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突袭
房间里消失的不仅仅是那个装了被害人的相框，还有那张桌子和上面的古董座机电话。
虽然电话线是断了的，但是能这么凭空消失，怎么看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桌子和电话，而是突破了中和剂缓释器的保护的污染物，混淆了大家的认知，这也恰好能说明为什么这次的污染程度如此之重。
“那个……全息模型里也没有刚才那张桌子……”三号缓缓把手举起了一点点，小声道。
“你”
“我也是才发现的！！！”
三号的声音骤然提起，然后缩着脑袋偷偷观察着一号的脸色，硬是把一号没说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一号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晃荡了几下，最终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道，“站好了，别一副受欺负了的可怜样。”
三号“嘿嘿”地傻乐了几声，在一号无话可说的眼神里讪讪地闭上了嘴。
一号叹了口气，幽幽望向窗外。
天空中已经看不见飞行器，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飞行器外形看起来并不大，内部却舒展很多，很明显是特事部的手笔，而不是科技侧的技术。
天空特战队，所有队员都拥有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平时很少露面，据说常常跨国执行秘密任务，满墙荣誉却没有任何公开事迹。
胡若有心怀疑宋如棠是执行者，又觉得这答案实在过于简单而生出些疑窦，如此浮于表面的真相是否真的是真相？如今安正系统所有部门通力协作，由作战经验丰富的特战队长来领导执行者小队也不是不可能……可又怎么会直接让这传说中的天空特战队，还是队长出面呢？
心中万般思绪不显于面，只是眼神有些空茫，像是在发呆。
宋如棠是军人，坐得自是端正笔直，黑色作战服又坚实笔挺，整个人像是一柄藏锋于鞘的利剑；胡若又自带风骨，书生气下压着翠竹青枝，不弯不折。
这两个人坐得一个比一个直，旁边的几个执行者互相瞧着也不约而同地坐直了一瞬，又纷纷垮了下去。
她们的作战服与执行者常规作战服不同，和宋如棠的特战作战服也不甚相同，身上捆了许多带子，瞧着不显眼，其实里面装满了装备，沉甸甸的，她们已经背了很久，久到快以为这东西和自己是一体的。
宋如棠一眼瞥过去，几人又触电般弹了起来，昂首挺胸。
胡若的唇角勾起了一瞬又压了下去。
“轰——”
飞行器剧烈震动，警报只响了一声就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稳住！”宋如棠沉声喝道，一手指挥几人散开，另一只手摸了腰间光刃，压低身子往震源摸去。
她动作很快，像是一只矫健的黑豹，很快消失在几人视野里。
装着相框的箱子被重重机关包裹，几人便以其为中心散了，各自寻了一个方向，独留下胡若守着箱子。
几息之间，宋如棠已经到达了震源。
飞行器被轰开了一个洞，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下一人进出自如，周围干干净净的，除了舱体破损的碎片，什么都没有。
“棠姐。”
紧随其后的青年低声唤道。
“全体注意，保护证物，敌人可能摸上来了，注意自身安全！”宋如棠沉声道，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圆球丢了下去。
圆球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掉在洞口里时撞击在了一起，膨胀出大量闪着荧光的蓝紫色物质堵住了洞口。
那玩意儿看着黏糊糊的，给人一种吃了毒蘑菇的迷幻美感，仿佛看到了微缩的宇宙。
“小心着点。”
宋如棠说着往前走去，只一步，又退了回来，从兜里取出了几个金属小棍戳在了那团凝固的物质上，顶端是一颗古怪的黑色晶石，并非纯粹的黑色，还能看见晶体内部飘着絮状的什么，淡淡的雾气从金属小棍围成的空间释放出来。
黑晶屏蔽器，S级抗污染，释放屏蔽场，以雾气的形式存在。
“棠姐，你不觉得胡若奇怪吗？”青年瞟了眼那些玩意儿，绕开了些，压低声音问。
“哪里？”宋如棠头也不回道。
“不是说黎明的人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那胡若瞧着跟大姑娘似的，用弱柳扶风来形容他都不算过分。”
“何以见得？”
两人一直走到了控制室。
密封的舱门完好无损，一路上也没多什么没少什么，就连识别锁上的落尘都是出发前的模样。
废这么大力气瞄准高速运行中的飞行器，轰了这么大一窟窿，不会就想给飞行器放个气吧？
“您瞧他那张脸，比那些精于保养的女明星皮肤还白嫩，手腕细得一只手就能掐住还有余，身板还瘦得像纸片，那里像是练过的？咱们和黎明组织接到任务的时间相差无几，怎么他就能恰好在案发现场附近，来得如此之快？这次污染如此严重，谁说没有红月事件再现的可能性呢？”
青年的语气愈发笃定。
宋如棠果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青年，思索着道，“有道理，但是……”没等青年反应过来，光刃已经刺进她的心口，“我的队员从来都不会这么多嘴。”
这一刀实在是太过突然，青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如棠，鲜血大口大口呕出，连带着声音变得遥远且模糊，“棠姐……你……”
“废话真多。”宋如棠抽出光刃，甩去灼烧碳化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中和剂落在身上，像是一场洋洋洒洒的雪。
青年的身形在中和剂的作用下开始变化。
“宋队下手实在是果决。”
轻叹自不远处传来，悠悠荡荡落在耳畔，轻飘飘的。
宋如棠抬眼一瞥，便见胡若似是不忍，敛眉垂眸，兀自捋着袖子，于是回道，“不然等他作恶吗？”
“万一杀错了……”
“那我早就不是这个队长了。”宋如棠轻笑一声。
她靠着墙，刃归鞘，抬脚给尸体轻轻翻了个面，露出一张陌生丑陋的脸，纵横交错的伤疤像是一条条蜈蚣趴在面上，叫人看不出原本面貌，虹膜因为改造的原因被机械吞噬，露出冰冷的红光，身上是大面积的烧伤瘢痕，可以说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特征可以证明身份。
但可以看出他是个男人，是污染让他呈现出女人的感觉，毕竟出外勤的执行者大多是女子，办成女子被认出的概率小一些。
身负污染之人，连DNA都是无法检测的，这人明显就是专门派来的死士，即使任务失败，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宋如棠只在心里叹了一声，抬步欲走，忽而顿住，又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胡若此刻正蹲在尸体旁边观察，连俯身的姿态都优雅漂亮，听闻此言，便抬起头来，看着宋如棠，那神情中竟带着某种婴儿般的天真之态，“没有如果，但我会留他一命，说不定可以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你说从死士口中问出有用的东西？”宋如棠来了兴趣，又返回身来，蹲在胡若的身边，“我听说你们黎明有很多人像特事部那群人一样有些特殊的能力？”
“啊！这个啊……”胡若低头，看不出情绪，声音轻柔平稳，“我只是一个研究员，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你可是黎明的执行代表，又是个科学家，没有人保护？”宋如棠惊讶道，“你看起来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何须我会拳脚？”胡若抿唇一笑，“保护我的不是宋队您嘛！如果不是出了这次任务，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又有什么危险的呢？”
“也是。”宋如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想特事部那群人也是这么过来的吧！隐姓埋名的，等祖国百姓有困难又出来冒险，不容易啊……”
两个人没了话题，也就安静了下来，并排蹲在那儿。
胡若仔仔细细地查看尸体，宋如棠像是发呆，又像是思考着什么。
“宋队，胡先生。”
寂静被打破，两个执行者站姿笔直地戳在二人身后，身上萦绕着一层浅灰色的雾气，二人说话间，雾气已经浅淡不少。
“什么情况？”宋如棠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找到其他入侵者。”
“好！”宋如棠扶着膝盖，慢吞吞地起身，起到一半，又停下，抬手拍了怕胡若的肩膀，“胡先生随我一同回去？这儿让她们处理吧，她们比较擅长。”
胡若到底是身子骨弱，尤其是宋如棠这一拍，分明没用多大力气，他却晃荡着差点栽倒在那人的身上，让宋如棠眼疾手快拎着衣领薅了回来，这才长出一口气，笑道，“宋队的确让人很有安全感。”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宋如棠乐道。
两个人回了舱内，剩了四个执行者守在箱子四周，见宋如棠回来，便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宋如棠上前看了眼箱子，就是那么一瞥，便到胡若身边落座了。
虽然电话线是断了的，但是能这么凭空消失，怎么看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桌子和电话，而是突破了中和剂缓释器的保护的污染物，混淆了大家的认知，这也恰好能说明为什么这次的污染程度如此之重。
“那个……全息模型里也没有刚才那张桌子……”三号缓缓把手举起了一点点，小声道。
“你”
“我也是才发现的！！！”
三号的声音骤然提起，然后缩着脑袋偷偷观察着一号的脸色，硬是把一号没说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一号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晃荡了几下，最终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道，“站好了，别一副受欺负了的可怜样。”
三号“嘿嘿”地傻乐了几声，在一号无话可说的眼神里讪讪地闭上了嘴。
一号叹了口气，幽幽望向窗外。
天空中已经看不见飞行器，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飞行器外形看起来并不大，内部却舒展很多，很明显是特事部的手笔，而不是科技侧的技术。
天空特战队，所有队员都拥有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平时很少露面，据说常常跨国执行秘密任务，满墙荣誉却没有任何公开事迹。
胡若有心怀疑宋如棠是执行者，又觉得这答案实在过于简单而生出些疑窦，如此浮于表面的真相是否真的是真相？如今安正系统所有部门通力协作，由作战经验丰富的特战队长来领导执行者小队也不是不可能……可又怎么会直接让这传说中的天空特战队，还是队长出面呢？
心中万般思绪不显于面，只是眼神有些空茫，像是在发呆。
宋如棠是军人，坐得自是端正笔直，黑色作战服又坚实笔挺，整个人像是一柄藏锋于鞘的利剑；胡若又自带风骨，书生气下压着翠竹青枝，不弯不折。
这两个人坐得一个比一个直，旁边的几个执行者互相瞧着也不约而同地坐直了一瞬，又纷纷垮了下去。
她们的作战服与执行者常规作战服不同，和宋如棠的特战作战服也不甚相同，身上捆了许多带子，瞧着不显眼，其实里面装满了装备，沉甸甸的，她们已经背了很久，久到快以为这东西和自己是一体的。
宋如棠一眼瞥过去，几人又触电般弹了起来，昂首挺胸。
胡若的唇角勾起了一瞬又压了下去。
“轰——”
飞行器剧烈震动，警报只响了一声就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稳住！”宋如棠沉声喝道，一手指挥几人散开，另一只手摸了腰间光刃，压低身子往震源摸去。
她动作很快，像是一只矫健的黑豹，很快消失在几人视野里。
装着相框的箱子被重重机关包裹，几人便以其为中心散了，各自寻了一个方向，独留下胡若守着箱子。
几息之间，宋如棠已经到达了震源。
飞行器被轰开了一个洞，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下一人进出自如，周围干干净净的，除了舱体破损的碎片，什么都没有。
“棠姐。”
紧随其后的青年低声唤道。
“全体注意，保护证物，敌人可能摸上来了，注意自身安全！”宋如棠沉声道，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圆球丢了下去。
圆球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掉在洞口里时撞击在了一起，膨胀出大量闪着荧光的蓝紫色物质堵住了洞口。
那玩意儿看着黏糊糊的，给人一种吃了毒蘑菇的迷幻美感，仿佛看到了微缩的宇宙。
“小心着点。”
宋如棠说着往前走去，只一步，又退了回来，从兜里取出了几个金属小棍戳在了那团凝固的物质上，顶端是一颗古怪的黑色晶石，并非纯粹的黑色，还能看见晶体内部飘着絮状的什么，淡淡的雾气从金属小棍围成的空间释放出来。
黑晶屏蔽器，S级抗污染，释放屏蔽场，以雾气的形式存在。
“棠姐，你不觉得胡若奇怪吗？”青年瞟了眼那些玩意儿，绕开了些，压低声音问。
“哪里？”宋如棠头也不回道。
“不是说黎明的人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那胡若瞧着跟大姑娘似的，用弱柳扶风来形容他都不算过分。”
“何以见得？”
两人一直走到了控制室。
密封的舱门完好无损，一路上也没多什么没少什么，就连识别锁上的落尘都是出发前的模样。
废这么大力气瞄准高速运行中的飞行器，轰了这么大一窟窿，不会就想给飞行器放个气吧？
“您瞧他那张脸，比那些精于保养的女明星皮肤还白嫩，手腕细得一只手就能掐住还有余，身板还瘦得像纸片，那里像是练过的？咱们和黎明组织接到任务的时间相差无几，怎么他就能恰好在案发现场附近，来得如此之快？这次污染如此严重，谁说没有红月事件再现的可能性呢？”
青年的语气愈发笃定。
宋如棠果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青年，思索着道，“有道理，但是……”没等青年反应过来，光刃已经刺进她的心口，“我的队员从来都不会这么多嘴。”
这一刀实在是太过突然，青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如棠，鲜血大口大口呕出，连带着声音变得遥远且模糊，“棠姐……你……”
“废话真多。”宋如棠抽出光刃，甩去灼烧碳化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中和剂落在身上，像是一场洋洋洒洒的雪。
青年的身形在中和剂的作用下开始变化。
“宋队下手实在是果决。”
轻叹自不远处传来，悠悠荡荡落在耳畔，轻飘飘的。
宋如棠抬眼一瞥，便见胡若似是不忍，敛眉垂眸，兀自捋着袖子，于是回道，“不然等他作恶吗？”
“万一杀错了……”
“那我早就不是这个队长了。”宋如棠轻笑一声。
她靠着墙，刃归鞘，抬脚给尸体轻轻翻了个面，露出一张陌生丑陋的脸，纵横交错的伤疤像是一条条蜈蚣趴在面上，叫人看不出原本面貌，虹膜因为改造的原因被机械吞噬，露出冰冷的红光，身上是大面积的烧伤瘢痕，可以说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特征可以证明身份。
但可以看出他是个男人，是污染让他呈现出女人的感觉，毕竟出外勤的执行者大多是女子，办成女子被认出的概率小一些。
身负污染之人，连DNA都是无法检测的，这人明显就是专门派来的死士，即使任务失败，也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宋如棠只在心里叹了一声，抬步欲走，忽而顿住，又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胡若此刻正蹲在尸体旁边观察，连俯身的姿态都优雅漂亮，听闻此言，便抬起头来，看着宋如棠，那神情中竟带着某种婴儿般的天真之态，“没有如果，但我会留他一命，说不定可以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你说从死士口中问出有用的东西？”宋如棠来了兴趣，又返回身来，蹲在胡若的身边，“我听说你们黎明有很多人像特事部那群人一样有些特殊的能力？”
“啊！这个啊……”胡若低头，看不出情绪，声音轻柔平稳，“我只是一个研究员，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你可是黎明的执行代表，又是个科学家，没有人保护？”宋如棠惊讶道，“你看起来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何须我会拳脚？”胡若抿唇一笑，“保护我的不是宋队您嘛！如果不是出了这次任务，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又有什么危险的呢？”
“也是。”宋如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想特事部那群人也是这么过来的吧！隐姓埋名的，等祖国百姓有困难又出来冒险，不容易啊……”
两个人没了话题，也就安静了下来，并排蹲在那儿。
胡若仔仔细细地查看尸体，宋如棠像是发呆，又像是思考着什么。
“宋队，胡先生。”
寂静被打破，两个执行者站姿笔直地戳在二人身后，身上萦绕着一层浅灰色的雾气，二人说话间，雾气已经浅淡不少。
“什么情况？”宋如棠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找到其他入侵者。”
“好！”宋如棠扶着膝盖，慢吞吞地起身，起到一半，又停下，抬手拍了怕胡若的肩膀，“胡先生随我一同回去？这儿让她们处理吧，她们比较擅长。”
胡若到底是身子骨弱，尤其是宋如棠这一拍，分明没用多大力气，他却晃荡着差点栽倒在那人的身上，让宋如棠眼疾手快拎着衣领薅了回来，这才长出一口气，笑道，“宋队的确让人很有安全感。”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宋如棠乐道。
两个人回了舱内，剩了四个执行者守在箱子四周，见宋如棠回来，便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宋如棠上前看了眼箱子，就是那么一瞥，便到胡若身边落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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