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黄泉池
二试即将结束。长闲自然留到了最后。
千人之中进百人。剩下的，全都是人中龙凤。佚也留到了最后。之前长闲一直没发现他的队友是谁，因为他看起来是独来独往的，而且箭圣只有他一个弟子，他不可能有师兄弟组成一队。
但是二试是必须要组队，不组队，直接取消招生的资格。
现在他看到佚和另外一名女子站在一起。那女子穿着火辣，粗狂的站姿，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狂野地一撩头发，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她虽然和佚站在一起，但她几乎不和佚说话，佚也没什么聊天的心思。
他们两个更像是本就是独行者，但为了通过二试而不得已组合在一起，但互相不熟的那种。
牧兰自然也通过二试了。除了蓝氏外，其他三氏都没有人被淘汰出局。蓝氏今年是丢大脸了，派来扶摇阁招生的一半人出局。这下，蓝氏要被天下人笑话好一阵子了。
火族族长宣布通过二试的人的名字，并告诉他们为明日的三试作准备。
“明日三试，与往年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扶摇阁招生以来最难的一次。你们要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火族族长的话丝毫不委婉、含糊。
进入三试的一百人都不是庸人，自然不会害怕。
“这几年，黄泉池水不断喷涌，邪气暗生，暗流涌动。黄泉池岸边的黄泉花疯狂生长，诡异至极。黄泉池的异动，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扶摇之人为天下谋平安，你们若是进入了扶摇阁，必定要有足够的能力来护天下人。我和阁中长老商量过，决定让你们去黄泉池，探查黄泉异动的原因。这算是招生的一次创新，让你们还未入阁的人去实战，但是这也是展现你们是否有资格进入扶摇的最好机会！”
“是！”
“此次的任务确实太过凶险，你们要做好最终的决定，是否要退出三试。自然，退出三试了就没有进入扶摇阁的资格了。但是，若是决定去黄泉阁，你们回不回得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我敢毫不夸张地说，你们全死在那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
当夜，长闲他们回到牧言的独立别苑。
“听火族长的语气和看他的神色，这一届的招生真的是很难啊。生死难料啊。”长闲感叹。
“嗯。天下局势越发动荡不安，扶摇阁也迫切需要更好更强的生员来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此届扶摇招生的难度比往届会高上不少。”牧言沉稳说道。
“喂，你就不怕牧氏的人也死在黄泉阁吗？”
“怕。但我们更相信我牧氏也是有实力的。”
“还真是公平公正啊。”
牧言笑笑：“你关心关心你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吧。黄泉池之事凶险万分，本是我要亲自带领人去解决的。但因为扶摇阁长老那边一系列的讨论，最后还是决定让你们前去，算是给你们的试炼。”
“原本是你要去的啊。”长闲道，“能让你牧太子亲自出马的事，看来火族长真的不是在唬人了。”
“嗐，言哥，你就放心吧。”牧兰大大咧咧地把手臂搭上牧言的肩，“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牧言笑着摇摇头，把她的手臂拿下来：“你啊，别大大咧咧的了，去到黄泉池可绝对不能马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知道啦知道啦。”牧兰嘟囔道，“你也别一天到晚忙着了。太子也是要休息和睡觉的啊。”
牧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诶，言哥，你说我去黄泉池穿什么好呢？我好几天没扮过男子了，要不还是扮成少爷的模样吧？”
牧言无奈地笑笑。牧兰的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随她去吧。
长闲道：“我当初就不应该说牧言和云千璃定婚约，我应该撮合你牧兰和云渐凉。你们两个天生一对啊，一个生得像个女子，一个酷爱装扮成少爷公子。不行，牧言，你去和云千璃悔婚，我要让牧兰和云渐凉在一起！”
牧兰一拳砸向长闲，被长闲接住了她的拳头。
“行了，别闹了，早些休息去吧。”牧言道。
长闲对牧兰坏坏一笑，牧兰不屑地撇嘴。
次日。四氏各派了几路人马来护送他们参加三试的一百人。一把巨大的长剑凌空而起，护送的人示意他们站到剑上。剑很宽大，就如同飞在空中的载人之舟。舟剑由护送他们的人御起。
“用这个东西载我们去黄泉池吗？”长闲没见过这等奇物。
“戚，见识浅薄。这个叫‘舟剑’，是专门用来载人。只有四大氏这样的财大气粗的家族才可能制造的出来。”牧兰笑他。
途中的气氛一直很严肃沉闷。护送他们的人不多说话，一百人中除了各自的同伴之间会互相交谈两句外，其他的人都是冷眼旁观。毕竟，他们之间都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没必要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长闲在这一百人中，熟悉的人不多。除了牧氏的牧兰，云氏的云璟、云千璃和云北云南他们，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箭圣弟子——佚，哦，还有个稍微脸熟但还没有交集的佚的同伴外，他都不认得了。
果然打扮成大家公子模样的牧兰溜到长闲旁边。
“和你牧氏的人一起去。别来打扰我。”长闲道。
牧兰才不听他的，扭头装作看下面的风景。
长闲看到妹妹又在沉默地发呆，便笑着温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看下面，大大小小的山与河，城与人。”
长芩清冷的目光稍微向下，算是回应了长闲。长闲又笑着弹了她的额头。
“这里还是火族的地方。黄泉池在光族与火族的交界之处，但它大体上还是在火族的境内，所以它一般还是默认被火族管辖。”牧兰说道。
“在火族和光族的交界之处。那我们从灼华城到黄泉池，至少也需要七日吧？”长闲问道。
“若是我自己御剑，我需要御七天七夜。但是我们现在乘的是舟剑，人又多，时间会更长。嗯，也许要将近十四天。”
“啊，这么久啊。”
“这些天里那些护送我们的人会照看我们，也会监视我们，不允许在还未到达黄泉池的时候互相残杀，挑衅斗殴。否则就被直接淘汰，失去进入扶摇阁的资格。”
“那看来，蓝氏的人也不敢在这段时间里对我怎么样了。我有十四天的安静日子过了。”
十四天过得很快。长闲他们一路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舟剑向下减速，御舟剑的人示意长闲他们下去。
“到啦？”长闲惊道。周围看起来挺正常的嘛，一望无际，花草茂盛，咋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原野。
“到了。”牧兰跳下舟剑，道。
只有他们参加三试的一百人进去。护送他们来的人在舟剑上目送他们。
长闲往前走。越走，他就越感到阴气重。花草不仅变少了，它们的颜色也从鲜艳变成了枯败的颜色。并且，越往里走，花草枯萎得越厉害。仿佛长闲他们逐渐向死亡之地走去。
黄泉池——一个斜斜的石碑插在地上，爬在石碑上的枯萎的花遮不住这三个阴森森的字。
黄泉池的阴气很重，越靠近它，长闲就越有压抑之感。
他们一百人一直走，一直走，没看到这片枯野的尽头。
天早已暗沉下来了，浓厚的夕阳压在枯草上，给这里更增添了死亡的意味。
“哪有什么黄泉池啊，连一片花瓣都没看着。”队伍里有人开始嘀嘀咕咕。
“黄泉池可能还在深处，我们不能太急躁。”有人提醒道。
现在的情况不明朗，地形不熟悉，天色又暗了，再走下去不是个好办法。
“长芩，我们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行进。”长闲说道，然后推起枯草，准备生火，“我带了些干粮，你饿了先吃着。”
长闲生起火来，其他人也不前进了，慢慢地在原地生火休整。
黄泉池的天似乎暗得格外的快，月亮已经升到头顶了。
月光亮亮地洒在原野上。
长长的队伍沐浴在月光中，陷入昏睡。嗯，昏睡。很不正常地睡。
将近百人的队伍，除了长闲和长芩，全部人都睡过去了。按理说，这种环境下，一个小队里肯定会有人守夜，不可能全部人都睡着。
但现在，除了他们没人醒着。夜安静得令人心慌。
长闲推了推牧兰，牧兰毫无动静。
原野上，四处飘散着死亡的味道。
千人之中进百人。剩下的，全都是人中龙凤。佚也留到了最后。之前长闲一直没发现他的队友是谁，因为他看起来是独来独往的，而且箭圣只有他一个弟子，他不可能有师兄弟组成一队。
但是二试是必须要组队，不组队，直接取消招生的资格。
现在他看到佚和另外一名女子站在一起。那女子穿着火辣，粗狂的站姿，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狂野地一撩头发，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她虽然和佚站在一起，但她几乎不和佚说话，佚也没什么聊天的心思。
他们两个更像是本就是独行者，但为了通过二试而不得已组合在一起，但互相不熟的那种。
牧兰自然也通过二试了。除了蓝氏外，其他三氏都没有人被淘汰出局。蓝氏今年是丢大脸了，派来扶摇阁招生的一半人出局。这下，蓝氏要被天下人笑话好一阵子了。
火族族长宣布通过二试的人的名字，并告诉他们为明日的三试作准备。
“明日三试，与往年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扶摇阁招生以来最难的一次。你们要做好丢掉性命的准备。”火族族长的话丝毫不委婉、含糊。
进入三试的一百人都不是庸人，自然不会害怕。
“这几年，黄泉池水不断喷涌，邪气暗生，暗流涌动。黄泉池岸边的黄泉花疯狂生长，诡异至极。黄泉池的异动，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扶摇之人为天下谋平安，你们若是进入了扶摇阁，必定要有足够的能力来护天下人。我和阁中长老商量过，决定让你们去黄泉池，探查黄泉异动的原因。这算是招生的一次创新，让你们还未入阁的人去实战，但是这也是展现你们是否有资格进入扶摇的最好机会！”
“是！”
“此次的任务确实太过凶险，你们要做好最终的决定，是否要退出三试。自然，退出三试了就没有进入扶摇阁的资格了。但是，若是决定去黄泉阁，你们回不回得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我敢毫不夸张地说，你们全死在那里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
当夜，长闲他们回到牧言的独立别苑。
“听火族长的语气和看他的神色，这一届的招生真的是很难啊。生死难料啊。”长闲感叹。
“嗯。天下局势越发动荡不安，扶摇阁也迫切需要更好更强的生员来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此届扶摇招生的难度比往届会高上不少。”牧言沉稳说道。
“喂，你就不怕牧氏的人也死在黄泉阁吗？”
“怕。但我们更相信我牧氏也是有实力的。”
“还真是公平公正啊。”
牧言笑笑：“你关心关心你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吧。黄泉池之事凶险万分，本是我要亲自带领人去解决的。但因为扶摇阁长老那边一系列的讨论，最后还是决定让你们前去，算是给你们的试炼。”
“原本是你要去的啊。”长闲道，“能让你牧太子亲自出马的事，看来火族长真的不是在唬人了。”
“嗐，言哥，你就放心吧。”牧兰大大咧咧地把手臂搭上牧言的肩，“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牧言笑着摇摇头，把她的手臂拿下来：“你啊，别大大咧咧的了，去到黄泉池可绝对不能马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知道啦知道啦。”牧兰嘟囔道，“你也别一天到晚忙着了。太子也是要休息和睡觉的啊。”
牧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诶，言哥，你说我去黄泉池穿什么好呢？我好几天没扮过男子了，要不还是扮成少爷的模样吧？”
牧言无奈地笑笑。牧兰的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随她去吧。
长闲道：“我当初就不应该说牧言和云千璃定婚约，我应该撮合你牧兰和云渐凉。你们两个天生一对啊，一个生得像个女子，一个酷爱装扮成少爷公子。不行，牧言，你去和云千璃悔婚，我要让牧兰和云渐凉在一起！”
牧兰一拳砸向长闲，被长闲接住了她的拳头。
“行了，别闹了，早些休息去吧。”牧言道。
长闲对牧兰坏坏一笑，牧兰不屑地撇嘴。
次日。四氏各派了几路人马来护送他们参加三试的一百人。一把巨大的长剑凌空而起，护送的人示意他们站到剑上。剑很宽大，就如同飞在空中的载人之舟。舟剑由护送他们的人御起。
“用这个东西载我们去黄泉池吗？”长闲没见过这等奇物。
“戚，见识浅薄。这个叫‘舟剑’，是专门用来载人。只有四大氏这样的财大气粗的家族才可能制造的出来。”牧兰笑他。
途中的气氛一直很严肃沉闷。护送他们的人不多说话，一百人中除了各自的同伴之间会互相交谈两句外，其他的人都是冷眼旁观。毕竟，他们之间都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没必要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长闲在这一百人中，熟悉的人不多。除了牧氏的牧兰，云氏的云璟、云千璃和云北云南他们，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箭圣弟子——佚，哦，还有个稍微脸熟但还没有交集的佚的同伴外，他都不认得了。
果然打扮成大家公子模样的牧兰溜到长闲旁边。
“和你牧氏的人一起去。别来打扰我。”长闲道。
牧兰才不听他的，扭头装作看下面的风景。
长闲看到妹妹又在沉默地发呆，便笑着温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看下面，大大小小的山与河，城与人。”
长芩清冷的目光稍微向下，算是回应了长闲。长闲又笑着弹了她的额头。
“这里还是火族的地方。黄泉池在光族与火族的交界之处，但它大体上还是在火族的境内，所以它一般还是默认被火族管辖。”牧兰说道。
“在火族和光族的交界之处。那我们从灼华城到黄泉池，至少也需要七日吧？”长闲问道。
“若是我自己御剑，我需要御七天七夜。但是我们现在乘的是舟剑，人又多，时间会更长。嗯，也许要将近十四天。”
“啊，这么久啊。”
“这些天里那些护送我们的人会照看我们，也会监视我们，不允许在还未到达黄泉池的时候互相残杀，挑衅斗殴。否则就被直接淘汰，失去进入扶摇阁的资格。”
“那看来，蓝氏的人也不敢在这段时间里对我怎么样了。我有十四天的安静日子过了。”
十四天过得很快。长闲他们一路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舟剑向下减速，御舟剑的人示意长闲他们下去。
“到啦？”长闲惊道。周围看起来挺正常的嘛，一望无际，花草茂盛，咋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原野。
“到了。”牧兰跳下舟剑，道。
只有他们参加三试的一百人进去。护送他们来的人在舟剑上目送他们。
长闲往前走。越走，他就越感到阴气重。花草不仅变少了，它们的颜色也从鲜艳变成了枯败的颜色。并且，越往里走，花草枯萎得越厉害。仿佛长闲他们逐渐向死亡之地走去。
黄泉池——一个斜斜的石碑插在地上，爬在石碑上的枯萎的花遮不住这三个阴森森的字。
黄泉池的阴气很重，越靠近它，长闲就越有压抑之感。
他们一百人一直走，一直走，没看到这片枯野的尽头。
天早已暗沉下来了，浓厚的夕阳压在枯草上，给这里更增添了死亡的意味。
“哪有什么黄泉池啊，连一片花瓣都没看着。”队伍里有人开始嘀嘀咕咕。
“黄泉池可能还在深处，我们不能太急躁。”有人提醒道。
现在的情况不明朗，地形不熟悉，天色又暗了，再走下去不是个好办法。
“长芩，我们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行进。”长闲说道，然后推起枯草，准备生火，“我带了些干粮，你饿了先吃着。”
长闲生起火来，其他人也不前进了，慢慢地在原地生火休整。
黄泉池的天似乎暗得格外的快，月亮已经升到头顶了。
月光亮亮地洒在原野上。
长长的队伍沐浴在月光中，陷入昏睡。嗯，昏睡。很不正常地睡。
将近百人的队伍，除了长闲和长芩，全部人都睡过去了。按理说，这种环境下，一个小队里肯定会有人守夜，不可能全部人都睡着。
但现在，除了他们没人醒着。夜安静得令人心慌。
长闲推了推牧兰，牧兰毫无动静。
原野上，四处飘散着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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