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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筹谋

    卯时未过,刑部尚书刘彦盛此刻正搂着温香软玉的小妾呼呼大睡,门外突然响起管家的急切的敲门声。

    “老爷,您快起来,出大事了”。

    敲了半天房内两人都没应声,管家急得团团转,不停在门口踱步,又不敢直接推门。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传来。

    来人正是刘彦盛的父亲,刘老侯爷。

    管家见到他似是见到救星一般忙跪下行礼:“参见侯爷,宁王府出大事了,可……老爷他……他……”。

    老侯爷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儿子睡得死沉的原因。

    “哼…混账东西,来人,把门给我踹开”。刘老侯爷年近七十声音却是洪亮浑厚,像是古老的磬钟。

    得到他的吩咐两个小厮忙上前使劲踹了几脚,木门哐啷一声倒地发出巨响这才惊醒了床上赤身裸体的两人。

    “谁他妈打扰本官睡觉,找死是不是”。

    床上的刘彦盛愤怒的掀开帐帘,探出头来怒吼,待看清楚来人后,忙翻身下床,突然想到自己还未穿衣又忙胡乱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小妾也赶紧慌乱的跟着穿衣下床,两人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

    “拜见父亲”。

    “拜见侯爷”

    老侯爷强压下心中怒火,对身后小厮说道:“把这个贱婢给我赶出府卖给人牙子”。

    小妾闻言面如死灰忙磕头求饶。

    刘彦盛偷偷看了一眼柔媚娇俏的美人儿本想开口求情,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他不敢忤逆这个父亲分毫,只能看着小厮粗鲁的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妾架着拖了出去。

    一旁的管家心急如焚的看了看两人,大着胆子上前对二人禀报:“启禀侯爷,大人,宁王府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刘彦盛瞪了管家一眼。

    这个没用的狗东西,居然惊动了父亲,害得他还没享受够的美人儿就这么没了。

    宁王府都被灭门了”。

    “什么?宁王府被灭门了?什么人干的?刘彦盛听到管家的话忙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不知,只不过……不过据青州府衙来报说凶手使用的都是弓弩,而且还遗留了不少大鄢国特有的弑月驽”。管家小心翼翼的说完,这样的大事,他不敢妄言。

    一旁的刘老侯爷的表现则却极为平淡,淡定的走到桌边坐下。对管家吩咐:“你马上去刑部叫上几个人过来”。

    等管家走后,刘彦盛才大着胆子上前给父亲恭敬斟茶,试探着问道:“父亲觉得此案儿子应该怎么办?

    老侯爷长叹一声,自己这个儿子虽贪图女色,但好在是个睿智之人,叹息一声这才开口;

    “自从宁王从南疆换防回京之日起,为父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如今皇上年迈,而几个皇子资质却皆平庸,不堪大用,而宁王身体康健又乃是战功赫赫的南疆王,深受百姓爱戴,皇上和宁王虽是兄弟,但非是一母所出,而且当年先帝驾崩在继承大统之事上你皇姑母对宁王的母妃恨之入骨,你虽为刑部尚书管得是太彦国法,但有些事最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切记“明哲保身”。

    刘彦盛听完已然明白父亲的意思。暗暗思忖了一下便行礼道:“儿子谨记”。

    郊外竹林,白嫆低头看了一眼依旧睡得正香的奶娃娃,安心了许多。又哆哆嗦嗦的抬头看向揪着自己衣领的晏景煜忍不住开口;

    “大……哥,你……你能飞慢点吗?咯咯咯……我……我冷……冷……你们…我……好冷……咯咯咯咯咯……你们带……带我去……”。

    白嫆的话还未说完,晏景煜突然极不耐烦的出手朝着她的后脖颈一掌劈下。又将她怀里的小人儿接过来提给周淳,薄唇轻启。

    “聒噪,冷的又不止你一个”。

    片刻后几人落到盛京城外一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酒肆屋顶。

    晏景煜将手中少女丢给二人,吩咐道;“把人看紧了”。

    话罢他双足轻点,身轻如燕,腾空跃起,转眼已拔高数尺,衣袂飘飞,朝着城内而去。

    昨夜虽降了一场大雪,但今日却是入冬里以来难得的好天气。随着朝霞的升起,一座威严神圣的大城浮现在眼前,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朱红的宫墙,耸立的宫殿,暮鼓晨钟,不曾久违。曙光破晓,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此时承德大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太彦朝最尊贵的王者——太彦开国第二任皇帝隆康帝。

    他年近五十,体态消瘦,仿若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曾经那如鹰般锐利的双眼已经变得浑浊,但殿中的众臣却依然不敢与其对视。他怒不可遏的将手中刑部尚书刘彦盛刚刚呈上来的奏折狠狠砸到地上,随着他的动作立马发出剧烈的咳嗽脸也憋得通红,福禄公公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除了右相宋远岱外,其余众人见圣上龙颜大怒忙跪在地上请罪

    “陛下息怒”。

    所有人连呼吸都放缓了,整个大殿顿时噤若寒蝉。。

    刘彦盛瞅见那被扔在地上的奏折暗想,莫非自己揣测错了圣意?

    乾康帝止住咳嗽后,怒目瞪向众臣;“这群鄢国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是欺我太彦无人吗?刘尚书,朕令你将京中所有的鄢国人抓起来严刑拷问,务必要让他们供出幕后指使之人,朕要将他挫骨扬灰以告慰宁王在天之英灵”。

    刘彦盛心中一喜。“臣遵旨”。

    “慢着,老臣有话要说”。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身着一品官员礼服上绣蟒纹白发苍苍的右相宋远岱站了出来,他满脸皱纹,眼睛给松弛的眼皮包着,几乎都快看不见眼珠了。

    “陛下息怒,老臣觉得此举怕是不妥”。

    “宋爱卿觉得何处不妥?乾康帝语露敬重,但却不达心底。

    “老臣以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况且鄢国自从与我朝交换质子后便许诺与我太彦敦睦邦交,这十年以来两国百姓商贸互通,和睦友好,若此时单凭几只鄢国的弓弩就断定此事为鄢国人所为,恐引起两国战火,望陛下三思”。

    乾康帝看着众臣纷纷点头私语,显然是有大部分人赞同宋远岱的言论,强压心中下不悦,问道;

    “那爱卿觉得此事该如何?

    “老臣以为,陛下应该先传唤鄢国那位质子过来当面对质,若现场弓弩确为鄢国人所造,再作打算”。

    刘彦盛闻言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哼,右相您怕是糊涂了吧?此事已经妇孺皆知,那鄢国质子又不傻子怎会轻易承认?

    自己虽然是二品,而亲姑母乃是当今太后,并且自己父亲退政之前就和这右相不睦,他不过就是先帝的幕僚而已,并未有什么实权。皇上对他的敬重不过是看在先帝的份上。

    宋远岱只扫了他一眼,并未理会,而是看向龙椅上的乾康帝,等着他的话。

    “不知宋爱卿有何妙计?乾康帝问道;

    “据老臣所知,鄢国规定凡是铸造的兵器必须刻上私章,铁器铸造时就铸上铸造者,官署等,而在箭头的木柄要用木漆印上制造者的名字,总之,它是根据不同兵器的特点分别采取铸铭,刻铭,私章等不同形式,从而保证了每件官有兵器均有标记。

    工部苏尚书听到此忍不住插嘴道;

    “我太彦国亦是用此等办法来标记军器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宋远岱不疾不徐看着乾康帝继续道;

    “此事只需陛下下旨,将遗留在宁王府的弓弩拿来,再让那鄢国质子书信一封,让鄢国派人将制造者的私章送来比对,就能查出真相。

    乾康帝听完蹙眉,道;“如果真是鄢国人所为,怎知他们不会将假的私章送过来”。

    “陛下莫不是忘了鄢国那位质子留在盛京的三百亲卫,他们的手中可是持有弓弩的,只要全部拿来一比对便知私章真假,人赃俱获,到时候那鄢国就算不承认,也是枉然”。

    众大臣听完纷纷赞道好计策。

    乾康帝听完也暗暗点头,这样以来便可名正言顺收缴了那质子身边亲卫的弓弩。他觊觎鄢国特有的铁矿石已多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对其出兵,也许这次……五皇弟啊五皇弟,没想到你的死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乾康帝眼中划过一丝奸诈,却面露悲伤看向群臣;

    “那就先按右相的方法抓紧时间去查吧!宁王的死让朕痛心不已,朕实在……,哎!退朝吧!

    说完眼眶一红,当着群臣的面上演了一出悲痛欲绝伤心过度的戏码。

    群臣纷纷进谏;“陛下保重龙体,切莫悲伤过度啊!

    乾康帝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在福禄公公的搀扶下痛心离去。

    “退朝”。太监高亢明亮的声音响彻大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

    承德大殿外,刚刚下朝的众人并未离去,而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

    工部苏尚书笑着与几个同僚寒暄了几句正预离去,一个小公公恭敬走到他面前,附耳轻语。

    “陛下传大人去朝阳殿议事”。

    接着两人便步履匆匆的离去了。

    白发婆娑的宋远岱在贴身小厮阿志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出承德殿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叹息一声道;

    “怕是又要变天了”。

    阿志闻言疑惑的问道;“老爷怎知要变天了?您的通风又犯了吗?

    宋远岱沉默着并未回答。欲壑难填,贪而无信,终有一日会作茧自缚,自毁根基,哎!罢了,自己已经太老了,太多事情已经有心而无力。

    苏尚书来到朝阳殿,乾康帝正在和杨婕妤谈笑,丝毫没有刚刚在朝堂上的悲痛神情。

    苏尚书行礼参拜后,乾康帝这才屏退了屋内众人,开口问道;

    “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陛下,臣已命人铸成了一部分弩臂和弩箭,只是这制作弩机需要大量的铁……”。

    “还需要多少?

    “除去损耗,如果想要建立一只弓弩营,约摸还需要……百十万吨”。

    乾康帝听完暗暗握住了拳头。

    这么大的需求量,这是对人力、财力、物力的巨大消耗,军费开支的庞大可想而知。如果宁王的事确实是鄢国人所为,那自己到时候便可以名正言顺巧取豪夺,但如果不是呢?自己岂不是再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想到此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对苏尚书挥了挥手。

    “此事朕自有办法,你先下去吧”。

    苏尚书行礼告退后,乾康帝扶额沉思片刻后唤来大太监福禄公公问道:

    “皇后又去国安寺礼佛了?

    福禄公公忙笑着答道;

    “回陛下的话,娘娘她惠心妍状每月初一、十五不论刮风下雨,寒霜酷暑都会带着雅安公主去国安寺抄经,祈求我太彦国泰君安”。

    乾康帝冷哼一声。“哼!她倒是近善,想必菩萨都嫌她烦”。

    福禄公公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僵笑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派人去国安寺传朕口谕,让她速速回宫,朕有要事与她说”。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