:“在非儿眼里,他的父母睡在一起不应该吗?行了,我不动你,出去!”

    最后一句带着训斥,让时云稍稍清醒了点儿,她不安地揪了揪衣角,“非儿身上的伤疤…我想拿些药帮他抹抹。”

    赫连邕头也没抬,“不需要,我亲自治疗。”

    “哦。”时云没说什么,从善如流地出去了,在门关上以后对着赫连邕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什么人嘛!就不会好好说话。

    时云不敢多想,她觉得自己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在彻底痛苦之前顺着记忆就回到了赫连邕的寝殿,做了一会儿心理挣扎才脱鞋上床,衣服裹得严实,生怕赫连邕对她做些什么。

    好吧,那个坏蛋似乎没这么无聊,但他这么喜怒无常,连家人都只有赫连非一个人,更别说朋友了,真是…

    这样胡思乱想倒也睡着了,睡眠很浅,昏昏沉沉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突然一沉,时云猛地惊醒没有了睡意,却又不敢出声背对着他,心里知道是赫连邕回来了。

    二人背对着背,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时云听着他气息平稳了才向后看一眼,确认他真的睡着了才翻了个身,没想到赫连邕冷不丁地问一句:“你怎么还不睡?”

    时云一抖,“我认床。”

    “你搬来山下村庄的时候不是睡得挺好的吗?”

    语气清浅地让人听不出喜怒,时云知道他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与其让他羞辱,不如自己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了,“我生在怀州,一年前我才知道…”

    “你爹不是你爹,是你娘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你?”赫连邕睁开眼,侧着身用手肘撑着头问,眼睛里尽是调笑。

    时云不满,嘴里嘟囔着:“你怎么这么说话?”

    赫连邕脸一沉,又翻身背对着她:“我对你的身世没有兴趣,赶快睡觉,不然就睡地上。”

    “奥。”时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不然不会杀了那么多女人…

    时云打不过他,还被他牵制,现在还被他训斥,心里有气,一翻身把所有的被子都拽了过来,赫连邕只穿着中衣,身上一凉,倒吸一口凉气怒气腾腾地坐了起来。

    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时云闭眼咬牙想着。

    不过赫连邕没有打她,时云觉得奇怪,突然间就感觉心口剧痛无比,这家伙,还是这么小心眼…

    睁开眼睛只看见赫连邕脸色潮红,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掉,捂着胸膛,没有带着面具的一半脸上面色苍白。

    “你干嘛?你让我心疼你怎么还一副痛苦的表情?”

    话一说出来好像有些不对,时云又修正了一下:“我心口疼…”

    好像味道还不对…

    就在时云忍着疼痛绞尽脑汁组织语言的时候,赫连邕突然拿出一个瓷瓶往手里倒,时云匆匆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丸药足足有十几颗,赫连邕一仰头全部咽了下去。

    “欸?”时云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只能忍着心口的痛问他一句:“解药吗?”

    “毒药,剧毒。”赫连邕笑着,像个没事人一样回答她。

    他死了自己会不会也要死…

    时云脸色一变,扑上去捏着他的下巴:“快,快吐出来。”

    赫连邕下巴一动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晚了。”

    蛊发作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不如吃毒药来的轻松,这蛊跟了他这么多年,竟然对宿主产生了感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没事吃什么毒药,你疯了吗?”时云急得团团转,竟然掉下来眼泪。

    赫连邕一愣,“你在流泪?”

    手颤抖着伸了过去,嘴里却溢出来鲜血,大口大口,像是罂粟花一样。

    好多了,心里好多了…

    “是啊,那么多人想活下来你却想死…”

    时云本来想瞪着他,一看到他嘴角的鲜血心里一惊,没注意到自己的疼痛减轻很多,连忙抬起袖子帮他擦拭。

    没用啊,擦了还会流,他的血怎么这么多…

    “我没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