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兽骑兵之威
至于我们的战兽之友·卡列尼·阿方索，这位古今闻名的驯兽大师，当年是怎样吸引到那一批流浪图格的好感，又是如何能使其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的骑乘的，这个问题至今在生物、历史两大学界还是争论不休。在我看来，对于这个问题的争论是无意义的：
试想一下，一面是基于控物系咒法引擎的高端客机，一面是施展了风翼术的大魔法师，哪个速度更快一点呢？他们都是极其珍稀少见的，更重要的是，二者的力量本同源，争论者的所思所述，其实只是在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事实——卡列尼的勇敢、诚实和真挚，才是这个问题的根本答案。
——诺伯莱·阿方索《驯兽之秘：驯兽的起源与演化》
这天上午，黑堡竞技场迎来了比平日里更多的观众。
手头有闲钱，跑来下注竞赌的佣兵占了很大一部分，此外也有正在轮休的守卫，商人家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准备东山再起的老赌棍......由于这一次场内的角斗士比起往日有很大不同，随之带来的新鲜感，极大地刺激了人们的好奇心。一群在附近拨弄土地的农民扔下农具，几个人一伙凑出了赌资，集市里过半的小商贩都休摊半天，专门来凑这个热闹，人群中甚至还有亲自送自己孩子上场的父老乡亲。
“我要再次提醒你，伊，我已经破例带你来到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只能待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做，一步也不能动。今日深夜，我们也将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出发，不会有半点拖延。以上，请你以你家族的荣誉起誓，你会听取我的忠告，并会在做出任何行为前，慎重地将后果考虑清楚。”
“我以我家族的荣誉起誓......这次请你放心，查特，我不会不尊重那孩子自己的选择。”
“提克——”
“俺明白，查特兄弟，俺答应过你，并且向你保证，俺会看好这个女小子，除非有人能把俺和俺兄弟的胳膊和腿都卸下来。”
查特用手挤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长舒一口气，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
场中，一伙衣衫褴褛的孩童麻木而拘谨地站着，他们作为“主场”参赛者，是最先被守卫驱赶进场的。
“就是，就是他们？”
距离中心场地最近的人群里，一个有些谢顶的鞋匠惊讶地说，
“我原以为人多，再怎么样都能获胜的！可他们生得也太瘦小了吧！”
鞋匠旁边有一个满脸疙瘩的老女人，看上去像他的妻子，用尖利的嗓音嚷道：
“蠢货，你就不该赌那群奴隶赢，有人甚至还赌其中的一个能拿下名次，简直蠢透啦，那么多的自由人，你们随便挑上哪一个，都比把钱投在这些又脏又臭的奴隶身上好吧？！”
“管好你旁边这个老女人，别让她在这放狗屁！这些奴隶小孩，我们好歹还能见上一面，那些场外报名的自由人，我们连人都见不到，你要我们赌哪一个？用骰子来决定吗？听了你这个巫婆的鬼话，骰运...幸运女神在上，就算是她沃尔哈卓亲自来下注，都得把底裤给赔光！”
“你这个粗鲁龌龊的老赌棍，哦，我忘记了你们不识字！那些册子上明明把每一个人都介绍得很清楚，我们就走着瞧吧，顺带一提，我的男人可不怕你！”
“鲁丝，我们——”
“闭上你的嘴！你这懦弱的老鞋匠，最后还不是要靠我的眼光来赚钱，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
先是有人开始讲话，然后是议论，进而演变成争吵和辱骂，整个黑堡都灌满了这样的嘈杂人声。
起先，奴隶孩童们面对人群的纷扰，面露茫然，他们也听到了训练官的叫骂，一些人害怕地颤抖起来，但随着竞技场管理员对规则的高声宣读，在听到冠军及相关名次的荣誉和好处时，有人开始眯起眼睛，左右打量自己身边的同伴，被这些狂热目光注视到的孩子们，则将手中的武器捏得更紧。
场地里飘起腥臊的气味，有人尿了裤子，几个胆小的孩子开始放声大哭，因为他们注意到了一些观众们病态的笑容。
嘶哑的号声响起，一面黑色、织着山猫的旗帜被人高高举起，挥舞起来。
场上的孩子们愣了一下，然后哭喊着打成一团，周围的人群则兴奋地尖啸起来。
“儿子，加油，我的好小子，加油！”
就在四周围栏的缺口处，一个裹着厚重亚麻衣的男孩大叫着，被一个男人扔进了场地，而更多着装稍好，手握农具或是土刀土剑，甚至有些还骑着小马驹的孩子们，他们顺着守卫们引导的方向冲入场内，引起了人们又一阵欢呼的声浪。
奴隶们仍然厮打在一起，他们用手中的棍棒、小刀，用自己的指甲和牙齿，拼尽一切地进行着攻击或反抗，他们看到更多的人被送入场中，耳边听到零星的马蹄践踏声，还有训练官癫狂的嘶吼和辱骂。
奴隶们个个红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发起疯来。
人群狂啸，惊起了漫天的寒鸦。
“没错，就是这样！只有疯子，只有疯子才能在这里站到最后，让那些胆小鬼都去死吧，送他们去死！”
“不！”
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这声音洪亮，透着其主人满心的自信与坚决。
与此同时，人们听到了一声悠长响亮的狼啸。
“不是这样的！大家！伙伴们！”
人们惊诧，尖叫，躲避，场边维持秩序的守卫们握着兵刃上前，面见了声音的主人后，也立刻纷纷后退闪躲。
“剑齿，我们上吧！！”
有什么东西翻越了围栏，人们只看到一片黑影极快地窜入竞技场地。
“图格！是图格，是怪物啊！”
“那上面有人啊，是兽骑兵，怎么会有兽骑兵在这里？怎么会是人类兽骑兵？！”
“一个小兽骑兵！天啊！”
“吼！吼——吼！吼——”
观众之中，突然响起了兽人们有节奏的战吼，吼声遵循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一浪高过一浪，愈加狂野起来——兽人们在奋力鼓舞这个中途杀入场内的图格骑手，即使对方是一位人类孩童。种族之间的差异，也无法抹消兽人们对兽骑兵的普遍信仰。
图格兽看上去脏兮兮的，毛发打着绺，身材也很瘦小，但它这样瘦小的身材，恰恰与同样瘦小的男孩相匹配，更别提它满面令人胆寒的凶相，还有它露在外面的长牙，那牙齿就如同矮人的矿镐一般，既坚固又锋利！
卡列尼骑在图格的背上，身体随着图格的奔袭动作自然摆动着。男孩腰侧系着一根木制的大头短棒，身下的矛斜架在坐骑的后背上，精钢打造的矛尖带有深倒钩，反射着刺眼的阳光，那明显是布坎兽人打造的长投矛，而男孩则将其作为骑兵矛来使用。
“不准再打了！小子们，伙伴们！看看是谁，是谁还拿着武器，是谁还想伤害我们？！”
奴隶孩童们看着直冲向他们的小兽骑兵，恐慌地尖叫起来。
卡列尼抓紧缰带，引导坐骑绕着他的伙伴们转了一圈，他抽出腰间的短棒，目光炯炯地看向那些来自场外的孩子们，有一些人仍在尝试接近他们。
“约里，托亚，胖古拉，还有莫莫，还有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我们不该害怕，也不应盲目，大家，我们要握紧武器！谁伤害我们，我们就要同谁战斗！我们要同他们战斗！”
场中的奴隶们望着小兽骑士，停下了动作，倒下的几个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是...是啊。”
“卡列尼，我们得跟着卡列尼干！”
“没错！”
卡列尼骑着图格兽，又绕同伴们转了一圈，像个小土匪似的挥舞起手中的短棒，将几个逼近他伙伴的场外孩童吓退，身下的图格兽大张着嘴，露出满口尖牙，凶猛地咆哮着，这气势连成年人见了都会双腿发软，更不要提一般的孩童了。
小兽骑兵大喊一声，冲向一个正用一把小弩瞄准自己的孩童，对方眼见面前狼兽的血盆大口，瞬间就被吓破了胆，手指一扣弩机，箭矢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而小卡列尼这边冲锋已至，一棒把他打翻在地，这孩童脑袋一昏，倒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哭出声。
“剑齿，身后！”
卡列尼看到后方骑马奔来的敌人，连忙出声提醒，然而身下图格的反应更快，灵巧地旋转身体，向侧面闪出一个角度，然后发出一声咆吠，飞扑向迎面而来的敌人。
孩童身下的马驹哪里见过图格兽这样的对手，它原本的冲锋就已经非常勉强了，此刻听到图格的吠叫声，更是被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本能吓得屎尿齐流，完全不顾背上的骑手，强行做出一个原地转体，把自己的主人甩落到身下的马尿里，嘶叫着撒开蹄子逃之夭夭了。
一时间，以自由人身份归来的小卡列尼，在场内大杀四方，兽首指向之处，永远都是敌人仓皇逃窜的后背。
但下一刻，卡列尼的目光忽然聚焦，集中在了一个正在入场的少年身上。
覆面盔、板甲、骑枪、佩剑。
那不单单是一位少年，更是一位威风凛凛的骑士。
骑士身下的马匹已成年，通体呈艳丽的火红色，仅在马尾的尖端才有一点点的墨黑。马儿安静而稳重，披着华贵的马衣和鞍具，步态优雅地缓缓入场。
“狮子...百合......斯滕布莱德。”
男孩喃喃道，远远地看着那件马衣，那图案令人有些熟悉。
小卡列尼神色恍惚，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自己，伙伴，奴隶，自由人，观众，守卫......
无论是谁都好，是否均为眼前之人的陪衬呢？
“这才...不是什么‘小勇士们的成人礼’。”
或者说，所谓“勇士”这个角色，在他们看来，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才配做。
试想一下，一面是基于控物系咒法引擎的高端客机，一面是施展了风翼术的大魔法师，哪个速度更快一点呢？他们都是极其珍稀少见的，更重要的是，二者的力量本同源，争论者的所思所述，其实只是在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事实——卡列尼的勇敢、诚实和真挚，才是这个问题的根本答案。
——诺伯莱·阿方索《驯兽之秘：驯兽的起源与演化》
这天上午，黑堡竞技场迎来了比平日里更多的观众。
手头有闲钱，跑来下注竞赌的佣兵占了很大一部分，此外也有正在轮休的守卫，商人家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准备东山再起的老赌棍......由于这一次场内的角斗士比起往日有很大不同，随之带来的新鲜感，极大地刺激了人们的好奇心。一群在附近拨弄土地的农民扔下农具，几个人一伙凑出了赌资，集市里过半的小商贩都休摊半天，专门来凑这个热闹，人群中甚至还有亲自送自己孩子上场的父老乡亲。
“我要再次提醒你，伊，我已经破例带你来到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只能待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做，一步也不能动。今日深夜，我们也将在预定的时间准时出发，不会有半点拖延。以上，请你以你家族的荣誉起誓，你会听取我的忠告，并会在做出任何行为前，慎重地将后果考虑清楚。”
“我以我家族的荣誉起誓......这次请你放心，查特，我不会不尊重那孩子自己的选择。”
“提克——”
“俺明白，查特兄弟，俺答应过你，并且向你保证，俺会看好这个女小子，除非有人能把俺和俺兄弟的胳膊和腿都卸下来。”
查特用手挤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长舒一口气，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
场中，一伙衣衫褴褛的孩童麻木而拘谨地站着，他们作为“主场”参赛者，是最先被守卫驱赶进场的。
“就是，就是他们？”
距离中心场地最近的人群里，一个有些谢顶的鞋匠惊讶地说，
“我原以为人多，再怎么样都能获胜的！可他们生得也太瘦小了吧！”
鞋匠旁边有一个满脸疙瘩的老女人，看上去像他的妻子，用尖利的嗓音嚷道：
“蠢货，你就不该赌那群奴隶赢，有人甚至还赌其中的一个能拿下名次，简直蠢透啦，那么多的自由人，你们随便挑上哪一个，都比把钱投在这些又脏又臭的奴隶身上好吧？！”
“管好你旁边这个老女人，别让她在这放狗屁！这些奴隶小孩，我们好歹还能见上一面，那些场外报名的自由人，我们连人都见不到，你要我们赌哪一个？用骰子来决定吗？听了你这个巫婆的鬼话，骰运...幸运女神在上，就算是她沃尔哈卓亲自来下注，都得把底裤给赔光！”
“你这个粗鲁龌龊的老赌棍，哦，我忘记了你们不识字！那些册子上明明把每一个人都介绍得很清楚，我们就走着瞧吧，顺带一提，我的男人可不怕你！”
“鲁丝，我们——”
“闭上你的嘴！你这懦弱的老鞋匠，最后还不是要靠我的眼光来赚钱，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
先是有人开始讲话，然后是议论，进而演变成争吵和辱骂，整个黑堡都灌满了这样的嘈杂人声。
起先，奴隶孩童们面对人群的纷扰，面露茫然，他们也听到了训练官的叫骂，一些人害怕地颤抖起来，但随着竞技场管理员对规则的高声宣读，在听到冠军及相关名次的荣誉和好处时，有人开始眯起眼睛，左右打量自己身边的同伴，被这些狂热目光注视到的孩子们，则将手中的武器捏得更紧。
场地里飘起腥臊的气味，有人尿了裤子，几个胆小的孩子开始放声大哭，因为他们注意到了一些观众们病态的笑容。
嘶哑的号声响起，一面黑色、织着山猫的旗帜被人高高举起，挥舞起来。
场上的孩子们愣了一下，然后哭喊着打成一团，周围的人群则兴奋地尖啸起来。
“儿子，加油，我的好小子，加油！”
就在四周围栏的缺口处，一个裹着厚重亚麻衣的男孩大叫着，被一个男人扔进了场地，而更多着装稍好，手握农具或是土刀土剑，甚至有些还骑着小马驹的孩子们，他们顺着守卫们引导的方向冲入场内，引起了人们又一阵欢呼的声浪。
奴隶们仍然厮打在一起，他们用手中的棍棒、小刀，用自己的指甲和牙齿，拼尽一切地进行着攻击或反抗，他们看到更多的人被送入场中，耳边听到零星的马蹄践踏声，还有训练官癫狂的嘶吼和辱骂。
奴隶们个个红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发起疯来。
人群狂啸，惊起了漫天的寒鸦。
“没错，就是这样！只有疯子，只有疯子才能在这里站到最后，让那些胆小鬼都去死吧，送他们去死！”
“不！”
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这声音洪亮，透着其主人满心的自信与坚决。
与此同时，人们听到了一声悠长响亮的狼啸。
“不是这样的！大家！伙伴们！”
人们惊诧，尖叫，躲避，场边维持秩序的守卫们握着兵刃上前，面见了声音的主人后，也立刻纷纷后退闪躲。
“剑齿，我们上吧！！”
有什么东西翻越了围栏，人们只看到一片黑影极快地窜入竞技场地。
“图格！是图格，是怪物啊！”
“那上面有人啊，是兽骑兵，怎么会有兽骑兵在这里？怎么会是人类兽骑兵？！”
“一个小兽骑兵！天啊！”
“吼！吼——吼！吼——”
观众之中，突然响起了兽人们有节奏的战吼，吼声遵循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一浪高过一浪，愈加狂野起来——兽人们在奋力鼓舞这个中途杀入场内的图格骑手，即使对方是一位人类孩童。种族之间的差异，也无法抹消兽人们对兽骑兵的普遍信仰。
图格兽看上去脏兮兮的，毛发打着绺，身材也很瘦小，但它这样瘦小的身材，恰恰与同样瘦小的男孩相匹配，更别提它满面令人胆寒的凶相，还有它露在外面的长牙，那牙齿就如同矮人的矿镐一般，既坚固又锋利！
卡列尼骑在图格的背上，身体随着图格的奔袭动作自然摆动着。男孩腰侧系着一根木制的大头短棒，身下的矛斜架在坐骑的后背上，精钢打造的矛尖带有深倒钩，反射着刺眼的阳光，那明显是布坎兽人打造的长投矛，而男孩则将其作为骑兵矛来使用。
“不准再打了！小子们，伙伴们！看看是谁，是谁还拿着武器，是谁还想伤害我们？！”
奴隶孩童们看着直冲向他们的小兽骑兵，恐慌地尖叫起来。
卡列尼抓紧缰带，引导坐骑绕着他的伙伴们转了一圈，他抽出腰间的短棒，目光炯炯地看向那些来自场外的孩子们，有一些人仍在尝试接近他们。
“约里，托亚，胖古拉，还有莫莫，还有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我们不该害怕，也不应盲目，大家，我们要握紧武器！谁伤害我们，我们就要同谁战斗！我们要同他们战斗！”
场中的奴隶们望着小兽骑士，停下了动作，倒下的几个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是...是啊。”
“卡列尼，我们得跟着卡列尼干！”
“没错！”
卡列尼骑着图格兽，又绕同伴们转了一圈，像个小土匪似的挥舞起手中的短棒，将几个逼近他伙伴的场外孩童吓退，身下的图格兽大张着嘴，露出满口尖牙，凶猛地咆哮着，这气势连成年人见了都会双腿发软，更不要提一般的孩童了。
小兽骑兵大喊一声，冲向一个正用一把小弩瞄准自己的孩童，对方眼见面前狼兽的血盆大口，瞬间就被吓破了胆，手指一扣弩机，箭矢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而小卡列尼这边冲锋已至，一棒把他打翻在地，这孩童脑袋一昏，倒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哭出声。
“剑齿，身后！”
卡列尼看到后方骑马奔来的敌人，连忙出声提醒，然而身下图格的反应更快，灵巧地旋转身体，向侧面闪出一个角度，然后发出一声咆吠，飞扑向迎面而来的敌人。
孩童身下的马驹哪里见过图格兽这样的对手，它原本的冲锋就已经非常勉强了，此刻听到图格的吠叫声，更是被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本能吓得屎尿齐流，完全不顾背上的骑手，强行做出一个原地转体，把自己的主人甩落到身下的马尿里，嘶叫着撒开蹄子逃之夭夭了。
一时间，以自由人身份归来的小卡列尼，在场内大杀四方，兽首指向之处，永远都是敌人仓皇逃窜的后背。
但下一刻，卡列尼的目光忽然聚焦，集中在了一个正在入场的少年身上。
覆面盔、板甲、骑枪、佩剑。
那不单单是一位少年，更是一位威风凛凛的骑士。
骑士身下的马匹已成年，通体呈艳丽的火红色，仅在马尾的尖端才有一点点的墨黑。马儿安静而稳重，披着华贵的马衣和鞍具，步态优雅地缓缓入场。
“狮子...百合......斯滕布莱德。”
男孩喃喃道，远远地看着那件马衣，那图案令人有些熟悉。
小卡列尼神色恍惚，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自己，伙伴，奴隶，自由人，观众，守卫......
无论是谁都好，是否均为眼前之人的陪衬呢？
“这才...不是什么‘小勇士们的成人礼’。”
或者说，所谓“勇士”这个角色，在他们看来，只有眼前这么一个人才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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