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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桑犹解释。

    当时徐想是跟她打过招呼,让她不要把她去找赫连莫要她的事告诉别人。

    但徐想已经死了。

    她要不要继续帮她隐瞒呢?

    人都死了,不管是什么秘密,也都没有必要了吧!

    再说,这好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或坏事。

    顾抒想了想,对桑犹坦白说道:“被送给陆焉臣的前几天,徐姐拿着一条项链去找了赫连莫,要赫连莫放了我......”

    桑犹情绪突然激动:“她怎么知道你跟赫连莫在一起?你们之前有联系过或者见过吗?”

    顾抒摇了摇头,“没有。她...她说她是我姐姐的朋友,所以才会照顾我。”

    但赫连莫说,她姐姐的死跟陆家有关系,徐想是因为出于愧疚弥补心理才会照顾她的。

    之后她也确实去派出所问询,原先派出所还不搭理回复她,最后她以家属的身份,才被告知实情。

    太平间的尸体她也去看了......

    第二天,就有几个黑衣西装的人找到她,给了她一大笔钱,要求她不许吭声......

    那笔数额很大,大到她可能辛苦努力一辈子都赚不到一半吧!

    所以她拿了。

    并且同意将尸体火化,在意外死亡的结果单上签了名字。

    桑犹追问:“你姐姐?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顾抒:“......宋希君。”

    “什么?”

    不是顾叙吗?

    再说了,这宋希君是陆延明开枪打死的,如果假设成立的话,那陆延明不就成了徐想的仇人?

    “我姐姐是宋希君的事,还是被赫连莫绑架后,他告诉我的。”顾抒话里颇见几分自嘲。

    桑犹眉间折痕更深了:“你姐姐宋希君,跟赫连莫...又是什么关系?”

    他怎么越听越乱,一个问题的答案繁衍出了十个问题。

    顾抒面有为难不情愿,欲言又止。

    尽管她没有细问,但从赫连莫的几句话里不难推断,他就是拿她当成姐姐的替身了。

    她也不想承认,姐姐刚死不久,她就跟姐姐的男友在一起这种羞耻丢脸的事。

    桑犹回觉自己太具有进攻性,连忙温柔地缓和道:

    “我知道有家很不错的甜品店,离着也不远......”

    ...

    二楼、离楼梯口不远的收银台,宋忱刚好买书结账完,一抬眼,便见到了正下楼的桑犹。

    他有点意外,抬手刚想打招呼,却见桑犹后脚跟着一个模样不错的女孩子。

    宋忱噤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下楼之后,步子往旁边走廊挪动,看着楼下桑犹绅士地帮女孩子推门——

    他急忙大步下楼,等他出了店门,一辆车黑色的宝马从绿化带前的机动车道中行驶往前,主驾坐着的就是桑犹。

    而那个女孩子坐在他的副驾驶位上。

    宋忱站在原地,大脑空白停滞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交女朋友了啊?

    看样子,应该是清大的吧?

    肯定是利用职务之便勾搭上的吧!

    老牛吃嫩早,真够无耻的。

    谈就谈了,怎么也不跟他吱个声?

    不对。

    他谈女朋友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人凭什么要通知我啊,我又不是他爹!

    宋忱脑子里乱糟糟的,多少有点吃味不爽。

    他都谈女朋友了,我这还落着单,多少有点逊色......

    ...

    两个小时后。

    副驾驶的顾抒说起:“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了,这个点校门口人多车多,你进去要堵很久的......”

    主要是她不想让人看见她从豪车上下来,免得又被那些个碎嘴子议论。

    “嗯好。”

    桑犹听话,把车停好后,突然想起,随即把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发到了顾抒的手机上:

    “我有时候可能忙,接听不及时,你要是有要紧事联系不上我,就打这个电话——”

    顾抒应了一声。

    下车后,她有点担心,微微泛肿的眼眶看着车里的桑犹,抿了抿唇,正想着要不要出声,车里的桑犹已经温柔发话:

    “放心,我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是个很会保守秘密的树洞呢!”

    顾抒那根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微笑着向桑犹道谢:

    “谢谢,本来还有点迷茫无措,但有你的安慰和加油之后,我知道我要走的路是什么样子了!”

    “嗯,好好努力,过你想要的生活......”

    顾抒挽唇,站在原地目送着桑犹的车远去消失以后,唇角才猛然收敛下来。

    就在她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时,人行道前面迎面朝她走来的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让她突然心生戒备。

    西装衬衫西裤,很多商务人士的正常职业穿备。

    但那两人的身材和气息,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坐办公室亦或是跑业务的......

    顾抒想了想,掉头往后,并加快了脚步,有意不想跟他们碰近——

    但没想到,没走几步,两个穿着牛仔休闲的男人突然并排挡在她的眼前,其中一个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的同时,她的腹部也被尖尖的东西抵住——

    “别叫,徐想叫我们来的,她有事想见你......”

    顾抒:......

    怎么回事?

    桑犹不是才告诉她徐想已经死了啊?!

    不管谁说是真谁是假,但她现在要是敢反抗不听话,一定会激怒他们,哪怕这是在大马路上,这些人也根本不会有太多顾忌的......

    见她沉默不吭声,男人也没有进一步的威胁。

    很快,一辆车停在一边,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带着顾抒上车——

    ...

    贴在她眼睛上的黑色胶布被粗鲁快速地一把撕下的时候,顾抒忍不住疼叫了一声。

    当她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陆焉臣时,瞳孔瞬间放大。

    “唔??”

    被粘住了胶布的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疑惑。

    在陆焉臣的一个眼神示意下,顾抒嘴巴上的胶布也被撕扯下来。

    顾抒嘴角脸颊有一条红红的长印,她张了张嘴,有点不明白:ap

    “陆先生?”

    为什么要抓她?

    陆焉臣阴冷着眼神:“之前在馹本,你说你没见过她,你说谎了!”

    顾抒皱眉,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关于徐想的事啊?

    是桑犹跟他说了吗?

    不对,要是说了,陆焉臣犯不着再来问她啊!

    而且桑犹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被陆焉臣给绑了......

    对于陆焉臣的问题,她没有着急回答,只是问:“徐姐...她还活着吗?”

    话音一落,只见陆焉臣余光瞥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保镖——

    下一秒,顾抒被一拳,重重地连人带椅子被打倒在地。

    那一拳的力道没下死手,却也不含糊,疼得顾抒窒息,脑子嗡嗡,几秒之后,疼痛清晰加剧,她忍不住喊叫起来......

    可陆焉臣不会怜香惜玉,连缓和喘气的时间都不给。

    保镖把顾抒连人带椅子的抓起来,陆焉臣低沉的声线如斯: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妄想糊弄敷衍,不然,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顾抒哭着,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楚眼前的陆焉臣。

    她颤抖着,强忍着脸上的疼,应声道:“是,在那之前,我在赫连莫那里见过她......”

    顾抒被迫,把先前跟桑犹说的那些实际情况,跟陆焉臣又说了一遍。

    陆焉臣问:“你姐姐,原名是不是叫顾叙?”

    顾抒抬眸,点了点头。

    顾叙,顾抒。

    她母亲说,这是请集市上卖对联字画的老头起的。

    陆焉臣:“宋希君的尸体,是赫连莫叫你去认领火化的?”

    “...是。”顾抒应声。

    她情绪激动,脑子也是混沌不清,完全就没有去仔细辨认陆焉臣的问题。

    赫连莫只跟她说过她姐姐的尸体躺在太平间,她把尸体火化,并不是赫连莫下达的命令。

    而陆焉臣在意的是,尸体没有了,就没有办法鉴定证明,那具尸体确实是顾抒的亲生姐姐。

    哪怕之前警方早就采集过DNA样本,但他不信他人经手的。

    毕竟,信息这个东西想要篡改太简单了。

    陆焉臣眼睑轻微地抖动了几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顾抒不明白。

    砰——

    毫无征兆地一拳再次重重地打在她脸颊颧骨处。

    椅子连人又扶正之后,陆焉臣上前几步,猩红地眼眶死死瞪着耷拉着眼快要失去意识的顾抒,身上骇人的戾气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你们派她来到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要钱吗?”

    “要多少钱?

    要我倾家荡产吗?

    我给。

    我什么都给,一分都不会留,全给你们。

    只要你们把我的徐想还给我,我什么都不要。

    你们要我杀人放火都可以,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他一只手抓着顾抒的脸颊,蓄积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滑落,他几乎用卑微到极致的乞求语气,求着她。

    哪怕顾抒肯点一下头,他可以立马跪下。

    只要她肯配合,肯松口,什么手啊脚啊,不管是眼睛还是舌头,随便她拿走。

    只要能让徐想回到他身边,他就是残了废了,他也不会后悔半分。

    顾抒意识已经处于半昏状态了,她嘴里呢喃着:“我...我不知道......”

    “啊!”

    大腿的刺疼强行让顾抒再清醒一点。

    这还不够。

    ***她大腿的手术刀左右扭动,疼得她撕心裂肺,声音也紧跟着拔高: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顾抒一再的否认,让陆焉臣把***她大腿的手术刀拔出,浮在眼眶里的泪水还未干,眼神却满是阴郁的丧戾。

    也许,她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再问,也榨不出多余的信息点了吧!

    但是——

    她跟那个女人狼狈为女干,跟赫连莫同流合污,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陆焉臣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抒满脸痛楚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在资料表上看过女人。

    如水清冷,又带着几分高贵的蛊媚。

    宋希君、顾叙!

    陆焉臣把沾着顾抒血渍的手术刀用手帕包好,随即转身——

    “别玩死了。”

    “啊,你别走,我求求你......”

    “救命啊,唔,唔唔,唔——”

    重重的防火门关上后,陆焉臣转手把包着手术刀的帕子递给守门的保镖——

    另一边。

    竹林里。

    别墅的录像录音设备都还没有拆除,桑犹知道这一点,所以把徐想给叫出来了。

    “有什么事吗?”

    把她叫出来,又不说话光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桑犹还是不死心:“有没有可能,是你从某些方面知道了宋希君的事......”

    徐想打断:“她跳楼寻死的时候,被关在国外的城堡里,陆焉臣断绝了她跟外界的所有通讯和往来,她从哪里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桑犹:“......”

    是。

    如果是臆想,不可能百分之百都符合对上。

    “等等——”

    徐想突然反应过来,“我中午没跟你说过‘宋希君这三个字吧?”

    他以什么为依据把顾叙和宋希君联系起来的?

    桑犹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还是老实告诉:

    “抱歉,我去找了顾抒。”

    徐想立马皱眉不悦:“你找她干什么?”

    “你把我的事跟她说了?”

    桑犹:“没有,我只是告诉了她徐想的死讯,然后问了些她小时候的事......”

    当然,主要是她姐姐顾叙的事。

    魂穿借身什么的,这种事他怎么会到处宣扬。

    说了也没人信,还会被当成神经病。

    徐想拧眉不语,有点后悔怎么沉不住气,怎么就跟桑犹说了。

    她也是抱着试探,幸好这人是桑犹不是别人,他信与不信,应该都会帮她保守秘密的吧!

    桑犹:“她说,她姐姐从小被狗咬过,所以很怕狗......”

    他想起,徐想见到桃花的时候,那处处出卖她的细节。

    “所以,你真的不是徐想??”

    “......嗯。”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桑犹整个人像是窒息濒危,刚刚得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胸口起伏厉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后退了几步,努力的深呼吸,以此来平复自己难以言喻的心跳节奏。

    “我的妈呀,世上竟然真的有超物理的现象存在!!!!”他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密汗,已经不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

    他扶住徐想的肩膀,尽管超努力的在抑制,但他的急迫还是暴露地一览无遗:

    “抱歉,我可能有点失礼,但还是想请你,能不能详细地说一下你死之时的情况?还有.....你的灵魂,我是说你的意识,是什么时候从徐想的身体里醒来的?”

    天呐,他现在不单单是脑袋,全身都是一片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