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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女教金枝

    成婚五日夫妻间仍有一件大事没有做,那便是圆房。圆房事关子嗣,事关一名女子的脸面,长公主不可能不在意。

    就连贴身的大宫女,她们虽未成婚,也从教导她们的姑姑那里听说过一些。不然这种私隐一个不注意便会令主子们恼羞成怒,若是残暴一些的可能会丢掉小命。因此如何伺候好主子,维护主子的体面,教导的姑姑必然会事无巨细讲得清楚明白。

    因此,长公主大婚至今没有圆房的秘事,她们每日收拾床铺,如何会察觉不出?

    自然,她们也在为长公主着急,甚至迫不及待想给主子出主意。

    只不过,没有成婚的她们长公主如何肯信?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身边缺少老嬷嬷,若有她们还可问一问自己如何行事才能让丈夫爬床。

    最终这一烦恼寄托在裘姑姑身上。

    裘姑姑姿态恭谨,宫里宫外做着女官。十多年过去,她没有伺候过先帝,亦不曾委身于这世间任何一名男子。

    三十多岁没同男人亲密接触过,她能给长公主出什么好主意?

    这题超纲了!

    但是,她比长公主以及两名大宫女优秀的地方在于,她比较镇定,且她见多识广。虽然主意出得有点一言难尽,可除了这个也没有别得好主意供人挑选了。

    总不至于这等私隐还要去问大长公主,那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长公主一脸不情愿地问裘姑姑,“这事当真可行?”

    裘姑姑也不确定,因此她道:“只听说有人用过此法,后来夫妻也很恩爱,所以……”

    长公主一脸嫌弃,道:“那选谁?京城中谁最花名在外?”

    身边叫栖梧地大宫女说:“殿下大婚时董玉林公子吃醉了酒,病了一场。你要奴婢送些赔罪地礼品登门,奴婢到时,听说菡萏轩地林姑娘、许姑娘、连姑娘都在。奴婢那时还想,董公子先天不足,身形也不威武,如何便引来了这许多桃花债?”

    “快不要说了。”另一大宫女听风嫌弃道:“莫要脏了公主耳朵。”

    “无妨。”长公主脸色有些白,终究还是忍着道:“寻人打听一下这三位姑娘地境况,选一个合适地,在长公主府外租一处院子,乔装改扮一番去听一听不一样地男女之事。”

    连翘是菡萏轩姿色最普通的一名姑娘,但就凭着这普通的姿色在菡萏轩与另二人三足鼎立。另二人便是栖梧口中的林姑娘和许姑娘。

    林姑娘诗词一绝,是风流才子眼中的红粉知己;许姑娘最善舞,是往来商客眼中的洛神。

    偏就这连翘,她农家出身。父母将她卖给老汉做妻,那老汉没几年过世。当儿子的混账调戏继母,被人发现后又诬赖继母不守妇道勾-引。连翘被夫家的长者做主关入柴房,原本第二日便要被处死,因她对小孙子很好,小孙子心生不忍将她放了。

    离开夫家她茫然地很,娘家不可能回去。夫家一心想处死她,她既然逃出来不可能再回去。世间竟无容身之处?连翘心中绝望,却没有寻死,因为除了绝望她还有恨。

    继子不是说她不守妇道勾-引人吗?那么她索性自卖己身,去风尘里翻滚。她就要让死去地老头绿云罩顶,她不改名字,清清楚楚要让那一整个想处死她的宗族蒙羞,最好将他们供奉的祖宗气活再气死,看看他们生下了什么样的不孝子孙!

    长公主选中她,一是想了解她如何做到不美也能让男人宠爱;二便是佩服她这样极端地倔强,虽然吃尽苦头,心中怨气却消减了。

    连翘并不知这其中缘故。

    她只晓得今日在轩阁里被点名出了菡萏轩,跟着被一顶软轿秘密带走,有那么一刻她以为对方要杀人越货,谁晓得进了一处院子便要她下轿。

    院子很大,墙全用土坯打造,看着灰扑扑实则干净整洁,全然不像是普通百姓的住所。连翘犹豫着要不要进堂屋看看,但终究还是好奇缓缓迈入门槛。

    门内同外面差不了多少,也是简陋又灰扑扑地地方。但是,这里有一架屏风。屏风非常精致,绣着白孔雀踏梅图,屏风那边可以看到左右站着两人,中间端坐一人。

    想要见她又隔着屏风,连翘猜测,对方必然是有头有脸地大人物家里地女眷。

    找她作甚?若是来兴师问罪,应该去菡萏轩,那里人多嘴杂最适合母老虎们发威。

    等屏风后地小丫鬟说明了她们来找她得目的后,连翘变了,一脸喜色地商量给多少酬劳合适地问题。

    屏风后地人有求必应,她只是迫切地想知道如何讨好自己地丈夫。

    钱到手后,连翘很识相地讲起来。

    当然她是有藏私地,一边跟屏风后地夫人讲解一边想:若我这伺候男人地本事都被那些个正房夫人学去了,那么那些个男人还会光顾我的生意吗?

    她甚至在讲述的过程中故意恶心屏风后的人,说了很多让人无法理解,甚至害怕的东西。

    屏风后传来呕吐地声音,连翘忙假惺惺地说:“夫人莫不是怀孕了?”

    未曾圆房如何怀孕?长公主气得让人将连翘送走了。

    虽然过程狼狈,终究还是学了几招。长公主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选今晚试试吧!

    于是,当萧峥从藏书阁回来时,长公主头发散下来,犹如背后挂了一川黑色瀑布。她的穿上穿着若隐若现地绣花纱衣,外面套了一件披风,在正堂走来走去。

    萧峥见了目光如水,未起波澜。这不禁让人生出几分挫败感,加之长公主羞愤交加,只觉这种事大大的失了脸面。

    而这男人仿佛没瞧出她的表情,只问:“入冬了,殿下这样穿不冷吗?”

    怎会不冷?没见她在外面罩了一件披风吗?

    长公主扭头离开,转去了卧房。

    萧峥洗漱一番,换了衣裳爬上卧榻。长公主如以往那般,披衣下床去吹熄烛火。这活计一直是她来做,她也没察觉这一次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直到她脱下鞋子往床榻上爬时,忽然有人从后搂住了她的腰。周围漆黑一片,她忽然被人袭击,难免发出一声惊呼,跟着被男人用大掌捂住。

    接下来发生地事情,第二日任是长公主如何想也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耳边地呼吸声,断断续续,时而沉重时而轻轻,只要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昨夜地那些事根本不真实!

    她想,萧峥一直冷待她,一直表现地对徐静娴情深不悔,一直表现得君子谦谦,怎么会被一件衣裳蛊惑了那颗坚定地心?

    她想不通,又想到连翘说得那些手段,她此时只用了一个就比得上过去几个月的真心。这样的结果让她的喜欢变得如此廉价,长公主胃部翻涌,她不可能一晚上就怀上,她只是忽然对自己的心上人有些失望。

    原来,他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君子,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自己被他的外表所骗,如今要怎么办?

    萧峥却不知此时地长公主陷在纠结中,他像许多才发现妻子好地男人一样,想要对她好,想要粘着她,最好是没日没夜的待在一起。

    从没跟女人亲密过的男子是这样的,恨不得一夜白头,生死垒在一起。

    他为长公主画了一副画,从藏书阁一路兴冲冲地往长公主卧房地正堂跑,来到门前没看到自己的妻子,反而看到了自己被打包好的箱笼与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