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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妹子,你这是在耍流氓呀

    江蓠觉得自己憋笑憋疯了:“这么一提,还真是不少。”

    “……”

    蒋薜荔觉得自己气炸了,甩手就要走,江蓠哪里肯。可不论这次他怎么拦,她都能预先一步推开。

    到最后,江蓠索性用了猛力,蒋薜荔又一次栽倒在他的怀中。

    齐肩的灯罩一下子晃到了头顶,多了一股旖旎的绮丽,她慌里慌张爬起来,脸色薄红,人却被紧紧圈住。

    “放开我!”

    “不放。”

    “再不放,我要咬人了。”

    他居然主动把刚才为护住她的头而受伤的手臂伸过来:“咬吧,只要能让你解气。”

    “……”

    真以为她不敢吗?

    张口就咬下去,可江蓠学聪明了,手一避,趁机俯身吻住她。霸道、强势、不容置喙。

    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渐渐地,两人开始享受这个过程。

    尤其是蒋薜荔,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霸道总裁范儿。不由得忆起两人的初吻,还是她半推半就,他才敢慢吞吞的把手抻过来。

    一切开始不受控制。

    她感觉自己就是丢失了罗盘的一艘船,漫无目的航行在海上,四周白雾蒙蒙,唯有那节桅杆,始终在陪着她。

    手被他攥紧,挪动中碰到了凉冰冰的地板。她突然惊醒,脑子乱哄哄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正体贴的将她的手搁在自己的胸口上:“骗你的。我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活了这么多年,只谈过一个女朋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呢,脾气不太好,仗着嗓门尖,爱骂人,打人的时候,力气也不小。可我就是喜欢她,没理由的喜欢。”

    不知是小灯突然朦胧了,还是竹子吹来了愉悦的歌声,她沉醉在他给予的温柔里,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再亲下来的时候,带着虔诚又呵护的力道。这次,她没有拒绝。

    唇角弯弯,她觉得今夜的自己就如那株漂亮精致的白昙般,在他目之所及的视线里,悄然绽放。

    ---

    第二天,日上三竿,五个人顶着黑眼圈起来。一个个像极了无精打采的花儿,除了江蓠。

    只见他精神抖擞,手臂所过之处,仿佛大军压境,横扫遍野。没多久,什么面条、饺子、白米粥统统堆到蒋薜荔面前,像座山似的,她:“......”

    掰正昏昏欲睡的歪斜姿态,红着脸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你给我适可而止!”

    “忍不住嘛。”

    江蓠不知收敛,继续体贴入微式的关怀。

    其余三人心如明镜,边吃着,边抿唇偷笑。

    忽然,帝居利落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瞅了眼还在秀恩爱的江蓠,指挑意味明显。

    片刻后,江蓠依依不舍离开饭桌。离开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把鸡蛋吃完。

    少了男人,留下三个女孩凑在一起,局促感骤减。

    楚辞喝完豆浆,灵均放下汤勺,不约而同地把眼神转向蒋薜荔,似笑非笑。

    蒋薜荔最后一口蛋黄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脸红得跟螃蟹似的,硬着头皮对上来:“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楚辞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灵均紧随其后:“好事将近了?”

    蒋薜荔挠挠头,第一次说话这么结巴:“八子还没一撇呢......”

    “便宜都被你占完了,还说没一撇?”

    “两码事。”

    楚辞一锤定音:“一码事。”

    好吧......

    “昨晚,他......跟我求婚了......”

    与此同时,江蓠站在帝居身后,满心的坦荡与责任:“昨晚,我跟她求婚了。”

    在那件事后。

    帝居问:“她怎么说的?”

    这头,蒋薜荔晃了晃脑袋:“我没答应。”

    “为什么?”

    两个女孩不解。

    “我怕自己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更何况你们不是跟我说过,任何决定都要先过夜吗?”

    再说了,又是在那种情况下,万一他也只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事后反悔呢。所以说,与其两个人相互折磨,还不如无负无担来得轻松畅意些。

    楚辞和灵均两厢扼腕叹息:“可怜的江蓠。”

    又轻飘飘瞥了眼蒋薜荔:“妹子,你这是在耍流氓呀。”

    蒋薜荔耸耸肩,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心倒也畅快了许多,风卷残云般把饭桌上的吃食统统消灭干净。

    倒是苦了江蓠,被帝居一问,自己三不知的情况吓了一大跳,最后只好说:“她现在铁定没感受我对她的情意,我会加倍努力对她好,履行以前的承诺,始终如一。”

    帝居作为过来人,给了他一些忠告:“你的付出与关心,她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只是,你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

    江蓠愣住了,不耻下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帝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个妹妹,脾气不太好,也有些骄纵任性,可她为人重情重义,看人也无比精准。在感情方面,比较慢热,也叛逆。对于心里喜欢的人,她一向是从讨厌开始的。”

    江蓠哈哈大笑,无比赞同:“这倒是。”

    “什么时候你让她拥有了十足的安全感,你们就算正式修成正果了。”

    江蓠十指捏紧成拳头,眉色坚毅:“我会加油的!”

    两人重新回到饭桌,帝居宣布一个消息:“给奶奶的墓地找好了。”

    又看向其他人,在灵均处停顿了下:“还有孟陬和宿莽。”

    这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一手是将帝氏茶庄的毒瘤连根拔起,重整旗鼓再创伟绩,另一手便是关于逝者落叶归根的事情。

    楚辞静默许久,问他:“在哪里?”

    帝居用食指沾了点水,只开了个头,众人就已心领神会。

    这三个生灵,要么是在阵法或仙骨凝造的世界中丧生,要么是在救他过程中牺牲,灵魂早已被碾碎成齑粉,他能做的,便是给他们空荡的躯壳留下一个栖身之所。

    既然落叶要归根,那么回到最初的诞生地,便是最好的归宿。

    回崦嵫山!

    说动身就动身,五人分别回去收拾东西。

    楚辞半道上牵住灵均,将她拉到一旁的斜阶上:“昨晚还发生类似的事情吗?”

    “没有了。”

    灵均笑着安抚她,眼睑下的乌青却因唇角上的几抹筱,杂糅在一起,变得异常明晰。

    ‘鸭舌帽浮字’事件后,两个女孩放心不下她,商量着留下来陪她,被她婉言拒绝后,又凝了好几层结界保护她。

    帽子还被她抱在怀中,楚辞心有侧动,抱了抱她。再多的话语,抵不过一个温暖的拥抱。

    “不用担心我。”灵均回抱住她,眼角噙着一抹浅浅的泪,“我只是......只是有些想他了......”

    爱上一个人,就如同迷上一种毒。

    心甘情愿饮下这杯毒酒,一切的后果,都由自己来承担。

    ---

    灵均与孟陬的第二次见面,距离第一面过去了三年多。

    太多的生灵想要进入崦嵫山,可他们连基本的雾障都破不了,遑论上山拜师。

    她虽然炼化成了人形,可也维持不了多久。原本打算再继续闭关,却无意中看到白酈在启动玄灵镜子的时候,一只头上少了块壳的蟑螂精一闪而过。

    晚霞萦绕天穹的时候,她走出芙蓉潭。雾障随同她的步伐逐渐消散,她下了山。

    依照旧日的记忆,找到那个脏兮兮臭烘烘的烂木桩。

    察觉有陌生的气息靠近,黑蟑螂伸着懒腰探出头,看到居高临下的灵均的刹那,登时毕恭毕敬顶礼膜拜。

    听见声响的其余蟑螂,也纷纷鱼贯而出,对她又是讨好又是跪拜,把她当做崦嵫山的神。

    她睨了睨笼罩在身上的光泽,是啊,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崦嵫山,待久了,身上自然而然多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可她知道,只有拥有了神骨,才能称得上是神界的生灵。

    “睿智的神女,您今日下山,是为了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黑蟑螂生性暴戾、极爱欺凌弱小,仗着身后跟着一群装腔作势之辈,时常把生灵们逼得走投无路。

    她就曾是其中之一。

    冷声一笑,看他:“你想让我如何助你?”

    黑蟑螂喜出望外,匍匐在灵均面前,极其贪心道:“请神女将我变成一个风流倜傥得男子,同时拥有强健有力的神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你们也是?”

    其余的蟑螂精喜大普奔,吵着嚷着,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一天。

    灵均默不作声扫了它们一眼,突然作出极其为难的表情。

    黑蟑螂爬到她的脚边,急哄哄催她:“神女是想到了什么,不用藏着掖着,尽管开门见山说出来。”

    “是这样的。”

    灵均蹙紧眉头,犹豫加踌躇,似叹似息,把戏做得极足,“师父跟我说,下山见到的第一位生灵,是我命中注定的徒弟,将他收入麾下,将来不仅有望成神,说不定还能称霸一方呢。”

    黑蟑螂嘚瑟大笑:“那就是我无疑了。”

    “可、可是刚才为神女引路的生灵是我呀,我才是神女见到的第一个生灵。”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从蟑螂群中传出。

    “你给老子闭嘴!”

    灵均突然点点头:“这么说倒也如此。”

    黑蟑螂脸色沉了下来,暗中指使几个得力的属下,当着灵均的面儿把那个引路的蟑螂捅死,旋即狂悖大笑:“这下,没人敢跟老子抢了吧?”

    说完,大摇大摆跳上千疮百孔的树墩,双手叉腰,一副好似封了神般的目中无人姿态。

    灵均一句话,将他打回原形:“你心怀恶念,动了杀戮,又仗着有点本事就到处欺压弱小,狂傲无礼。这种极其恶劣的品行,为神界所不齿,根本不配成为神界生灵!”

    黑蟑螂的脸更黑更臭了:“你居然敢拒绝老子!”

    灵均冷着脸俯睨,嗤笑:“我的徒弟,自然是我来做主!”

    黑蟑螂咬着牙,蛮横无理:“上苍命定你的徒弟是老子,只能是老子!今天,你收就收,你不收也得收。”

    一群蟑螂动作迅速,层层叠叠堆砌成了一堵墙,将灵均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啊!

    灵均暗自凝了个诀,一股灵气贯通体内的脉络,轰然震出。‘墙’哗啦啦倒了,蟑螂们一个个倒得四仰八叉。

    “没用的废物!”

    黑蟑螂趁灵均不备,张牙舞爪扑过来,攥住她肩膀上的衣衫,爪子开始凝聚毒气。

    灵均太清楚他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以掌震臂,把黑蟑螂从肩后抖落,后者一路滑下来,尖锐的爪子撕裂后背的外衫,拽住最后一处的边角,左晃右荡,寻机再进攻。

    光碎了一地了,从斑驳的树影中落下。

    四面夹击,灵均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加上人形的维持法力越来越弱,肢体开始晃荡。

    “你不是神女!”

    黑蟑螂揭穿灵均的伪装,一跃上树丛的灌木叶片上,赶走堪堪栖息在上头的雀鸟,“胆敢欺骗老子,让你死无全尸!”

    黑气越聚越多,也越来越浓密,以遮天蔽日般的凌冽架势,形成一头巨大的吃人暴兽,狂躁怒吼。

    灵均捂着肩膀,脑海里一团乱,身形摇摆又踉跄,却死撑着不倒。一旦倒了,定会被这群蟑螂精鲸吞蚕食。

    “去死吧---”

    戾气暴兽狂啸着扑过来,灵均脑袋晕乎乎的,已无反手的力气,倒地的刹那,腰后多了一股强有力的支撑,抱着她在空中飞旋,避开了暴兽的攻击。

    暴兽撞到树上,无数片的树叶哗啦啦往下掉,好似下冰雹般,脆生生的。它继续怒吼,找到灵均的方位又一次扑过来。

    树叶的绿意刹那间褪去,演变成了细软如雪的棉花。

    暴兽半歪着脑袋,看不懂,直愣愣在原地。棉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稠密,逐渐将他圈得细密又紧实。爪子拍了下棉花,不堪一击,脸凑过去,软乎乎的。

    只这一瞬,瞳孔瞪大如铜铃,四肢也在空中费尽全力的挣扎,全都无济于事。

    棉花形成一团云雾,藏在缝隙中的尖针仿佛万箭穿心般刺入暴兽的体内,不消片刻,毒气就这么消失殆尽。

    灵均气若游丝,被那股坚硬且游刃的力道扶住,眸底映落一张又黑又静的眼睛。

    是他!

    是孟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