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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和域本尊

    那和至在蕲州休养已一个半月有余,现已能自行下床走路,但却干不得任何力气活。他自己也甚是苦闷,自言道:“若我余生都是如此,那和武功被废有何区别。”

    这段时间,因为有教务要处理,韩江陵已先行回至总教。不过为多一人照顾和至,他特意命常寒山继续留在此地。

    彼时,萧外宗带着云然、燕然回至蕲州,见和至已是这副模样,便说道:“和至,你如今大伤未愈,不便处理青松道的大小事务。这青松道我已安排门风暂行管理,你且安心养伤。”

    “多谢萧教主美意。”和至说道。

    萧外宗道:“本来鳌拜攻打天行教乃因你杀了卓布泰所致,我原先打算追究这事的。不过,你力战鳌拜至力竭,也算亡羊补牢,我就不追究了。”

    说罢,他便带着燕然、云然往总教回。出了屋,燕然便问道:“爹爹让我靠近和至大哥,为了让我走?”

    “昔日他是英雄年少,如今残废一个,有什么好接近的。”萧外宗说道。

    “可他是个好人。”燕然道。

    萧外宗说道:“这世上好人多了去了,好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你听为父的就没有错,他已不值得你再花心思了。”

    “我想在这再玩几天。”

    萧外宗看着燕然,这女儿说得话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到底如何才能让她的神志恢复过来,萧外宗如是想。

    见父亲沉默不语,云然便拉着燕然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我们要先回去,免得爹爹在成都担忧。”

    “哦。”燕然说道。

    待萧外宗等人走后,常寒山便在大堂之上骂道:“好你个萧外宗,这青松道又不是我管的,你倒好,不管不顾溜之大吉。”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这四义堂及下面的十六道都是他的亲朋故友,你若像他那样管你的四德堂,你也能做甩手掌柜。”一旁的蒋春荣说道。

    常寒山听罢,问道:“蒋春荣,据我所知你就是与那萧外宗非亲非故,你怎么就能当上副道主?”

    “那是马守康见属下入教二十余年,立下不少功,屡次向他推荐。萧外宗拧不过他,拖了一年半载后才答应的。”

    此时,大堂之外传来一阵笑声。常寒山、蒋春荣闻声望去,竟看见和至昂首阔步入堂而来。

    “和至兄弟,你大伤未愈,怎可如此四处走动?”蒋春荣问道。

    那人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乃朱和至的兄长朱和域。”

    蒋春荣一听便怒发冲冠,骂道:“那日杀死马道主的就是你这厮?”

    和域说道:“你既然是天行教的副道主,我且问你,你们天行教是否讲的是仁义礼智信!马守康当年随他兄长马守应屠杀我荆王府,这仇我该不该报!”

    蒋春荣说道:“的确该报。但你向他寻仇与我向你寻仇是两回事,你的仇是你的仇,我的仇是我的仇!”

    和域笑道:“好你个老迂腐!若不是他,我怎么会寻仇?若不是他,你怎么会有仇?现在他没了,那咱俩是不是没仇了?”

    “你休在此油嘴滑舌,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去!”蒋春荣说道。

    “我朱和域从来只杀那些滥杀无辜或是迫害忠良之人,你若觉得此事有错,你就杀吧。”和域说道。

    彼时,常寒山说道:“蒋春荣,你先住嘴。这位酷似和至兄弟的人,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这事吧?”

    和域说道:“我听说在蕲州城内有个荆王后人,与鳌拜大战,最终成功击退鳌拜。我想来想去,这应该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胞弟朱和至。但我听说他被鳌拜击伤,生死未卜,故特来探明究竟。”

    “确实不假。和至被鳌拜打伤,如今难以恢复。”常寒山叹息道,“此事就连我与韩教主都束手无策。”

    和域说道:“当年我跟随鳌拜去追杀张献忠,对鳌拜的武艺甚是了解。彼时,我怕自己因因是前朝皇族,事成之后引得鳌拜杀人灭口。故我潜心研究中其掌力之后的恢复之药,黄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炼制成功。若服我神药,三五日内定与常人无异。和至既是我弟弟,我怎可不管不顾。”

    常寒山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说罢,便将和域引至屋内。

    “和至兄弟,你的兄长和域说是有妙药可解你奇伤。”常寒山进门便说道。

    和至闻声望去,果然有一人与自己十分相似,想来这便是自己的兄长朱和域了。

    那沈徽一听是和域,便拔剑欲砍杀他。常寒山拉住沈徽说道:“沈姑娘,我不知道你和和域有何恩怨,但救人要紧,你把那些恩怨先放一边吧。”

    和域看着沈徽,笑道:“好一个天生丽质的小妞,看来我弟艳福不浅。”说罢,他便行至和至榻前为其诊断。待他从胸口拿出药丸后,交与沈徽并说道:“此丹需用沸水煮上一日,待一日之后分三碗让他三天服下,一天一碗。待服完药后再过五日,他便可无常人无异了。”

    “常人?”沈徽问道,“那他此前所学武艺呢?”

    “他所学的功夫已被鳌拜压制在体内,若无高人相助,便永远使不出来了。”和至说道。

    “那哪位高人可助他恢复?”沈徽问道。

    “你去武夷山找南普道人,他应该可以帮助和至。”

    “南普道人是何人,怎么从来没听过?”

    和域瞥了一眼沈徽,说道:“你小小年纪,不知道那是自然。且不说你,你们武林中人也没几个认识他。这南普道人乃昔日我大明神将李定国。”

    常寒山一听大惊,问道:“当年这李定国天生神力,有万夫不敌之勇,但他不是病死了么?”

    和域说道:“你倒有些听闻,这李定国有万夫不敌之勇不假,但他并没有病死。当年清兵入关后,我们南明本有机会扭转乾坤,但那些马士英、左良玉之流各怀鬼胎。李定国疲惫于这些党争,自知一人之力难以支撑,他心灰意冷,于是,便假死脱身了。我也是经过多年打探才得知他隐居武夷山。”

    常寒山问道:“但和至兄弟所受之伤连我与韩教主都没有办法,他南普道人有办法?”

    和域冷笑道:“江湖武林的歪路武功怎可与正统的朝廷武将武艺所比,当年江湖草创之时便是那些失落武将退出朝廷才形成的,各大门派,也就少林武当还可以。”

    “那他有何办法医治和至大哥?”沈徽问道。

    和域又云:“这南普道人虽辞官解甲,但仍心怀大明,几年下来,他苦心钻研,炼成神功,唤做问天续明。这神功当年你们天行教的前任教主田汝芳尝试过。”

    常寒山骂道:“你既然知道田教主已驾鹤西去,又为何泼他脏水!”

    和域说道:“你不信大可去问少林的一诚大师,他当年也在场。田教主武功与你们韩教主应该不相上下,但他三招之内便败下阵来。”说罢,他便起身离去。

    沈徽一个箭步拦住他,说道:“现在我们的恩怨可以解决了吧?”

    这时,和至开了口,他说道:“沈姑娘,我且求你放了他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沈徽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假,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哦,你父是何人?”和域问道。

    “家父沈昭天,你可记得?”

    “哦,就是那个在清兵攻打台州、金华之时杀害明将的沈昭天。他在朝廷推行剃发令的时候假借朝廷命令杀害不少忠良。”和域说道,“弟妹,我们在这切磋恐会误伤我弟弟的,我们还是出去切磋吧。”

    沈徽听罢不禁脸红了起来,骂道:“谁是你弟妹!”

    二人到了花园之后,沈徽便欲拔剑。只见和域一个箭步上去,弹指间到了沈徽跟前,便其手腕击去。沈徽如凤飞祥云一般退至数丈,拔剑便朝其而去,一招有凤来仪后又是掷命问天,和域却能一一化解。他悬空而起,如龙腾云般,霎那间将其手中之剑夺为己用。

    一旁的常寒山见状说道:“蒋春荣啊,你还找他报仇?他的武功可不在你之下啊。”

    “那不是还有常教主您么?”蒋春荣说道。

    常寒山瞥了一眼蒋春荣,说道:“那是你们四义堂与他人的恩怨,与我四德堂何干?”

    蒋春荣说道:“四义堂一点义都没有,只能找四德堂了。”

    常寒山笑道:“你到底是聪明人,若诚心投靠于我,我自然会照顾你。不过,你那四义堂的恩怨就不要带到我四德堂了,况且这朱和域是和至兄弟的哥哥,我们若是得罪于他,你就不怕和至兄弟不痛快么?你既然选择了跟着和至兄弟,那可就要拿他看作比自己更重要,他所喜便你所好,他所恶就是你所厌。”

    蒋春荣本就是一耿直之人,他听后觉得常寒山说得十分有理。既然已经认定和至兄弟,那往前的恩怨就忘却掉,更何况那马守康确实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且说和域将剑掷地之后,又与沈徽切磋了二十余招,那沈徽终是敌不过和域。

    和域笑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日你若武功再有所进步,那时找我也不迟。弟妹,我弟弟还得劳烦你照顾了。”说罢,和域便跃墙而走。

    那沈徽便去捡剑边骂道:“你个口无遮拦的东西,谁是你弟妹了!”此话引得一旁的常寒山与蒋春荣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