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复仇之矛
“他说了什么？”
“啊……只有季林知道。”风筝惋惜道，“我也很想知道，但是季林带了东西，我控制不了他……”
她想了想，泄气地垮了肩膀，“事实上特事部很多设备都是他参与研发的……”
女孩可怜地缩成一团，委屈地皱了皱鼻子，像一只可怜的、被淋湿的小猫，浅浅的灰白色雾气从她身上溢散开来，卵鞘般包裹着，里面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肉眼近乎不可见的、反光的线，血腥气混杂着潮湿的味道，挤走了肺里的空气。
陆鼎峰感到一阵近乎真实的窒息。
但他没有抗拒这种痛苦，而是深呼吸，紧紧盯着她。
他所见的所有执行者，似乎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问题。
按照特事部提供的资料来看，这些执行者相当一部分本身就携带污染，只是不具备传染性，那传染性究竟指的是什么？是被感染者也会表现出认知障碍等精神问题，还是拥有成为执行者的力量？
他注视着她，好奇、疑惑，但并不觉得害怕。
风筝没有动，只是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是伪自闭的状态，那些丝线也依旧约束着雾气进一步外散。
“叩叩叩。”
三声轻叩。
陆鼎峰这一晃神，那些雾气便收了个干净，他只好转脸看向门口衣冠楚楚的家伙，慢吞吞道，“案情有进展了？”
“陆队真是料事如神。”鹿景琛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能站起来吗？”
“当然。”陆鼎峰神情自若地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到门口，抬眸瞥了眼自然戳在门口倚着门框的鹿景琛，眉头微微一挑，“怎么？走不动路了？”
鹿景琛瞥了眼他身后的风筝，看着陆鼎峰，半晌，扯了扯唇角，“走吧！”
办公室就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虽然陆鼎峰想到自己不会离办公室太远，但也没想到黎风贴心地在建筑里设置了一个这么全面的医疗中心，甚至还有一个私人的超算中心藏在密林里，维护这玩意儿可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
门一推开，一道猩红狠厉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一个老年女性。
终端提取了她的资料。
【李明思，女，59岁，C市人，其女于十年前死于坠楼，丈夫于三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不要紧张，这位是W市刑侦队长陆鼎峰。”铃铛坐得端庄，笑容温婉，“能否请您再次描述一遍？”
李明思的目光在几人脸上逐个看过，最终停留在了垂着眼睛敲键盘的明楼身上，“我看到过那个讨厌的小明星的视频，说实话我完全不为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因为每一个吸引许愿池的都是有罪之人……”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要从她的女儿坠楼说起。
李明思32岁生子，家境一般，女儿李子妍在C市第三书院接受为期十二年的公共教育，于最后一年在书院教学楼最高层坠楼身亡。
按照尸检结果，李子妍脑部轻微病变，提示重度抑郁，高概率精神分裂，芯片报告显示李子妍曾有多次剧烈情绪波动、生命体征变化，神州系统提示多次在线时长大于十二小时后强制下线。
神州，独属于中州的虚拟世界，在芯片的作用下，人们可以直接通过设备扫描以意识形态进入，对于脑域研究的基本利用使人们可以感受到一切与现实世界完全相同的感觉，但大脑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只要待在神州，即使是睡觉，也是模拟出的感觉，消耗依然存在。
所以即使生命体征稳定，单日在线超过八小时也会获得警告，即使有更高级的权限锁定在线，超过十二个小时就会暂时锁定芯片、强制退出。
也就是说，有更高级的权限锁定了女孩的在线状态。
由于隐私协议，神州内非录像状态无法查看，所以李子妍在神州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
作为李子妍的母亲，李明思悲痛欲绝，她痛恨自己的不合格，连女儿得了抑郁症都毫不知情，也痛恨在神州里未知的多个异常十二小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能有权限让李子妍在线十二小时而且拦截系统日志警报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夫妻俩多次来市局反映情况，却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失踪、偷盗、诈骗……太多案件等待处理。黑暗纪元后，大片陆地碎裂沉没，即使如此，中州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国家，陆地总面积达两千多万平方公里，有五十六市，三十六特区，即使如此，单个市的面积也太大了，这也是当初人们选择芯片和智能管理生活的原因。
夫妻二人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最后在日志保存到期前下载了所有资料，选择了自己寻找答案。
三年前，李明思的丈夫方净失踪，这次李明思没有报警，她发现了一个神奇的论坛——BloodyForum。
论坛有三个模块:复仇、诅咒、进程。
虽然和【钟晓死亡视频】里的界面构成不同，但都有一个相同的元素:一只无处不在的眼睛。
李明思在诅咒界面写下最恶毒的诅咒，希望所有伤害李子妍，让她走上坠楼这条路的人都遭受千百倍的痛苦。
输入的文字变成了血色的锁链冻结了界面。
李明思又在复仇界面写下了自己强烈的复仇愿望。
界面再一次被锁定。
她最后点开了进程，发现了两个进度条。
【诅咒:11/29】
【复仇:1/29】
诅咒进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填满、消失。
那天晚上，她收到了匿名发送的视频，在她点开观看后消失，复仇进度变成了2/29。
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又陆陆续续收到了26个视频，现在的进度已经变成28/29。
她不是傻子，虽然这些人帮她复仇了，但这种不动声色带走一条人命的能力存在绝不是一件好事，事实上在她收到第二条视频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恐惧。
她甚至不能录制那些视频，它们被发来似乎只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复仇愿望正在被实现，在特事部打出名头之前，她连报警都被当成笑话，因为并没有根据她给出的线索查出任何命案。
而她看见的那些视频，每一个都比钟晓的死亡更加惨烈。
“啊……只有季林知道。”风筝惋惜道，“我也很想知道，但是季林带了东西，我控制不了他……”
她想了想，泄气地垮了肩膀，“事实上特事部很多设备都是他参与研发的……”
女孩可怜地缩成一团，委屈地皱了皱鼻子，像一只可怜的、被淋湿的小猫，浅浅的灰白色雾气从她身上溢散开来，卵鞘般包裹着，里面漂浮着丝丝缕缕的、肉眼近乎不可见的、反光的线，血腥气混杂着潮湿的味道，挤走了肺里的空气。
陆鼎峰感到一阵近乎真实的窒息。
但他没有抗拒这种痛苦，而是深呼吸，紧紧盯着她。
他所见的所有执行者，似乎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问题。
按照特事部提供的资料来看，这些执行者相当一部分本身就携带污染，只是不具备传染性，那传染性究竟指的是什么？是被感染者也会表现出认知障碍等精神问题，还是拥有成为执行者的力量？
他注视着她，好奇、疑惑，但并不觉得害怕。
风筝没有动，只是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是伪自闭的状态，那些丝线也依旧约束着雾气进一步外散。
“叩叩叩。”
三声轻叩。
陆鼎峰这一晃神，那些雾气便收了个干净，他只好转脸看向门口衣冠楚楚的家伙，慢吞吞道，“案情有进展了？”
“陆队真是料事如神。”鹿景琛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能站起来吗？”
“当然。”陆鼎峰神情自若地下床，披了件外套走到门口，抬眸瞥了眼自然戳在门口倚着门框的鹿景琛，眉头微微一挑，“怎么？走不动路了？”
鹿景琛瞥了眼他身后的风筝，看着陆鼎峰，半晌，扯了扯唇角，“走吧！”
办公室就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虽然陆鼎峰想到自己不会离办公室太远，但也没想到黎风贴心地在建筑里设置了一个这么全面的医疗中心，甚至还有一个私人的超算中心藏在密林里，维护这玩意儿可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
门一推开，一道猩红狠厉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一个老年女性。
终端提取了她的资料。
【李明思，女，59岁，C市人，其女于十年前死于坠楼，丈夫于三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不要紧张，这位是W市刑侦队长陆鼎峰。”铃铛坐得端庄，笑容温婉，“能否请您再次描述一遍？”
李明思的目光在几人脸上逐个看过，最终停留在了垂着眼睛敲键盘的明楼身上，“我看到过那个讨厌的小明星的视频，说实话我完全不为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因为每一个吸引许愿池的都是有罪之人……”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要从她的女儿坠楼说起。
李明思32岁生子，家境一般，女儿李子妍在C市第三书院接受为期十二年的公共教育，于最后一年在书院教学楼最高层坠楼身亡。
按照尸检结果，李子妍脑部轻微病变，提示重度抑郁，高概率精神分裂，芯片报告显示李子妍曾有多次剧烈情绪波动、生命体征变化，神州系统提示多次在线时长大于十二小时后强制下线。
神州，独属于中州的虚拟世界，在芯片的作用下，人们可以直接通过设备扫描以意识形态进入，对于脑域研究的基本利用使人们可以感受到一切与现实世界完全相同的感觉，但大脑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只要待在神州，即使是睡觉，也是模拟出的感觉，消耗依然存在。
所以即使生命体征稳定，单日在线超过八小时也会获得警告，即使有更高级的权限锁定在线，超过十二个小时就会暂时锁定芯片、强制退出。
也就是说，有更高级的权限锁定了女孩的在线状态。
由于隐私协议，神州内非录像状态无法查看，所以李子妍在神州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
作为李子妍的母亲，李明思悲痛欲绝，她痛恨自己的不合格，连女儿得了抑郁症都毫不知情，也痛恨在神州里未知的多个异常十二小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能有权限让李子妍在线十二小时而且拦截系统日志警报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夫妻俩多次来市局反映情况，却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失踪、偷盗、诈骗……太多案件等待处理。黑暗纪元后，大片陆地碎裂沉没，即使如此，中州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国家，陆地总面积达两千多万平方公里，有五十六市，三十六特区，即使如此，单个市的面积也太大了，这也是当初人们选择芯片和智能管理生活的原因。
夫妻二人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最后在日志保存到期前下载了所有资料，选择了自己寻找答案。
三年前，李明思的丈夫方净失踪，这次李明思没有报警，她发现了一个神奇的论坛——BloodyForum。
论坛有三个模块:复仇、诅咒、进程。
虽然和【钟晓死亡视频】里的界面构成不同，但都有一个相同的元素:一只无处不在的眼睛。
李明思在诅咒界面写下最恶毒的诅咒，希望所有伤害李子妍，让她走上坠楼这条路的人都遭受千百倍的痛苦。
输入的文字变成了血色的锁链冻结了界面。
李明思又在复仇界面写下了自己强烈的复仇愿望。
界面再一次被锁定。
她最后点开了进程，发现了两个进度条。
【诅咒:11/29】
【复仇:1/29】
诅咒进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填满、消失。
那天晚上，她收到了匿名发送的视频，在她点开观看后消失，复仇进度变成了2/29。
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又陆陆续续收到了26个视频，现在的进度已经变成28/29。
她不是傻子，虽然这些人帮她复仇了，但这种不动声色带走一条人命的能力存在绝不是一件好事，事实上在她收到第二条视频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恐惧。
她甚至不能录制那些视频，它们被发来似乎只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复仇愿望正在被实现，在特事部打出名头之前，她连报警都被当成笑话，因为并没有根据她给出的线索查出任何命案。
而她看见的那些视频，每一个都比钟晓的死亡更加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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