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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杀与生

    大刀闪映着银制刀具特有的光彩,在这丝微微的月光之下乍看不怎么起眼,可在刀身即将触碰的人看来,却闪耀着无比明亮的光芒!

    刺啦一声,大好头颅伴随着夜色下深黑的血液飞跃而起,如果仔细看去,这颗空中的头颅还盘着有些闪烁的发簪,价格必不会便宜,并且看样子是妇人的发式。

    半秒不到,血液和头颅落地声音交替响起。

    阁楼重归寂静。

    “过去了二十息的时间,偏院的人已经全部伏诛,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一点人了。”

    若有若无的话语飘进耳朵,阁楼黑暗中的身影轻微颔首,迅速朝一个方向飞檐而去。

    另一处院子里,女性的哀嚎声不断响起。

    “夫人,再努一把力,就快了!夫人要坚持住!”接生婆的嗓音都有些沙哑,显然时间已经了过去不少。

    床上的女人满头大汗,神情已近虚脱,却又咬了咬嘴唇,再度尝试。

    门外是一个白衣男子,来回踱步的身影也明显地焦急起来。

    想来他便是屋内女人的丈夫,只是不知为何,门外只有他一人。

    徘徊了一阵,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低垂的头缓缓抬起,月光洒下,一副让人看后难以忘怀的英俊面容浮现出来,观之忘语,回看失言。

    “你们是?”

    男子俯视着院中石桌石椅旁凭空出现的三名黑衣身影,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完全辨认不出身份。

    三个黑衣人中的两位没有多说,一个提了提手中的大刀,一个挽了个剑花,正欲直接打杀了眼前白衣男子。

    “等等,”另一个黑衣人阻止了他两位同伴的行动,无视两个黑衣人对他的询问眼色。

    他走到白衣男子的跟前阶梯下,做了一个揖礼,开口问道:“可是李庾阁下当面?”

    名叫李庾的白衣男子皱了皱眉:“正是在下。阁下又是何人?为何半夜擅闯我府上?”

    黑衣人像是笑了一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找错人。那么让我试试阁下的能耐吧。”

    话音刚落,黑衣人转瞬间出现在李庾的面前,鼻子都快贴到了一起。

    李庾瞳孔猛缩,身形暴退,突然听见妻子的痛叫,想到妻子正在房中生产,便知只可阻拦。

    后方的两个黑衣人也欺身上前,却又被那位黑衣人单手拦下,他朝着李庾身后的房间努了努嘴:“你们去解决屋里面的人。”

    李庾听闻黑衣人的话,神情逐渐凝重:“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今日却要渡我于死地,还不肯放过我的家人,这是为何!”

    黑衣人根本不听李庾说了什么,他双手结印,手速极其之快。

    李庾还未看清,黑衣人最后的列字决手印已经完成,只见他双眼泛紫,目光中似有异样事物悄然游离过来,突兀间只能被迫摄入。

    天地倒转,李庾的身形在一处洁白的空间里翻腾倒转,想要施术抵抗,却被颠得头晕眼花。

    黑衣人又叹了口气:“本以为年轻一辈第一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刀身上布满奇特的花纹,寻常人多看一眼仿佛会被吸入其中,再难抽出。

    李庾此时全身静止,眼神飘忽,好似将睡未睡之时。

    黑衣人轻轻将刀身送入李庾僵直身体的颈部,顿时血花四溅,李庾的眼神重回清明,陡然间又因为颈部的伤睁圆了双眼,吐出血沫,嘴角也不受控地不断流出血液,原地挣扎了两息,便无声倒下,右手艰难地向身后房屋伸去,似是要抓住些什么。

    颈部小刀光华流转,从李庾的体内吸取了某些东西。

    待动静平息,只剩下屋内女子叫声时,黑衣人抽出小刀,用不知何处而来的手帕温柔地擦拭。

    “怎么不动手?”黑衣人平静地说道。

    另外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无奈开口道:“师兄,真要赶尽杀绝?毕竟孤儿寡母……”

    为首的黑衣人没有再说话,依然擦拭着小刀。

    “这……”询问的黑衣人迟疑片刻,捏紧了大刀刀把,作势欲推开房门。

    “我没记错的话,那女人是参变宗掌门的亲传弟子吧?”擦拭小刀的动作停下,黑衣人拍了拍膝盖。

    “……是。”拿刀的黑衣人答道。

    “留她一条命,先等孩子生完。”

    “是。”

    思绪骤然从黑暗里不断的坠落中扯回,刚从女子肚中艰难而出的婴孩被接生婆用襁褓裹住,抱在了已经太累而无法开口说话的女子身旁。

    女子生得极为艳美,即使浑身是汗,发丝胡乱粘在她的脸上,也掩盖不了其明丽华贵的气质。

    她吃力地转头看了看婴孩,却发现这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孩子不哭不闹,平静地睡着,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见接生婆迫不及待地出门报喜,她便无奈地闭眼,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接生婆欢喜地打开房门,心中正想着自己能领多少的赏钱,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这家那生的极俊的公子老爷,而是三个一身黑,只留出三双眼的黑衣人。

    “你们是………”接生婆正欲询问,恍惚间看到了黑衣人身后的尸体和一地的鲜血,头脑一懵。

    银光一闪,这位可怜老妇人顿时也身首异处。

    床上的女子耳朵微动,即刻惊觉,拖着疲惫不堪又虚弱的身躯迅速起身,一件淡白色的袍子自动披在身上,抱起一旁的孩子,眨眼间跳出窗户。

    月光清冷,夜色深沉,疾行中,一座座房屋如倒带一般,女子怀抱婴孩,却没注意婴孩的双眼微微睁开,正悄悄观察着周围的景色。不过一会,婴孩的眼睛又闭上了。

    “水月。”

    眼前一花,女子发现自己竟还在房中,甚至是床上!

    正要强打精神,祭出自己师门给予的秘宝,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凃夫人且慢,我等并不取你性命。”

    凃子君,也就是李庾的妻子,如同黑衣人讲述的那样,正是名为参变宗的这一宗门中掌门的亲传弟子。

    凃子君的手中正捏着一块品相极佳的宝玉,只需心念一动,便可将方圆一里处直接夷为平地。

    屋内依旧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接生婆的无头身躯缓缓倒在门口,被屏风挡住一角。

    “你是何人?我夫君又在何处?”凃子君神色悲戚,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个声音沉默了好一阵,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过了一会才继续回响:“多说无益。反正我拿你有用,就先睡一会吧。”

    凃子君心中警铃大作,随即做出了防御姿态,只是下腹隐隐的阵痛和虚弱不堪的身体提醒着她的身体状态情况并不乐观。

    几缕发丝垂在眼前,秀眉微皱,一双睡凤眼轻闭,周围力量不断波动,感知完全打开。

    可是身周平静了很久,粗略算去似有一柱香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动静。

    凃子君全力保持着范围感知和警戒,此时也有些力竭。

    “必须主动破围。”凃子君的念头刚刚一起,一双模糊的大手像是穿破了空间,直直向她袭来。

    当她刚刚意识到被攻击的同时,这双跨越了她感知的大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额头,像是被尖细的银针狠狠钉入。

    “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