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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喝酒

    第二天我起得比师兄早些,熟睡的他,打鼾声就像暴雨里的轰雷,即使隔了一堵墙也能听得清晰。我望着时间,是该叫他起床了。

    我们两人洗漱完了之后就是告别的时候了,临走之前我们去人篁池里洗了个澡,那水还是这么冷,尤其是入水和出水的时候,身上的鸡皮疙瘩像是被点燃了引线一般迅速遍布我的身体,师兄也是,但我们两人都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欢乐。

    离别后,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无意间将脚下的一块石子踢飞老远。脑袋里想的是师兄的生活,虽然未来一眼就能够望明白,但能够每天都活得快乐,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由呢?未来道观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师兄情,如今离开了道观,我才知道师兄情是春天的一场淅淅沥沥小雨,是夏天里一同游泳玩耍,是秋天的彼此搀扶,相互依偎,是冬天里围着篝火说的闲话。

    远方望去,村落旁树木环生,翠绿无比,伴有那条小河流,人们在此处耕种着。屋檐修建得并不井然,不像都市里的鳞次栉比,但却又有错落有致之感,有的屋檐上挂着风铃,风一吹便是叮叮当当的,让人心理都畅快不少。在那屋檐下,几名孩子踅步隐藏,似乎是在玩捉猫猫,河边有妇女在拿着木桶洗衣服。这是一幅多美丽的画面啊,想起我对于师妹说要去闲沧亭里坐一坐的想法,如今也成了泡沫,只好等下一个寒假了。

    不知不觉间,我掠过了细碎的阳光,穿过了冗长的蝉声,和翩翩滑落的杨树,我已经到了山脚了。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山,山巅之上还能透过晨雾依稀看到我们的秘密基地,也就是恶人谷。不知为何,这次离去的愁思要比正式离去要更加浓一些。

    班车吐露着浓烟将我载了上去,我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脑海里放空,想着到了家里后该做些什么,面对那些无聊的项目,我觉得我都快参透了其中的乐趣。当时的我意识到了我情绪上的不稳定,人是向阳的,是总要有个期盼和信仰的,面对了血色的离别和道观的离别后我变得不知道我在期盼些什么,是在期盼寒假吗?期盼血色回来,我重新进入道观吗?

    于是匆匆回家一趟换了身衣服,便告别了母亲,一人穿过街道,走到了一座无人的小巷中。小巷子里有浓烈的酒香,那一刻我倒是明白了“酒香不怕巷子深”是什么意思,路边竟没有摆摊的小贩。我当时的情绪就是,看看市井的喧闹也许我反而能够找到心中的宁静。可惜今天城管不作美,让我这样的想法落空了。

    我循着酒香,走进了店铺中,那是一家小酒馆,叫“世外”。我想这小酒馆的名字起得很别致。对于整个城市来说,这落后的一隅确实像是隔绝了世界,而对于这里生活的人来说,常常受到摊贩喇叭的人来说,又怎么能称为世外呢?

    我抱着好奇走了进去,里边的人不多,仅几名而已,但大多都是一两人饮酒,或许还没到晚上的时刻吧,这里出现的人都有些消沉,像是酒鬼一般。

    那服务员见我身材有些小,有些犹豫不敢上前问我要点些什么。我主动微笑靠近,在菜单上看了许久后,点了一箱精酿啤酒,248元,身上的钱付过了后还绰绰有余。

    那服务员犹豫不决,仿佛是想要拒绝我的请求,我说道:“有钱不赚王八蛋。”

    最终我还是坐在了角落的沙发处,面前是一瓶瓶精酿啤酒,长到这么大以来我几乎没喝过酒,对于酒的认知也是电视剧里“可以排忧解难”的作用。我想我心理这么难受,喝一点酒兴许能够治好,让我能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迹呢?

    一杯装着的冰块的酒杯下肚,感觉到一阵啤酒的臭味,我皱了眉,等待了一分多钟后也没什么感觉,我心想是我喝得并不多,于是继续来了一杯。

    一直到我有些微醺后,我躺在沙发上,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已经临近夜晚了,店里开始放起了歌声,是我没有听过的,但我觉得旋律很好听,于是闭上眼感受着美妙的气氛。

    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嘈杂声也大了起来。我闭上眼,仿佛看到一片花瓣飞舞的场景,血色站在桂花树下背手背对着我,我想要伸手去抓住她,她回头一笑,我们的距离便越来越远了。

    最后在一声呼唤中,我从幻觉中醒了过来,是方才的那服务员,她向我问候道:“您好,和您商量一件事可以吗?”

    “您请说。”我站起了身,望见服务员身旁还有几名也是初中样貌的俊男靓女跟着。

    “客人太多,店内座位不够,不知让这几位与您拼桌?”

    “好,没问题。”我将空酒瓶收拾了下去,觉得这桌子有些小了,又将尚未开封的酒瓶放进了箱子里。

    那几名初中生向我道了谢,放了书包就坐在了两侧的沙发上,发出了舒适的声音,仿佛在他们看来,这里真就是世外桃源,是一个值得放松的地方。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他们为首的一个高个子男生递给了我一支烟,我摆手说我不会。于是几人轮流自我介绍了一番,他们并不是振华初中的,而是振华旁边的十二中的,都是初二的年纪。

    高个子男生外号叫奥尔良大鸡腿,旁边的戴眼镜男绰号叫澳大利亚金丝猴,还有一名长得很清纯的女生绰号叫花果山美猴王。

    ……说实话,我佩服他们起名的功夫。我印象里的港片外号都是叫什么“山鸡”“乌鸦”这种威慑力很足的名字。若是打架的时候自报名号,“我踏马花果山美猴王,你去打听打听!”

    去哪里打听呢…花果山吗?

    看到我笑出声了,三人也跟着我哈哈大笑,说这些绰号都是澳大利亚金丝猴起的,那人戴着个金丝眼睛,一看就很闷骚。

    “叫我道玄吧。”我笑着说道,这是师兄为我取的名字,因为我总是问他“世界上有没有鬼”,“你们真的能修仙吗”这样的问题,他那时对我说玄学不是玄学,而是玄学。让善于咀嚼文字的我也愣住了。

    那两人听了我的绰号,纷纷推搡了一下澳大利亚金丝猴,说道:“你看看人家的绰号,高大上的,再看看你起的……”

    四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聊东了又聊西,像是说相声那般,大家一刻都停不下来。那时的我觉得他们实在是太会为人处世了,我一个性格内向,感情闷骚的人竟然能这么快与他们熟识。

    不过对于刚刚认识的朋友来说,几个问题是免不了的,他们问我道:“以前没见过你,是刚发现这家店吗?”我说道:“是啊,走走逛逛就发现这地方了,你们经常来吗?”

    “十二中离这里可远了,但我们还是喜欢来这里喝,来这里有些感觉一点。”奥尔良大鸡腿舒展了自己的身体,眼神瞟向过道,那过道很窄,服务员在里面走来走去,配合着昏黄的灯光,颇有一丝民国舞厅的味道。

    “那你为啥来着喝酒?”花果山美猴王对我说道,她长得很漂亮,初二的年纪了,都长开了,看起来很清纯,却又很诱人。