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现场直击
李明思所得到的视频并不像钟晓的一样有十五分钟那么长，大概只是随意截取了一段来证明她的愿望正在被实现，即使她关闭终端、邮箱等等等等，那些视频还是会通过各种途径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
陆鼎峰翻看着刚刚调取出来的资料。
她叙述过往的十年就用了一个小时，停下来时已经没什么力气和精力，她说她恐惧，但她依然等到所有凶手都被残忍杀害才来到这里，她说她尝试过报警，但并没有报警记录……
陆鼎峰环视一周，发现几人都没有说话的意图，便开口问道，“你说你看到视频里有一双眼睛？在什么位置？”
话音未落，几个人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季林的变化最小，只是若有所思地抬眼一瞥，又默默垂下双眼，风筝的眼睛瞪大了一瞬，避开了陆鼎峰略带探究的视线，铃铛和纸鸢对视一眼，鹿景琛黏在明楼身上的手收了回来，气氛变得严肃紧张。
李明思摇头，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只是一种感觉，有时候看得见有时候看不见，但它绝对存在。”
是污染？污染也可以通过网络传播？凶手也是执行者这种人吧？
一个问题带出另一个，太多的未知。
陆鼎峰陷入沉思。
他之前猜测自己可能是对污染的影响免疫的，或许这一点现在应该具象为他对污染本身产生的认知影响免疫？至少携带污染的人在自己眼中确实变成了不太正常的样子。
“看来咱们需要更加深入的沟通交流。”鹿景琛悠悠道，“那么陆队看到的视频是什么样子的？”
“……钟晓飘在半空中渗血，他的终端显示了一个界面，上面是悬赏池、许愿池、我的三个模块，在案件发生前，现场一定有他人在场。”陆鼎峰迟疑片刻，反问道，“难道你们看到的不一样？”
“我和小明同学看到的是一样的，一团黑色的东西包裹住了被害人，它没有固定的形状，然后慢慢变成了红黑相间的东西，有点想吃东西，吐了骨头出来。”
“我和纸鸢看到的和陆队相同。”铃铛笑眯眯道，“凶手是和我们一样的怪物，我们看见的是他们的能力。”
“可是我看见的不一样。”风筝微微蹙眉，“我看见……一只漂亮的、银色的眼睛注视着一切，那副肮脏脆弱、锈迹斑斑的骨架上挂着腐败流脓的烂肉、满溢肥油的心、光滑干瘪的大脑，血管里流淌着浓郁的罪恶，它在月光下起舞，又在银色眼睛的注视下瓦解。”
“是业力。”铃铛接道，“钟晓身上积累了太多业障，他害过不少人。”
“一个小明星？”陆鼎峰怀疑道。
“那陆队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害人？”铃铛托腮，饶有兴趣地问。
陆鼎峰撞进铃铛的视线，近乎慌乱地垂下眼帘，“我觉得眼下的案子最重要，那么李女士感觉到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它……无处不在。”李明思的话卡住，随即眼神反常地亮了起来，像是被激活了某种指令，她亢奋地坐正了身子，眼睛里迸发出熊熊怒火，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它们死得好！太好了！那些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臭虫！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妍妍的吗？它们锁定了妍妍的在线状态，对她做出那种畜生的行为！我恨！我恨不得活生生地撕了它们！是我没本事，我这个当妈的没能力，妍妍甚至不敢告诉我她经历了什么！我不后悔！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我巴不得它们死得再惨上千百万倍！敲断它们的每一个骨头！拽断每一根筋！把它们碾成泥咳——”
李明思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
“……”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李明思破风箱般的剧烈呼吸声，气管里鼓噪着血液和分泌物翻腾的声音。
许久。
“抱歉，警官，我欺骗了你们。”李明思喘着气道，“我要完成复仇，所以，我来了。”
不详的预感奔腾而来。
她咳得厉害，又笑了起来，断断续续道，“你们……可曾见过魔鬼……于月下起舞？”
季林闻言几乎瞬间站了起来，“跑——”
“嗡——”
恐怖的声波在房间里扩散开，灯光刹那间熄灭，只剩下淡淡的红晕弥散在浓郁的血腥气里。
李明思死了。
他们甚至还没判断出她究竟是疯了自己幻想出的一切，还是被某些人恶意引导，臆想出复仇成功。
陆鼎峰死死捂着耳朵，艰难抵挡着遍布全身的剧痛，盯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两个陌生人。
他们在黑暗中越来越显眼，微光从他们身上散发，无机质的纯黑双瞳连光线都难以逃脱，白袍笼罩着他们的身体，兜帽被风吹开，露出纯白的短发，空穴来风已经算不上可怕，最恐怖的是两个人从头到脚都一模一样，精确到连头发丝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好像有一面镜子立在两个人之间。
“你们是谁？”
陆鼎峰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震聋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他们的回答却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我们是神的代行者。”
两个人一同开口，声音却并不完全重叠，事实上，他们只是张着嘴，活像两个活体录音机。
下一瞬，看不清的丝线已经横七竖八地围住了二人，绵长不绝的铃铛声中，执行者铃铛已经模样大变，一双眼睛变得血红，森森鬼气扑面而来。
声波终于消失。
二人转动脖颈，黑洞一样的瞳孔追随着陆鼎峰的身影，丝毫不顾及自己被丝线绞断的肢体，再次张嘴，“代行神之使命，诛。”
他们碎了满地，没流一滴血。
黑暗在视线中扩大，眨眼睛吞噬了所有感官。
陆鼎峰坚持了几秒，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他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你可曾见过魔鬼于月下起舞？”
风筝被自己的丝线绞碎，铃铛被厉鬼吞噬，纸鸢七窍流血、失去意识，鹿景琛至来得及掏出动能枪，只有明楼和季林依然坐着。
季林面白如纸，强作镇定地问，“你们是猎场的人吗？”
“我们是代行者。”
“你们是活人吗？”
“我们是代行者。”
季林的眸光渐渐熄灭，失去了生机。
明楼茫然地看着满屋狼藉，拖动录像，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鼎峰翻看着刚刚调取出来的资料。
她叙述过往的十年就用了一个小时，停下来时已经没什么力气和精力，她说她恐惧，但她依然等到所有凶手都被残忍杀害才来到这里，她说她尝试过报警，但并没有报警记录……
陆鼎峰环视一周，发现几人都没有说话的意图，便开口问道，“你说你看到视频里有一双眼睛？在什么位置？”
话音未落，几个人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季林的变化最小，只是若有所思地抬眼一瞥，又默默垂下双眼，风筝的眼睛瞪大了一瞬，避开了陆鼎峰略带探究的视线，铃铛和纸鸢对视一眼，鹿景琛黏在明楼身上的手收了回来，气氛变得严肃紧张。
李明思摇头，有气无力地解释道，“只是一种感觉，有时候看得见有时候看不见，但它绝对存在。”
是污染？污染也可以通过网络传播？凶手也是执行者这种人吧？
一个问题带出另一个，太多的未知。
陆鼎峰陷入沉思。
他之前猜测自己可能是对污染的影响免疫的，或许这一点现在应该具象为他对污染本身产生的认知影响免疫？至少携带污染的人在自己眼中确实变成了不太正常的样子。
“看来咱们需要更加深入的沟通交流。”鹿景琛悠悠道，“那么陆队看到的视频是什么样子的？”
“……钟晓飘在半空中渗血，他的终端显示了一个界面，上面是悬赏池、许愿池、我的三个模块，在案件发生前，现场一定有他人在场。”陆鼎峰迟疑片刻，反问道，“难道你们看到的不一样？”
“我和小明同学看到的是一样的，一团黑色的东西包裹住了被害人，它没有固定的形状，然后慢慢变成了红黑相间的东西，有点想吃东西，吐了骨头出来。”
“我和纸鸢看到的和陆队相同。”铃铛笑眯眯道，“凶手是和我们一样的怪物，我们看见的是他们的能力。”
“可是我看见的不一样。”风筝微微蹙眉，“我看见……一只漂亮的、银色的眼睛注视着一切，那副肮脏脆弱、锈迹斑斑的骨架上挂着腐败流脓的烂肉、满溢肥油的心、光滑干瘪的大脑，血管里流淌着浓郁的罪恶，它在月光下起舞，又在银色眼睛的注视下瓦解。”
“是业力。”铃铛接道，“钟晓身上积累了太多业障，他害过不少人。”
“一个小明星？”陆鼎峰怀疑道。
“那陆队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害人？”铃铛托腮，饶有兴趣地问。
陆鼎峰撞进铃铛的视线，近乎慌乱地垂下眼帘，“我觉得眼下的案子最重要，那么李女士感觉到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它……无处不在。”李明思的话卡住，随即眼神反常地亮了起来，像是被激活了某种指令，她亢奋地坐正了身子，眼睛里迸发出熊熊怒火，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它们死得好！太好了！那些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的臭虫！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妍妍的吗？它们锁定了妍妍的在线状态，对她做出那种畜生的行为！我恨！我恨不得活生生地撕了它们！是我没本事，我这个当妈的没能力，妍妍甚至不敢告诉我她经历了什么！我不后悔！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我巴不得它们死得再惨上千百万倍！敲断它们的每一个骨头！拽断每一根筋！把它们碾成泥咳——”
李明思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
“……”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李明思破风箱般的剧烈呼吸声，气管里鼓噪着血液和分泌物翻腾的声音。
许久。
“抱歉，警官，我欺骗了你们。”李明思喘着气道，“我要完成复仇，所以，我来了。”
不详的预感奔腾而来。
她咳得厉害，又笑了起来，断断续续道，“你们……可曾见过魔鬼……于月下起舞？”
季林闻言几乎瞬间站了起来，“跑——”
“嗡——”
恐怖的声波在房间里扩散开，灯光刹那间熄灭，只剩下淡淡的红晕弥散在浓郁的血腥气里。
李明思死了。
他们甚至还没判断出她究竟是疯了自己幻想出的一切，还是被某些人恶意引导，臆想出复仇成功。
陆鼎峰死死捂着耳朵，艰难抵挡着遍布全身的剧痛，盯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两个陌生人。
他们在黑暗中越来越显眼，微光从他们身上散发，无机质的纯黑双瞳连光线都难以逃脱，白袍笼罩着他们的身体，兜帽被风吹开，露出纯白的短发，空穴来风已经算不上可怕，最恐怖的是两个人从头到脚都一模一样，精确到连头发丝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好像有一面镜子立在两个人之间。
“你们是谁？”
陆鼎峰只觉得自己已经被震聋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但他们的回答却完完整整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我们是神的代行者。”
两个人一同开口，声音却并不完全重叠，事实上，他们只是张着嘴，活像两个活体录音机。
下一瞬，看不清的丝线已经横七竖八地围住了二人，绵长不绝的铃铛声中，执行者铃铛已经模样大变，一双眼睛变得血红，森森鬼气扑面而来。
声波终于消失。
二人转动脖颈，黑洞一样的瞳孔追随着陆鼎峰的身影，丝毫不顾及自己被丝线绞断的肢体，再次张嘴，“代行神之使命，诛。”
他们碎了满地，没流一滴血。
黑暗在视线中扩大，眨眼睛吞噬了所有感官。
陆鼎峰坚持了几秒，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他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你可曾见过魔鬼于月下起舞？”
风筝被自己的丝线绞碎，铃铛被厉鬼吞噬，纸鸢七窍流血、失去意识，鹿景琛至来得及掏出动能枪，只有明楼和季林依然坐着。
季林面白如纸，强作镇定地问，“你们是猎场的人吗？”
“我们是代行者。”
“你们是活人吗？”
“我们是代行者。”
季林的眸光渐渐熄灭，失去了生机。
明楼茫然地看着满屋狼藉，拖动录像，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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