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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贺礼

    “恭喜你出院了!”

    “恭喜出院先生!”

    三个人堵在门口那冲着我说道。

    我被这一下整得有些慌了神,鸳鸯两人也就算了,怎么这外卖员也跟着起劲儿。

    在这之后,我本想用冰箱里留下的菜给她们做个晚饭,然而她们两人拒绝了,说来前已经吃过了。

    “呼,我出院的消息,是白老师告诉你们的吧。”在餐桌上打开着外卖的我说道。

    两人都摇了摇头,顾鸳说道:“不是哦,我们本来想着去医院看你,找过去时谁知道你已经出院了,我们第一时间就赶过来这边。”

    “是啊,本来我还有课的,不过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看到你,我直接翘掉了呢。”顾鸯笑着说道。

    拿着筷子的我心里头顿生愧疚,说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两人摇摇头,顾鸯说:“没事,只要风哥哥您能够没事,这已经足够了,何况这也是不可避免,或许我们也得感谢您。”

    说到这个,顾鸳柔声责难道:“说起来,你那天就不该自己面对,多少也让我们看着吧。”

    我刚想解释,顾鸯便对顾鸳反驳道:“不不不,我们过去或许也什么忙帮不上呢,甚至可能会伤到你我……”顾鸯又用着责怪的神情看向我,“不过姐姐也说得不无道理,风哥哥也不该自己去面对,我们应该彼此商量下,让哥哥来或者爸爸把我们接回去也可以啊。”

    “对对对,下次可不许……不,没有下次,一定要找我们商量,毕竟……”这时,顾鸳表情变得些许失落,“毕竟你说,我们也算是你的妹妹。”

    看着她们絮絮叨叨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得一暖。

    这时,顾鸳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后接听了。

    “顾姐姐,我们刚小姨说,哥哥已经出院了,他,他现在在哪?”顾鸳话都没说上,便被电话那头的风铃抢先说了。

    顾鸳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又微笑道:“他就在我旁边……”说着,她一边将手机递过来,一边冲我说道,“风铃要你听电话呢,说说吧。”

    我接过了手机,向视频电话里的风铃摆手招呼道:“风铃,我没事了,我出院了。”

    视频电话那头的风铃激动得捂起嘴,对着身后的风轻激动的诉说着,而我也只是微笑地看着她们。

    “我们,我们还以为,会像那天一样,而对象会换成你……”风铃眼里打转着泪珠,激动的说。

    她们说的,是我的过往。

    也是高考前一个月,在最后没能赶上母亲的最后一面……

    我并不想把氛围搞得感伤,于是便故作斥责道:“瞎说什么呢,我虽然是大本事没有,但命硬得很,不然我早就死在海滩上了。”

    把这话说出口之后,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在一旁的顾鸯实在看不下去了,抢过电话冲着我数落道:“你可太会说话了,下次不要再说了。”

    之后,在顾鸯的开导下,风铃风轻两人才没再继续担心着,我们稍微了解了彼此近况后,便也挂掉了电话。

    在挂掉电话以后,时钟上的两条指针都指向[十]个字。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我看到时间之后,说道。

    然而两人并不情愿,依旧坐在那。

    顾鸳扭捏着,说道:“我不想,不想这么快回去……”

    我愣了下,指着她们原来的房间说道:“可是,可是你们的行李都搬空了,如果你们不介意去睡我房间的话……”

    话音未落,顾鸳“呜”一声,脸颊一片通红。

    顾鸯貌似知道顾鸳想什么,耳朵也变得红起来了,强撑着说:“总,总之,总之你先去洗澡啦!”

    说完,她便推着让我进卫生间,我也不懂什么情况,不过绕过了她先去取了套衣服后洗澡。

    热气正在不断蔓延,白天的回忆令我念念不忘,尽管恢复了很多回忆,但仍有很多细节缺失。

    在那之后我碰见了什么?给我注射某种药物的人又是谁?那个药物又是什么?刘峰……难道是我的生父吗?我姓刘?

    镜子倒映着我的模样,热气聚成的水珠从映着我脸那边滑落,恰好又在眼睛下的脸颊,像是在哭。

    耳边传来枪声,但那并非真实的,而是大脑呈现给我的,一片片断断续续的画面飞速闪过,最后接续的,是子弹穿透躯体的声音,是刀剑划破皮肤的撕裂声。

    心里头出现了熟悉的感觉,一股罪恶感,强烈至极,直刺心喉。

    我一巴掌拍向镜子,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大气直喘,看了眼被遮掩住我的脸的镜子,猛地擦掉了水珠,看清楚了我的脸……

    从卫生间里擦好身子出来后,这两人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袋子。

    仔细的去观察一个小孔,眼睛像是跟随着我的意志,将那个小孔放大,看得及其清晰。

    我被这情况吓了一跳,而她俩听见了我的动静,神情复杂的看着我,顾鸳说道:“我们只是想看着你,免得出什么事而已啊。”

    顾鸯附和道:“对啊,只是在这过夜,何况又不是没试过,我们也算是替风铃风轻看着你了,至于吗?”

    意识到被误会了的我,赶忙解释不是这个问题,只是眼睛犯毛病了。

    两人小脸一白,不顾掉下的袋子,跑过来急切的问我有没有问题,而我只是摇摇头,已经好很多了。

    在出院时我就奇怪了,原本我是个高达200度近视的老瞎子,伴有散光重影等毛病,这也是我一直抢前座的重要原因,然而忽然发现看东西都变得很清晰,我甚至能看清在近百米远的一个店面LED灯写着的字,还不是大字那种。

    这次让我仔细观察后,视角忽然放大接近那个孔,在我将注意力放到别的身上后,视角又变得与平时无异,就如同一个装上了数个聚焦凹镜片的狙击镜一样,还是那种智能型。

    诶,我为什么会拿这个比喻?

    两人看到我没事以后,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便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虽然我并不怀疑顾叔叔给我的这栋房子的大面积,但你们俩一起进去……唉算了,我也不好揣测,可能是奇怪的双胞胎习惯吧,风铃风轻也是这么做,在这里住的时候。

    叹了口气,便去房里拿出了那本记事簿,开始记录着今天的事情。

    或许女孩子洗澡真的很慢,平均每个女孩洗澡时长在1h-40m,然而她们像是叠加了,足足洗了八十分钟,中途没听见动静,我还以为两人昏里头了,敲了几下门询问,得知没有大碍后才松口气。

    说起来,我的听力也有很大的变化,而且大脑的运转速度也增强了很多,我能在隔了两堵墙的客厅里,一边听着里面的水声,一边记录着今天的时间,更甚至开始数着水滴落地的次数,在她们出门后算起,有三千八百多万次。

    我将记事簿收起放回原位收拾着东西时去客厅睡时,两人将我的动作喊停。

    “风哥哥,你在干什么?”顾鸯问道。

    我展示了手里从柜子中取出的毯子和枕头,说道:“既然你们留这过夜,我不可能委屈了你们两位小房东,你们今晚就在我床睡吧,我睡客厅。”

    然而,就在我继续动作时,顾鸳的表情显然是急了,跑到我面前张开手,小耳朵红着说:“等,等下,把你那小玩意儿给我放下!”

    “啊?”

    话音未落,她回头唤了声小妹,[顾家小妹]听到后,马上把我手上的毯子枕头[掠夺],接着丢回储物柜后挡着,抱着手阻止我继续拿。

    “啊这……”我看着她们这般架势,不禁困惑道,“你们是想让我感冒复发吗?”

    顾鸳愣了下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平移了两步,走到床边,接着指向我和她,还有顾鸯,向着床那摊开手。

    我那一直在高速运转的大脑似乎是接收到什么垃圾文件,一时间处理不过来宕机了。

    我颤着声指向床,试探说:“一起?”

    两人像是接收到了指令的处理器,光速执行了下一步动作,两人坐在床上,中间留了个位置,两边的手都拍着中间的空位……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跟她们睡在了一起,现在的模样,三个人平躺着,而我在中间,在我那已经作古的传统思想里,这已经属于是[进狱系]模式了。

    此时,我们三人都未入眠。

    盖上被子后,她们就一直抓着我的手,像是怕我跑掉一样。

    我能感受到她们在发颤着,看来她们这些天确实十分担心我。

    为了舒缓下氛围,我主动开口道:“上次在一起睡,还是儿时你们俩睡不着,不顾已经容纳下我和风铃风轻两人的小床爬上来吧,那天我记得你们刚从人贩子手中逃脱,对吧。”

    这段话效果不错,两人紧张恐惧的心情,一瞬间降低了很多,开始回忆了起来。

    她们俩都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儿,顾鸳说道:“当我们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并且还被重伤昏倒时,我们可是很担心你。”

    背着月光的顾鸯同样点头,说道:“虽然很夸张,但我们必须承认,风哥哥您在我们心中,已经超越了血脉联系,我们早已将你认作亲哥哥了。”

    另一头照着月光的顾鸳同样点头。

    我听到这个回答以后也没有多大波动,或许因为这些年里,虽然断开了两年,但我也算是看着她们从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所以我也早已将她们放到除风铃风轻以外,最重要的人之一。

    “哈哈,这话要是传到律哥耳边,指不定都要追着我打了啊。”我打趣地说道。

    两人也噗嗤一声笑起来。

    笑了很久,两人的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没了动静,只剩一上一下规律的气息。

    我看着她们两人的睡颜,或许这样讲有点伤人心,但真的从她们两人身上,看到了风铃风轻的影子。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的我想动一下,然而两人死死地扣住了我两边的手掌,脸色变了下,我没再动弹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我无奈地笑了笑,也只好就这样先了。

    不知几时,我也感觉到了困倦,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

    这应该算是出院后的一份祝贺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