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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对战

    几日后。牧兰这几天为搪塞婚约和舌辩蓝氏的事忙得焦头烂额。长闲倒清闲很多,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牧兰的一个小小侍卫,没有那么多的资格去处理牧兰和云氏的事,每天只是优哉游哉地呆在房间里。

    “我打听到,”牧兰累得半死不活地回来,就对长闲说道,“云渐凉在行歌坐月宴结束的当晚,直接走到族长云深年前面,当着众多长老的面大骂他。长老们不敢还口,云深年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云渐凉对他的痛骂

    “我也连续几天都去找了云千璃。别看她天真得像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其实她对我们以她和言哥结姻缘的事心知肚明,她没有直截了当地出来揭穿我们,也是为云氏考虑的。光族想和风族结好,火族也想拉拢云氏,而云氏内部也分为好几派,有支持光族的,有支持火族的。她是亲火族一派。

    “她说,若风族和光族结好,按照光族和木族之间的关系,他们三族势必会联起手来明里暗里地针对火族,甚至还可能会发动专门对付火族的战争。而如果风族和火族一派,风火与光木四族能成勉强平衡的两派对峙,势均力敌,长时间内不会打仗,天下会有一段时期的平和。所以,若是她能和牧言订婚约来拉近风火二族的距离,她也不介意甚至会能帮我们就帮我们。况且,她说她也喜欢我言哥,嫁给言哥,也不会委屈她自己。”

    “倒也是个聪明的丫头。”

    “嗯。她还偷偷告诉我了,在云渐凉小时候,他的生母因为风族长的关系自杀死去,云渐凉因此记恨仇视他的父亲,云深年族长也因为愧疚放任云渐凉不管,云渐凉的性子便愈发古怪,直到成了现在的疯疯癫癫的样子。对了,之前在行歌坐月宴上那个坐在云渐凉底下,成熟稳重的少年云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云璟的母亲是云深年唯一的爱人,但因为云渐凉的生母,所以她是没有名分的。这些在云氏的内部是不敢提起的事情。”

    “怪不得,我们见到的云渐凉,明明是个太子,可是行为举止没有一丝一毫太子的考量。”

    牧兰饮了一大杯茶后又问道:“蓝无极来找你了吗?”

    长闲笑道:“快了。他坐不住的,我不会等太久。”

    “你……蓝无极他们人众多,蓝无极再加上蓝诉之还有其他蓝氏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来了,你一人如何打得过?不如你先别出面,一直躲在云府里,等我言哥他们来了,你再……”

    “放心。”长闲打断她的话,“我和蓝无极的恩怨,由我自己解决,不须你们牧氏出手。”

    牧兰也没话说,每次一遇上蓝无极的事,长闲就表现得格外认真和固执。长闲见牧兰是真的有些担心她,便笑笑戏谑她说:“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还别说,换上了姑娘的服饰和装扮,有几分秀气清美,说不定你会被哪个云氏的少爷公子看上了,这样,也不用你言哥来和云氏订婚约了。”

    牧兰还没来得及大怒,门外就有人敲门:“牧兰小姐,蓝氏的蓝无荩小姐有请你单独和她去风族长面前商事。”

    牧兰苦道:“又来了。”说完她就匆匆走出去。

    不多时。长闲坐在桌椅上,目光没有移动,只是冷冷道:“来了便来了,偷偷摸摸的,果然还和以前一样,鼠辈一个。”

    一个人从窗户外跳进来,来到长闲面前。此人正是蓝无极。蓝无极装作彬彬有礼地道:“好久不见啊,我的故人。你可否还记得我?”

    长闲给他斟茶,笑说:“至死我也不会忘记你。”

    “那好。我直说,我来就是想杀你。”蓝无极直接道。他死死地盯着长闲。

    长闲嘴角带笑,眼里却是充满冷意,他抬起头:“乐意之至。就等你来杀我了。”

    落神涧内。落神涧离云府最远,长闲他们至少能在这一时半会里不被云氏的人发现,况且落神涧地势复杂,危机重重,长闲和蓝无极谁死了,都会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比较好地给众人一个交代。

    风起云涌,凉风穿过树梢,又扬起长闲的头发。两人抽剑,杀意愈浓。

    长闲二话不说,率先出剑。他和蓝无极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八年里,长闲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杀蓝无极。若说八年前长闲还小,长闲长芩和白紫他们实战经验也不足,确实是被正值巅峰时期的蓝无极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现在不同了。八年里,他和长芩两个半大的孩子相依在江湖上什么路没走过,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架没打过,长闲的剑早已沾上不少鲜血,他的剑已经既有少时的灵活,又带有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狠厉血腥。

    一句话,长闲一人对付蓝无极已不是问题。

    剑风带戾气,长闲横劈蓝无极,蓝无极侧身反手出剑,长闲回转左手钳住他的手腕,右手立即将剑轻轻一抛,挑住剑柄,把剑狠狠地刺向蓝无极的喉间。蓝无极大惊,直接牵扯着长闲躺地,长闲冷笑,并没有被他轻易地拖拽到地上,反而是在他倒地的那一刻就把他死死按住,膝盖顶住他的脖子,剑尖也抵在他鼻尖。

    蓝无极被长闲抵住喉咙,呼吸不过,脸憋得青紫。

    “现在的你,在我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蓝无极的眼里射出金光,长闲偏头躲闪,蓝无极趁势推开他,然后抄起跌落在一旁的剑向长闲砍去,长闲用剑挡开,蓝无极手指弓起做爪状,爪里爆出金光,金光带着巨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压向他。

    长闲只稍微朝金光瞟一眼,晶莹剔透的冰盾便出现挡在金光前,金光和冰盾相撞,双双消失在巨大的气流里

    蓝无极脚踩地,地上瞬间像雾气一样涌起耀眼的金色光,长闲目光一峻,一勾蓝无极的膝弯把他勾倒在地,然后心念一动,淡蓝色的冰光蔓延把地上射出的金光缠绕,长闲手掌再使劲一拍地面,所有的光都消失殆尽了。

    蓝无极见自己的光之力被长闲轻而易举地就破了,不禁脸带愠色,一扯长闲的手臂把他狠狠一甩,蓝无极自己也同时借力飞出好远,逃离长闲的身边。

    “小子,几年不见,果真厉害不少啊。”蓝无极擦去脸上的血。

    长闲淡蓝色的眸子盯着他,明明是最清澈的颜色,此时却蕴含了无尽的杀意。他看着蓝无极的狼狈样,笑道:“那是自然。为了杀你,八年来我一刻不敢放松,时时想着,该把武艺精进到何种地步,才能易如反掌地杀掉你。”

    蓝无极猛然一蹦,全身上下金光蔽体,他大吼:“今日,我就让你再输给我的神力光之力!”

    “蓝无极,你我都心知肚明,谁才是真正的太子,谁才配拥有真正的神力!”长闲冷笑道,头稍稍往一边偏去,躲过了蓝无极的一道强烈的光束,“你们,不过是虚假之徒,我才是麒麟太子!”

    冰光闪烁,温度骤降,藤萝绿蔓全披上了薄冰,雪花漫天飞舞,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冰天雪地。穿过落神涧的风皆带上了寒意,仿佛是从深冬里带来了深入骨髓的凛冽。金光被寒光压制,可怕的寒凉和杀意把金光逼压得像一个瑟瑟发抖的小野兽,无论如何都猖狂不起来了。

    冰面上,麒麟降临,带着神的威信傲慢地睥睨着蓝无极和他那凝聚不出麒麟的若隐若现的金光。

    蓝无极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畏惧。

    麒麟。光族的信仰。对于光族的人来说,他们天生就对麒麟有一种畏惧与服从。麒麟的威压自古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与尊崇。蓝无极偷偷咽了口唾液,试图抑制住恐慌。

    冰雾缭绕,长闲身上寒光似披挂,目光炯炯地看着蓝无极。他的脚边半卧着一只麒麟,身后还有一只做跃跃欲试状,正和他一起望着蓝无极。

    “我倒要看看,你的‘神力’,让我怎么个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