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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上路

    长芩浅睡。长闲是一夜不敢睡,他坐在长芩前面,瞪着眼注视着来路不明的兰。兰不一样,他好像没什么戒心,睡得四仰八叉。

    晨光微曦。兰伸伸懒腰,看到一脸疲倦的长闲:“咦,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长闲狠狠地盯他。

    “这样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叫你不睡。”兰笑道,“你居然没趁我睡觉的时候杀我。挺讲义气的嘛。”

    长闲醒悟:是啊,我可以在他睡觉的时候杀他啊!我干嘛不动手啊!他后悔莫及。不过,这不能全怪长闲笨,长闲本就不是杀戮成性心狠手辣之人,他只对要取他命的人会毫不犹豫地下杀手,但若对方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杀意,长闲也不会想到要去杀对方。简而言之,就是他人怎么对长闲,长闲就怎么对他人。

    兰在之前并没有表现出要害他的意思,长闲虽然对他的到来有很大的戒心,但一时半会也没有想到要杀他,只是想着僵持一会彻底弄清他的意图。

    长闲仍旧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兰,不和他搭话。等到长芩醒来了,他才轻轻的和长芩说道:“走吧,我们上路。”

    兰跟着他们。兰的手指向上一划,心念一动,他的剑就飘在空中:“一起去呗。灼华城的路我熟。”

    长闲不理他。

    “别啊,都说了我不会害你们的。”兰见长闲真的要走远了,慌道,“呃,叫我来的人要我和你说,如果你和我走了,他会在你对峙蓝氏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长闲猛的一惊。怎么,又有一个人在他面前故意提到蓝氏,好像知道长闲和蓝氏的关系一样。

    长闲拿剑对着兰:“叫你来的人,是不是怂恿范子京来杀我的人?”

    兰不明所以:“什么范子京?据我所知,他从没叫过谁来杀你,他只叫我来帮你。”

    长闲细细地看他:“你说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说我要和蓝氏对峙?”

    “这我就不晓得了。他知道你很难相信我,就告诉我和你说这一句话,你就会乖乖和我走了。”

    长闲和长芩对眼,长芩浅蓝色的眼睛依旧是淡淡的眼神,意思是她随意,全看长闲的主意。长闲又看回到兰身上。昨日他和兰交过手试探过他,很明显他不是长闲的对手。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怪事发生,长闲总觉得会有什么大的事情要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他被一些他不认识的人拉下局,仿佛他是这个局里的一份子,说的更符合些,就像是一个被人拖入水的替罪羊,被人玩弄的挡箭牌。关键是,这一切长闲都不了解,别说本质了,他连事情的局面都还无法看清。

    不过,长闲心里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场局,是否真的有如此可怕。就算我跟着你走,又何妨。

    不先入局,怎能知你是如何布局?

    “走吧,”兰见长闲有动容,便道,“放心吧,我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们是吧。”

    长闲笑道,“走!”

    “那就开始御剑,我们从蒹葭城到首府灼华城,御剑也要几近一星期。”

    “呃,御剑?”长闲愣说。

    兰:“你不会不会御剑吧?”

    长闲的眼神透出他不会御剑的意思。也是,他和长芩一直都是在外面流落,很多的剑术和剑道都是靠他们自己去领悟,哪来的人教他们。要说会的为数不多的正式剑式,也就是十岁以前在白家学习到的了。

    兰扶额:“上我的剑吧。但愿我和我的剑都能有能力载三个人。”

    “你这破剑搭得了三个人?”

    “你上不上?”

    “上!”

    三个人的剑确实拥挤。兰御剑摇摇晃晃的,长闲胆战心惊。

    “你会不会御剑的,又慢又晃。”

    “谁御剑一下带两个人!”兰大怒。

    长闲在空中行进。他低头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城,人们像朝生暮死的蜉蝣,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每个蜉蝣都有一段故事,无论故事大小长短、平凡丰富甚至正义邪恶,都是一个江湖,一段世道。

    长闲他们白日行剑,夜晚燃起篝火修整。长闲点燃的火焰燃烧得很旺,火光可以遮盖住月光。长芩自顾自地靠在树干旁浅睡。长闲很随意地往地上一躺,剑贴在身旁。这样的风餐露宿他们早习惯了,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兰,他的穿着谈吐就是一个贵家公子,不习惯这种草行露宿风尘仆仆的生活,翻来覆去的整日睡不着。

    次日申时。继续上路。

    兰御剑忽然抖了一下,剑朝地面下滑,强劲的风刮得长闲睁不开眼:“你到底会不会御剑啊!”

    “废话!前面有人!”

    有人拦在兰的剑的前方。那些人估摸着有几十人,全是肩胛处生了紫黑色的羽翼,他们悬在空中,手上拿着剑。

    有个羽人飞上前,提剑扫向长闲他们,兰及时御剑回转,躲过了他的剑。

    长闲抽出剑,接住了羽人又从后方劈来的一剑,两剑相交,强大的冲击让兰的剑往下沉了几分。

    “快回地面上啊,空中对我们不利。”

    “下不去啊,你自己看看,他们把下去的路都堵死了!”

    有一只羽人扇动翅膀,气势汹汹地飞来。长闲横剑挡住,羽人在空中的反应很快,他转身换到另一个方向,剑由下朝上砍来。

    长闲在剑上不好行动,他没那么快的速度,心道:完了。

    长芩从上往下用自己的剑向羽人压去,长闲得空回转身子双手握住剑柄刺向羽人,羽人连忙飞走。

    “这些是人吗!?”

    “是鹏妖!”兰说道,“‘化人形肩胛处生翼,翼为羽而丰满,行云如常人轻功走于地,落地又能自如收翼与常人无异。’我在书中见过他们。”

    “直接告诉我他们是鹏就行了,还废话背书给我听。那书中还说怎么对付他们吗?”

    “没说。我记得鹏的数量是妖中最少的,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

    “我也想问你啊啊啊……”

    十几只鹏一同振翼飞上来。长闲挡住一只鹏的剑,马上又飞起一脚踢中另一只鹏。

    “啊啊你悠着点,动作别太大,要不我控制不了这剑!”

    “悠着点你就成那大鹏妖的剑下鬼了!”

    一只鹏趁机攻击防御失守的兰。

    长闲低声咒骂,身体几乎越出半空中然后踩在兰的剑的前段,把兰推向中间,这样他就在长闲和长芩中间了,手无寸铁的他也就可以较安全的御剑。

    长闲和兰换了位置,长闲也就接下了原本要攻击兰的那一剑。剑刺穿了长闲右胸膛,长闲闷哼一声,同时一剑挑向鹏妖的心间。

    “长闲你不怕死?逞什么能啊帮我接下这一剑!”兰看长闲中剑也是慌了。

    “我会替你去死?别自作多情了。御好剑,我不会死得这么快的。”兰明明看见那一剑都刺入他胸膛很深了,长闲却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竟然还是痞拽痞拽的语气说话。

    长闲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虽然他说是这么说,但他胸口还是好痛。

    长芩伸手越过兰,长闲也立刻伸手过去,拍了拍长芩的手心,一股透凉又温和的力量充盈周身,长闲胸膛上的伤势就消失不见了。活过来了。有长芩在,长闲是不担心受伤的,只要不是立即致命,还有一口气在长芩的治愈之力都能给你救回来。

    不过,“还是好痛。”长闲揉揉胸口。长芩的神力治愈之力能治疗伤,但不能消去受伤带来的疼痛。

    不断有鹏妖上来攻击。长闲他们在空中很是被动。

    “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长闲喊道。

    “没错,就是你。”鹏妖竟然回应了。

    “呔,倒了什么运了最近!”长闲低声骂道。

    长闲为对付一只鹏妖,直接跳将出去,踩上鹏妖的脑袋,用双腿夹住他的脖子,腰部一转,那鹏妖脑袋便是断了。

    “疯了,跳回来!”兰喊道。兰尽量御剑往长闲的方向去。

    长闲在被他夹断脑袋的鹏妖掉下去前就踏上另一只鹏的肩想跃向兰,不料那鹏妖反应极快,抓住长闲的脚踝,长闲马上用膝盖狠狠朝鹏妖的眼睛顶去,鹏妖吃痛放开手,长闲却是够不到兰的剑了。

    眼看就要坠落。完了完了,长闲心中念叨。

    长芩一把抓住长闲。

    两个有剑的人都一下没法攻击,兰处于最容易被攻击的时候。一只鹏趁势用剑尖划过兰的右手臂,兰吃痛,体内气息打乱,御着的剑也是瞬间打乱。

    兰的剑在空中旋转起来。

    “我还在吊着啊悠着点啊!”长闲大喊。长闲的剑直接被抖了下去。

    长芩为了攀稳,把自己的剑收回到背后的剑鞘里,蹲下身子,一手攀着兰的剑,一手抓稳长闲。

    “兰御好你的剑啊,你别是嫉妒我想趁机谋害我!”

    兰忍痛尽力凝神,旋转的剑终于平稳下来。

    “你省省说话的力气吧,这样还能多杀两只鹏妖。”

    “杀个头。我的剑没了。”

    兰尽力平稳御剑,长芩看准时机用力把长闲拉上来。

    “现在等死吗?”少了长闲的剑,兰的剑又用来御在脚下,他们在空中很是被动。那帮鹏妖可是虎视眈眈着呢。

    兰也没话说。鹏妖在身后追得格外的紧,他们翅膀带起的风和手中挥过来的剑几乎就要碰到他们了。长芩用剑左格右挡,长闲趁势飞起一脚踢飞一只鹏妖,可这些都是杯水车薪,鹏妖的攻势越发凌厉,长闲他们简直是被压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