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深藏的惊恐
清宛不断忙着跟学生们分享一些读书心得，解答书籍借阅及购买的事情，单铖业和代远儿也在另一侧的桌前守护着。
“嗨！摊主！”无聊的代远儿在另一头冲清宛喊道。
然而清宛完全扎在学生堆中，一点儿也没听到，于是代远儿悻悻地翻起了一本叫《天空之境》的书。她看着看着竟入了迷，沉浸了进去，头也不抬。
单铖业也不管她，只走到清宛旁边，帮她递着需要的书籍。
清宛本忙得两只手不够用突然有一只手递过来书，她也不顾得抬头看是谁，只管先忙着给学生。几个小时站下来，加上生理期，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
她两手扶着腰直了直身体，也向四下张望了一圈，视线里人头攒动，原本并不大的操场，现在更显得狭小了。
“谢谢！”她微笑着对单铖业说。
“客气了！自己家的学校，我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单铖业回道。
视线流转中，清宛不经意间扫到了那张俊秀的侧脸，眼眸专注，鼻梁高挺，薄薄的红唇微闭着，太熟悉了，那是自己梦中的脸。
她竟一时看愣住了。
直到单铖业喊了一句：“清宛！”
清宛才抬头，正好撞上他复杂的目光。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在咨询的小姑娘，清宛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学生解释起来。
然后到了猜书名环节，主持人现场邀请同学自愿上台出句子或段落，让所有人猜，猜中有奖。这个环节一下子把现场气氛拉高了好几档，举手的，抢答的，冲上台的，热闹极了。
“下面就是读书心得分享环节和换书环节。同学们可以把自己看过的书拿过来进行一个交换，无论是和我们或者同学，都可以进行交换阅读。”主持人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下面就有请我们的分享嘉宾——刘梓萱和张赫秦，掌声有请！”
两个人声情并茂的演讲赢得了一众的掌声与共鸣。
然后主持人提议现场有同学想分享的也可以上台，但只听得各种议论声、嘈杂声，却迟迟没有人上去。主持人尽力地想维护住现场的气氛，又补充说道，“不用刻意准备，简单说出一本你最近读过的，或者感触比较深的书就行。”
这时，孟江粼突然站了起来，向台上走去。
“我来！“他径直拿过了话筒，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
“我以前很讨厌看书，真的。“他说完引得台下一片哄笑声。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台上那个俊逸的男生身上。
他继续缓缓说道：”但最近我读了一本叫做《世界上的另一个你》，让我感触很深。我在想，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另一个我存在？存在于我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真的有平行宇宙？如果有——”
这几句话如同一只利爪深深地揪住了清宛的心，邵阳，是你来了吗？是你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她双手颤抖，努力地扭转头朝台上看去。
而孟江粼，也正向自己看过来。
阳光刺眼，那本来就神似邵阳的脸，又因这一束目光直刺进清宛的心脏，她陡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于是赶紧收回了目光。但脚下仍是觉得没有力气，竟软软地跌坐到了地上。
单铖业见状赶忙伸手去扶，却也没有扶住，就立即蹲下来摸着清宛惨白的额头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清宛却只是摇着头，没有说话。
周边的人也都围观了起来，各种询问。
清宛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她闭上眼睛，右手按着自己的胸口。
这时，突然有人拨过人群冲到了清宛面前，两只手抓住她的胳膊问：“你怎么了？”
清宛看清是孟江粼，更是难受至极，加上几十双眼睛盯着，又十分尴尬，所以用力甩开他的双手，然后将手撑在地上奋力地要站起来。
单铖业看出她的想法，拦在两人之间将孟江粼隔开，扶着清宛站起身。
清宛见孟江粼依旧站在那里，于是说道，“我没事，你走吧。”
“怎么了？怎么了？”远儿也冲进来扶着清宛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中暑吧。”清宛随口说。
“中暑？”远儿抬头看看头顶十月份的天，一脸怀疑地说道，“这天还能中暑的？”
“先坐一会儿吧。喝口水。”单铖业拉过一把凳子放在清宛的身后，并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
清宛接过水，不好意思地说：“没事的，你们去忙吧。”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孟江粼又凑上前，一脸着急地说。
“不用！你赶紧走吧！”清宛表情有些痛苦地道。
单铖业一把推开了孟江粼，对着清宛说道：“我去跟张旸说，这活动交给别人吧。”
清宛赶忙伸手将其拉住，“不可以！这是我承办的活动。”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眼神中也充满着不可置疑。单铖业只好作罢，但又不放心地说，“那你就坐着，不要走来走去了。”
“恩，好。”清宛点点头。
单铖业回头看了一眼孟江粼，眼神犀利地示意他离开。
孟江粼见清宛好了一些，而且也确实不想看见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中午，清宛本想叫外卖请他们俩吃，还没开始搜索，单铖业就说，“我已经叫过了。”
“你什么时候叫的？怎么不跟我说下，今天本来都麻烦你们了，肯定应该我请客的啊，怎么能让你请。”清宛故作精神地说。
“你一定要这么客气吗？”单铖业似乎有些不悦。
清宛觉察到他的情绪，于是说：“不是客气，这是应该的啊。好了，算了，我不说了。”
不一会儿，外卖员就把饭菜送了过来。
“哇塞！可以啊！果然是单总，大气！”代远儿向单铖业伸了个大拇指，然后一边喊着“饿死了”，一边往外拿着饭菜。
清宛看去，是一大盒酸菜鱼，一道青椒牛柳，一道干锅包菜，一道糖醋里脊。
“我们能吃完吗？”清宛怀疑地问。
“你多吃点，都虚脱了！“单铖业柔声道。
清宛有些尴尬地说：“我都说了我是中暑。”
单铖业见她不想提晕倒的事，便也不再说，只道：”吃不完我负责行了吧。快吃吧！”他边说边分了筷子。
吃到一半时，清宛和代远儿就捂着肚子喊饱了。
单铖业看情况不妙，赶紧转身拉了两个正在看书的学生，把两双筷子塞到他们手上让他们帮忙消灭起来。
“哎！你这人耍赖啊！”代远儿嚷道，“你不是说你负责吃完吗？”。
“这怎么能算耍赖呢，这叫随机应变。”单铖业说着斜了一下嘴角又继续吃下去。
“而且还让学生吃剩菜，你好意思啊？”远儿表情扭曲地说。
“没事，我们不介意！”两个男生一脸笑容地接道。
“呶！”单铖业摊着掌心，满脸得意。
清宛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又去忙了。
活动临近傍晚时才结束，三人把书拉回至书店后，单铖业本想整理，但清宛阻止了。
“真的不用，放着我明天慢慢整就行了，再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放哪儿。”
单铖业蹙了一下眉头，“也是，那算了，你自己整吧。我正好饿了，给你个机会，请我们吃饭吧。”
清宛本也是有想过的，没想到单铖业主动提出了，就说：“肯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得请。”
“我今天就负责蹭饭了是吧？”代远儿开心地笑着。
“有饭蹭说明你人缘好。”清宛挽着代远儿的手臂就向外走去。
“哎呀！”临上车时，代远儿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给忘了，我答应方正豪晚上陪他去一个朋友那儿的。”随之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焦急道，“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你们俩去吃吧啊，下次我请，抱歉抱歉了！”
清宛看她着急的样子，忙说道：“行，那你赶紧去吧。”
“你多吃点啊，把我那份也给吃回来。”代远儿说着对单铖业使了一下眼色，就转身离开了。
单铖业会意，只道了声：“没问题，拜拜！”
两人于是向单铖业的车子走去。
清宛有些不自在地走在那个挺拔的身影之后，低着头看着手机。或许是当过兵的缘故吧，她感到走在他身后都有一种逼人的严肃感。
临近车子时单铖业却突然停住回头，清宛没刹住脚下正好撞进了单铖业的胸膛。
他双手迅速地将她扶住，一股暖流迅即传至自己的心间。
清宛忙抽开身，后退两步，脸上是满满的局促。
单铖业也躲闪着目光道：“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你，去哪里？”
清宛理了理头发，低着头说：“都可以，你选。”
单铖业想了一下说：“好，那上车吧。”
清宛看着车子迟疑了一下，对于单铖业，彼此都没那么熟悉，自己不好意思要求坐后排，就硬着头皮坐进了副驾驶，然后便一直刷着手机，头也不抬。
单铖业用余光扫视着她，犹豫着说：“你今天——不是中暑吧？”
“嗯？”清宛刚好看到一则新闻，注意力比较集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什么，又道，“哦，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那个学生，你认识？”单铖业又问。
“不算认识，一个顾客。”清宛随意地回答着。
单铖业看出她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仍旧觉得事情很是蹊跷，他看到清宛是在看向台上那个男学生时才晕倒的，但他仍旧想不明白什么原因会使她这样。
正想得有些出神，前面的车子突然停车，单铖业一脚用力急踩了刹车，车子产生剧烈的冲击，使得两个人身体都闪了一下。
单铖业听得清宛一声尖叫，侧头看去，她已是满脸惊恐，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头，浑身颤抖着。
“清宛！清宛！”单铖业用右手扶住她的肩膀关切地叫着。
但清宛仍旧没有抬头，好像陷在巨大的痛苦中，很是无助。
这时前面的车子已开，后面的车子开始滴滴地叫着，单铖业迅速冲了出去，向右换了车道，找了一块空地把车子停了下来。
他冲下车子来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门，帮清宛解开安全带，把她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里。她就那样蜷缩在自己怀里，单铖业觉得自己的肌肉连带着自己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他嘴里低喃着，右手不住地在她背后打着圈安抚着。
她就像是刚经历了猎人围捕而侥幸逃生的一只小兽，完全被惊恐摄住了，控制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单铖业的衣服，像抓着一株救命稻草。
久久的沉默后，单铖业感觉到自己被她的头部压住的那部分衣服凉凉的，他心头一颤，心都揪到了一起。
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惧，那个记忆中有着一双清澈眼眸的女生，亭亭如荷花般的女生，何时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他好想好想保护她，但他不知道该怎样保护，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是丝毫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清宛才缓缓抬起头，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单铖业看出她在强撑着自己，便安慰道，“没有。”他确实不是被吓到，只是过度的担心罢了。
清宛深呼吸了一下，又轻声说：“我没事了，但我现在很想回家，下次再请你吃饭吧，可以送我回去吗？谢谢！”
单铖业直直地盯着她，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清宛点点头，又说：“我到后面躺一下就好。”她说着就起身向后车窗走去。
单铖业忙扶着她小心地躺了下去，又拿了靠枕给她垫在了头下，最后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才稍微放心地朝驾驶室走去。
他知道她的性格倔，这时候自己定是做不了什么的，所以便说道：“那好，我现在送你回家，路上有不舒服的话随时喊我。”
清宛微微地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睡去了。
到了小区楼下，单铖业坚持要送清宛上楼，清宛拗不过，也确实没有力气拗，整个人还陷在深深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就没有说话随便他了。
“嗨！摊主！”无聊的代远儿在另一头冲清宛喊道。
然而清宛完全扎在学生堆中，一点儿也没听到，于是代远儿悻悻地翻起了一本叫《天空之境》的书。她看着看着竟入了迷，沉浸了进去，头也不抬。
单铖业也不管她，只走到清宛旁边，帮她递着需要的书籍。
清宛本忙得两只手不够用突然有一只手递过来书，她也不顾得抬头看是谁，只管先忙着给学生。几个小时站下来，加上生理期，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
她两手扶着腰直了直身体，也向四下张望了一圈，视线里人头攒动，原本并不大的操场，现在更显得狭小了。
“谢谢！”她微笑着对单铖业说。
“客气了！自己家的学校，我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单铖业回道。
视线流转中，清宛不经意间扫到了那张俊秀的侧脸，眼眸专注，鼻梁高挺，薄薄的红唇微闭着，太熟悉了，那是自己梦中的脸。
她竟一时看愣住了。
直到单铖业喊了一句：“清宛！”
清宛才抬头，正好撞上他复杂的目光。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在咨询的小姑娘，清宛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学生解释起来。
然后到了猜书名环节，主持人现场邀请同学自愿上台出句子或段落，让所有人猜，猜中有奖。这个环节一下子把现场气氛拉高了好几档，举手的，抢答的，冲上台的，热闹极了。
“下面就是读书心得分享环节和换书环节。同学们可以把自己看过的书拿过来进行一个交换，无论是和我们或者同学，都可以进行交换阅读。”主持人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下面就有请我们的分享嘉宾——刘梓萱和张赫秦，掌声有请！”
两个人声情并茂的演讲赢得了一众的掌声与共鸣。
然后主持人提议现场有同学想分享的也可以上台，但只听得各种议论声、嘈杂声，却迟迟没有人上去。主持人尽力地想维护住现场的气氛，又补充说道，“不用刻意准备，简单说出一本你最近读过的，或者感触比较深的书就行。”
这时，孟江粼突然站了起来，向台上走去。
“我来！“他径直拿过了话筒，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
“我以前很讨厌看书，真的。“他说完引得台下一片哄笑声。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台上那个俊逸的男生身上。
他继续缓缓说道：”但最近我读了一本叫做《世界上的另一个你》，让我感触很深。我在想，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另一个我存在？存在于我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真的有平行宇宙？如果有——”
这几句话如同一只利爪深深地揪住了清宛的心，邵阳，是你来了吗？是你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她双手颤抖，努力地扭转头朝台上看去。
而孟江粼，也正向自己看过来。
阳光刺眼，那本来就神似邵阳的脸，又因这一束目光直刺进清宛的心脏，她陡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于是赶紧收回了目光。但脚下仍是觉得没有力气，竟软软地跌坐到了地上。
单铖业见状赶忙伸手去扶，却也没有扶住，就立即蹲下来摸着清宛惨白的额头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清宛却只是摇着头，没有说话。
周边的人也都围观了起来，各种询问。
清宛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她闭上眼睛，右手按着自己的胸口。
这时，突然有人拨过人群冲到了清宛面前，两只手抓住她的胳膊问：“你怎么了？”
清宛看清是孟江粼，更是难受至极，加上几十双眼睛盯着，又十分尴尬，所以用力甩开他的双手，然后将手撑在地上奋力地要站起来。
单铖业看出她的想法，拦在两人之间将孟江粼隔开，扶着清宛站起身。
清宛见孟江粼依旧站在那里，于是说道，“我没事，你走吧。”
“怎么了？怎么了？”远儿也冲进来扶着清宛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中暑吧。”清宛随口说。
“中暑？”远儿抬头看看头顶十月份的天，一脸怀疑地说道，“这天还能中暑的？”
“先坐一会儿吧。喝口水。”单铖业拉过一把凳子放在清宛的身后，并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
清宛接过水，不好意思地说：“没事的，你们去忙吧。”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孟江粼又凑上前，一脸着急地说。
“不用！你赶紧走吧！”清宛表情有些痛苦地道。
单铖业一把推开了孟江粼，对着清宛说道：“我去跟张旸说，这活动交给别人吧。”
清宛赶忙伸手将其拉住，“不可以！这是我承办的活动。”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眼神中也充满着不可置疑。单铖业只好作罢，但又不放心地说，“那你就坐着，不要走来走去了。”
“恩，好。”清宛点点头。
单铖业回头看了一眼孟江粼，眼神犀利地示意他离开。
孟江粼见清宛好了一些，而且也确实不想看见自己，便先行离开了。
中午，清宛本想叫外卖请他们俩吃，还没开始搜索，单铖业就说，“我已经叫过了。”
“你什么时候叫的？怎么不跟我说下，今天本来都麻烦你们了，肯定应该我请客的啊，怎么能让你请。”清宛故作精神地说。
“你一定要这么客气吗？”单铖业似乎有些不悦。
清宛觉察到他的情绪，于是说：“不是客气，这是应该的啊。好了，算了，我不说了。”
不一会儿，外卖员就把饭菜送了过来。
“哇塞！可以啊！果然是单总，大气！”代远儿向单铖业伸了个大拇指，然后一边喊着“饿死了”，一边往外拿着饭菜。
清宛看去，是一大盒酸菜鱼，一道青椒牛柳，一道干锅包菜，一道糖醋里脊。
“我们能吃完吗？”清宛怀疑地问。
“你多吃点，都虚脱了！“单铖业柔声道。
清宛有些尴尬地说：“我都说了我是中暑。”
单铖业见她不想提晕倒的事，便也不再说，只道：”吃不完我负责行了吧。快吃吧！”他边说边分了筷子。
吃到一半时，清宛和代远儿就捂着肚子喊饱了。
单铖业看情况不妙，赶紧转身拉了两个正在看书的学生，把两双筷子塞到他们手上让他们帮忙消灭起来。
“哎！你这人耍赖啊！”代远儿嚷道，“你不是说你负责吃完吗？”。
“这怎么能算耍赖呢，这叫随机应变。”单铖业说着斜了一下嘴角又继续吃下去。
“而且还让学生吃剩菜，你好意思啊？”远儿表情扭曲地说。
“没事，我们不介意！”两个男生一脸笑容地接道。
“呶！”单铖业摊着掌心，满脸得意。
清宛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又去忙了。
活动临近傍晚时才结束，三人把书拉回至书店后，单铖业本想整理，但清宛阻止了。
“真的不用，放着我明天慢慢整就行了，再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放哪儿。”
单铖业蹙了一下眉头，“也是，那算了，你自己整吧。我正好饿了，给你个机会，请我们吃饭吧。”
清宛本也是有想过的，没想到单铖业主动提出了，就说：“肯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得请。”
“我今天就负责蹭饭了是吧？”代远儿开心地笑着。
“有饭蹭说明你人缘好。”清宛挽着代远儿的手臂就向外走去。
“哎呀！”临上车时，代远儿突然一拍大腿，道，“我给忘了，我答应方正豪晚上陪他去一个朋友那儿的。”随之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焦急道，“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你们俩去吃吧啊，下次我请，抱歉抱歉了！”
清宛看她着急的样子，忙说道：“行，那你赶紧去吧。”
“你多吃点啊，把我那份也给吃回来。”代远儿说着对单铖业使了一下眼色，就转身离开了。
单铖业会意，只道了声：“没问题，拜拜！”
两人于是向单铖业的车子走去。
清宛有些不自在地走在那个挺拔的身影之后，低着头看着手机。或许是当过兵的缘故吧，她感到走在他身后都有一种逼人的严肃感。
临近车子时单铖业却突然停住回头，清宛没刹住脚下正好撞进了单铖业的胸膛。
他双手迅速地将她扶住，一股暖流迅即传至自己的心间。
清宛忙抽开身，后退两步，脸上是满满的局促。
单铖业也躲闪着目光道：“不好意思，我是想问你，去哪里？”
清宛理了理头发，低着头说：“都可以，你选。”
单铖业想了一下说：“好，那上车吧。”
清宛看着车子迟疑了一下，对于单铖业，彼此都没那么熟悉，自己不好意思要求坐后排，就硬着头皮坐进了副驾驶，然后便一直刷着手机，头也不抬。
单铖业用余光扫视着她，犹豫着说：“你今天——不是中暑吧？”
“嗯？”清宛刚好看到一则新闻，注意力比较集中，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什么，又道，“哦，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那个学生，你认识？”单铖业又问。
“不算认识，一个顾客。”清宛随意地回答着。
单铖业看出她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仍旧觉得事情很是蹊跷，他看到清宛是在看向台上那个男学生时才晕倒的，但他仍旧想不明白什么原因会使她这样。
正想得有些出神，前面的车子突然停车，单铖业一脚用力急踩了刹车，车子产生剧烈的冲击，使得两个人身体都闪了一下。
单铖业听得清宛一声尖叫，侧头看去，她已是满脸惊恐，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头，浑身颤抖着。
“清宛！清宛！”单铖业用右手扶住她的肩膀关切地叫着。
但清宛仍旧没有抬头，好像陷在巨大的痛苦中，很是无助。
这时前面的车子已开，后面的车子开始滴滴地叫着，单铖业迅速冲了出去，向右换了车道，找了一块空地把车子停了下来。
他冲下车子来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的门，帮清宛解开安全带，把她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里。她就那样蜷缩在自己怀里，单铖业觉得自己的肌肉连带着自己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他嘴里低喃着，右手不住地在她背后打着圈安抚着。
她就像是刚经历了猎人围捕而侥幸逃生的一只小兽，完全被惊恐摄住了，控制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单铖业的衣服，像抓着一株救命稻草。
久久的沉默后，单铖业感觉到自己被她的头部压住的那部分衣服凉凉的，他心头一颤，心都揪到了一起。
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恐惧，那个记忆中有着一双清澈眼眸的女生，亭亭如荷花般的女生，何时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他好想好想保护她，但他不知道该怎样保护，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是丝毫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清宛才缓缓抬起头，偷偷用手抹了一下眼睛，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单铖业看出她在强撑着自己，便安慰道，“没有。”他确实不是被吓到，只是过度的担心罢了。
清宛深呼吸了一下，又轻声说：“我没事了，但我现在很想回家，下次再请你吃饭吧，可以送我回去吗？谢谢！”
单铖业直直地盯着她，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清宛点点头，又说：“我到后面躺一下就好。”她说着就起身向后车窗走去。
单铖业忙扶着她小心地躺了下去，又拿了靠枕给她垫在了头下，最后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才稍微放心地朝驾驶室走去。
他知道她的性格倔，这时候自己定是做不了什么的，所以便说道：“那好，我现在送你回家，路上有不舒服的话随时喊我。”
清宛微微地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睡去了。
到了小区楼下，单铖业坚持要送清宛上楼，清宛拗不过，也确实没有力气拗，整个人还陷在深深的恐惧中无法自拔，就没有说话随便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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