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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心难豁达

    夜晚,如豆的烛火映着一张俊美的脸,男人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顾影自怜。他住进长公主府数日,一直以为自己是因相貌被长公主看中,如今才晓得,的确是因相貌被看中,只不过他是因长得像驸马爷才被看中的。

    何映苦笑,没看到驸马前,他自以为是自己地魅力征服了那位金枝玉叶。为此不惜把想象里地驸马丑化,譬如现下在戏楼里唱得那出戏子与公主地故事。

    难怪一直被骂还那么上座,原来京城的人都晓得这故事虚假。萧国公的二公子绝非只知舞刀弄剑,他不是莽夫,难怪京城的人都说萧国公是儒将,他的儿子们也是儒将。

    那般模样的驸马走出门,谁会想到他出身武将世家?

    一晃眼屋里进来一人,那人提着包袱,看过来的目光似索命地恶鬼。

    “你,你怎么进来的?不经人同意怎能擅入他人房间?”何映满脸惊恐地说。

    那人一身下人装扮,姿态却高高地,他说:“我家公子心善,这是给你地。”

    那小厮扬手抛出手里地包袱,那包袱便似一块石头迎面砸来,何映不敢不伸手去接,他怕再不伸手,自己要脑浆迸裂,小命交待在这里。

    入手便知这里面放了近百两银子,他眼睛亮了亮,道:“你家公子是哪一位?”

    “驸马爷便是我家公子。”小厮一脸得意道:“还有你说得那些什么,什么‘不经人同意怎能擅入他人房间’。这整个宅子都是长公主的,这房子便也是长公主的,哪一个也不属于你!长公主的丈夫是我家主子,所以这里的房间有一半都是属于我家主子的。你算哪一个牌面上的人物,有脸说这是你的房间?拿了银子赶紧走,不要逗留。”

    何映一脸屈辱,但他不敢反抗。长公主给得宠爱都是虚的,他在那夫妻二人眼中不过就是个可随便打发的玩意。他道:“董公子要我们戏班给皇后娘娘表演的,等千秋节……”

    “你不要糊弄我,给娘娘表演的人里面根本没有你!”小厮一脸不耐烦,“少啰嗦!明日一早就走。这戏班子你也不能待了,长公主还有驸马自会跟董公子说。”

    何映心中的屈辱似滔天洪浪将他淹没,强行按捺下去,他道:“多谢长公主、驸马开恩。”

    小厮冷哼一声走了,何映抱着包袱躺上床榻,怒火没有平息反而变成一股信念,他要让这对夫妻付出代价!

    第二日,何映一大早被长公主府的下人盯着离开了长公主府。他在大门前站了站,那位连日来与他相好的长公主并没有出现。

    相好,是的。同长公主在一起的日子他断定为相好,他绝不承认长公主除了一张脸一点都没喜欢过他。

    可惜,他期待地俏丽身影并没有出现。

    他看着那高高地台阶,忽然明白了何为高人一等。高人一等就是,他们可以任意玩弄别人地感情,他们也可以随意将人像个猫狗那般打发走。

    何映知道自己不能再站下去,再等也等不到那女人的出现,反而自己会获罪。他去了醉香楼,以前他曾是醉香楼将要捧的角,只因贪慕权贵才入了董公子的戏班子,如今他无处去,只得投奔这里。

    谁知,醉香楼地老板并不收他,只说:“你得罪了驸马爷,如今又失了长公主地看重,你不离开京城逃命去,还在这里作甚?莫要连累我的醉香楼。”

    何映不信那夫妻二人恨他,恨不得他消失,自己算什么?小人物而已,奈何这老板就是不收。

    他无法只得寻了个餐馆用饭,吃惯了长公主府的好东西,这些自然难以下咽。勉强吃了些,他才腿脚缓慢地去买了一头毛驴。

    虽然那老板危言耸听,自己还是决定离开,有备无患嘛。毛驴脚程慢,自己慢悠悠离开,说不准走不多远长公主就会派人去寻他。

    走了一天才走出几十里路,这路程一匹快马不到半日便能追上。

    天色不早,方圆十里不见人家,何映只得找了一间土地庙住了进去。

    半夜他被人拍脸拍醒了,那人举着火把笑眯眯地瞧着他说:“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我怕你看不到歹徒的脸不知自己因什么逢此大难,说不准会以为是自己带多了银钱被人盯上,那我这一夜的辛苦为了谁?”

    “你是谁?”

    来人眼中淬了毒一般,道:“我?我是萧嵘,长公主的驸马是我弟弟。”

    何映大惊,挣扎着爬起身却被人一脚踩下去,“瞧着你这张脸倒不好下手,翻个面还不错。你放心,鄙人习武十余年征战沙场数载,手稳得很。”

    萧嵘将这个跟自己弟弟长得有七八分像的男人的手脚反剪住,用一根布条绑到一起。待这人成了一头待宰的猪,他拔出一尺长的刀子。这刀子是特制的,刀身能清楚地映出萧嵘一张狠厉又狰狞的面容。

    利刃出鞘的声音像细小的刀片让何映恐惧地发出声音,“不,不要啊!求求你,我再也不回京城了,放过我!”

    萧嵘见惯了战场上各种求饶,不为所动,他也不担心这人的声音会招来什么厉害角色救他,荒郊野岭也不知他怎么想得,难道不知道会遇上像他一样得歹徒吗?

    “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何映昏死过去。

    萧嵘从腰间拿出一条手帕抹掉刀子上得血,刀子又变得寒光闪闪,他将手帕丢掉,伸手解了何映手脚上的布条并将人翻转过来。瞧了一眼这人的下身一脸嫌弃地摸出一瓶药粉,拔掉塞子随便往上面洒了一瓶。

    将瓶子随便往地上一丢,萧嵘拍了拍男人苍白如雪地脸,见他呼吸微弱,他蹲下身瞧了一会儿,然后叹息一声道:“听说有人因为被切了这个东西死掉地,鄙人在战场上砍过手脚就是没切过这东西,所以下手可能重了些。不过我给你用了上好地伤药,十两银子一瓶,我属下地精锐都不曾用一瓶这么多,”

    男人下身依旧在流血,萧嵘挪动了个位置,免得血渍沾到脚上。他继续说道:“你也是,就算你真给我兄弟戴了一顶绿帽子,你也低调些。最好除了你跟长公主谁都不知道。你倒好,排了一出那样戏,生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公主的声誉不要了?我萧国公府的声誉不要了?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是要承担后果的。”

    萧嵘站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皱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半死不活地男人说:“今夜你死了算你倒霉,若好生活着算老天赏你的一条命,自己多保重吧!”

    话落,他转身就走,连夜骑马夜行回京城。

    萧嵘不知道的是,何映因疼痛晕死过去,又因疼痛清醒过来。他是唱戏地,从小到大吃进苦头只为从容掌控面部表情,因此这位见惯痛苦表情的年轻将军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何映醒来,所以他也不知道何映忍着痛做了怎样的决定。

    天色破晓,有人重新定义了以后的人生,有人还在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京城城门刚打开,萧嵘便同一众百姓步行进去。距离城门口三丈的位置,萧峥面色冷峻地瞧着他走近。

    “办好了?”萧峥问。

    萧嵘故作疲惫地点点头,然后说:“你也是,堂堂萧国公府的公子同一个戏子计较什么?”

    “这个人心术不正。他利用妇人受丈夫冷落乘虚而入,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将人地私事宣扬,无耻之尤。我恐他离开京城就去招惹别家妇人,若被他得逞一回就是害了一家人。”

    “既如此杀了便是,你为何要那样对他?”

    萧峥叹息一声,“他地出现有我同殿下地过错在里面,不可全归咎于他。我罚得是他心术不正、恶毒无耻,并非为我私怨。”

    “你当真相信长公主同他没有什么?”

    萧峥想说相信,但是他又很介意长公主同那戏子躺在一起得画面。他们或许没有做到那一步,但是除了那一步有没有做些其它得谁也说不清楚,这件事终究在他心上狠狠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