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忆
1
“源先生，您终于来了，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
“抱歉，有些个人原因。”
先是一位助理在接待室门口略显慌张的说到，看样子应该是出版商的人。
之后他把我们引荐到了那些露脸人物的旁边，听老刘与那些人聊天的只言片语间，得知到一个重要消息——我已经与他们合作很长时间了。
“这次的作品我们非常看好，剧情连续反转让人印象深刻。”
谭彬源丝毫没有想起来自己写过类似的小说，但是看他们喜笑颜开的样子，也只能连声附和着。
“过奖了过奖了。”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他们依然一夸再夸，隐约可以听出来，那些人的意思是要直接买断版权，供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在后来的对话中，他们似乎要以另一种方式进一步合作，即买断版权。而且已经商议好了价格，我实在不想接受给我六百万便买走我的作品，哪怕我对写的过程没有一点印象，至少是我付出的。
谭彬源在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时，不断有怨言一股洪泉似的涌进大脑。
“老刘，你先出来。”谭彬源用手碰了碰坐在旁边的老刘的大腿外侧，并凑到耳朵旁边轻轻地说道。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老刘举手向其他人示意。
“什么事？”俩人推开玻璃门到了走廊里。
“你们刚刚商议的事情，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都快谈下来了你现在告我不同意？”
“之前的那两部也是这样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现在要改？”
“深进合作你懂吗？”
老刘愤怒的神情已经无法被五官所掩盖，仿佛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向外界散发着怒气。
“反正我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方式的深度合作。”谭彬源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满和委屈，“这次的面谈就先到这吧，你进去打个招呼，改天再说。”
老刘怔在原地，瞳孔开始放大，就想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看着消失在楼道尽头的大作家，他只恨此时此刻要签约出版的不是自己。
当缓过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过了几秒钟，还是几分钟，老刘使劲的搓捏着自己的面部，所有的怒气压抑在心中，只能用以拳头砸墙的方式让自己努力镇定。
“不好意思各位。”老刘故作镇定的重新走进接待室，脚步有些不太自然，以至于拉椅子的时候杵到了脚趾，隔着皮鞋都感到隐隐作痛，“出现了点意外状况。”老刘的眼空荡无神，略有语无伦次，“咱改天再约谈。”
话音刚落，就示意另外两位是时候起身离开了。
匆忙间，没有人在意到那些人的态度，老刘在走向出版公司大门的这短短几分钟里，完全能够想象出他们的脸色是有多么的难堪。刚刚经历的尴尬都是那个姓谭的所造成的。——老刘心中火气不打一处来。
在停车场内，老刘看到了谭彬源的车，刚要走到车旁发泄自己的怒气，汽车便开动了。谭彬源可以从后视镜中看到在原地气到直跺脚的男性，是多么像一个把老公气走的泼妇。
烈日高照，今天的太阳格外耀眼，仿佛在迎接着什么人的回来......
为什么今天的老刘的种种行为都如此奇怪？他昨天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说到昨天，那起命案为什么无音讯了？案发现场所在的小区为什么跟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的平静？还有未开盘的洋房今天就标上“120平米只需200万”的字样开始甩卖了？——谭彬源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感到愈发的奇怪，好像这个社会的每一处角落都是疑点。
我莫非是穿越了？
2
“郝队，有线索了。”
“说。”郝队一听到有新线索就像是风油精抹人中——瞬间上了头。连手中的茶杯都顾不上盖上盖子，草草的放到了手边的办公桌上。
“有邻居反应到有一个女子连续三天来拜访死者，而且每天都换了不同的风格，就像是故意不让别人认出来一样。”
“但就是这样，使她自己更惹别人注意了。”李博插嘴道。
“对，说的没错。”
“这位住户确定吗？”郝队思索了片刻。
“确定。”
“具体说说。”
“提供线索的是住在死者楼上的一位住户，名叫梁彩华，女，今年64岁，据她描述是自己每天下午四点左右下楼买菜，只有在那三天里看见这位女子，因为打扮风格不同所以她印象很深。”
“她感肯定自己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可以。她告诉我们这位女子虽然风格很大变化，但是左眼角下方的位置有一颗痣，非常明显。”
“有泪痣？”李博有一次从工位转过身子，“嫌疑人有这个特征就好锁定多了。”
“是这意思。”郝队比较赞同，“你俩叫上一位咱局里的画像师去一趟这位梁彩华老人的家中。”郝队用手指了指刚刚汇报情况的林殊荣和动不动接下茬的李博。
“郝队，现在正好是快四点了，人家说不定买菜去了，我们现在去岂不是白忙一场？”
“抗命？”郝队一瞪眼，“她就算是出门旅游了你也给我蹲门口等着！”
眼看李博就要挨上郝队踹出的一脚，胯灵活的一扭，躲过去了。
“诶，敢不敢打个赌？”李博开着车松散的问道。
“打什么赌？”
“赌凶手是不是这个女的。”
“我赌不是。”
“你是不是傻？”李博发笑般的找了个乐子，“我赌就是她。”
“不太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形迹如此诡异。”
“咱还不是知道她有没有犯罪动机呢。”
“现在的犯罪，都是一抬爪一撂爪的事情。咱上次办的那件弑父案，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父亲没能及时的给儿子打生活费吗？”
“那个儿子真的不是人。”林殊荣边回想边骂到，“明明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一个步入社会的男人竟然还找家里要生活费，甚至逼自己的母亲去卖身。”
“我记得最后是在工地打工的父亲卖了一颗肾才得以缓和起来，不过这败家儿子不出一个礼拜把这钱花完了。”
“是啊，让本来能凑活过的日子比以前更雪上加霜了。最后还造成了命案。”
“咱们做警察这行的，应该早就习惯这种人咯！”
“难道就必须是冷血动物才能当刑警吗？”
“恰恰相反，总有些人是在进入这个行业之后变成的冷血动物。”
李博看淡世俗的状态犹如一位要慷慨赴死的老人。
“你是警察，当你坐在审讯室里，你对面的人流露出了任何情感，你都不能有一点恻隐之心，这就是冷血。”在些许的沉默之后，李博说进了林殊荣的内心。
犯罪不只是物质上的对抗，亦是心理的殊死搏斗。
3
我是什么时候写的这三本书？而且偏偏这三本我没有任何印象的作品卖的最好。谭彬源一边查阅着“作家网”，心里一边产生疑惑。
这个时间，为什么我没有这一年的记忆？这个空档期是在什么时候在我脑海里形成的？随着与身边的人或事的格格不入，谭彬源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一年多的时间是没有记忆的，他慢慢开始怀疑是否穿越了，拼命地想回忆起关于这段时间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有一个蚂蚁也行。现在的这种状态，犹如自己是被老天遗忘的一颗棋子。
“时境变迁，一年前公寓命案的受害者之夫已重新建立家庭。”
一则新闻显赫的标题，映入了谭彬源的眼帘。
一年前？难道不是昨天刚刚发生的吗？这下子，让谭彬源慌了神，下意识的看了看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年份与日期，确实与自己印象中的延后了一年，但是日期没有变化。
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会马上接受，谭彬源也如此。为了证实，又摆弄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手机系统所认定的年份；连滚带爬的跑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对比这三者显示的年份，谭彬源更加确定自己失去了一年时间的记忆。
一刹那，世界陷入了沉思，上帝明显在捉弄自己，就像幼儿园小朋友折磨毛绒玩具的那样。
谭彬源现在对自己毫无信服度，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不想看到这梦幻一般的世俗。如果可以，用改锥将自己的大脑卸出来，利用发达的网络恢复丢失的储存内容。
电话铃声响起音乐，猛然间打断了谭彬源的思绪。
“喂，谁啊？”谭彬源瘫坐在字台椅上，用着懒散的语气接听了这通电话。
“你还有脸问我是谁？我脸都被你丢尽了！”对面男人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善，一时间谭彬源也不明所以然。
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两眼不正视的瞟见了备注。“哦，老刘啊，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别太欺人太甚了！仗着你那三部破作品火了，然后你就飘了是吧？”
“不是，你听我说。”谭彬源每一个字说的都是那么的无奈，“我失忆了，我也是刚发现。”
“你失忆了？”老刘又一次提高了嗓门，“你放屁，我去你妈的失忆了。”
“谭彬源，你自己信吗？你难道不觉得荒唐、可笑吗？”电话对面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承认，自己也不信，我刚刚也在怀疑。”谭彬源心里明白怎么解释都很难解释的清楚，“那我总不能骗自己说‘你穿越到一年后了，谭彬源’吧。”
“你是又失忆又穿越的，你在这编穿越小说的剧情呢？”
“哎呦我跟你说不明白。”
“你还说不明白？你都能再写一部小说了。”
“你现在在哪呢？”
“我能在哪？在工作室呗”
“我现在过去。”
“我告你，你最好快点过来。”
电话挂断，谭彬源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自己荒唐的言语，离谱到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不要提一个刚刚经历完“里外不是人”场面的老刘了。
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也能理解。
谭彬源驱车在路上，心里想着。他能不糊涂的预测到一会儿见了面又是一场暴风骤雨。
开门声随之而来，只见谭彬源一手插着口袋，一手自然的搭在门把手上，一副高傲的样子展现在了工作室众人的面前。
“你可算是出现了。”门一打开，老刘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倚在墙边的扫帚就要朝谭彬源抡过去，“我......”
老刘话音未落，就被其他在场的人拦了下来。
“最好别再惹我，看我打不死你的。”
“刘哥，我的好哥哥，你就相信我一次不行吗？”谭彬源一甩胳膊，眉头锁得紧紧的，一种生无可恋的样子对工作室一行人来了个迎面冲击。
“我可以相信你，你让我相信你什么？”老刘嘬着牙花子，“你是让我相信你失忆呢？还是让我相信你穿越了？”
“穿越肯定不可能。”
“那就是失忆呗。”谭彬源能感受到老刘打心底的不信服。
“那好，你既然一口咬定你失忆了，那我就来考考你。”
老刘表面上心平气和，实际上只是想看面前这个甩膀子不干活的男人的笑话。
“你问你问。”谭彬源多少也有点不耐烦。
“你叫什么？”
“谭彬源。”
“你是干什么的？”
“作家，准确说是网络作家，出版过基本书而已。”
“很好，出版过几本？”
“据我所知，三本。”
“这三本书是你自己的作品吗？”老刘凶神恶煞的指着谭彬源背后的那三张海报。
“是。”谭彬源不情愿的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在老刘的第二次逼问下，才勉勉强强挤出这一个字。
“原来你也不傻啊。”老刘凑近了谭彬源的脸颊，瞪大了眼睛调侃道。
“那你跟老子在这装失忆？”谭彬源不动神色，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男人会暴跳如雷。
老刘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连拍了三下桌子，之前放在桌面上的玻璃杯被震倒了，里面的水顺着桌面如同瀑布般的，向地面飞落。
“老刘，你也冷静一下。”
谭彬源此话一出，老刘先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而且还是斜眼。之后又抓了狂似的挠自己头皮，本就接近光头的他，这种行为，外人看着有些疼痛。
“这样，咱俩去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失忆。”老刘听到这话没有反应，依然背对着他。
“如果我没有失忆，而且也没有其他的任何问题，我向你们大家道歉，版权的事情依你们。”
“行，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看这个神经病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这位“光头”的身上。
谭彬源也把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咧了咧嘴，用牙缝子说了一个“行”字。
……章终
“源先生，您终于来了，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
“抱歉，有些个人原因。”
先是一位助理在接待室门口略显慌张的说到，看样子应该是出版商的人。
之后他把我们引荐到了那些露脸人物的旁边，听老刘与那些人聊天的只言片语间，得知到一个重要消息——我已经与他们合作很长时间了。
“这次的作品我们非常看好，剧情连续反转让人印象深刻。”
谭彬源丝毫没有想起来自己写过类似的小说，但是看他们喜笑颜开的样子，也只能连声附和着。
“过奖了过奖了。”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他们依然一夸再夸，隐约可以听出来，那些人的意思是要直接买断版权，供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在后来的对话中，他们似乎要以另一种方式进一步合作，即买断版权。而且已经商议好了价格，我实在不想接受给我六百万便买走我的作品，哪怕我对写的过程没有一点印象，至少是我付出的。
谭彬源在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时，不断有怨言一股洪泉似的涌进大脑。
“老刘，你先出来。”谭彬源用手碰了碰坐在旁边的老刘的大腿外侧，并凑到耳朵旁边轻轻地说道。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老刘举手向其他人示意。
“什么事？”俩人推开玻璃门到了走廊里。
“你们刚刚商议的事情，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都快谈下来了你现在告我不同意？”
“之前的那两部也是这样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现在要改？”
“深进合作你懂吗？”
老刘愤怒的神情已经无法被五官所掩盖，仿佛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向外界散发着怒气。
“反正我绝对不会同意这种方式的深度合作。”谭彬源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满和委屈，“这次的面谈就先到这吧，你进去打个招呼，改天再说。”
老刘怔在原地，瞳孔开始放大，就想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看着消失在楼道尽头的大作家，他只恨此时此刻要签约出版的不是自己。
当缓过神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过了几秒钟，还是几分钟，老刘使劲的搓捏着自己的面部，所有的怒气压抑在心中，只能用以拳头砸墙的方式让自己努力镇定。
“不好意思各位。”老刘故作镇定的重新走进接待室，脚步有些不太自然，以至于拉椅子的时候杵到了脚趾，隔着皮鞋都感到隐隐作痛，“出现了点意外状况。”老刘的眼空荡无神，略有语无伦次，“咱改天再约谈。”
话音刚落，就示意另外两位是时候起身离开了。
匆忙间，没有人在意到那些人的态度，老刘在走向出版公司大门的这短短几分钟里，完全能够想象出他们的脸色是有多么的难堪。刚刚经历的尴尬都是那个姓谭的所造成的。——老刘心中火气不打一处来。
在停车场内，老刘看到了谭彬源的车，刚要走到车旁发泄自己的怒气，汽车便开动了。谭彬源可以从后视镜中看到在原地气到直跺脚的男性，是多么像一个把老公气走的泼妇。
烈日高照，今天的太阳格外耀眼，仿佛在迎接着什么人的回来......
为什么今天的老刘的种种行为都如此奇怪？他昨天的时候还不是这样......说到昨天，那起命案为什么无音讯了？案发现场所在的小区为什么跟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的平静？还有未开盘的洋房今天就标上“120平米只需200万”的字样开始甩卖了？——谭彬源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感到愈发的奇怪，好像这个社会的每一处角落都是疑点。
我莫非是穿越了？
2
“郝队，有线索了。”
“说。”郝队一听到有新线索就像是风油精抹人中——瞬间上了头。连手中的茶杯都顾不上盖上盖子，草草的放到了手边的办公桌上。
“有邻居反应到有一个女子连续三天来拜访死者，而且每天都换了不同的风格，就像是故意不让别人认出来一样。”
“但就是这样，使她自己更惹别人注意了。”李博插嘴道。
“对，说的没错。”
“这位住户确定吗？”郝队思索了片刻。
“确定。”
“具体说说。”
“提供线索的是住在死者楼上的一位住户，名叫梁彩华，女，今年64岁，据她描述是自己每天下午四点左右下楼买菜，只有在那三天里看见这位女子，因为打扮风格不同所以她印象很深。”
“她感肯定自己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可以。她告诉我们这位女子虽然风格很大变化，但是左眼角下方的位置有一颗痣，非常明显。”
“有泪痣？”李博有一次从工位转过身子，“嫌疑人有这个特征就好锁定多了。”
“是这意思。”郝队比较赞同，“你俩叫上一位咱局里的画像师去一趟这位梁彩华老人的家中。”郝队用手指了指刚刚汇报情况的林殊荣和动不动接下茬的李博。
“郝队，现在正好是快四点了，人家说不定买菜去了，我们现在去岂不是白忙一场？”
“抗命？”郝队一瞪眼，“她就算是出门旅游了你也给我蹲门口等着！”
眼看李博就要挨上郝队踹出的一脚，胯灵活的一扭，躲过去了。
“诶，敢不敢打个赌？”李博开着车松散的问道。
“打什么赌？”
“赌凶手是不是这个女的。”
“我赌不是。”
“你是不是傻？”李博发笑般的找了个乐子，“我赌就是她。”
“不太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形迹如此诡异。”
“咱还不是知道她有没有犯罪动机呢。”
“现在的犯罪，都是一抬爪一撂爪的事情。咱上次办的那件弑父案，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父亲没能及时的给儿子打生活费吗？”
“那个儿子真的不是人。”林殊荣边回想边骂到，“明明知道家里条件不好，一个步入社会的男人竟然还找家里要生活费，甚至逼自己的母亲去卖身。”
“我记得最后是在工地打工的父亲卖了一颗肾才得以缓和起来，不过这败家儿子不出一个礼拜把这钱花完了。”
“是啊，让本来能凑活过的日子比以前更雪上加霜了。最后还造成了命案。”
“咱们做警察这行的，应该早就习惯这种人咯！”
“难道就必须是冷血动物才能当刑警吗？”
“恰恰相反，总有些人是在进入这个行业之后变成的冷血动物。”
李博看淡世俗的状态犹如一位要慷慨赴死的老人。
“你是警察，当你坐在审讯室里，你对面的人流露出了任何情感，你都不能有一点恻隐之心，这就是冷血。”在些许的沉默之后，李博说进了林殊荣的内心。
犯罪不只是物质上的对抗，亦是心理的殊死搏斗。
3
我是什么时候写的这三本书？而且偏偏这三本我没有任何印象的作品卖的最好。谭彬源一边查阅着“作家网”，心里一边产生疑惑。
这个时间，为什么我没有这一年的记忆？这个空档期是在什么时候在我脑海里形成的？随着与身边的人或事的格格不入，谭彬源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一年多的时间是没有记忆的，他慢慢开始怀疑是否穿越了，拼命地想回忆起关于这段时间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有一个蚂蚁也行。现在的这种状态，犹如自己是被老天遗忘的一颗棋子。
“时境变迁，一年前公寓命案的受害者之夫已重新建立家庭。”
一则新闻显赫的标题，映入了谭彬源的眼帘。
一年前？难道不是昨天刚刚发生的吗？这下子，让谭彬源慌了神，下意识的看了看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年份与日期，确实与自己印象中的延后了一年，但是日期没有变化。
这样的情况，没有人会马上接受，谭彬源也如此。为了证实，又摆弄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手机系统所认定的年份；连滚带爬的跑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对比这三者显示的年份，谭彬源更加确定自己失去了一年时间的记忆。
一刹那，世界陷入了沉思，上帝明显在捉弄自己，就像幼儿园小朋友折磨毛绒玩具的那样。
谭彬源现在对自己毫无信服度，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不想看到这梦幻一般的世俗。如果可以，用改锥将自己的大脑卸出来，利用发达的网络恢复丢失的储存内容。
电话铃声响起音乐，猛然间打断了谭彬源的思绪。
“喂，谁啊？”谭彬源瘫坐在字台椅上，用着懒散的语气接听了这通电话。
“你还有脸问我是谁？我脸都被你丢尽了！”对面男人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善，一时间谭彬源也不明所以然。
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两眼不正视的瞟见了备注。“哦，老刘啊，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别太欺人太甚了！仗着你那三部破作品火了，然后你就飘了是吧？”
“不是，你听我说。”谭彬源每一个字说的都是那么的无奈，“我失忆了，我也是刚发现。”
“你失忆了？”老刘又一次提高了嗓门，“你放屁，我去你妈的失忆了。”
“谭彬源，你自己信吗？你难道不觉得荒唐、可笑吗？”电话对面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承认，自己也不信，我刚刚也在怀疑。”谭彬源心里明白怎么解释都很难解释的清楚，“那我总不能骗自己说‘你穿越到一年后了，谭彬源’吧。”
“你是又失忆又穿越的，你在这编穿越小说的剧情呢？”
“哎呦我跟你说不明白。”
“你还说不明白？你都能再写一部小说了。”
“你现在在哪呢？”
“我能在哪？在工作室呗”
“我现在过去。”
“我告你，你最好快点过来。”
电话挂断，谭彬源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自己荒唐的言语，离谱到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不要提一个刚刚经历完“里外不是人”场面的老刘了。
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也能理解。
谭彬源驱车在路上，心里想着。他能不糊涂的预测到一会儿见了面又是一场暴风骤雨。
开门声随之而来，只见谭彬源一手插着口袋，一手自然的搭在门把手上，一副高傲的样子展现在了工作室众人的面前。
“你可算是出现了。”门一打开，老刘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倚在墙边的扫帚就要朝谭彬源抡过去，“我......”
老刘话音未落，就被其他在场的人拦了下来。
“最好别再惹我，看我打不死你的。”
“刘哥，我的好哥哥，你就相信我一次不行吗？”谭彬源一甩胳膊，眉头锁得紧紧的，一种生无可恋的样子对工作室一行人来了个迎面冲击。
“我可以相信你，你让我相信你什么？”老刘嘬着牙花子，“你是让我相信你失忆呢？还是让我相信你穿越了？”
“穿越肯定不可能。”
“那就是失忆呗。”谭彬源能感受到老刘打心底的不信服。
“那好，你既然一口咬定你失忆了，那我就来考考你。”
老刘表面上心平气和，实际上只是想看面前这个甩膀子不干活的男人的笑话。
“你问你问。”谭彬源多少也有点不耐烦。
“你叫什么？”
“谭彬源。”
“你是干什么的？”
“作家，准确说是网络作家，出版过基本书而已。”
“很好，出版过几本？”
“据我所知，三本。”
“这三本书是你自己的作品吗？”老刘凶神恶煞的指着谭彬源背后的那三张海报。
“是。”谭彬源不情愿的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在老刘的第二次逼问下，才勉勉强强挤出这一个字。
“原来你也不傻啊。”老刘凑近了谭彬源的脸颊，瞪大了眼睛调侃道。
“那你跟老子在这装失忆？”谭彬源不动神色，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男人会暴跳如雷。
老刘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连拍了三下桌子，之前放在桌面上的玻璃杯被震倒了，里面的水顺着桌面如同瀑布般的，向地面飞落。
“老刘，你也冷静一下。”
谭彬源此话一出，老刘先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而且还是斜眼。之后又抓了狂似的挠自己头皮，本就接近光头的他，这种行为，外人看着有些疼痛。
“这样，咱俩去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失忆。”老刘听到这话没有反应，依然背对着他。
“如果我没有失忆，而且也没有其他的任何问题，我向你们大家道歉，版权的事情依你们。”
“行，我倒是想要看看你看这个神经病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这位“光头”的身上。
谭彬源也把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咧了咧嘴，用牙缝子说了一个“行”字。
……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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