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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藏匿

    朱唯一虽然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朱和至的内心还是十分的不好过。朱唯一见义父一顿心伤,便马上转开话题,他问道:“义父,我想你还是随我们一同回四川吧,不然要是清庭来这里抓你的话,我们可是鞭长莫及。”

    朱和至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了,孩子,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辗转流离了。若是佛祖不愿我在这里陪伴着他的话,我也尊重他。”

    “义父,您考虑过我和怡铮吗?您这样可会让我们牵挂担心的。”

    朱和至说道:“你们不用管我,这是我的命令!”

    朱唯一见义父如此倔强,除了天天叹气别无其他。此刻,屋外已下起了雨。父子二人相对无言,四周仅有雨打芭蕉的声音,或许,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朱唯一心事重重地起了身,他打破了这片宁静,说道:“义父,我先去看看兄弟们活干得如何了。”

    朱和至闭上了眼睛,他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好。”

    朱唯一来到偏殿,刚踏进殿内,就有人找他商量。那人问道:“我们这样铸佛,那可是要引人注意的,你这样就不怕老教主的行踪暴露了吗?”

    朱唯一说道:“我原本打算接他回去的,可义父执意不肯,只说一切随天而定。也罢,相信朝廷不会对一个一心向佛的僧人下手的。”

    “但愿如此吧……”

    几个大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造了两尊佛像,分别列在大殿佛像的两侧。这佛像中间空心,头颅沉重又难以装上,这些人一时间也没有好的办法。朱唯一举了举这空心的佛头,怕是有四五百斤,要安装在几丈高的佛颈上,着实有难度。不过,朱唯一为了找个机会把珠宝置于佛身之中,他便对弟兄们说道:“佛头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大可回去休息,等明天我保证让你们看到已经装好佛头的佛像。”

    几个大汉本就是朱唯一的死忠,对朱唯一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他们听得朱唯一如此说来,便纷纷出了大殿。朱唯一在这佛身前反复踱来踱去,他将那几箱财宝搬到大殿之上,用刀把那箱子的锁给劈断。

    他一个人就这样,搬着财宝跃到佛肩。由于害怕就这样将财宝扔入佛身内,会发出太大的响声,惊动他人。他只得带着财宝跳到佛身里面,等将金银放置完之后,他又跃回上面。如此反复,竟弄得他大汗淋漓。他搬了半天之后,那些财宝才被他搬运完毕。到了这个时候,他便躺在大殿之上,歇息一番。此时,朱和至也到了大殿内,他见朱唯一躺在地上,便轻轻地问了句:“都搬好了?”

    “搬好了。”朱唯一亦是轻声回答。

    朱和至问道:“这佛头很重吧?”

    “的确很重,有三四百斤,不过以我的力气足够可以搬动它。但若是想要把佛头放上去,那还真的费点心思。”

    “如果我的武功没有被废,以我们两个人的力气或许可以,但现在,我只能在一旁观看。”朱和至说道,“或许,你应该叫那几个兄弟帮帮忙,毕竟现在东西也已经放好了。”

    朱唯一说道:“那几个兄弟力气是大,但轻功不行,还是没有办法。”

    朱和至说道:“那这样吧,这庙的柴房里有碗口般粗的铁链。你现在去后山砍几根粗壮的树干来放到这里,搭个架子,然后我们就用这架子把它放上去。”

    朱唯一一听此办法还是比较可行的,便按照朱和至的方法实施了起来。此时已夜幕降临,山上的路有些不好走,父子俩一个提着灯,一个带着刀,一前一后往后山走去。在路上,朱唯一看着义父,心想:义父到底还是尘缘未了,这砍树照道理来说出家人也不能做,可到了他这里似乎不是问题。

    二人没走多远,便到了一片树林,此处竟有几棵楠木,那楠木坚硬无比,是搭架子的好材料。于是乎,朱唯一便提起袖子卖力地干了起来。等那些楠木树干被切好以后,朱唯一再扛着楠木跟在朱和至身后,慢悠悠地下了山。父子俩如此反复几次,直至深夜才将那木头搬运完毕。但这时,这俩父子连肚子都还是空的。但为了早点把事做完,他们也就没顾得上那么多。等架子搭好以后,朱唯一便用力将佛头吊到佛颈边上,然后将铁链绑在殿内的柱子上,之后自己才跃到佛肩,将佛头小心翼翼地装上去。等所有的事情已经办完之后,朱唯一再扛着那楠木到庙内的柴房里去。到了此时,天色竟已快是黎明。

    朱唯一见义父没有回屋休息,反而是站在一块石碑面前发呆,便上前查看。朱和至指着那石碑问朱唯一:“你可知这石碑上的文章是出自谁人之手?”

    朱唯一顺着那石碑看了看,看到落款除竟是朱慈烟,他惊讶地问道:“难道这块石碑和荆王府有关联?”

    朱和至说道:“不错。这块石碑是我父亲书写。当年他与这里的主持素来交好,所以特地重修了这石鼓寺,同时撰写了碑文。他肯定想不到,到后来他的孩子竟会在这里出家,安度晚年。”

    朱唯一说道:“其实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荆王府的事儿。听说这荆王府是被张献忠所烧,他在那里烧杀掳掠,犯下了滔天罪行。”

    朱和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其实我父朱慈烟并不像前朝其他藩王那样,犯下无数恶行。恰恰相反,我父亲乐善好施,在这蕲州城是出了名的贤王。但只因为我父亲是太祖高皇帝的后裔,所以,在张献忠眼里就是该杀。这张献忠也不是个东西,竟采取卑鄙的手段来迫害我父亲,以至于我父惨死。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以为张献忠是我们荆王府唯一的仇人,现在想想,是我错了。我们荆王府的仇人不但有张献忠,更有清庭。张献忠导致我们家破人亡,而清庭想要斩草除根!”

    朱唯一见义父越说越伤心,不知如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