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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兰

    长闲感觉到周围的的气氛有些异样。有几只小船看似是慢慢悠悠的漂过来,只是随意荡荡的样子,但长闲还是紧盯着他们。

    果然,那三四艘小舟在离长闲所在的船很近的时候还不停止或调换方向,它们向长闲逼近。长闲握紧剑。

    长闲所在小船的船家站在船头,大声问漂过来的船只:“喂,是谁在驾船,要撞上我了,离远点。”

    那些船上没有声音。它们已经碰上了长闲的船。船家刚想上去质问,那些船的船内突然蹦出人,哗的一下跳上来,明晃晃的剑闪烁在眼前。船家上道,好歹也是在船上做了好几年生意的人,明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立马躲回船内。

    那船里蹦出来的黑衣人直奔长闲。长闲早有准备,持剑挡住了黑衣人:“谁叫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没有回话,只顾着拿剑攻击长闲,长闲一个回旋剑打落黑衣人的剑,并用剑锋指着他的喉:“和范子京一伙的?”

    愈来愈多的黑衣人跳上船。长闲见势也不和他们闹,动真格了,他们来一个长闲就打翻一个。黑衣人的武功并不高,但人数很多,长闲才打翻一个立马就又上来一个。

    “警告你们,如果你们还不停手,我就下杀手了。”长闲道。

    黑衣人仍就不断的攻击长闲,他们的攻击丝毫不软,招招都想致命。长闲冷笑一声,也不放过他们了,剑背腿脚的攻击全部变为凌厉的剑刃,每一剑都让对方见血。

    小江上的船只不少,长闲他们的动静也很大,几乎不会有人没有注意到他们,但人人要么是躲回船里,要么是充耳不闻。的确,现在的江湖,敌我难分,人人自危,极少有人真的有一颗英雄侠士之心。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存在的。有的只是泥菩萨过河,只想保住自身。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城市蒹葭城外,这种情况更是常见,这里的人更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有益处的事,他们绝不会插手。

    黑衣人数量确实多。长闲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既然对方要他的命,他又何必饶过他们?长闲一劈一砍,也打得起劲。忽然之间,长闲看到黑衣人中间混来了一个奇怪的青色衣服的人。青衣一拳一剑,竟然是在杀黑衣人。长闲感到有趣又奇怪,没想到竟会有人出手相助。

    一黑衣人忽然大喊:“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他提在手上——是范子京的人头。长闲一惊,虽然他对这个为了钱就想杀他的人已没有多大好感,但毕竟曾经朋友一场,长闲也不想看到他死得那么狼狈。

    “你们杀他作甚。他不是和你们一伙的?”

    “失败之人,有什么值得怜惜。”

    “你们呢,现在被我杀得只剩几人,你们不也是失败之人?若你们说出背后是谁指使你们的,我还能放你们一马。”

    黑衣人将一张纸条连同范子京的人头一起用短刀插在船上:“我们的任务失败了。败者,不如利落去死。”所有的黑衣人都用剑抹了自己的脖子,一个不剩的落入水中。水面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好狠,长闲心惊地叹息一声,上前看了看范子京的人头,说道:“我并不想你这样的。但既然你已经死了,我就尽曾经的情谊,愿你安息吧。水底快活。”长闲把范子京踢下船,范子京滚入水中。

    长闲扯出插在刀下的那张纸条:“有意思吧。在这场局里,如果你们输了,成为败者,我也会让你们利落死去。好好下棋。”

    长闲冷笑。果然还是那个墨绿色衣袍的神秘人。为了传张纸条挑衅他,居然费那么大的手段,白白叫如此多的人去死。

    那个帮助长闲打黑衣人的青衣男子凑上头来。长闲撕碎纸条,奇怪地看他:“你又是谁?”

    青衣笑道:“噢,忘作介绍了。有人叫我来帮你,这段时间我会一直跟着你的。你叫我‘兰’吧。”

    长闲:“今晚奇了怪了,一会有人说被派来杀我,一会有人说被派来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需要你帮我?”

    “也许我会帮得上你嘛。”

    “谁派你来的?”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不过我会一直跟着你。”

    “我不可以甩掉你?”

    “我不可以找到你?”

    长闲不得不细细打量这个自称“兰”的少年了。兰一袭青色长袍,本就和名字一样秀气的脸庞在青衣墨发的衬托下更显秀美。很少男子能用“秀美”来形容,但长闲觉得兰简直就是淋漓尽致的秀美,甚至比女子还美上三分。他笑得没有杀意,反倒还有些坦率。

    长闲突然对兰出拳,兰一闪,拳头擦过兰的肩头,长闲再用膝盖狠狠一顶,兰也还手,两人膝盖对上膝盖,长闲稍微后退了几小步,兰滑出一大截。

    “你……”兰道。

    “你不说你背后的人是谁,我无法相信你。”

    “原谅。”兰说着,就跑进船内不出来了。长闲只得跟进去:“你再无赖我也不能让你跟着我。”

    船内长芩淡淡的看着兰,又对后进来的长闲点点头。她一直在里面看着船外,自然知道刚才发生的任何事。

    “咦,船里还有人。这是?”兰的口气倒真像一个远道而来的老熟人。

    长闲又好气又好笑:“与你何干?”

    兰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我还不能告诉你我身后的人,又不能让你为难,但我又必须跟着你一段时间。这样吧,我以血为誓言,天地作证,我不会害你。如何?”兰割破手掌,掌心向着天。

    长闲无奈,他赶不走兰,又不敢完全相信他,只能不理他,自顾自的坐下来,盯着兰,好像要使劲猜透他的意图。

    “客官,”船家忽然走过来,陪着笑脸,“打扰您了。刚才的战斗场地我已清理干净,这清理的费用……”长闲明白他的意思,给他加了许多铜币。现在的世道,人人活得都是格外精明的,像这船家,该躲时躲,该出来时就出来。

    “还有这位新来的小公子的船费……你们是一起的吧?”

    “不是。”长闲看了兰一眼,冷冷道。兰为了避免尴尬,连忙掏出铜币来给船家。他挠挠头:“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长闲:我们???谁允许你叫得这么亲切?“什么出发?”

    “灼华城啊,你们不是要去灼华城吗,有人叫我来接你嘛。”

    “这也是他安排的局?”

    “他?你说谁啊?局?”兰的样子不像装的。

    长闲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指指船外:“不需要你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