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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变异的疾病(A)

    你们所在的江湖,我总算去过一次,云雾水榭中下起的蒙蒙小雨,再执手,故人一去不返,烟消云散,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离开这里之前,差点儿忘记,原来我也曾在这江湖行走过,遇见过的每一个人,那一个个鲜活,凄美动人的故事,都是那么的真实,却又显得很虚幻,雾散,终将梦醒,直到这一刻,我才看见彼端,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

    一两白酒下肚,真想找二三好友,谈谈世间最为动人的故事,纵然发现光景绵长,那么些年来,有没有人来叨扰过你,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如今凄惨一笑,暮然回首,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啊,人生的价值早已随波逐流,这个世界如此大,一邂逅,终难忘,相逢主人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人间奏乐曲》本书标签:科幻,架空,冒险,超自然。

    (01)本篇题材:惊悚悬疑,架空历史,超自然。

    第一集:变异的疾病(上)

    随着炮竹应声响起,十八里巷的居民们议论纷纷,他们并非在讨论今天的房价如何,新闻怎样,或者是天气预报,而是对着那传来的炮竹声窃窃私语。

    开一家新店铺并非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这个国家每天都有新上市的企业,但对于《占卜馆》却不一样,这些工作人员总能给人一种不太正经,封建迷信的感觉,人家开饭店,卖衣服,卖奶茶,都比这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会在店门口贴上招聘纸。

    “招聘占卜师?诶,原来是个算命的馆子啊。”眼见四周乌云密布,似乎下一刻飓风将至,男人又不禁对着一旁的孩子催促道:“看这天儿是要下雨的样子,我们还是回去把。”

    GD省西北部沿海地带的半岛上,有一座名为《梅尔卡港口》的城市,这是由另个国家所管辖的地方,但与广东不同的是,这里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总是被乌云笼罩,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镇上雨水比南部的任何地方都要多,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天里,一家以占卜为主的店铺悄然无息的开张了,直到那寓意着新开始的炮竹声响起,周围的人们才知道,这个小镇上来了一群占卜师。

    这时候两个女孩从门口路过,她们似乎被眼前的这个建筑物给吸引住了,都停了下来歪着个脑袋想要看清楚里面。

    “这老板的审美也太怪了,这古楼不像古楼,城堡不像城堡的,怎么会有人把店铺修成这样的?”女孩说。

    但此时天空突然闪来一道白光,两名女孩下意识抖了一下随后连忙离开了这里,乌云带来了闪电,似乎这一切就像是注定好的一样,人人都说,开张大吉要挑选一个良辰吉日,提前看好天气预报,但作为一个以占卜为主的馆子,似乎对这方面并没有提前思考的概念,又或者,是故意的。

    但这个地段,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每到晚上便会人烟稀少,所有的店铺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大门紧闭。

    梅尔卡港口虽然于近南方,但这个冬季依旧冷的让人不寒而栗,一个满身伤痕的女人站在了这家占卜馆门口,周围细雨绵绵飘在她的每一根黑色发丝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那嘴角处还有一块儿淤血,她望着眼前的这家店铺,这是一种结合了中世纪西方以及中国古楼的构造,夜幕降临时分,周围除了微弱的路灯,那便是这家店门口摆放着的两盏红色灯笼。

    与外面沉寂的氛围不同的是,里边儿却异常热闹,四人准备了一大桌饭菜,似乎准备为开业庆祝一番,江秀雅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娘,她端着一盘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香气的红烧肉放在桌上,朝着还在忙着贴新年墙纸的男人喊道:“广永,别忙活了,先来吃饭。”

    颜静萱与裴韶美是一对好姐妹,据说她们经常私底下会吵起来,但第二天又会立刻和好,就像那塑料姐妹情一样,情谊虽假,但永不凋谢。

    四人围在餐桌上,这是张长方形木桌,中间摆放着几根蜡烛,而在正对立的天花板上依旧挂着个看着无比喜庆的吊灯,广永看着眼前的菜肴:“江姐你太了解我们的口味了,回锅肉,凉拌折耳根,炒香肠,还有....”

    “行了你赶紧吃吧,今天都忙活一天了,你不累我都觉得累。”颜静萱早已夹着块儿肉往嘴里塞,她并非那种长的很有美感的人,没有那种浓厚的妆容,反而多了一丝淳朴。

    直到江秀雅端上来最后一碟菜后,举起手中的茶杯:“来各位,今天为了庆祝我们这小小占卜馆开业,我们以茶代酒,先干一杯。”

    江秀雅并非是个心眼多的人,年过四十的她也算得上是半个老人,身为占卜师,她这辈子见过太多的人情世故,做了几十年的本命职业,这种资历可不是随便让人寻开心的,所以每次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她总会表现出非常乐观的一面直面前方的路。

    然而今晚是个例外,迥异往昔,四方暗幕中有种莫可名状、周围漂浮着雪花,让她汗毛竖立的惊悚,这是身为多年占卜师以来的直觉,她尽可能让自己不往坏处想,于是她拿起茶杯,想借这样的聚餐来驱赶心中不安,但,就在他们即将碰杯的那一刻,大门忽然打开了。

    狂风大作差点将桌上的蜡烛吹灭,天花板上的小灯笼也被那门带进来的风吹得摇摇欲坠,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站在几人眼前,她身上就像是有粘性一样,将无数颗细雪紧紧贴在身上,裴韶美见到她嘴角处的淤血,那有些杂乱的黑发,连忙凑了上去:“怎么了吗女士,有什么我们能帮到你的?”

    女人咽了咽口水,沉默了些许才吐出几个字:“我要占卜。”

    江秀雅并不想在今天就开始班门弄斧,但眼前女人所带来的那种绝望感,深深触动了几人,似乎下一秒女人就会拿出一把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这位奇怪的女人名唤“成晴”,出生在名门贵族,在儿孙满堂的家里排行老幺,和其他富二代不一样的是,她并没有自幼受到千金大小姐那样的家庭待遇,其中原因其实并不难猜,每一个家庭背后,总会有些个偷腥的人,对家庭不负责的时候,也对未来孩子的不负责,于是在很小的时候她便被送去了乡下亲戚的家里寄养。

    自发觉得人生多灾多难的成晴在结婚以后以为苦难终将结束,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她另一种人生所开启的方式,而这扇门并非人们所愿,等待成晴的反而是无休止境的家庭暴力,今晚站在这里便是她所言一切的证据,那脸颊上的红印,嘴角处,手腕上的淤血。

    听完这些以后,江姐多拿了一双碗筷递给她:“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怕不是一天都没吃饭吧,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解决问题啊。”

    成晴似乎有意没听见这番话。她用她特有的那种缺乏兴趣、漫不经心的方式审视着暗红色的灯笼:“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每一个遇到暴力的人在遭遇不测时能有个人站出来该多好,可笑的是,人们根本就没有分辨谁才是受害者的判断力,他们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随后看了眼江秀雅:“你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感觉到,这里一定可以帮上我什么。”

    广永似懂非懂地望着她:“你希望我们能帮你什么?”

    “我想要杀了我丈夫。”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她似乎早就有了这个念头,颜静萱顺势拿起一块儿鸡腿放在她碗里,嘴里不断吧唧着:“我说小姐,杀人这种事情往往得不偿失,而且那可是犯法的,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会为你干这档子事,你不会以为咱们这儿是混黑道的吧,无论你有怎样的理由,这里只是个算命的地方,你的任何要求都很难满足你。”

    裴韶美也给她倒了杯茶:“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是矫情,明明心里知道应该怎么做,却还要总用一些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能够放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有警察,有医生,有消防员,还有法律,你有很多路可以走,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呢,是觉得自己想的后路太多犯了纠结症,需要我们给你一个更准确的答复吗,要我说啊,怎么想的,那就怎么去做,你都能低下头来算命馆了,还担心因为做了什么决定而后悔吗?”

    颜静萱拖着个下巴望着她:“就是说啊,任何事情不要回头往后看,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在后面,它永远在前方,人生就是这样,懂了吗?这世上啊,每天都有无数人在死去,但从根本上你要在意的不是死去的那个人,而是那人死后对你所造成的影响,对于天生就坏的人而言,死亡对他们是不是太温柔了。”

    这些话似乎是她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好朋友抱怨,再坏也不过是劝说自己离婚,在结婚的这几年里,她从未像现在如此恐惧,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提议。”说完后女人起身就要准备离开。

    江秀雅却叫住了她:“成晴啊,生活来之不易,但正是因为不容易,才是每个人都想追求的,人人都喜欢说自己已经没了后路,那是因为他们像井底之蛙一样,能看见的世界只有自己眼前的。”

    风声,树叶沙沙作响,离开占卜馆的时候外边儿的雪已经停了,但夜空中依旧时不时会擦过一道闪电,伴随着轰鸣声,她丝毫不在意路边的水洼坑,就像知道自己的高跟鞋并不会受此影响一样。

    然而这时候,一辆用三轮车摆在路边的烧烤摊那里,男孩正拿着一块块儿生肉放在上边儿,那与油触碰后产生了吱吱响,成晴下意识望着那个烧烤摊,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贫血了一样,走路也站不稳,那小男孩见状连忙走了过来扶住她,无意中将她的袖子蹭了起来,只见那手腕上有一些培根状的伤疤,像是烙上去的,男孩故作镇定只是淡淡问了句:“你怎么样,还好吗?”

    女人摇了摇头随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我没事,就是有些低血糖。”

    “低血糖啊?刚好我这里有一些甜品,你可以吃一点缓缓,等等啊,我去拿过来。”男孩说完以后便回到了摊前拿出一块儿小蛋糕递给她:“快吃吧,这是我白天买的,本来想着工作的时候吃上两口,但你看上去比我更需要它,快吃吧,可以缓减你的症状。”

    成晴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蛋糕很大口的咬了下去,男孩却在她的视角盲区下露出一种笑容:“别怪我话多哈,生病的人就应该时刻照顾好自己,如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明天就更难走了,所以即便有低血糖,也应该时刻带一些备用药或者别的什么在身上,总不至于连个放药的包都没有吧,没有提前做好的准备,不管你要去哪里都很可能发生意外。”

    今天的梅尔卡港口与昨天形成了鲜明对比,即便一大早云蒸雾集,阳光透过那些层雾照射进来形成了一道道弧线,一位物理老师在课堂上指着窗外的光线说,看,那就是丁达尔效应,它们是自然与气候结合所产生最美的景象之一。

    占卜馆的大门打开以后,那阳光刚好照射在江秀雅的脸上,她一脸惬意地闭眼享受着温暖,但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两名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面前,她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们:“早啊,这是有什么事吗,怎么光顾我们这里了。”

    “你就是江秀雅小姐吧,我们是梅尔卡港口分局的,是这样,我们想问一下昨晚是不是有位名为成晴的女士来过你们占卜店?”其中一位看上去较为年轻些的警官问道。

    江秀雅下意识昂起眼光:“进来说吧,外面人太多了,这说话都听不清了。”

    三人来到客厅后,警察看着一桌还未收拾干净的剩菜残渣,江秀雅有些难免尴尬地将碗收了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昨晚跟伙计们庆祝新店开张一不小心就喝的有点多了,这还没来得及收拾。”

    另一名看上去比较老道的警长呼了口气:“先别忙活了,我们就来说几件事情,今天凌晨我们收到了成晴女士打来的电话,说他老公死了,随后我们感到现场后只发现了她老公的尸体,但并没有见到报警人,随后我们一路查监控查到了你们这里,那是她最后一次来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占卜馆,所以想问问她来你们店里做了些什么?就只是算命..咳咳,就只是心理咨询而已吗?”

    “警官我们今天才算正式营业,那人昨晚确实来了,她想占卜但是那时候我们已经喝了些酒了,根本就没办法为她办理这些业务,然后见她心情又不好的样子于是便想留她下来吃了晚饭再走,但具体她想占卜什么,到临走前她也没表明清楚,只是聊了些有关业务办理的问题而已,之后没多久她就离开了,哎,想不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能多问一句她老公是怎么死的吗?”

    “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了,这些事情知道太多也不吉利,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我登记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会再联系你。”

    警察离开以后,广元第一个从楼上走下来的,透过门外他看到警车刚好开走:“呦,大清早生意就这么好吗?江姐你也是不叫叫我们出来招待。”

    “行了你,你看看桌上乱成什么样,一会客人来了我们还怎么接待,快收拾了去,马上要过年了,还要大扫除呢,年初一连着两天不能搞卫生。”——:“知道了。”

    原本这样的天气更适合渔民们出海,事实如此,他们正在等待海平面上的雾霾散去,而耐心才是每个人需要具备的品质,但距离港口不远处的公寓楼下,围绕着许多人,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这里的业主,临近过年时大家都在张灯结彩,可是现在,他们恨不得忙收拾好行李连夜回到家,潘多拉魔盒的盖开了,里面却是恶气冲天。

    即便这个屋子周围贴满了黄条,但依旧清晰可见墙壁上溅出来的血迹,这个男人现在安静地躺在这里,法医和他的助理站在跟前,他的动脉断了,头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贴在肩膀上,那是人类无法办到的事情,肉眼可见的脊骨处有很明显物理痕迹,而在男人一旁桌上摆放的盆栽,里面有两颗圆滚滚的白色球珠,中间暗棕色的瞳孔早已失去了光泽,灰蒙蒙一片。

    现场没有一把带有血迹的刀,所以凶器不在现场。

    “很奇怪,特别奇怪,从这个男人的血迹来看他的确就是今天凌晨的时候死的,可是他的状态却像是在常温下死了两三天的模样,鼻子,那空空如也的瞳孔,耳朵都已经被苍蝇的卵巢霸占了,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产生蝇蛆,甚至在肛门的位置也有部分卵巢,可是这个屋子看上去很干净,不像是轻易能发现苍蝇的地方,而且...他像是死了许久的干尸。”助理在一旁轻轻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