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获救
两人追出去的时候已经连叶岩的车屁股都看不见了。
小老头只好自己调定位。
这不看不要紧，他们两个申请定位的时候，唐少言的芯片信息已经显示为不存在了。
两人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感慨叶岩的敏锐，不详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心头。
“追踪叶岩的信号。”
小老头当机立断。
好在叶岩的信号还在，两人坐上车，直奔叶岩而去。
在信号消失的一瞬间，叶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短暂地犹豫了一瞬间，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开往了记忆里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
掌控权被交给系统，速度拉到极限，路程也至少还有六分钟，可现在的每一分钟，唐少言都可能已经被害。
叶岩的目光慢慢移向副驾驶上的包，空间便携设备需要能量维持，但传统包包不需要，也更容易被忽略。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想了很久，但不过是几秒钟，她的眼神就变得格外坚定。
包里是折叠平板电脑，一张A5纸差不多大，透明的，像是折叠的糖纸，打开后，里面除了最基础的功能外，只有一个虚拟终端。
叶岩的手指在终端图标上悬停一瞬，才按了下去。里面只有一个虚拟号码、一个文件夹和一个固定到桌面的网址。
等待接通的时间变得漫长难忍。
许久，一个犹如来自地狱的靡靡之音传了出来，尖叫、哀嚎、嘶吼、低语……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混乱中带着一种奇特诡谲的吸引力。
“叶队，我们玩个游戏吧！”
冷汗一瞬间浸透了衬衫。
制服里内置的中控芯片兢兢业业地蒸干了汗水，但皮肉的温暖无法驱散她心底的寒意。
“什么游戏？”
她听见自己问。
“救人。”
“是……这些东西原来的主人？”
虽然是怀疑，但叶岩的语气却分外笃定，像是在陈述。
“你可真是……聪明的孩子。”古怪的笑声断断续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下车，你到了。”
选择权从不在她手里，她还没有动，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这里离唐少言所在之处至少半个区，也就是还有三分多种的路程。
“打开那个网址。”
“我打不开。”
“你打得开。”
试探性的抗争被强硬压下，她沉默了一瞬，没有再浪费时间。
那个她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打不开的网址在这一刻向她开放。
“真打游戏？？？”
叶岩的语调拐了八百个弯才回到平稳的声线。
网页游戏，而且还是文字游戏，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目。
“当然是真的，活下来啊，叶队长。”
后面的话叶岩已经不知道了，就在她点进游戏的瞬间，所有感觉刹那间变得遥远。
她倒下了。
平板落在地上，里面飘出一声幽叹，屏幕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嗡——”
制动系统爆发出强大的斥力。
“嘶——师父您这么刹车会死人的……”青年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看着小老头匆匆招手叫自己跟着下车，只能解了安全带，“怎么了？”
“你认真看看啊！那不是小叶的车吗？刚刚定位就不动了，现在又消失，怕是出了事，下车去看看。”
小老头说着，甩上了门。
“这车停在路边不是应该被CI拖进轨道吗？怎么停在这儿？”青年嘀咕着跟着小老头绕过车辆，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老头已经冲了上去，试探起了生命体征。
叶岩！
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
他们寻找的人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胸口还在轻微起伏，只是眉头微蹙，不太安稳的样子。
“联系医疗中心叫急救！”小老头回头吼道。
青年盯着自己的终端，也急得来回踱步，“我也想啊！没信号！！！”
“那你还不过来背人？！”
……
喧闹的叫嚷搅动绷紧的神经，听觉比意识更早清醒，然后就是剧痛。
脚步声伴随着让人作呕的恶臭停在他的身旁。
“这人瞧着怎么那么像123专案组那陆队啊？”
身上挨了几脚，晃动和冲击让胸腔的痛变得更加剧烈。
“嘿！你别说！还真像！我听说那小子让天剑斩了，连姓龙的也吃了大亏。”
“天剑一出，谁与争锋？管他那么多呢，我看这小子要死了，摸一把？”
“欸！我可是好些年不做摸尸的活了！”
“你这、你这什么话呀这是……他这不还活着？”
耳畔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陆鼎峰一动不动，也动弹不得，他只是躺着，好像真的已经死掉了那样，他本就应该死了的。
人在死前总是会回忆一下自己这一生，刚好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呀！”“你好，陆鼎峰。”“你好~许龙渊！”……
“陆哥？好巧啊！咱们分在一个寝室。”“你……也要住校吗？”“特殊职业的专业课不是都得线下嘛！理论学习也就算了，实战怎么能光凭想象呢？”“神州怎么能算想象？”“只走脑电波还不算想象？”“……”……
“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背飞……背飞什么来着？”“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啊对！里面还有你姐的名字呢！”“……”“你怎么没叫高台呢？还能对仗。”“好难听。”……
“你……没事吧？”“我有任务，要走了，别太想我啊！”……
怎么死到临头，想起的都是许龙渊那小子？
陆鼎峰有点想笑。
只是这笑意还没酝酿完，便被狠呛了一下。
“咳咳咳……”
灌进喉咙的腥苦滚烫粘稠，陆鼎峰被呛得清醒过来。
胸腔里依然是刮骨的痛，只是此刻还多了些灼热。
一座小木屋。
破烂木片搭成的屋顶透出夜空的墨蓝，咕嘟嘟的气泡破裂声混着木柴燃烧的响动闯进耳膜。
他的眼珠子轻微动了一下。
一个老头。
白发已经成团，被污泥裹着，乱糟糟的，身上披着兽皮裁制的大袄，腰间用绳子绑着，嘴里叼着一支手指粗的手卷烟吞云吐雾，把面容遮得模模糊糊。
此刻，这个老头正盘膝坐在他的身边，见他睁开眼睛，把烟挪开了些。
“呦！醒啦小崽子！”
被烟气长期侵蚀的嗓音很容易听出来，沙哑低沉，更填老态。
“……”
陆鼎峰沉默着，没有接话。
老人深吸了一口，俯下身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大口烟就喷在了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陆鼎峰咳得撕心裂肺，他反射般侧身躲避，企图把自己蜷起来以减轻疼痛。
见他如此，老人毫不留情地仰身大笑。
笑够了又伸手把人扒拉回来。
“小崽子！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了，要听话，知道吗？”
陆鼎峰想不明白，这老家伙看起来有八九十岁了，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手硬得像钢筋一样。
他也懒得挣扎，只有气无力道，“随便吧，反正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谁说你要死了小崽子？！”老头怒喝一声，惊得陆鼎峰心脏一突突，张开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实讲，他这一生除却20岁的时候遇见了许龙渊，几乎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故事，他活得稀里糊涂，要死了也剩的都是莫名其妙。
“小崽子！你记好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乔八救不活的人！”
老人声如洪钟，气势十足，陆鼎峰对此毫无反应。
最先进的医疗中心都不能救活所有人，一个孑然一身的臭老头怎么就神仙下凡一样能就所有人？
他只是躺着，不说话也不动弹，偶尔思考一下自己怎么还没死，或者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的哲学问题。
听龙乾的意思，阿渊也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一些东西，那么……如果自己还活着，阿渊有没有可能……也还活着？
他断断续续地生出些不该有的希望，这一点希望就像是风中残烛，明明灭灭，勾着他不得求生，不甘赴死。
心里百般滋味也抵不过时间流逝。
他的痛在一点点减轻，身子也变得轻快爽利。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常常看见乔八来来回回，熬一些稀奇古怪的汤汤水水灌给自己，他甚至有些失眠。
白天他也总看着那扇小木门。
那实在是小木门，乔八每次进进出出都要弓着身子低下头来，但那里总是有光。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不可自抑地陷入回忆。
渐渐的，他不再只是躺着。
在他终于坐起来时，他看见了一面镜子。
很奇怪，他明明看遍了房间，却在坐起来后才发现了它的存在，像是只在某个角度才能发现的彩蛋。
他看见自己胸前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疤。
仿佛看见了什么新鲜玩意，他试探着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丑陋的瘢痕。
摸着不疼，只是内里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什么在痛。
“呦！活啦？！”
乔八恰好在此时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布包，本就褶皱横行的脸因为笑容变得更加凹凸不平。
陆鼎峰慢吞吞地转头看向他，“我没有衣服……”
“诶呦！一个多月了，你知道羞耻了？！”
乔八把包丢给了陆鼎峰，砸得他闷哼一声，摇摇晃晃，险些倒下。
“你知道我起来了。”
“你要再不起来，小老儿就要挖了你的心当下酒菜了。”乔八毫不客气道，“穿上衣服，活动活动你就该干活了。”
“什么活？”
“让你有资格继续活着的活。”
小老头只好自己调定位。
这不看不要紧，他们两个申请定位的时候，唐少言的芯片信息已经显示为不存在了。
两人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感慨叶岩的敏锐，不详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心头。
“追踪叶岩的信号。”
小老头当机立断。
好在叶岩的信号还在，两人坐上车，直奔叶岩而去。
在信号消失的一瞬间，叶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短暂地犹豫了一瞬间，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开往了记忆里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
掌控权被交给系统，速度拉到极限，路程也至少还有六分钟，可现在的每一分钟，唐少言都可能已经被害。
叶岩的目光慢慢移向副驾驶上的包，空间便携设备需要能量维持，但传统包包不需要，也更容易被忽略。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想了很久，但不过是几秒钟，她的眼神就变得格外坚定。
包里是折叠平板电脑，一张A5纸差不多大，透明的，像是折叠的糖纸，打开后，里面除了最基础的功能外，只有一个虚拟终端。
叶岩的手指在终端图标上悬停一瞬，才按了下去。里面只有一个虚拟号码、一个文件夹和一个固定到桌面的网址。
等待接通的时间变得漫长难忍。
许久，一个犹如来自地狱的靡靡之音传了出来，尖叫、哀嚎、嘶吼、低语……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混乱中带着一种奇特诡谲的吸引力。
“叶队，我们玩个游戏吧！”
冷汗一瞬间浸透了衬衫。
制服里内置的中控芯片兢兢业业地蒸干了汗水，但皮肉的温暖无法驱散她心底的寒意。
“什么游戏？”
她听见自己问。
“救人。”
“是……这些东西原来的主人？”
虽然是怀疑，但叶岩的语气却分外笃定，像是在陈述。
“你可真是……聪明的孩子。”古怪的笑声断断续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下车，你到了。”
选择权从不在她手里，她还没有动，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这里离唐少言所在之处至少半个区，也就是还有三分多种的路程。
“打开那个网址。”
“我打不开。”
“你打得开。”
试探性的抗争被强硬压下，她沉默了一瞬，没有再浪费时间。
那个她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打不开的网址在这一刻向她开放。
“真打游戏？？？”
叶岩的语调拐了八百个弯才回到平稳的声线。
网页游戏，而且还是文字游戏，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目。
“当然是真的，活下来啊，叶队长。”
后面的话叶岩已经不知道了，就在她点进游戏的瞬间，所有感觉刹那间变得遥远。
她倒下了。
平板落在地上，里面飘出一声幽叹，屏幕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嗡——”
制动系统爆发出强大的斥力。
“嘶——师父您这么刹车会死人的……”青年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看着小老头匆匆招手叫自己跟着下车，只能解了安全带，“怎么了？”
“你认真看看啊！那不是小叶的车吗？刚刚定位就不动了，现在又消失，怕是出了事，下车去看看。”
小老头说着，甩上了门。
“这车停在路边不是应该被CI拖进轨道吗？怎么停在这儿？”青年嘀咕着跟着小老头绕过车辆，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老头已经冲了上去，试探起了生命体征。
叶岩！
青年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
他们寻找的人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胸口还在轻微起伏，只是眉头微蹙，不太安稳的样子。
“联系医疗中心叫急救！”小老头回头吼道。
青年盯着自己的终端，也急得来回踱步，“我也想啊！没信号！！！”
“那你还不过来背人？！”
……
喧闹的叫嚷搅动绷紧的神经，听觉比意识更早清醒，然后就是剧痛。
脚步声伴随着让人作呕的恶臭停在他的身旁。
“这人瞧着怎么那么像123专案组那陆队啊？”
身上挨了几脚，晃动和冲击让胸腔的痛变得更加剧烈。
“嘿！你别说！还真像！我听说那小子让天剑斩了，连姓龙的也吃了大亏。”
“天剑一出，谁与争锋？管他那么多呢，我看这小子要死了，摸一把？”
“欸！我可是好些年不做摸尸的活了！”
“你这、你这什么话呀这是……他这不还活着？”
耳畔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陆鼎峰一动不动，也动弹不得，他只是躺着，好像真的已经死掉了那样，他本就应该死了的。
人在死前总是会回忆一下自己这一生，刚好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呀！”“你好，陆鼎峰。”“你好~许龙渊！”……
“陆哥？好巧啊！咱们分在一个寝室。”“你……也要住校吗？”“特殊职业的专业课不是都得线下嘛！理论学习也就算了，实战怎么能光凭想象呢？”“神州怎么能算想象？”“只走脑电波还不算想象？”“……”……
“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背飞……背飞什么来着？”“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啊对！里面还有你姐的名字呢！”“……”“你怎么没叫高台呢？还能对仗。”“好难听。”……
“你……没事吧？”“我有任务，要走了，别太想我啊！”……
怎么死到临头，想起的都是许龙渊那小子？
陆鼎峰有点想笑。
只是这笑意还没酝酿完，便被狠呛了一下。
“咳咳咳……”
灌进喉咙的腥苦滚烫粘稠，陆鼎峰被呛得清醒过来。
胸腔里依然是刮骨的痛，只是此刻还多了些灼热。
一座小木屋。
破烂木片搭成的屋顶透出夜空的墨蓝，咕嘟嘟的气泡破裂声混着木柴燃烧的响动闯进耳膜。
他的眼珠子轻微动了一下。
一个老头。
白发已经成团，被污泥裹着，乱糟糟的，身上披着兽皮裁制的大袄，腰间用绳子绑着，嘴里叼着一支手指粗的手卷烟吞云吐雾，把面容遮得模模糊糊。
此刻，这个老头正盘膝坐在他的身边，见他睁开眼睛，把烟挪开了些。
“呦！醒啦小崽子！”
被烟气长期侵蚀的嗓音很容易听出来，沙哑低沉，更填老态。
“……”
陆鼎峰沉默着，没有接话。
老人深吸了一口，俯下身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大口烟就喷在了脸上。
猝不及防之下，陆鼎峰咳得撕心裂肺，他反射般侧身躲避，企图把自己蜷起来以减轻疼痛。
见他如此，老人毫不留情地仰身大笑。
笑够了又伸手把人扒拉回来。
“小崽子！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了，要听话，知道吗？”
陆鼎峰想不明白，这老家伙看起来有八九十岁了，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手硬得像钢筋一样。
他也懒得挣扎，只有气无力道，“随便吧，反正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谁说你要死了小崽子？！”老头怒喝一声，惊得陆鼎峰心脏一突突，张开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实讲，他这一生除却20岁的时候遇见了许龙渊，几乎没有什么值得说的故事，他活得稀里糊涂，要死了也剩的都是莫名其妙。
“小崽子！你记好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乔八救不活的人！”
老人声如洪钟，气势十足，陆鼎峰对此毫无反应。
最先进的医疗中心都不能救活所有人，一个孑然一身的臭老头怎么就神仙下凡一样能就所有人？
他只是躺着，不说话也不动弹，偶尔思考一下自己怎么还没死，或者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的哲学问题。
听龙乾的意思，阿渊也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一些东西，那么……如果自己还活着，阿渊有没有可能……也还活着？
他断断续续地生出些不该有的希望，这一点希望就像是风中残烛，明明灭灭，勾着他不得求生，不甘赴死。
心里百般滋味也抵不过时间流逝。
他的痛在一点点减轻，身子也变得轻快爽利。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常常看见乔八来来回回，熬一些稀奇古怪的汤汤水水灌给自己，他甚至有些失眠。
白天他也总看着那扇小木门。
那实在是小木门，乔八每次进进出出都要弓着身子低下头来，但那里总是有光。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就会不可自抑地陷入回忆。
渐渐的，他不再只是躺着。
在他终于坐起来时，他看见了一面镜子。
很奇怪，他明明看遍了房间，却在坐起来后才发现了它的存在，像是只在某个角度才能发现的彩蛋。
他看见自己胸前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疤。
仿佛看见了什么新鲜玩意，他试探着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丑陋的瘢痕。
摸着不疼，只是内里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什么在痛。
“呦！活啦？！”
乔八恰好在此时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布包，本就褶皱横行的脸因为笑容变得更加凹凸不平。
陆鼎峰慢吞吞地转头看向他，“我没有衣服……”
“诶呦！一个多月了，你知道羞耻了？！”
乔八把包丢给了陆鼎峰，砸得他闷哼一声，摇摇晃晃，险些倒下。
“你知道我起来了。”
“你要再不起来，小老儿就要挖了你的心当下酒菜了。”乔八毫不客气道，“穿上衣服，活动活动你就该干活了。”
“什么活？”
“让你有资格继续活着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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