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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风停了

    永远都是黑暗。压抑感在心底里挥之不去。

    “我就不信,我长闲会葬生在你这个破地方?”长闲狂笑。他长闲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他失去过多少东西,他还没有将其全部找回来,他绝不容许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

    “黑暗是吧,压抑是吧,虚无是吧,我全给你撕碎!“长闲怒道。他的神力全力爆发,黑暗中冰晶四溅,雪花飘飞,虚空竟被冻结。虽然他依旧看不到,但是他能感知到冰的位置。长闲踏在冰上疾速奔跑,没有方向,没有思考,只是在一味地疾奔和用冰之力攻击,发泄心中的怒火。

    他的冰似利刃,把这片虚无震动起来。有一声惊天震地的响声,整个黑暗仿佛旋转起来,他把黑暗冻住的冰也哗哗作响,破碎成一块又一块的冰晶。剧烈的眩晕之中,长闲在那遥远的黑暗之处,看到了一个光点。

    光点很远,很小,黑暗之中却犹如太阳般刺眼。无尽的黑暗里出现个光点,长闲瞎子当了太久,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这个虚虚实实的光。眼睛传来刺痛。

    “什么东西!”长闲心里诧异,难受地眯着眼去看那个光点。还没待他的眼睛适应过来,他就感受到自己被一阵风撕扯,他被往深处卷,身体仿佛都要扯裂了。他想攻击,可是一片黑暗,他完全没有攻击的对象。冰之力打在虚无上没有一丝反馈。

    不知是他被风暴扯得太深入了,还是他眼花了,总之那个诡吊的光点诡异地消失了。

    长闲被看不见的风暴卷来卷去,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全身有火辣辣的撕裂感,并且越来越强烈。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命,就真的要搭上去了。

    长闲尽力忍住痛疼,迅速调动冰之力。冰在他的脚下升腾而起,一朵朵盛开的莲花向上冰封,长闲踏着花瓣随之上升。风暴在底下穷追不舍,如颠狂的野兽,露着獠牙追捕它濒死的猎物。

    长闲将冰之力调动到极致,冰莲花随着他的脚步节节盛开,他的速度快到成了幻影。

    “混蛋。”长闲的体力几乎就要透支了,只要他的心神稍微一乱,他就会被卷到风暴中心撕碎。长闲也试着攻击它,但根本没有用,它就是一个无形的风,冰的攻击无论多猛烈都只能像是被深不见底的悬崖吞噬了般无声无息地消失。

    风暴的轰鸣声在黑暗中回响,四面八方地震耳欲聋。长闲觉得自己不仅是瞎了,也即将要聋了。

    风暴……风…

    长闲一瞬间明白了。不是水,是风啊!他现在浮在的这个黑色空间里全是风,怪不得他没有被溺死。而且,这里是风族的都城青萍涧,落神涧在青萍涧的最外围,是守护青萍涧最后也是最强的防守之地。云氏的神力为风之力,这个黑色空间很有可能就是云氏用风之力打造出的防御之地,防止外敌入侵。

    长闲还怀疑这个空间位于青萍涧涧底。因为这里空间巨大,极度空旷——他虽然看不见,但是用冰之力攻击的时候能勉强感知到。落神涧上方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空间。再者,长闲记得他自己是被溪水莫名其妙地拍中后又被一股神秘力量拖下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拖到了地下。

    “好个破牧言,我就不该答应你来这个破地方!”

    长闲心力交瘁,不经意间精神力涣散,风暴一下就把他吞没,冰被层层破坏,风暴像锋利的匕首把他一刀刀极速割碎。他被无形的风旋转,五脏六腑都扭曲了。

    刀尖的旋涡,飓风的轰鸣,虚空的麻木,长闲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没有感觉了。什么五马分尸、干刀万剐、碎尸万段可能也不过是这种滋味吧。

    他的意识已经混乱,身体甚至对这种疼痛感到麻木了。

    风把他扯来扯去。忽然间,在风把他乱甩的过程中他麻木的身体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他的手臂刮擦到了实物。长闲瞳孔一震。

    在这种飘渺的环境里,人都像灵魂那样飘来飘去,突然触碰到实物,那种久违的感觉让长闲就仿佛被刀刺了一样不敢相信。

    风暴仍在继续撕扯着他。他再一次被甩出去。这次长闲不得不信了,因为他直接就整个人被撞在了一个巨大的坚硬的实物上,他疼得五官还没来得及绻缩就又被风暴带去继续撕扯。

    仿佛被刀子割裂全身后又被狠狠地砸在地上,那种痛苦,直接死了还舒服些。况且在旋涡之中,速度快到长闲连血都吐不出来,血液全在身体之中和风暴一起旋转。

    混蛋!坚持住!既然能碰到坚硬的实物,那就说明能有救。长闲拼尽全力调动冰之力,屏住他本来就微弱的呼吸,集中他所有的注意力。

    在黑色的风暴中,他依旧被剧烈地带动着甩飞出去,忽然,他的身体被东西搁到了一般,很细微甚至还不是那么清渐晰的感觉。

    就是现在!

    长闲冰之力瞬间爆发,一个巨大的冰针插进那个不知名的坚硬的实物,长闲被卡在冰针上,冰针有了不知名实物地支撑插得很稳,长闲也因此没有被风暴带走。

    他一旦感知到自己卡在冰针上后马上扑向那个坚硬的实物,冰立刻现形,让他的周围都合上冰,就如同插进墙里的匣子,他躲在围得四四方方并且稳稳地插在实物上的冰盒子里。

    万幸他成功了,没有再次被风暴带走。

    但是风暴一直拍在冰上,猛烈又尖锐地拍,冰几乎要碎了。得快点进行下一步动作,否则冰支撑不了多久。

    刚才因为风暴旋转而吐不出来的血现在全部吐出来了。狭小的冰空间里一阵血腥味。长闲抹去嘴角的血。衣服全破碎了,他现在几近赤裸。

    “我长闲可不会这么快死去。”长闲死死地支撑自己的意志。

    他感觉到他紧紧贴着的实物仿佛在移动,他在被这个不知名的实物带往不知名的地方。

    “去哪,去哪?!”长闲惊慌失措但又缩在冰盒子里无可奈何,“至少让我歇歇啊!”

    不过,风确实好像小了,风撞击冰的声音渐渐弱了,甚至是消失。没了巨大的轰鸣声,长闲一时半会还不习惯。

    风暴没了?“我安全了?”长闲不可置信。他微微把冰开个洞伸个手指出去探了探。真……真没风了。

    长闲暂时松了一口气。从他被卷入风暴到如今暂时的安全,看似过了很久,其实才不过短短几秒。几秒都已经半死不活的了,要是再来几秒,“我宁愿直接去死。”他心道。

    长闲大着胆子收起冰,在实物上攀爬。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这个实物像是个石墙。石墙粗糙冰凉。他试探着舒展身子,发现他竟然可以站起来。

    这不是墙,是“地”啊!

    长闲欣喜若狂。虽然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条石路,但沿着它走,或许能有活命的办法。

    长闲趴在石路上摸黑走。

    他的手摸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像是……骨头?他完整地摸遍了骨头的形状,是具骷髅。而且不只有一具,还有其他骷髅。应该是有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