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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虏苦求救

    昨夜下了一场雨,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大齐京都的天气骤然寒冷起来。长公主换下夏裳,穿着略厚实的长裙坐在窗边读书。正看得入迷,女官走了进来。

    长公主看过去,问:“又有何事?”

    “殿下,有事发生。”

    长公主撂下书册,一脸疑惑地问:“同我有关?”

    “今日大朝会,四百里加急。萧国公世子被草原上一个游牧族俘虏了,现下不知所踪。”

    “女子不得干政。”长公主拾起书册道:“这种事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上忙,且等着皇兄与众大臣收拾残局。”

    “可……”女官上前一步道:“因前几日萧二公子写了那样一首打油诗,陛下将这一奏疏押后了。”

    长公主愣住,手里的书册挡在眼前,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下去。

    “皇兄只怕是迁怒了。”

    自从大臣们参长公主参得禁足,各种进言就没断过。除劝皇帝日常办公勤勉些;便是劝谏他早立后位,以期早日诞下正统继承人;后又劝谏广纳后宫、雨露均沾,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自古女人是生育得工具,男人又何尝不是?那些子嗣艰难地,或者生女儿多过生儿子地,哪一个不受人指点。有时,为了生下儿子男人不止要喝古怪地药汤,还要睡那好生养地妇人,全不在意这男子是否喜欢那女子……

    期间苦楚自不能让外人知晓,反正生育这回事老天是不会苛待任何人地,无论男女公平地很。

    不过,男人要被人说不能生,势必会气爆。当今便是这般。说他公事不勤勉他认,若说他不能让后妃生儿子,那便是奇耻大辱!一国之君怎堪受辱,但满朝文武都是做事地,不能因被劝谏而降罪,至于其他……身为兄长教训妹夫有何不妥?

    至于萧世子被俘虏,性命攸关,那又如何呢?死了更好,这样他就可以把萧国公的爵位传给亲妹子的孩子,虽然那两人还没成婚。

    萧峥也不是傻的。皇帝这边求不通,长公主那边呢?

    然后便有了之后的一幕,长公主府府门紧闭,萧峥顶着日头跪在台阶之下。看门的小厮报告给传话的内侍,内侍传给小丫鬟,小丫鬟传给宫女,宫女告知了女官……

    “他在门外跪着?”长公主想到别庄里,那人中暑昏倒在地,想到此,她焦急地站起身就想往外闯。

    女官一把拉住她,“殿下还在禁足,如何出门?”

    是啊,三个月地禁足,府门上了栓日子不到不允许出来。

    “那便传话。”长公主说:“就说,就说……”

    长公主思考了半晌,心里明白,即便自己亲自去求兄长他也未必答应将萧世子救出来,不是兄长不疼她,正是因为太疼她了才不想那人活着。、

    此时,只怕已经在期盼萧世子死掉了。

    想至此,长公主出了房门,身后女官紧紧跟着。一边跟着一边劝道:“殿下,回去吧!殿下,抗旨不遵又要落下口实供御史们给您坐实罪名。”

    “我只隔着门板看一看他。”长公主一边走一边说:“我须得亲自解释给他听,我不是故意不救他哥哥,而是根本救不了。”

    女官听后没再阻止她,而是跟着她一路来到了府门前。隔着厚重的门板,女官替长公主大声喊了三遍,才让萧峥跪到了台阶上。

    长公主府府门的门板太过严实合缝,她根本看不到萧峥的脸,甚至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尽管没看到她,下拜却诚意十足!

    “殿下,微臣那首诗决没有影射长公主地意思。”|萧峥几乎贴在门板上解释,他说:“那首诗全不是京城诸人做解的那般。”

    事情发展至今十多天过去了,长公主以为自己早不介意了,此时经萧峥提醒那种挫败感仍在。她自认天之娇女,哪一点都比徐静娴强。可是在心上人眼中,自己只是一朵花期很短的富贵花。

    “那你且说一说你写这诗的初衷。”

    萧峥急迫道:“这整首诗都在写我现下的状态。曾寄情于山水,山河皆在脚下。如今四季分明各有特色,我却当作普通的每一天在过。人间富贵稍纵即逝,唯有天上的明月长久地存在着。”

    经他这样一说,长公主发现自己被裘姑姑误导了。“人家富贵花期短”中间只是挨着的三个字如何就变成了一个词?被人误解没人出面解释也就罢了,居然还因沾着她长公主的名头,让这打油诗比任何一位文豪大家写得还要传播的广。

    厚实的大门内没了生息,萧铮试探的问:“殿下原谅微臣了吗?”

    长公主未出声,她身边的姑姑道:“萧二公子既知生了误会,便该当日上门解释,如何拖到此时才登门?想必是想着,误会的好。如果皇族因此发难,你再出来发声。”

    “……”萧峥沉默了。

    长公主有些急,急得失去理智。这厚实的门她一直知道没有门缝,偏要费劲的扒着看,就想看看那人此时的表情。

    终于,很久以后门外才传来他的声音,“是微臣的错。没有为殿下解释,没有登门致歉。”

    裘姑姑还要说什么,长公主已然伸手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再发声。

    “公主?”女官意外道:“殿下难道要这样轻轻放过?”

    “人命关天!我那些都是小事。”长公主隔着门板唤道:“萧……卿。”

    “微臣在。”萧峥再度上前一步,几乎贴在门上。

    “我如今不得出去……”

    “殿下!”萧峥的脑袋撞在门上,他哽咽着说:“殿下,微臣家中人口单薄,微臣手足仅有这一个兄长。如今他被人掳了去生死不知,微臣祖母、母亲已为此事急昏过去多次。殿下,微臣上下皆感念殿下恩德,微臣婚后定会一心一意,只求殿下救一救微臣的兄长!”

    “我晓得你全家现下心机如焚,可你看看这门。虽然看着是从内里栓上的,但你也知这下面加了一道锁。整座长公主府除了正门不得开,你可以去看偏门。那里守着四个护卫……”

    “殿下!”门板再度响起。

    裘姑姑说:“萧二公子,你难道想让长公主为你从偏门闯出去?为了你抗旨不尊,让文武百官在那十几条罪名上再添几条?”

    门板后静悄悄,但是长公主知道那人并没有走。

    她轻叹一声,道:“我可以为你闯出去,但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兴许,皇兄还会迁怒你兄长,越发不愿施救。”

    “这是为何?”

    “近日我有所听闻,文武大臣频频向皇兄发难。皇兄的性子不会一直忍气吞声,刚好你哥哥此时被掳,我只怕他要借此辖制百官,以期百官闭嘴。”

    “这……”萧峥万分惊讶,他道:“我父兄守的可是大齐疆土,如何能借此来要挟百官?”

    “那又如何?”长公主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道:“文武百官拿古今圣人的标准要求皇兄根本是强人所难。他们若希望他做个圣人圣君,他偏要让他们看看昏君是个什么模样。”

    “殿下的意思,陛下再同百官治气,微臣的兄长只是一个由头。”

    “殿下,国家大事岂可儿戏。这般赌气于国无益,如何能……”

    “皇兄有时固执起来是这样的,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父皇在世,亦或者太傅在侧。”

    太傅早年告老还乡,满朝文武皆大欢喜。要知道那老头可是个极重规矩又满腹经史的大家,身为帝师原本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舒舒服服再呆上十几年,偏他舍得这仕途官位,只为少年皇帝能大展宏图。

    当然此时说起他,于萧峥并无帮助。了解到其中原由,他拜别了长公主另想办法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